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偶遇当年的小媳妇，结下情缘（第1节）

孙祖稀把毛毛安顿好后回到家，刚一进大门就见到梅子，对着梅子问：“苦丫现在怎么样了？”

“自从回来后，茶水一口没进，这几天就是不停的哭。”

此时孙祖稀有一种感恩怜悯，把苦丫当成自己爱的人，直奔苦丫的房间，一进屋看到小利坐在苦丫身边，顿时停住脚步问：“她现在怎么样了？”

小利忙的站起来说：“她一直在昏昏沉沉的睡，只要醒了就哭，几天没吃没喝了。”

孙祖稀对小利指划了一下说：“你快端碗稀饭来，我在这里看着。”

一会把稀饭端来，孙祖稀说：“你把她扶起来，让身子靠在床头。”

苦丫睡得迷迷糊糊，小利拉着她的膀子说：“丫姐，我拉你坐起来吃点饭。”

苦丫慢慢睁开眼，看到孙祖稀站在床前，像是看见到可以倾述的人，靠着床头放声大哭。孙祖稀说：“小利你去把门关上，让她大声的哭，把内心的苦水哭尽，可能心里会好受一点”。

又伸手从洗脸架拿起一条毛巾递给她说：“擦擦脸吧，把这碗稀饭吃掉。”

苦丫接过毛巾擦擦脸的上的泪水，向孙祖稀说：“老爷，谢谢您，因为我的事让您受累了。”

“什么受累不受累的，别说这么多了，把稀饭喝掉。”

“我实在喝不下。”

孙祖稀用强硬的语气说：“喝不下也要喝，小利，把稀饭端给她，等她把稀饭喝完我再走。”

苦丫在孙祖稀的强逼下喝了稀饭，孙祖稀从苦丫房间出来，到老太太房里，进门第一句话就是：“娘，我这两天不在家，您身体还好吗？”

“身体没啥毛病”

孙祖稀拉过一个凳子坐在娘身边，脸上露出笑眯眯的表情，娘看到儿子脸上的高兴劲问：“说来听听，今天遇上什么开心的事了，让娘也高兴高兴。”

“这件事我讲出来，您不一定高兴，但我高兴。”

“你说我不一定高兴，这世上只要是我儿子高兴的事，做娘的都高兴，别说些不着边的，快说来听听。”

“娘，您还记不记得十几年前，我跟着福叔下乡收粮，和乡下的孩子一起爬树玩，腿被划伤了，鲜血直流，树下站着几小孩子都不知道怎么办，这时有一个小女孩说让我跟她一起去她家，旁边的小孩子都说她小媳妇不怕婆婆打你，她说今天婆婆和公公都下地去了，不在家，一起把我架到了她家里。到了小媳妇的家，她到处找布，找不到干净布，于是就用她自己的小衣服（胸罩）帮我包扎，她还对我说，这小衣服是她还没出生时，她的亲娘给她做的，用一大半给我包腿，留一小半给自己作个念想，看到这块布就会想到她的亲娘，当时我记得很清楚，她讲完这些后大家都在笑，就连她丈夫睡在那里不能动也在笑。其中有一个小孩说，那你天天喊婆婆也喊娘。腿包扎好了，她让我们赶快离开她家，不能让她公公婆婆发现。这些年来，我随着年龄慢慢长大，时不时的会想起这件事，自我感觉对小媳妇有歉意。她与我素不相识，冒着被婆婆打的风险，我连句谢谢都没有说。”

老太太语重心长地说：“我儿子是一个重情意的人，这么多年过去了，今天是怎么想起来这个小女孩的？”

“娘，不是我想起这个小女孩，我说出来您都不会相信，您还记得我从乡下回家时包腿的那块红布吗？”

老太太愣了一下说：“好像有这么一回事。”

“娘，您回想一下，当年我让您把那块红布保管好，因为那块红布是那个小女孩的心爱之物，本想着以后有机会还给她，现在机会来了”

“时间太久了，不知道放到哪里去了，你看一看老箱子里有没有。”

孙祖稀把老箱子搬到床上，找到了那块红布，心里非常高兴，手拿着给娘看说：“这正是我当年包腿的那块布。”

娘朝布瞅了一眼，又瞅瞅儿子说：“干什么高兴成这样，不就是一块布吗？”

孙祖稀又高兴又激动的小声在娘的耳边说：“这块红布是苦丫的。”

老太太看到儿子为了一个下人，又是高兴又是激动，内心不想让儿子跟苦丫离得太近，用手摸着儿子的头说：“看样子，你有点发烧，我知道你对苦丫很好，十几年前的事，怎么能扯到苦丫身上，你别胡思乱想了，这个丫头是个苦命人，从小没娘，现在没了丈夫儿子，确实可怜。以后在这些下人中间，我们对她另眼看待就行了，她现在一个亲人都没有，我把她当自己的孩子看，近期不让她干任何活，让她快点把身体养好。这种打击是常人难以承受的，我最能理解苦丫此刻的心情，以后对苦丫的关心照顾都由我来安排，你离她远一点，别让外人说闲话”

