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亲自出马窃取情报

有了第一次举办大型会议的经验，二次举办驾轻就熟。凯丰集团公司创建二十周年庆祝会，先成立筹备组，董事长陶莉挂帅，她年轻稚嫩，鲁丽雅提议由王大凤代替。十年媳妇熬成婆，王大凤自觉能力不够，咬咬牙还是承担下来。女儿在后撑腰，不就念一篇讲话稿，硬背也能背下。秘书组、接待组、后勤组一一安排。房玲主动要进接待组，王大凤说，庆祝会邀请都是些老同志，与凯丰有关单位，柳叶梅最为合适。她是老人，人头也熟悉。房玲不退却，接待组工作量琐碎繁杂，多些人手不是更好。鲁丽雅敲边鼓，陶莉干脆任命她为组长。

会议的前一天，外地受邀的嘉宾，陆续来到山里红度假村报道。柳叶梅照常送来两份请柬。

我开玩笑说：“还去蹭饭，不好意思了。再说老同学也走了，没有熟人。”

柳叶梅说：“沙桐特殊嘉宾，受资助的成功人士。名单在册。至于你嘛……”

我说：“挖地带拐角，捎带的。”

柳叶梅说：“想得倒美，陶天明不在，凯丰谁会记住你。你归家属一类。”

我逗趣说：“水缸养乌龟，越养越缩。嘉宾没混上，倒成家属了。”

沙桐说：“黑松茸那道菜给我的桌子多上些。”

柳叶梅回答：“柳姐实在，不会开后门。”

报道那天沙桐和我早早赶到，曹总管老远嚷叫起，两位警官如期赴约，山里红荣幸。报道登记后，要陪我们转转。房玲站在接待处门前，两眼注视着山门进口。不一会一辆大巴开进，车上走下十几位嘉宾，都是外地人，拉杆箱手提包提溜搭挂。

我碰碰沙桐：“都是陌生人，别站这里望呆。”

沙桐像是自言自语：“我那位同学一定会来。”

“没听说外地还有同学？”

“省城，401研究院，搞科研。”

闲聊着，沙桐眼睛一亮，冲上前，喊道：“卫国来了，没出乎所料，我们又见面了。”

两人亲热拥抱。

“一个省居住，如同两个世界，电话号码换了，失去联系，我想这辈子见不着你了。凯丰庆祝会，相信你一定会来。”沙桐心奋不已。

“本不打算来的，工作太忙。但想到陶叔去世，困难再大也要来见见他，哪怕鞠个躬磕个头，略表心意。”

房玲走过来。

“这位是卫国同志吧，先报到，住进房间，谈聊时间有的是。”

房玲亲自带领卫国报道登记，住进房间。卫国很感动，闲聊几句。

“谯州并不陌生，除了老同学沙桐，还有表姑也在凯丰。”

“哦，你是谯州人。”房铃惊讶。

“说出你一定认识，柳叶梅。”

房玲掏出手机给柳叶梅电话。不一会柳叶梅到了。先是抱怨一通。

“你这孩子，眼里只有凯丰，表姑都给忘了。要不是表姑牵线搭桥，陶天明认识你是老几，凯丰的大门不会让你进。”

“多亏表姑帮忙，要不是你说情，哪有我的今天，顺藤摸瓜，表姑功劳最大。”卫国耍贫嘴。

“别给我朗得当，为国做贡献，表姑脸上有光彩。”柳叶梅拧拧他耳朵。“说正经的，有女朋友吗？”

“单位是和尚庙，泥人张捏泥巴人，还要排队等。”卫国说实话。

“需要表姑给你帮忙？”

“不需要，单位政审严格，好烧饼都会翻糊了。”卫国拒绝。

晚间宴会，自由结合，十人一桌。沙桐邀卫国同桌。柳叶梅吩咐，招待好卫国，尽地主之谊。沙桐念念不忘黑松茸，要求多上一盘。

柳叶梅没办到，房玲却开了后门。

“还是房主管有面子，从后厨直接端过来。”沙桐赞赏。

“是卫同志的面子，第一次来山里红做客，招牌菜自然要品尝。”

