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我要飞翔

滑雪赛道上，一只中国红的身影从赛道由上而下滑行，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高云端和孩子们站在跳台远端的一侧，全神贯注着滑行而下的高飞。

只见高飞从跳台上高高跃起，犹如一支离弦之箭冲向天空，在空中自由翱翔，然后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高云端和孩子们齐声叫好，高飞借着跳跃的惯性滑行过来。

孩子们围了过去：“高教练，太棒了，我们什么时候也开始这样跳？”

高飞：“要想飞起来，就得练好滑行，速度达到每秒三十米以上以后才行。来，同学们，我们进行速滑练习。”

高云端站在旁边，欣喜的看到儿子的脸上已经没了那种稚气，却多了一些成熟，他欣喜的笑了。

……

孟老栓指挥着几个年轻人正在收拾一个院落，小院里三间石基土胚麦秸顶的房子，几个妇女正在打扫院子里的卫生。有的清除杂草，有的擦拭门窗，还有几个人把几件家具搬了进来。

梁二叔走了进来，喊道：“老栓，谁让把这电视机柜搬进来的？”

孟老栓：“庆喜啊。”

梁二叔：“胡闹！你见当年的那个知青点有电视机橱？要把那些老家具借几件搬进来，这才有当年知青点的味道。”

孟老栓答应着，让几个年轻人去自己家里把那张掉了漆的八仙桌搬来。

孟冬雪和孟庆喜走了进来，两人都是满面春色。两人真是内心里感激退而不休的梁二叔，只要有他在，靠山村就像有了主心骨，就有了凝聚力。你看，他的一声号令，村里的人大部分都来了。

两人还没有说话，梁二叔回头看到了他们。

梁二叔：“你俩来这儿干啥？人家那些老知青就要来了，就这样欢迎？到村口贴上几条标语，写上欢迎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这样才能营造出当年的气氛。对了，再组织家里的乡亲们去村口欢迎。”

孟庆喜：“不用这么隆重吧？他们就是回来看看。”

梁二叔压低声音，生气的瞅着孟庆喜，说道：“你还当村支书呢？那批知青里面出了多少能人？知道吗？就连高教授这样的都不是最能的，好多都是企业家。咱村子想富起来，不靠人家的支持咋行？”

孟庆喜连连点头，答应着跑了出去。

孟冬雪感激地说道：“二叔，真的谢谢您了。”

梁二叔：“谢啥？别看你是镇上的干部，只要认我这二叔，就赶紧按着我的吩咐去做。”

孟冬雪答应一声，也跟着跑了出去。

……

公路上，一辆豪华的中巴车驶来，车内传来阵阵的歌声。

车内坐着十几位六十岁左右的老人，丛珊坐在第一排，一个大个子（刘代元），穿着Prada的外套，正在指挥大伙儿唱歌。

丛珊等人在他的指挥下，正放声歌唱：我们走在大路上，意气风发斗志昂扬……

所有人的脸上都充满着自豪感，仿佛回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

司机对刘代元说道：“刘总，马上到靠山村了。”

歌声停了下来，众人伸长了脖子向前方看去，群山环抱的靠山村已经近在眼前。

村口，张贴着欢迎知青们的标语，梁二叔带着乡亲们正在敲锣打鼓的欢迎。

中巴车停在了村口，当年的知青们跑下车，和乡亲们拥抱在一起。

每个知青的眼中都饱含眼泪，这是他们青春释放的地方，这是她们终生难忘的地方。

……

高云端带领大伙儿走进当年的知青点，还是当年的模样。

男女知青把各自的行李放到了自己原来居住的地方，**曾经睡过的土炕，他们热泪盈眶。

刘代元搂着高云端的肩膀，感慨的说道：“云端，你们两口子办了一件好事儿。这些年了，一直想来看看，可是总有那么多琐事儿。”

一位当年的女知青走了进来，笑着说道：“你刘总日理万机，哪像我们这些下岗工人？除了在家看孙子，啥事儿都没有。”

刘代元呵呵一笑，说道：“今天，我宣布，只要不嫌弃的，都可以到我的公司工作。”

高云端：“哎，哎，你小子说早了。这事儿回去以后再说。现在这里，大伙就都是当年的我们，让我们放飞一把。”

丛珊看着兴高采烈地高云端，不满的说道：“你哪天不放飞？好像别人管你似的。”

众人都笑了。

刚才那名女知青笑着说道：“高云端，还是当年那点出息？这都成教授了，还是那点出息。”

高云端摸着脑袋嘿嘿的笑了。

刘代元问道：“云端，听说你儿子在这里办了一个滑雪学校？”

