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秋的收获

各家各户的院子里挂着金色的玉米，阳光下闪着像是一张张的笑脸，带着勤劳的山里人的喜悦。

孟小宝的小卖部前面，女人们放下了手里的针线活，忙着搓着手里的玉米。

梁二叔和孟老栓几人也不再闲聊，和大伙儿一样，一手拿着一个棒槌相互搓着，一颗颗金色的玉米粒掉在了身前的盆里。

孟老栓：“自从没了那农业税以后，不光咱农民心里高兴，这粮食也像是通了人性，年年的大丰收。”

三婶：“俺闺女在镇上，听领导们说，以后的惠农政策越来越多。到时候啊，咱农民也能像城里人一样生活。”

刘四姑：“那敢情好，以后俺也不用磨破了嘴皮子给人说媒，还挣不了那仨瓜俩枣。”

梁二叔瞅了刘四姑一眼：“不让你满街跑，闷死你。”

众人都笑了。

突然一个身影跑到了梁二叔前面，差点撞到他身上。

梁二叔吓了一个激灵，抬头一看，是高飞拿着一封信。

高飞嘻嘻一笑，说道：“二叔，还有大伙儿，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滑雪训练学校的事儿有回信了。”

众人惊喜的站了起来，兴奋地看着高飞。

高飞：“刘教练发来信函，咱这里作为少年滑雪学校的训练基地，上面已经批下来了。”

孟老栓：“那敢情好。训练基地那得多大规模啊，咱村子有希望了。将来要是拆迁了，咱也上城里生活。”

三婶：“你舍得村里？”

孟老栓：“咋就舍不得？到时候咱还住邻居，你家的活还是俺包了。”

众人都笑了。

梁二叔看向高飞：“信里没说别的？”

高飞摇摇头，不明白的看着梁二叔。

……

北京，体育局。

一间办公室内，刘教练坐在孙主任的对面。

孙主任为难的看着刘教练：“老刘啊，你就别提什么要求了。你的那个滑雪基地，我是磨破了嘴皮子才争取下来的。至于经费，你也知道咱们雪上运动本来就紧张，你要是再分一杯羹，那是不可能了，甚至你那个训练基地都要撤了。所以，还是想想办法，找企业拉点赞助。”

刘教练着急的刚要说话……

孙主任摆摆手，站起身说道：“我还得开会，这事儿到此为止。你想办法搞钱，我呢，也替你再争取争取。“

刘教练沮丧的走出办公室。

……

村头的一棵大树下面，高飞正在打电话。

电话内刘教练的声音：“……我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高飞：“刘指导，就是再难，我也要把学校建起来。我已经找人来看过了，而且画好了图纸。”

刘教练：“那好，祝愿你的梦想早日成功。学校建好那一天，我带着学生过去。”

连绵的群山中间，枫叶正红。

高飞和几个年轻人正在丈量土地。

汗水在年轻人的脸上流淌着……

高飞直起身子，向大伙儿喊道：“好了，今天的工作就到这儿。”

夕阳下，一张张朝气蓬勃的面孔。

晚霞中的枫叶，和高飞胸前的那面五星红旗交映成辉。

……

一辆中巴车停在靠山村的村口。

村支书孟庆喜和村里人正在欢迎高云端带来的医疗队。

孟庆喜激动地握着高云端的手：“高教授，太感谢你们了。我们这里交通不便，去镇上看病都难，真是感激你们的到来啊。”

高云端哈哈一笑，说道：“孟**，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了。我都把儿子托付给你们，你还和我客气？”

孟庆喜笑着说道：“小飞是个好孩子，这几天在山里面忙呢。”

丛珊：“咋又往山里跑呢？这孩子，调皮捣蛋的。”

梁二叔：“嫂子，错怪小飞了。培训基地的事儿批下来了，可是，得自力更生，上面没有拨经费。再说呢，选的那个地方进不去车，就是有经费也没有办法。所以，几个年轻人就准备自己动手，建设一条赛道。”

……

夕阳下，高飞和其他年轻人走来。

高云端望着儿子，满意的笑了。

……

靠山村一家村民的家里，高云端正在给一位老大娘看病。

高云端诊断完病情，把开好的药方交给自己的一名学生，让她去拿药。

老大娘：“高教授啊，谢谢你。我这可是沉病了，一到秋天的时候，咳嗽的就喘不过气来。有的时候就想啊，还不如一口气上不来，死了呢。”

高云端笑着说道：“刘大娘，您可不能死。这村里，就您这辈分最高了吧？那是老祖宗。年轻人有啥做不到的，还得您说着呢。”

刘大娘：“你这有学问的就会说话，让我这老婆子听了高兴。”