两天庆祝会，房玲不时出现，对卫国大献殷勤。晚间还邀着柳叶梅一道看望卫国。闲聊中，得知卫国在省城一家401研究院工作。卫国少言寡语，对单位里的事只字不提。

“难怪不愿和表姑联系，繁琐麻烦。表哥去世，两家没了来往。知道你在保密单位，信箱传书。”柳叶梅不愿提扫兴的事。“资助学费，表姑费了周知。”

“父亲对我说了，表姑不下力气，我可能还是放牛娃。”

凯丰设立的条件，每年资助二十个本地的学生，中学到大学学杂费生活费一包到底。陶天明说，好事做到底，半拉子工程影响学业。柳叶梅直接找到陶天明，说明情况。陶天明难为，口子不能开，政策放宽，全国各地都找门，凯丰能吃消吗。柳叶梅说侄子天资聪明，勤奋好学，在牛背上都书不离手。可惜家里太穷了，不能满足他读书需求。陶天明书没读多少，但他爱才惜才。经柳叶梅添油加醋，动了恻隐之心，特事特办。看在老姊妹份上，开次后门。你要保密，千万不能泄露，否则遭人骂。就说侄子从小过继给你，对外也好搪塞。

陶天明一直关注卫国，见到柳叶梅少不了问上一句。大学毕业留校，分配研究院搞科研。陶天明扶上马还送一程。刚工作经济薄弱，资助延长一年。叫他好好干，干出成绩凯丰脸上有光。卫国和陶天明一直保持联系。

“表姑懂得你们规矩，什么工作神乎其神，透露一点不行吗。”柳叶梅忍不住还是问了。

“国家重点工程，大科学装置。”卫国一句话了事。

言者无心闻着留意，房玲倍增兴趣。临散会的前夕，终于等到机会。避人耳目，她将卫国约到小树林里。

“保密单位，搞科研的都是人，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人之常情。”房玲单刀直入。“我也是剩女，小三十的人还没谈过恋爱。看到你一见钟情，爱情来势凶猛，锐不可当。机会难得，我必须向你敞露心扉，我爱你。”房玲单刀直入，表露爱情。

“你是好姑娘，善解人意。虽然短暂两天，感谢你的关怀照顾。”

“我不需要什么条件，看重是人，为国家做大贡献的人，我愿当铺路石。单位政审，我有耐心等待。以后日子不论多么艰难困苦，绝无怨言。”房玲表态。

卫国动情了，没想到参加庆祝会，遇到钟情的人。两人在小树林漫谈到半夜。

沙桐计划顺利推进，天衣无缝。当这个大胆设想开始酝酿，他曾征求我的意见。我认为思路新颖，方法简洁，引蛇出洞，瓮中捉鳖。不过卫国要做受害者。沙桐问他会伤害？我破解给他听，搞科研的也是人，逻辑思维垂直线条，一旦陷入感情的漩涡，很难自拔。甚至会过激行为。沙桐说，我会掌握分寸，不到火候终止行动。我赞许，你是聪明人，师傅多心了。大胆出击，谨慎操作。

沙桐在同学战友中筛选一遍，卫国最适合。本身就是科技人员，无需培训演练，本色出演。他联系卫国，说凯丰二十年大庆，动员争取参加。卫国进退两难，工作的确很忙，科研早一天出成果，国家早一天站在世界前沿。沙桐劝说磨刀不误砍柴工，再说凯丰花费财力，为培养国家栋梁。受益者回来照照面还不应该，董事长陶天明又走了，于情于理不可推脱。在沙桐催促下，卫国如期赴约。

