第十一章 外面世界

三婶傻了眼，她万万没想到居然是因为没文化断送了女儿的前途，“她现在学来得及吗？”

花凡不语，只是看向宋冬青。

三婶忙拉住宋冬青，“冬青，你可得帮帮你妹妹，可不能耽误她。”

宋冬青怕花凡给三婶画的饼太大，连忙说道：“我教她读书可以，但是她能不能当模特挣钱可不好说。”

三婶听不进去，“先让她多念念书。”

花凡凑过头来：“三婶这话说得不错，先得念书，有了文化干啥不行？想要挣钱都得要文化呢！”

三婶非常赞同，“城里人就是比我们有见识，菡萏，你以后跟着你哥好好念书！”

菡萏美滋滋地应道，“好！”

花凡冲她眨眨眼，笑了笑高声夸赞三婶：“三婶就是个明白人！如今这世道，没有文化吃大亏！想要挣钱都得先读书，不然连个电影都看不明白！”

他故意说得很大声，村里的人都听见了。

花凡连着播了两部电影，全不是普通话的，村民们看得一知半解，心里和抓肝挠肺一样，都围着花凡问剧情。

花凡解释到半夜，众人才意犹未尽地离开，他们发现这世界比他们想象的大。

第二天一清早，花凡特意起了个早，陪着宋冬青一起去村学。

教室里多了几个人，除了菡萏外，还有几个少男少女，年龄层次不齐，甚至还有个路还走不稳的小姑娘。

“小七，你怎么来了？”宋冬青向笑眯眯地问道。

小七朝着他飞奔而来，抱住了宋冬青，奶声奶气地说：“爷爷让我来读书。”

“好，读书好！”宋冬青抱起小姑娘环视众人，“你们都要读书，不是为了离开这个地方，而是为了让这里变得更好！”

趁着宋冬青去给大家上课的时间，花凡又独自在村里转了转。

村民们都认识了他，远远地就和他打招呼，还有人叫他去自家吃饭。

花凡觉得很有趣，这种情形在城里很少见，即便是隔壁邻居平时都各自关上门很少搭话，而在这里却都像一家人一样。

他走到了村口，看到了一个破旧的小卖部，整个村子就这一间小卖部。小卖部的外墙剥落，露出了红色的砖块，四周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门半开着，虽然是大白天，但里面也没光线照入。

花凡走了进去，什么都没看清，就在这时，一个人影自门边的柜台后面站了起来，“你来了！”

声音里满是欢喜，花凡有些迟疑，这个人五六十岁上下，个子不高，干干瘦瘦，皮肤黝黑，头发蓬乱覆住了耳朵，穿着一身旧式中山装，肩膀上沾了不少头皮屑，只有一双眼睛依然透着精明的光芒。

看着似乎有点眼熟，应该也是昨天夜里来看电影的。

“我是五折叔！”五折叔提醒道，“就是老给人打五折的五折叔！”

“噢噢，原来是五折叔！”花凡赶紧向他打招呼，“这个店是你开的啊？”

五折叔一边张罗着找了张破木板凳招呼他坐下，一边对他说：“对啊，这店是我开的。”

“挺好挺好。”花凡的眼睛适应了黑暗，朝着店里一看，架子上的东西不多，都是些廉价的塑料盆、搪瓷碗之类的生活用品以及化肥种子之类的农用品。

“昨天晚上的电影真不错。”五折叔笑眯眯地说，“改天再放一部看看？”

“好、好。”花凡点头，暗自决定回去的时候多下载几部电影带过来。

“如果是周星驰的电影就好了。”五折叔说道。

花凡有点意外，“你知道周星驰？”

五折叔颇有些骄傲地说：“那当然了，我还知道四大天王呢!”

“叔你可以啊。”花凡称赞道。

“我和他们不一样，我以前是在外面待过的。”五折叔满脸骄傲，“以前我去过很多地方的。”

“那你咋回来了？”花凡很奇怪。

“年纪大了，又没啥文化，挣不到钱就干脆回来了。”五折叔颇有些惆怅，“外面的房子太贵了，吃得用得都贵，待不起。”

“原来五折叔是归隐的高人啊。”花凡打趣道。

“归隐什么啊，还不是混不下去了，老家好歹有两间破房子住，”五折叔摆摆手，“弄了个店糊糊口。”

“小店也挺好的啊，好歹是老板，给自己打工。”花凡说道。

五折叔咧嘴一笑，黑黝黝的皮肤皱成了一朵黑**，“是呢！咱也算生意人！不像他们只知道土里刨食，啥都不懂。”

花凡又恭维了一番五折叔，五折叔更高兴了，拿下架子上剩下的半瓶白酒，说什么要和花凡喝一杯。

花凡一看酒瓶顿时就犯起了嘀咕，“五粮液？叔，这可是好酒啊！”

五折叔满是得意，“那当然，我花了二十块块钱批来的！”

“多少？”花凡眼珠差点掉下去了，“二十块？”

“对啊！”五折叔很宝贝，“平时我都舍不得喝呢！”

花凡哭笑不得，他本想和五折叔说是假酒，又怕他心疼钱便说道：“叔，这酒你可千万别喝了，太贵了，你留着吧。”

五折叔很迟疑，“不喝了？”

花凡点头：“这么好的酒，你别喝了，喝了多浪费啊，咱们还是喝自家酿的酒吧！”

五折叔想了想，也觉得花凡说得有理，便将酒瓶收了起来,“那下回请你喝酒了。”

“好！”花凡满口答应，正要准备离开，五折叔又叫住了他，拿了一包瓜子塞给他，“小伙子，你有啥好事可别忘了叔。”

花凡看了一眼瓜子的包装袋，包装粗糙不堪，字迹模糊地印着几个字：合合香瓜子，又是个山寨货。

花凡倒了声谢，正待要走，就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两只小奶狗不知从哪里滚了出来，眼巴巴地望着他手里的袋子。

花凡又惊又喜，两只小奶狗一黄一白，肉乎乎地一团，两只眼睛圆溜溜得，甚是可爱。

五折叔看见两只小狗眉头一皱，抬脚驱赶它们：“走，走！”

花凡忙护住小狗问五折叔道：“这不是你家狗吗？”

五折叔摇头，“也不知道打哪里来的野狗。”

“那我能带走吗？”花凡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