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章：我是你杀父仇人

全国解放了，沈百合也托组织找找孩子。

半个月后，调查的两名同志来家里：“我们了解到，芜河县符记药铺出事那天，两个孩子急急的跑到码头，有个船老大，他认得两个孩子是符记药铺的。大孩子就上了他的船。是他带两个孩子去沱沱镇。大家都叫他吴老大，他是芜河县与游击队的交通员。我们的同志。

符连生给了他一块钱，是大洋。他没收。两个孩子在沱沱镇住了一个晚。第二天早上又找到吴老大，说是要往乡下去。吴老大给他们找了另一条去乡村的船。也是我们的同志。

最后接送孩子的同志说，他把两个孩子运送到他所能到家达的最后一个码头，他对孩子说，走过码头上的村子往左走上坡，有个王家坡，那里有几户人家。找宋大叔他会收留你们的。宋大叔也是我们的同志，在王家坡当上门女婿。

偏偏老宋那天有事出去了，可村里也没有孩子到王家坡。特务们查了三天，到处都贴的是两个孩子的画像。因为有赏金，还是有人举报，吴老大他们也被问了话。

事情过了后，吴老大与送孩子的另一名同志还到王家坡找老宋。可那天就是没有两个孩子到王家坡，吴老大还责怪自己。为什么不亲自送他们一趟。”

“那他们会去哪儿？”沈百合着急。

王伯说：“不能送，会暴露。当时叛变的就是领导。那年芜河县的地下组织遭到重创。一直都没得恢复。”

调查的同志说：“王家坡那一带有几窝土匪。现在解放了，土匪有的散了，有的被我们消灭了，还有的自动放下武器加入了我们解放军。我们都了解了。可都没有孩子。”

沈百合说：“是不是土匪把孩子杀害了。他们不敢说，就说不知道孩子的事。”

“杀两个孩？不会。”调查的同志说，“符记药铺出事的那天，动静闹的很大。土匪也不蠢。他们也到你们的药铺买过药看过病。出事了，他们明白你与李长河同志是什么身份。

而且国民党还拿着两个孩子的画像找了几天。土匪们也想找孩子，将来也是给自己留条路。”

“唉。”沈百合长叹一口气。同志们也尽力了。她知道那是三省交界地，也不知道符连生与李承启会到哪个省。

找孩子的事就停了下来，好好工作吧。

土改工作开始，沈家庄的田地都分给了贫下中农。

第二年，江城成立了江城医学院，武秀芸进医学校当老师。张木香在市妇联工作。

武秀成任江城东南区苏记。沈玉竹与孩子都接到江城。武正刚与陆花花还是住在乡下，还染布开杂货铺子，沈玉桂带着孩子与二老生活一起。

沈玉金又结婚了住在镇上，时常回武家。

暑假，送回江城小住的常家兄妹回去后，武秀芸带上沈志朴，沈蕴涵与武秀成的几个孩子，一起回去看看外公和外婆。

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 保和平,卫祖国,就是保家乡。XX半岛的战火烧了起来。沈川谷与沈百合接到命令，调放军医院奔赴前线。

出发前，沈川谷对一家人说：“五年前打东洋鬼子，现在又出征打西洋鬼子。志朴与蕴涵在家好好读书。等我们胜利回来要检查功课。”

“是！”沈志朴与沈蕴涵立正敬礼。

沈川谷与沈百合这次出征出国在野战医院救治伤员。时常有信回来。

两年后，沈川谷与沈百凯旋回国又投入到建设新中医疗事业中。

过了两年，江城开始修建第一座跨江大桥。大桥为公路铁路两用桥,上层为公路,双向四车道,两侧有人行道。江城人都非常重视。

沈志朴考上上海医学院，孟汉节去北京读师范。

武秀芸对儿子说：“去年好多县都把烈士陵园修起来了，大学通知接到了，明天娘带你去新河县烈士陵园看看你爹。当年你爹就被安葬在那里。”

“嗯。”沈志朴点头。去的时候也带了上沈蕴涵。

沈川谷中医院与江城医学院院长。王伯现在退休住在沈家。王阳春每年暑假都会带孩子们来看看父亲。王伯送孙子们回去也住上几天。

孩子们大了胡妈年老回枫香湾。

沈百合中医院主任同时兼任医学院老师。今年芜河烈士陵园建好，她就去了。对李长河说找不到孩子的事。

从新河烈士陵园回来后，沈蕴涵对父母说：“爹，娘，我明年高考，我不想当医生。”

“你想做什么？”沈川谷说，“爹都支持，家里有你哥接班可以了。爹现在还有很多学生。”

“我想考师范。”沈蕴涵说出师范时，脸红了。

沈志朴笑：“芳心暗许呀。”

“哥，你讨厌。”沈蕴涵与沈志朴就闹起来。

沈百合说：“要是我的承启在多好。还有连生。”

张木香岔开话：“也不知道觉云考的怎么样？”

“还没开学，我和妹妹去看看他。”沈志朴说，“我们都还没到过陈家湾。回来我们再去看外公和外婆，告诉他们我考上大学了。去上海。”

“叫汉节也一起去吧。”武秀芸说，“你们孩子一起有伴。武尚他们现在大了，一放假就回去了的。”

“嗯。”沈志朴答应。

到了陈家湾，陈觉云高考没考上。现在在村里是最有文化的人，还是民兵队长。他并没有失意，而是生活的多姿多彩。

常觉云悄悄告诉沈志朴：“有姑娘喜欢我。”