房玲果然不出所料，鹰犬般的眼睛，迅速捕捉到猎物。卫国年轻有为，担任国家级重大项目。他和柳叶梅时时烘托气氛，房玲掂出分量，坚定信心孤注一掷。两人很快坠入爱河。

卫国回单位，迫不及待写了申请报告，介绍女朋友的基本情况。沙桐及时赶到。通过组织顺利通过。两人确定恋爱关系。

房玲加紧对卫国的攻势，不但在情感上主动出击，还特别关心卫国的工作。比如具体工作，工作的内容，大科学装置具体指什么。卫国知识分子性格，严守保密纪律，只字不吐。房玲恼怒，我和你谈恋爱，有权知道一切，包括工作收入，家庭状况。卫国无奈，初交的时候已经和你说了，401研究院保密单位，国家重点工程大科学装置。家庭单身老母，独自生活。联系地址，寄信邮箱。一年一次探亲假。房玲越加生气，说这些鸡毛蒜皮的东西不想听。工作照能寄几张回来，想念的时候看看。房玲目的迟迟不能得到，找岔子与他闹别扭。卫国告知沙桐，他感觉房玲变化太大，确定恋爱关系后，判若两人。照这样下去，以后的生活不会有好结果。沙桐劝慰，女人都这样，越是亲近越是喜欢耍小性子。你们和尚庙找对象不容易。网上下载几副照片合成，蒙混过关。

房玲什么人，经过专业训练，职业间谍。看出破绽，她把卫国大骂一顿，并提出分手。在爱情强压下，卫国作出妥协。征求单位安保的同意，将以前的工作照发给她几张，一场风波暂时平息。同时也感觉到房玲哪儿有点不对劲。他把这种感觉告诉沙桐，你是警官帮助我分析分析。沙桐只给两句话：真心相处，公私分清，国家利益至上。

加速引蛇出洞，沙桐积极配合。王大凤只要见着他，总要追问，案件啥时能破获，沙桐这回不是躲避，而是主动上前。

“王总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调查发现一个新证据。”沙桐提前告知。

“是鲁丽雅的，有动机有目的有证据，公安可以抓铺了。”王大凤兴奋。

“还缺少一条辅证。有证有辅形成铁证，这是警官破案必备的要求。”

“能透露一点皮毛？需要我做的，保证积极配合。”

“谢谢王总，你的工作也忙。越是收尾，越要谨慎。不可虎头蛇尾。”

“工作是忙，麻将馆都很少去了，牌友们急的嗷嗷叫，没人给他们发工资，兴趣都没了。”王大凤话匣子打开收不住。“刘颖说得对，这大公司，没个当家的看着会乱套。莉莉年轻，也没经验，拿她玩耍还不容易。老虎不吃人，看着也生威。主要盯住那狐狸精。”

“除了鲁丽雅，就没有别人值得怀疑？”沙桐反问。

王大凤眨巴眼，愣怔许久。

“你们警方发现新的疑点？”

“房玲这个人你觉得咋样。”

“刘颖不止一次向我汇报，房玲在账目上有可疑点，要我对她多留意。”王大凤对警方实话实说。

“案情调查深入，视野要开阔。和陶天明有所接触的人，都应该留意观察。”沙桐模棱两可提示。

沙桐接到卫国的电话，他说房玲送他一件进口名牌羊毛衫。沙桐明白后火起到作用，房玲等待不及，加速进展。被迫等待不如主动出击，他去省城一趟，带着进口羊毛衫到公安厅技术部门鉴定，没查出问题。他说出山里红疑案深层次问题浮出水面，外国势力介入。专家说现代科技日新月异，没查出问题，不代表没有问题。房玲赠送的羊毛衫，肯定有猫腻。国内检测手段没达到要求，据国际科学杂志介绍，有种真空无心探头研制成功，编制在棉纺毛线内做成衣服，偷盗拍摄传输图片文字信息。房铃赠送进口羊毛衫，有可能类似高科技产品。

沙桐通知曹彬，严密盯视房玲、陶莉、鲁丽雅，阻断一切外联信息。

房玲加深情感，每个星期双休日，都来省城和卫国过两人世界。

她见自己购买的那件名牌羊毛衫，原封不动放在橱柜里，十分生气。

“不合身还是不够时尚，束之高阁。”房玲撅着小嘴爱理不搭。

“不是不是，太高档了，上班干活舍不得穿。”卫国找出借口。

“好马配好鞍，你是国内知名教授，穿着也应该上档次。”

房铃拆封，帮助卫国穿上，拉到穿衣镜前整理工整。

“今天加班，穿着周吴郑王受拘束。”卫国要脱下。

“教授有教授的派头，国外的白领上班都是西装革履，土八路也要上档次。我叫海外朋友给你定做西服。”