孙祖稀听娘这么一说有点不舒服，但又不能和娘吵，手里拿着那块红布说：“我回去休息了。”

转身走出娘的房间，孙祖稀晚上睡在床上，很长时间不能入眠，脑海里全是当年小媳妇的模样，包扎腿的场景，十来岁的孩子做起事来有模有样，甜蜜的脸庞，如今还是那么温柔漂亮。当跳进水里救她的那一刻，肢体接触到苦丫的身躯，现在回味想想那时产生的好感，自问道：“难到这就是感情吗？”不由得哈哈大笑。

到了第二天，孙祖稀不顾娘的反对来到苦丫房里，进门就问：“梅子，她吃早饭了吗？”

“喝了几口稀饭。”

苦丫在床上忙起身，靠着床头，用微弱的声音说：“谢谢老爷关心。”

“不用谢我，要正常吃饭，切记不要寻死觅活的。你死了，正中仇家的圈套，也就达到仇家的目的，你自己万事要想开，必须从痛苦中走出来，我等着你快点好起来，给我做手擀杂酱面吃呢”

孙祖稀离开房间后到货栈忙碌了一天。孙祖稀是孝子中的孝子，对娘关心周到，细致到不管任何事，从不违背娘的意思，娘讲任何话，不管对与不对，都不呛着娘，他是娘心中的好儿子。

孙祖稀在货栈忙了一天，再累，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娘，进娘的房间问：“娘，您吃饭了没有？”

“我不吃都饱了。”

“为什么？谁又惹您生气了。”

“只有你敢惹我生气，别人谁敢惹我生气，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我让你远离苦丫，你到好，吃过早饭就跑到她房间里去，将来传到柳氏的耳朵里，这个家能闹出一锅粥”

此时孙祖稀只好装傻说：“娘原来是为了这事生气啊，我只是同情她，过去开导她几句，让她想开点，别想着死。这万一死在我们家里，会给我们孙府带来晦气。”

老太太觉得孙祖稀说得有点道理，又心平气和地对儿子说：“你做的没有错，但你毕竟是主人，她是下人，关心过头，别人会有想法。我也知道柳氏不在家，你长期以来，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要想身边有个人，以我们家的条件，找个黄花姑娘做二房也不难，只要你同意，明天我就让媒婆去说。”

“娘，您饶了我吧，以后我不会去苦丫房里了，您放心。”

老太太当时脸上就出现了微笑说：“那我就放心了。”

本来晚上准备去苦丫房里看看，娘正在因为这件事生气，孙祖稀不能因为一个女人跟娘唱反调，从小到大都是对娘百依百顺，不能做让娘伤心的事，但又放不下心苦丫，坐起来从枕头下面拿出那块包腿的红布，看了又看，脑子重新出现十几年前的画面，坐在床上心里闷，下床来回走动，心里发慌，魂不守舍，总想去苦丫房里看看，自己暗自想，难道这就是爱吗？几个月不见柳氏，心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状态，可是为了娘满意，一定要控制住自己的感情。把红布往枕头下面一塞，决心不再想苦丫这个人。

苦丫的身体渐渐的好起来，很长时间孙祖稀一次都没去过苦丫的房间，每次遇到苦丫主动打招呼，都是嗯一声，而内心时时刻刻都在心动。

一二个月过去了，内心的爱煎熬着他，言语不能表达，行动更不能跟苦丫见面，饭量减半，体重下降，内心闷闷不乐，但仍然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这样老太太很满意，认为儿子是孝子，娘反对的事他不会去做。

老太太是个孝女，和平常百姓家的女子一样，自从老伴去世后，家里大小事都是自己说了算，孙祖稀弟妹小的时候，老太太很少回娘家，现在孩子们都成家立业了，只要回娘家，就过一段时间。

这天孙祖稀比平常回家早了一点，家中的人都没有到饭厅，孙祖稀进去一看，桌子上摆了很多菜，像是家中来了客人。这时表哥搀扶着娘走进来，孙祖稀很热情地说：“表哥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我有两年没看到你了。”

表哥也很高兴的说：“是啊，你忙生意，我忙庄稼，我去年来过一次，你到外地去了，没见到你。”

孙祖稀招呼着说：“坐吧，表哥你这回真的来巧了，我后天就要去山东，明天我请你坐馆子。”

表哥推辞说：“不用这么客气，家里有一地的活，主要是来接姑妈回家过一段时间，过几天就到爷爷的忌日了，明天我和姑妈就得回去，以后我们有机会再一起聚。”

“好，我尊重你的安排，不过娘要多带点礼物过去。”

娘对着儿子说：“我一切都准备好了，这次回去打算多过一段时间，等你从山东回来，生意如果不忙就去接我回来”

“好，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