“不错呀。”沈志朴羡慕的拍了拍常觉云。

又过了几年，沈志朴与沈蕴涵都毕业参加工作。王伯安然离逝，安葬在沈大黄与朱芳菊的墓边。

王阳春夫妇带着孩子一起来送父亲最后一程。老孟校孟世良两老先后也走了。

还是没有李承启的消息，一年后胡妈病逝。武秀芸他们都去送最后一程。

接到常觉云来信他五一要结婚。他现在是村支书。

沈志朴看着信说：“比我小，还比我先结婚。”

“哥，你不是十一结吗。”沈蕴涵说，“嫂子可是我爹的得意女弟子。阮梦君同志深得我伯娘的喜爱。”

“逼哥结婚，你才好与汉节同志永结伉俪是不是？”

“哥，你讨厌。”沈蕴涵拍了沈志朴一巴掌。兄妹二人又闹了起来。

沈百合说：“要是承启还活着，也交女朋友了吧。连生应该结婚做爹了。”沈百合每每说起这事，都没接她话，也不去安慰她，因为不知道怎么去安慰。

五一节放假一天，沈志朴与同事调休。三十号带上母亲准备的两大包东西就去陈家湾贺喜。

一路风尘仆仆沈志朴五一节中午才赶到，喜宴正开，看到沈志朴提着两大包东西，常觉云丢下客人与新娘就跑出来接。他没接礼物，拥抱住沈志朴感激的哭了。

今天晚上，常觉云一直陪着沈志朴。因为明天早上沈起朴就要回去了。

这让新娘子胡书芬很不开心。

沈志朴对常觉云说：“新婚之夜去陪新娘子，你到这里陪我像什么话？”

常觉云说：“你大老远的来，住一晚你明天就要回去了。媳妇儿以后有的是时间陪。”

常妹与常弟都觉得哥这样做很对不起新婚的嫂子，就去对父亲说。

陈守望牵着儿子与女儿的手，他没去劝大儿子，他们一起来到新房。

陈守望仔细的告诉了孩子们，沈常两家的关系。以及常家解放前的所有事。

常弟和常妹现在才真正懂得家里以前的事。现在知道了就坐着哭。

胡书芬抹着泪水：“觉云从来都没对我讲这些。”

陈守望劝儿媳妇：“现在知道了也不迟。觉云是个好孩子。你们会过上好日子。”

“爹，我知道了。”胡书芬理解这种怀感。听父亲说过，她姑姑就是被桑家汉奸走狗抓去让日本鬼子给糟蹋了，姑姑投河没了。

第二天常觉云划着自家的小船送沈志朴到公社。沈志朴上客运船回县里。常觉云挥着手：“十一我带上书芬一定来！”

“哎！”沈志朴船上应着。

回到家，沈志朴对一家人说常觉云大婚的事。还带回来一些特产。接下来的日子就正常工作，准备十一婚礼。

一个星期天，大家都休息在家。有一个人跟着买菜的武秀芸和张木香回来。

武秀芸推开门，张木香提着菜就先进去。武秀芸进去转身关大门。看到一个男人站在外面。她还吓了一下。问：“同志，你找谁？”

男人说：“我找沈家。”

“这就是。”

“可以进去说吗？”

“请进。”武秀芸把客人请进来，她怕是家里谁的战友。把人拒在门外不好。也怕是知道李承启的事来的。

“家里来客人了？”沈志朴走出来看到问。

可沈川谷与沈百合都不认识来人。

张木香自然也不认识，她一直都与武秀芸一起。

“喝口水吧。”沈百合倒好水。她问，“是不是知道承启在哪儿？”

可客人盯着沈志朴看，颤抖的嘴唇，双眼含泪的问：“小同志，沈川柏是你什么人？”

十多年了，来一个陌生客人说到沈川柏。一家人都怔住了。沈志朴与沈川柏还是挂相。

沈志朴说：“他是我爹。”

“唔唔唔。”客人哭着跪在沈志朴面前，“我是你杀父仇人。哇哇哇。”

这把一家人都搞懵了。

沈志朴扶起客人：“大叔，我知道我爹是汉**害的。你是汉奸？”

“我不是汉奸，可你爹是被我杀的。唔唔唔。”客人哭的伤心难过内疚。

“起来说吧。”沈川谷也来扶起客人，“我是沈川柏的二弟沈川谷。”

“我知道沈大医生。”客人站了起来。衣袖擦了一下泪水。还要求去洗一下脸，然后他回来给沈大黄与朱芳菊遗像上香磕拜。坐下来，喝了一口水：“那时我在西塘县侦缉队工作，西塘县与新河县相邻。县侦缉大队手下有几个清乡团。大家都叫我老宁。

那天，清乡团的小队抓回来一个人。听清乡团的人说是江城沈大少爷沈川柏。一到县侦缉大队就吊起来用刑审问。问他为什么毒死了那么多日军鬼子？这两年躲藏哪儿去了？是不是新四军等等。

沈川柏同志被打的皮开肉绽鲜血直流，沈川柏同志是什么都没说。后来刁四拿着一把大剪刀，把沈川柏同志的右手食指，中指和无名指给剪断了。说是让他以后看不了病。刁四还骂骂咧咧的，讲以前住在你家一里院时，拿你家东西去换钱什么的。这个就不说了。

三根手指头被刁四剪下后沈川柏同志痛昏了过去，一盆冷水把他泼醒。

刁四又把沈川柏同志剪左手的手指，他还说刚才一起剪没过隐，现在要一根一根剪，沈川柏同志左手的食指就被剪断了。”

“畜生，畜生。”沈川谷捂住自己的心口痛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