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回沈家庄

沈蕴涵抱着母亲，武秀芸双手紧握着。沈志朴紧握着拳头。虽然他们是第二次听，可当时沈天雄说的并不如此详细。

老宁停了下来。

沈川谷平复一下心情说：“继续讲吧。”

“哎。”老宁说，“又继了一根手指，沈川柏同志又晕了过去。我实在难忍同志受到如此折磨，可我又不能暴露自己。就说，你们这也太残忍了。他们就笑我起了同情心。侦缉队队长递给我一把匕首。他说，那你就去结束他的痛苦。我接过匕首，我怎么对自己的同志下的了手。

这时一盆冷又把沈川柏同志给泼醒。刁四看我犹豫，他夺过我手中的匕首说，你怕他看着你是不是？刁四就把沈川柏同志的双眼睛给刺瞎。我实在是不想沈川柏同志再受折磨。我夺回匕首，走向沈川柏同志，抱住他，我抱住他。”老宁情绪很悲怆说不下去。

大家都在悲痛中，过了一会儿，老宁说：“我一只手抱住沈川柏同志，在他耳边轻声说，同志，走好。他对我说谢谢。我就。唉。唔唔唔。”老宁痛苦的哭。

大家谁也没有劝他，因为大家与他一样的难过。过了一会儿，老宁平复了情绪：“沈川柏同志牺牲了，桑通明与桑通达急匆匆冲了进来，看到沈川柏同志的遗体。就大骂我们是蠢猪。

当时我就觉得桑通明不像是汉奸。他骂完之后，说沈家对半个江城人都有恩，要厚葬。还叫桑通达给二十块大洋。侦缉队长看桑通明发怒了，就说，侦缉队出。桑通明就走了，侦缉队就出去买棺材。

同时我们的同志也把沈川柏同志牺牲的消息放出去了。是我给沈川柏同志收敛的。断的手指我全都给摆放好，用布与手掌握给包好。在安葬沈川柏同志时，游击队就出现了，还有沈天雄同志。

游击队就把刁四给活埋到我们挖的坑里，把沈川柏同志的棺材给拖走。现在沈川柏同志与抗战牺牲时埋在新河县的那个山坡，成了烈士陵园。

解放时，上级又派我打进国民党留下来的特务们一起上山当土匪，我又打进土匪窝。土匪消灭了，我可以堂堂正正的工作，可我一直都放不下，沈川柏同志是我杀的。可又没时间到江城沈家来认罪。就一直拖着，今天到江城来开会。我才得来。”

“不是你的错。”武秀芸痛苦的说，“是你让川柏少受了痛苦，要是桑通明和桑通达把他给弄走，也不知道会受到什么样的折磨。当年川柏谢谢你。今天我和儿子也谢谢你。”

沈川谷问：“哪时你知道我哥是自己同志？”

“不知道。”老宁说，“我可知道江城沈家，两年前沈老爷与沈大少爷做的事。鬼子与伪军那段时间封锁的紧。沈川柏同志是收药材被抓的。我就猜测，沈川柏同志是自己人。就算不是我也非常敬重他，敬重你们沈家。”

武秀芸与沈志朴站起来一起给老宁鞠躬。

“使不得，使不得。”老宁跪下，“我是沈家的罪人。”

“起来吧。”沈川谷说，“要说有罪，日本鬼子才是祸首，汉奸走狗是帮凶。老宁呀，当年，你让我哥减少了很多痛苦。你是好同志，起来吧，我们一起吃餐饭。”沈川谷扶起老宁。

“谢谢。”老宁得到沈家人谅解释怀了。

老宁走的时候，武秀芸对他说：“这事儿就到这里止了，以后对谁都不要说起。”

“哎，谢谢大嫂。”老宁回去了。

国庆节，沈志朴大婚。常觉云风尘仆仆的赶来，胡书芬没一起来，是怀孕了。

今晚沈志朴也陪常觉云，因为常觉云明天也要回去，生产队只准了三天假。

新娘阮梦君很不开心，武秀芸给儿媳妇讲了外人不知道的家史。

阮梦君哭说：“娘，志朴都没对我说这些。”

“现在知道也不晚。”

“嗯，娘，你去睡吧，我没事。”

“嗯。后天你回门回来，我们一起去新河县，志朴他爹安葬的烈士陵园。”

“好。”阮梦君是个好女子。

第二年，沈蕴涵与孟汉节完婚。

常觉云的第一个孩子出生，陈大娘高兴的合不拢嘴：“我当太奶奶了，呵呵呵。”

常觉云给儿子起名世瑞。姓回常姓。常弟与哥哥说好了，他的孩子都姓陈，常觉云的孩子都姓回常，陈守望同意。

沈志朴与阮梦君的第一个孩子也出生。沈志朴起名建年，沈志朴的意思是锦瑟年华。沈志朴想要四个孩子。

沈川谷说：“好，让桑娄两家看看我们沈家一样开枝散叶。都叫爹娘，要喊爸妈让建年他们的孩子再喊。”

