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章 没亏吃

刁小龙一眼便认出了对方，于是瞪起眼睛质问道：“你干啥老跟着我？”

压舌帽歪着头儿，一脸得意地说道：“刚才要不是爷们儿罩着，你小子早就进去了，倒来问我。”

“原来是你，我 我可不欠你的，要不是为了你我还到不了这份儿上呢。”

“所以小爷才打个赏你。你小子还算仗义，没把爷们儿给卖了，算我没撁了眼。”

刁小龙这回可没客气，弯腰将大洋拾了起来往兜里一揣，“咱俩现在就算扯平了，各走个的路。”

压舌帽的大嘴一咧，绿豆眼儿里阴光一闪嘻嘻一笑，“你小子恐怕这回是没道儿蹚了。知道我刚才刷了谁的盘子吗？那可是当官的娘们儿。人家手里可拿着枪，你现在可是小爷的同伙儿了。”

刁小龙一听突然明白了，喊道：“你 你是故意的，干啥要坑害我！？”

“嘿嘿，算你小子聪明。没错，是故意的，不过我可是在救你，给你一条生路别不知好歹。跟我玩儿，爷们儿收小弟还从来没这么费过劲儿。你小子是头一个，跟着我保你没亏吃。”

己经走投无路的刁小龙这时说话可没什么底气了，但还是挺着后脖梗子嘟囔着，“反正我不做贼。”

压舌帽哈哈一声，“噢……，你小子原来早就猜到我走那道儿的了，所以你上次才晾了我，真他妈够贼的！算啦，小爷大人不记小人过，上次的事儿就不跟你算计了，够点子吧，二狗？”

一听这两个字，刁小龙就是一惊，“原来你一直都在盯着我。”

“唉，不是盯，”压舌帽这才走了进来，“老实告诉你，你在琨帮早就立牌子啦。怎么你不知道，王老大没跟你说过？”

虽然刁小龙知道码头是琨帮的地盘，但对里面的内情却是一无所之，“你说的话我都听不懂，啥立牌子，刷盘子的，琨帮里咋会有你这号儿的？”

压舌帽一听，眼睛立时就瞪起来了，“我说你小子说话怎么那么气人呢？我怎么了？小爷我凭本事吃饭。你去打听打听，在帮里但凡认识我飞天豹的那个不挑大拇哥。仗义，讲交情，噢对了——还大度。”压舌帽胸脯子拍的“铛铛”的，好悬哮喘没犯了。

见刁小龙不说话了，压舌帽这才跟着说道：“你小子还别瞧不起琨帮。我们的生意大了去了，码头只不过是一个堂口罢了。这还不算，想入帮立牌子没点真本事那就别想，门槛子高了去了。说起来你们王老大对你还真够点子，他手底下几百号人真能立牌子的不超过三成。对你己经是破例了，要不然就凭你？”

提起王头爷来刁小虎强忍着悲痛，牙关紧咬一声不吭。

对方好像看出来了，慨叹一声，“王老大的事儿在帮里都传开了，他确实是条汉子，不愧是个爷，可惜啦，爷们儿服！帮主发下话来了，厚葬就不说了，还给他家里一下子三千大洋。三千呐，够他们过下半辈子的了，怎么样，琨帮仗义吧？可我就是不明白了，为什么王老大只给你立了牌却没行堂礼呢，可能是还没来的急吧？行堂礼必须要挑个好日子才行。”

直到这时，刁小龙才明白为啥王头爷在小棚子里跟他说那些话了，心里更是一阵阵的酸楚。可对于这个什么飞天豹所说的一大堆话，经验告诉他不能信，至少现在不能信，更不要说让他去当贼了。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他现在可也真是没有别的出路了。总不能要一辈子的饭吧？对于现在的刁小龙来说，那绝对不是出路。

“喂我说，刚才说的你都听进去没有，说话呀！”压舌帽有点儿不耐烦了。

“听着呢，不过我还是想回码头去。”刁小龙说道。

压舌帽叹了口气，“我说你小子真就是个彪子！唉算了，反正你也听不懂。就是说你也太不识相了，那码头有什么奔头儿，累死累活的还不是说没就没吗？到头儿来还不是要受人欺负？这年头儿想要过上好日子不被人欺负你知道靠什么，靠有本事。有了本事到那里都是爷，没人敢小瞧咱，更没人敢欺负咱，难道你不想给王老大报仇吗？”

这一番话可真真正正如一把钢刀戳进了刁小龙的内心。“是的，要有本事，要不被欺负，要活出个人样儿来，我要跟他们拼去！”想到这儿，刁小龙鹰眼里的凶光又闪现出来。

压舌帽随即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行啦，反正你现在是回不去码头了，咱们老大己经把你堂口的牌子给摘了。从今往后你就是‘子火’堂的弟子了。这可是你的造化，我就是你当职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