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飞翔的梦

一声鸡鸣唤醒了沉睡的村庄，早起的鸟儿在树上叽叽喳喳。

村里的石板路上，响起了扫街的声音。

梁二叔和几个老人拿着扫帚正在清扫街道。

每一个青石院落的上空飘着袅袅炊烟，缓缓地融在了晨雾里面。

村支书孟庆喜走来，对梁二叔说道：“二哥，高飞、孟小宝他们早早地又出村子了，还有你家小凤，就没问问啥事儿？这可好几天了，我暗中观察着。”

梁二叔有些生气的把手里的扫帚扔给孟老栓，转头对孟庆喜说道：“这几个不听话的孩子，山上有啥好去的？特别是高飞，腿还没好利索，真是不让人省心。”

说罢，梁二叔和孟庆喜向村外走去。

……

绿草如茵的山坡上，传来几个年轻的说笑声。

高飞正在教孟小宝和梁小凤滑雪，只见两人动作有些笨拙，但是，已经能够穿着滑草靴前行了。

孟小宝在斜坡上往下滑行，突然身体失控，喊了一声，一屁股坐到了草地上。

梁小凤被孟小宝挡住了去路，直接砸到了他的身上。

几个年轻人都笑了……

孟小宝捂着屁股爬了起来，朝着梁小凤喊道：”没想到你这么沉。“

梁小凤一噘嘴，故作生气地说道：“我还嫌你这个垫子肉少呢。”

三个人又笑了起来。

一阵山风吹过，点缀在绿茵毯上的朵朵山花也跟着笑弯了腰。

……

树林里，梁二叔和孟庆喜看着远处的三个年轻人。

孟庆喜有些着急，说道：“这可不行。高飞伤没好，万一再有个闪失，咋向高教授交待？”

梁二叔一把拉住了准备过去的孟庆喜，说道：“这孩子拗，这时你拦住了，他还会偷着来的。”

孟庆喜：“那咋办？”

梁二叔苦笑：“咋办？这些年轻人，三分钟的热度，高飞心里就是舍不得滑雪，过去了这阵热度，也就消停了。”

远处，高飞也穿上了滑草靴，矫健的身影在草地上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

孟庆喜看了一眼远处正在滑草的高飞，对梁二叔说道：“他说要建一个滑雪训练学校，是真的吗？”

梁二叔没再说话，因为高飞的话谁也不敢相信，那毕竟是一个学校。

……

一辆公交车上，刘教练坐在上面。

远山越来越近，刘教授眼中露出一丝复杂的表情。

……

小卖部门口，梁二叔等人喝着茶水聊天。

高飞、孟小宝、梁小凤走来，孟小宝手里提着一个编织袋，里面装着他们的滑草用具。孟小宝躲开梁二叔，想走进小卖部，被梁二叔喊住了。

梁二叔看看孟小宝手里的编织袋，说道：“拿出来！”

孟小宝摸着脑袋，躲到了高飞的身后。

梁二叔没再理会孟小宝，问高飞：“一大早干啥去了？饭都不吃。”

梁小凤赶紧抢着说道：“爸，您再帮着小宝看着店，我们回家吃饭。”

梁二叔指指桌上的一个盖着的簸箩，说道：“不用走，饭都在这里呢，边吃边交代，干啥去了？”

孟小宝知道这一劫躲不过去了，给高飞使了一个眼色。

高飞嘻嘻一笑，蹲在梁二叔跟前，说道：“叔，我在这里闲得难受，就叫他俩陪我滑草去了。”

梁二叔：“那为啥不告诉我？还以为你们仨干啥坏事儿呢。”

高飞：“不是怕您老不愿意嘛。”

梁二叔：“我咋不愿意？那片山坡挺平缓的，也没坑没洼的。”

高飞三人愣了，敢情自己的一切都在梁二叔的掌控中。

高飞佩服的说道：“叔，您老以前当过兵？”

梁二叔还没说话，旁边的孟老栓抢着说道：“民兵！”

众人都笑了。

……

刘教练站在孟宝才的坟前，点上三支烟，然后说道：“师兄，还好吧？一晃这些年过去了，我这年龄最小的都快六十了……”

几十年前，年轻时的刘教练，还有孟宝才他们，穿着红色的运动装，在一条简易的赛道上滑行……

此时，站在孟宝才坟前的刘教练已经满头白发。

……

村委办公室中，孟庆喜和梁二叔看着高飞。

高飞：“叔，真的，滑雪训练学校我一定要办起来。”