高云端：“正好想带你们过去看看呢。有兴趣的，可以让我儿子教你们滑雪。”

旁边的男知青马子牛说道：“收学费可不给啊。”

众人说笑着向外面走去。

……

滑雪场上，高飞带着孩子们正在滑雪。高飞根据孩子们的不同情况，采取了不同的教学方式。有的提高了速度，有的放慢速度是为了纠正不正确的姿势。

滑雪场不远的小山坡上，高云端和知青们站在那里。

刘代元：“云端啊，你生了个好孩子啊。年轻人要有理想，不然，你给他攒上多少钱都没用。”

高云端：“那晚上吃饭的时候，让你侄子多给你端两杯。”

刘代元打量着高云端：“你小子憋着什么坏？赶紧说出来，不然我问丛珊。”

高云端嘿嘿一笑：“我就一治病救人的医生，能憋什么坏？”

女知青庞丽丽说道：“刘代元，你都这样的大老板了，怕他憋什么坏？对了，今晚你这大老板请客啊。”

刘代元呵呵一笑，说道：“老王没来，当然我就得做东了。别看做生意的时候大伙儿都喊我刘一刀，但是，咱兄弟姐妹们在一起，你们就是揣着金矿我也下不去手，谁让咱们的亲情在呢。”

大伙儿都笑了，一个个看着曾经留下他们身影的大山，仿佛回到了从前。

……

时光回到了几十年前，高云端、刘代元他们还不到二十岁，那个时候正是闲不住的年纪。他们缠着孟宝才教他们滑雪。那个时候大伙儿都是囊中空空，各自的家庭也没有多余的钱让他们购置滑雪用具，于是，在孟宝才的帮助下，他们自制了滑雪板和滑雪杖。

每年冬天，到周日休息的时候，孟宝才带着他们进山了。他们滑着雪在树林里，在雪地上追逐野兔子。一天下来总有收获。

而女知青们早就准备好了锅，等着吃上一顿难得的荤腥。那一天是他们最快乐的时光，也是知青点笑声最多的时候。每一次高云端都会把自己碗里的肉夹给丛珊几块，于是，用这兔子肉获得了她的芳心。

……

回忆着往事，这些不再年轻的知青都笑弯了腰，只有丛珊羞答答的，仿佛还沉浸在以前的岁月中。

高云端指指前面的山坡：“宝才大哥就埋在那里，咱们过去看看。”

……

孟宝才的墓前，大伙儿默默地站在那里，似乎昨天的情景就在眼前，宝才大哥深邃的目光仿佛在看着自己。

有的女知青眼圈红了，还有的发出轻轻的抽泣声。

高云端看向大伙：“别哭了，让宝才大哥难过。他曾经说过，人生不应该有眼泪，因为泪水冲不走痛苦和悲伤。”

刘代元点点头，说道：“今天回来，心里有些感慨啊。离开这些年了，靠山村几乎没有变样。当年，乡亲们从口中挤出吃的来让我们不饿肚子，我们走出去了，又回来了，可是，这些年来我们为这里的乡亲们做过什么……”

……

皑皑白雪的群山，一片白云轻轻飘过。

赛场边上，除了训练的孩子们，村子里放了寒假的孩子也纷纷来到了赛场边上，眼巴巴的看着在雪地上飞驰的那些孩子。

高飞把没有参加训练的孩子们叫到一起，问道：“同学们，你们想不想滑雪？”

孩子们点点头。

高飞：“好，从明天开始，你们都来这里。”

孩子们高兴地欢呼着，欢声笑语在山间回荡。

……

夕阳挂在山巅，余晖映照着山村。

村子的上空已经已经飘逸着袅袅的炊烟，高云端和知青们从山里向村子走来。

……

训练学校的餐厅里，厨房里传来忙碌的声音，三婶掌勺，刘四姑帮厨。

外面，高飞、孟小宝、梁小凤正在收拾孩子们吃完饭的餐具。

梁二叔、孟庆喜、孟老栓带着人准备安排酒席。

……

夜色笼罩了山村，餐厅里传出欢声笑语。

孟庆喜、梁二叔、孟老栓欢迎知青们的到来。

最意想不到的是，八十多岁的老支书也亲自来了，看着当年这些年轻人，他一个个的**他们的脸庞，多好的孩子啊，咋都头发花白了呢？

高云端、刘代元他们男知青端着酒碗，里面倒满了白酒，女知青们的酒杯里盛着啤酒，他（她）们向老支书致谢，感谢他当年对自己的照顾和帮助。这一只只的酒碗里面，盛着的是千言万语，还有割不断的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