“好，听二叔的。”沈志朴对这个不去争。

过了两年沈志朴女儿沈建锦出生。

常觉云的女儿常世雪也出生。常觉云对胡书芬说：“要不再生仨，瑞雪兆丰年。”

“好，你养得起我就生。”胡书芬同意，国人都讲多子多福。

一天，医院通知沈川谷去后勤工作。

“后勤是很重要，可我的岗位一这里。”沈川谷站起来拍着桌子吼道。

“沈院长，您别对我发火呀。”通知的干部说，“是卫生局来的通知。”

“好，你走吧。”沈川谷让干部走，他坐下来打电话。电话打通了。对方说沈川谷要找的人是现形*革命，问他是不是特务*革命。

沈川谷马上把电话挂了。他闷闷不乐的回到家，对今天的情况他没对家里人说。他想明天去市里问问。

第二天早上一开门，进来几个红小将，贴上一些标语，喊着：打倒沈川谷的口号。

沈川谷看这些都是街坊邻居的孩子们，他问：“为什么打倒我？你们不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一个红小将拿着红本本指着沈川谷，“你是国民党特务。打倒沈川谷！”跟来的几个红小将就一起挥着手中的小红本一起喊。红小将头头说：“抓去游街去。”红小将们就动起了手。

沈志朴拿起一把椅子对红小将们说：“谁动我二叔，试试！”

“沈医生，”一个红小将说，“请你们现在认清形势，正确的站好队伍。与沈川谷这个躲藏在人民内部的狗特务脱离关系。”

“臭小子！”红小将们被后面进来的一群人给打了。沈川谷看到都是这些红小将的父母们。

他们对沈家道歉，自个提着自己的孩子们走了。

沈志朴赶紧去关好门。

武秀芸抱着孙子问大家：“这是怎么了吗？”

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吃过早饭后，沈志朴与阮梦君，武秀芸，张木香，沈百合去上班。街上到处都是红红绿绿在标语。也看红小将们抓了一些人，说是现形*革命。

沈川谷在家给市里打电话想问一下情况，电话打通了。对方说昨天一样的话。沈川谷马上把电话挂了。

他对家里保姆说：“变了，外面全变了。”

保姆问：“变什么了？”

“不知道。”沈川谷说，“出大事了。我们关好门吧。也许志朴和梦君下班回来我们会知道。”

“嗯。”保姆抱着沈建锦。

张木香上班去一会儿就回来了，她说：“不让在妇联我上班了，叫我回来。也没说什么。”

武秀芸与沈志朴，阮梦君下班回来，他们也说不出什么，就是今天都不让他们看诊了，让他们去药房切药。武秀芸医学院让她打扫卫生。

吃晚饭时，居委会林主任与街道办张主任一起来到沈家。

张主任说：“今天早上的事，是我们没保护好。对不起沈院长，对不起沈家。“

“这是出了大事了？”沈川谷问，“我打电话到市里问问老杜。电话那头回我，老杜成了反**？”

“沈院长，”张主任指了一下天花板，“上头乱了，就是朝廷出了奸臣。”

沈川谷不明白：“怎么会这样？”

张主任说：“我与林主任商量了一下，要不沈院长。您与张主任明天回沈家庄。那边我们打好了招呼。”

“我走了你们怎么办？”

“我现在还有能力让您们走，您们就走吧。去与劳动人民一起，天地更广扩。”

“唉。这是什么世道？”

“沈院长你们今天收拾一下，明天您与张主任一起走吧，我们派车送。我们电话通知枫香湾大队支书，你们就住沈家庄您们家的老屋。让他先派人过去打扫一下。”

“好吧。”沈川谷不明白，还是接受这样的安排。

第二天早上，居委会派来一辆车把沈川谷与张木香一起带回沈家庄。

沈蕴涵跑来问情况，谁对她都说不好什么，她说：“伯娘，姑，我们可能也要走了，我们成了臭老九。”

武秀芸问：“去哪儿？”

“不知道。我们正在收拾东西。学校的全老师过来讲爹娘下放了。”

“没事的。他们回沈家庄。”

“嗯，伯娘，姑我先回去了。”

“哎。自己注意着点。”武秀芸目着侄女儿。沈蕴涵现在还怀着孩子。

沈百合去收拾桌子洗碗，等会儿还要上班去。

武秀芸今天去上班，领导叫她办退休。她想问一句话，领导对她说：“办手续吧。多问一句，就把你打成*革命。退吧，图个自在。”

武秀芸这个老革命还真是没话说。上午把退休手续给办好。就回家了。她看着家里的两个孙儿孙女。觉得退休在家也好，带带孙子，要是以后没什么，带孩子们去沈家庄看看沈川谷他们。

居委会来人把沈家的保姆也叫回去了，说沈家要是还请保姆，就是剥削阶级等等一些屁话。

武秀芸送保姆工资带上一点东西，保姆很是不舍的走了。

沈百合与沈志朴，阮梦群还正常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