房玲看着他出门上班，才放下心。

卫国慎重起见，没去核心实验室，而在教研室室和研究生们商讨疑难问题。房铃收到信息，及时打包传送。曹彬老鼠偷油病毒同时发出信号，他下发阻断指令，并截图下载。

案头工作完毕，慎重起见，他脱下羊毛衫，换上旧工装，才来到核心实验室。沙桐建议稳住房龄，有必要透露些无关紧要的技术资料，免得露出破绽。

苏瑾有了编写凯丰发展史的机会，对陶莉也步步逼紧，王大凤对她也开始怀疑。有次工作上的矛盾，王大凤直言不讳说，你不像我的女儿，倒向别家的孩子，吃里扒外。

陶莉强打精神狡辩：“你怀疑我不是亲生的。”

“从小那么懂事听话，体贴妈妈。越大越萝卜。你爸尸骨未寒，竟和那狐狸精搅混在一起，形影不离。企业职工背后戳你的脊梁骨，说你没有一点血腥气。”王大凤气急败坏。

“人死不能复活，凯丰还要生存下去，发展壮大。不依靠鲁丽雅，你和我能挑起这副重担吗。保住凯丰，就是对父亲最大孝顺。”

母女两感情生疏，隔阂缝隙。陶莉精神压力剧增，她向艾迪提出，要求撤离。艾迪稳住军心，叫她坚持一段时间，房玲拿到大科学装置核心资料，一并撤回。

陈局及时传达局党组意见，山里红疑案深入调查，牵涉到一起境外间谍案。陶天明的死亡，基本确定不是他杀或突发性心肌梗塞，而是有意自杀。面对强大的邪恶势力，他胆怯畏惧，无能为力。既要保住家人平安，也要使凯丰不受灭顶之灾，只能献出生命，以引起警方的注意，将这批境外间谍一网打尽。

局党组要求，加速引蛇出动，最好把艾迪诱惑到谯州，绳之以法。

鲁丽雅是最好诱饵。

鲁丽雅对凯丰及陶天明的遭遇，深表愧疚。当沙桐说出，自己的想法，不假思索愿意配合。

“沙警官你指挥做什么，保证圆满完成。”鲁丽雅愿意戴罪立功，为老东家牺牲一切。

“房玲假陶莉狐狸尾巴已经暴露，正在加速逃亡前的准备。关键时刻，密切注视他们的行动。”沙桐耳语一番，鲁丽雅点点头。

卫国陷入爱情的漩涡中不可自拔，她真正爱上房玲，当她提出分手，卫国不知所措。

“相处好好的，你干嘛要分手。”卫国哀求的眼光，看着房玲。“什么问题说出来，我可以改正。”

“我和你相处至亲至爱，将来一家人。可你呢，总把我当做外人，你的工作就那么重要，一点点消息都不能透露。将来结婚了，同事朋友问道男人在什么地方高就，我如何豁达。”

“不是告诉你401研究院，保密单位。”卫国说，“工作照都已经送给你，已经违反保密条例。”

“你在糊弄我，网上下载，合成拼凑。或是已经公布的老照片。”房玲一一戳破。“既然心灵不能融合，两厢防备，生活在一起还有什么意思。”房玲流出心酸的眼泪，接着喃喃自语。“明天去医院做掉，没有牵挂一刀两断。”

“你说你什么，已经有了？”

“这几天才知道，身体乏力，心烦呕吐。医生告诉的。”

卫国刻不容缓告知沙桐。沙桐为难，想不到假戏真唱，理工男就这么直线条思维，容易掉进感情的漩涡。刚接触时，沙桐已经和盘托出，点明房玲的真实身份。引蛇出洞，不得已而为之。卫国拍着胸脯表态，受党教育多年，保密条例熟烂于心，不会上当受骗。事到头不自由，仅仅几个月，就陷进感情泥坑。沙桐竭力劝说，房玲设下的陷阱，勾引诱色，拉拢腐蚀，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卫国抱住死理,房玲对他真情实感，孩子都有了，这是铁的证据。

沙桐只能慢慢开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