梁二叔：“这事儿我和你喜子叔商量过了，没问题，我们支持。”

高飞惊喜的说道：“真的？叔，我和小宝他们商量了，那个山坡就很好，我们准备自己动手。”

孟庆喜：“校舍呢？”

高飞：“我们不怕艰苦，只要能住人就行。这两天我在村子里看了，好多空着的老房子，我们自己动手，修缮以后就能住人。”

梁二叔看着越说越兴奋的高飞，苦笑着说道：“小飞啊，那些房子空着归空着，毕竟也是有家主的，不然，让你喜子叔给人家说说？”

孟庆喜故作为难地说道：“这……说倒是好说，可是，得给人家钱啊，咱村这情况，唉。”

高飞脸上的喜悦变成了一筹莫展：“那……那……我再想办法。”

咚咚咚，敲玻璃的声音。

高飞抬头，惊见刘教练出现在门口。

高飞看到突然出现的刘教练，兴奋地跳了起来：“刘指导，您咋来了？”

刘教练笑着拍拍高飞的肩膀，然后看向梁二叔和孟庆喜，说道：“咋了？两位不认识我了？”

梁二叔和孟庆喜打量着刘教练，一脸茫然地摇摇头。

刘教练：“宝才师兄回到村里以后，我和几个师弟来看过他，还在村子里住了几天……”

梁二叔恍然大悟的喊道：“对，对，那年宝才哥回来以后，你们滑雪队的运动员来看过他，你叫刘……刘什么了？”

刘教练：“我叫刘向东。”

说着话，刘教练摸着高飞的脑袋，笑着说道：“这是我的学生。今天来了以后先去山上看了一下宝才，就来这边了。”

高飞给刘教练倒了一杯水放到面前，高兴地问道：“您咋想起来看我？”

……

北京，高教授的实验室。

实验室内，高教授带着学生们做实验。

……

山坡上，刘教练和高飞慢慢走着。

刘教练看向高飞：“真的想留在这里？”

高飞点点头，遥望着远山。

刘教练：“你要是真的有想法，学校的手续我帮你。”

高飞感激的看着刘教练：“谢谢您。”

刘教练不无惋惜的拍拍高飞的肩膀：“你是我曾经最得意的弟子，唉，有的时候这就是命。不过，你现在的想法也不错，我们冰雪人要有不服输的勇气。我们这一代没拿到金牌，你们这一代接着努力，你们失败了，可是我们还有下一代，终归我们会拿到金牌的。”

山巅上，那轮红日已经升起。金色的光芒照着这片山坡，还有刘教练和高飞坚毅的面孔。

……

靠山村。

梁二叔和孟庆喜迎着阳光从村街上走来。

孟庆喜：“二哥，高飞和那刘教练说的，你觉得靠谱？”

梁二叔看着远山，说道：“还记得宝才哥临终时的眼神吗？到死，他心中的冰雪梦没有破灭。这也许就是那些运动员百折不挠的精神吧。”

孟庆喜点点头，感慨的说道：“是啊。我们的祖国越来越强大，夏季奥运会上斩金夺银，现在就盼着我们的冰雪健儿拿到金牌了。”

梁二叔：“宝才哥那一代运动员的梦想，就要实现了。”

……

北京，高教授实验室。

高教授和学生们齐声欢呼啊，他们的实验终于成功。

领奖台上，高教授作为课题负责人上台领奖。

学生们涌到教授身边拍照留念。

……

高云端在家里收拾行李。

丛珊：“这又要去哪儿？”

高云端：“医疗扶贫，去靠山村。”

丛珊惊喜的说道：“真的？”

高云端嘿嘿一笑，继续收拾自己的行李。

丛珊：“老高，你这不算假公济私吧？儿子在那里……”

高云端：“课题结束，我正好带学生们去散散心，所以就向院里申请了这个活动。儿子，我当然想，可是，为了儿子，我绝不会耽误工作。”

丛珊有些迟疑的看着丈夫，欲言又止。

高云端：“我又不是第一次出门，三两天就回来，啥不放心的？”

丛珊：“我……我能跟着吗？”

高云端故作为难地看着妻子：“这……”

丛珊：“老高，要是没有空着的座位，那……那就算了。”

高云端：“我是在想，搭我们的车去，也不能白搭啊，不然，给我们做生活助理，负责饮食起居。”

丛珊笑了：“啥时候不管你了？”

两人都笑了，笑得那么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