高云端：“大娘，您这话就见外了，我还是当年的小高，再有学问，当初要没您，还有乡亲们的帮衬，还不知道咋呢。”

门外，站着许多年轻人，好奇地看着高云端……

高云端把大伙儿招呼进来，和大家聊着天，说着说着话把鞋脱了，直接盘腿坐到了炕上。

刘大娘笑眯眯地看着高云端，眼前出现了当年那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挑着水通和乡亲们一起浇地。

……

银色的月光照着小小的山村，原本应该沉睡的村子此时却多出了许多的笑声。

高云端领着学生们学生们走在村子的石板路上，讲着自己过去在这儿上山下乡时的故事。

好奇的年轻人看着自己心爱的老师，如果不是老师亲口说出，他们谁也不敢相信，老师曾将在这儿当过好几年的农民。

高云端深情地望着月色下的村庄，说道：“这里曾经留下过我们多少的青**想，正是因为有了那些年的锻炼，所以，从这里走出去的好多人都已经成材了。我们那批知青已经商量好了，雪花飞舞的时候，我们在这里相聚。”

一名学生问道：“高教授，都这些年了，你一直没有忘记这里？”

高云端点点头：“不只是我，是所有从这里走出去的知青。”

一名大眼睛女学生接着问道：“所以，你把儿子送到这儿来了？还支持他建滑雪训练学校？”

高云端点点头，学生说对了，虽然建滑雪学校的事情进展不大，但是，自己心里真的想让村子早点富裕起来，发展起来。

这个大眼睛的女学生叫肖萍萍，正在读硕士。

肖萍萍想了一会儿，问道：“高教授，他们学校缺人吗？我来给他们当运动队的队医？”

高云端笑了，这些年轻人啊，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还队医呢，学校现在都八字没一撇。

肖萍萍说道：“现在学校没有建起来，不等于以后没有建起来。我明年毕业，我就来这里。”

高云端高兴地看着这些有理想的年轻人，一个个是多么的可爱啊。

……

月光下，高飞和母亲坐在村口的山坡上。

高飞指着远处，给母亲讲着自己的规划……

丛珊满意而又心疼的看着儿子，脸上露出一种自豪的表情。

丛珊：“你的腿伤刚好，千万别累着。”

高飞：“妈，现在梁二叔带着全村人都帮忙呢。要不是山里进不去机械，估计这时候那条赛道都快修好了。”

丛珊惊奇地看着儿子：“你有那么大本事？”

高飞得意地说道：“刘教练找来的人，给我设计的图纸。”

丛珊：“虽然刘教练帮你，不过，人家帮你设计图纸，这些费用你咋办？”

高飞为难的摸着脑袋。

……

银色的月光从窗帘的缝隙照了进来。

高云端捶着自己的腰，自言自语：“真是老了，这一天下来，酸吱吱的。”

高云端刚要躺到已经铺好的炕上，丛珊向他伸出了手。

丛珊：“拿来！”

高云端迷惑的看着妻子：“一惊一乍的，拿啥？”

丛珊：“钱！”

高云端眨巴眨巴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妻子。

丛珊：“发的奖金呢？”

高云端一脸无辜的说道：“都给你了啊。工资卡都在你手里，还……还有啥钱？”

丛珊打量着丈夫：“当我不知道？你们上一个研究项目获得了二等奖……”

高云端着急地说道：“就……就一个证书，哪儿来的钱？”

丛珊：“高云端啊高云端，没想到你竟然学会撒谎了。微信里你发的朋友圈的照片，明明你拿着获奖证书，还有两个学生拿着支票的放大件。”

高云端后悔的拍着脑袋，一副懊悔的样子。

丛珊：“快，把卡拿出来。”

高云端不满地看着妻子：“不行！我有用。”

丛珊：“那也不行！”

高云端长出一口气，真的有些生气了，说道：“这是支援儿子建学校的十万块钱，打死我也不给你。”

丛珊嘻嘻一笑，坐到高云端身边，刚要说话。

高云端一把推开了她：“使美人计也不行。”

丛珊：“瞧你，还美人计？你不是说了？我都成老太婆了。这是给儿子要的，他欠着人家设计费。”

高云端恍然大悟：“早说呀。我还以为你要考验我这老**员呢。”

高云端从随身带的包里拿出一张卡交给丛珊，丛珊刚要装起来，又被高云端抢了过去。

丛珊有些生气地说道：“老高，咋又反悔了？”

高云端低声说道：“这是十万块钱，一把交给那小子，还不两天就折腾没了？交给梁二叔，让他管着咱儿子花钱。”

丛珊点点头，一竖大拇指：“高，果然是高教授！”

两人笑了，笑得那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