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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苦孩子被迫他乡引子(第1节)

小说:孝子牌坊娘的泪 作者:挑战宏 更新时间:2022/8/12 17:56:38

孙府一切跟从前一样,苦丫是一边服伺老太太一边打理孩子们的生活起居和琐碎杂活。孙祖稀的生意近年来不太好,一门心思都在生意上忽略了毛毛。晚饭后都睡倒了,想起毛毛心有不安,马上穿上衣服出去。

夏子雨问:“这么晚了,你上哪去。”

“我有事。”

直奔把兄弟赵路家,敲了敲门,里面人问:“怎么这么晚上,干嘛的?”打开门一看说:“哟,哥你怎么过来了?”

“我就不进去了,你出来我跟你说几句话。”

“好,你说。”

“明天你有没有时间?”

“有,这两天我不忙。”

“如果不忙,我想让你帮我再去毛毛那里一趟,有一二年都没去了,不知道他们现在过的怎么样,我现在没带银子,从你这里先用一点。”

“哥你放心,我会办理好的。”

“那我回去了。”转身走了几步又回头说:“别忘多带点银子。”

“知道了,我会的。”

赵路答应孙祖稀的事非常重视,天还没亮就起来动身。来到姥爷和毛毛住的地方,喊了几声没人答应。走进屋里一看没有人,出来看到左边一家院子里有人,走过去问:“大哥,我请问你,毛毛家怎么没人了。”

“一年前,毛毛姥姥死了,没过几个月,他姥爷也死了,他姥爷送下地后,我们压根就没见过毛毛。”

“你有多长时间没见过毛毛了。”

“大概有小半年了。”

“谢谢你。”转身就走。

赵路心想这下坏了,毛毛不知去向,马不停蹄地往回赶,从去到回没吃饭没喝一口水。赶回来天已经黑透了,连家都没有回就直奔孙府,把马栓在孙府门边的树上,慌慌张张的敲门,福叔来打开门。

“原来是赵路。”

“福叔,你们家老爷呢?我跟你说,你别惊动任何人,叫哥出来一下。”

“好吧,稍微等一下,我这就去喊他。”

一会功夫孙祖稀出来了,赵路拉着孙祖稀说:“哥,我们去那边讲。”走到院外拐角,赵路说:“我今天天没亮就过去了,到那里屋子空空的。问旁边人家,说是一年前毛毛姥姥就死了,半年前姥爷又死了,姥爷死后当地人谁也没有见过毛毛,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我一点也没敢耽误就回来了。”

孙祖稀听到毛毛不见了,头脑都蒙了,用手拍打着自己的头,冷静下来说:“走,我们到清真菜馆边吃边聊。”

到了饭馆,赵路吃着喝着说:“我饿死了,哥你到现在一句话都不说。”

“我现在不知道说什么好,我的脑子都要炸了,我是好心办坏事,太大意了。几年我中间一次都没去看孩子,真是对不起毛毛,如果毛毛找不到,我这辈子也不能原谅自己。”

“哥,你也别太指责自己,这么多年你家发生多少事,要是换我早都抗不住了,我们再想想办法。”

孙祖稀叹了一口气说:“二弟你明天好好休息一天,后天陪我一块过去一趟。”

“行。”

吃完饭后,孙祖稀回到家,夏子雨已经在梦香中,可孙祖稀长气短叹坐在外屋,点着煤油灯抽了一堆烟头,夏子雨起来小解时问:“老爷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不干什么,你去睡吧,我现在睡不着。”

“什么事心思这么重,烟头一堆,别抽了,到床上躺一会。”躺在床上夏子雨说:“晚上还好好的,出去一会就变了个人似的,愁眉苦脸的样子,别憋坏了身子,有什么就发泄出来。”

“你说的特别对,我的心里非常想发泄,我有什么资格发泄。”

“什么事情值得你这么指责自己。”

孙祖稀小声地说:“毛毛不见了。”

“哪个毛毛?”孙祖稀捂住夏子雨的嘴。

“别让人听见了。”松开手,小声对夏子雨说:“有一次我和你提过,是苦丫和朱三的儿子,外界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儿子还话着,为了不让仇家知道毛毛活着,我将毛毛转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让姥姥姥爷陪着他。这几年我光忙着自家的事,没有让赵路经常去看看他们。”

“你刚才说姥姥姥爷,她不是没有爹娘吗?”

“你忘了,我原来和你讲过,一定帮她找到爹和娘,也就是她原来做小媳妇时的公公婆婆,老两口就一个儿子,儿子死了身边没有儿女。当时周伦想到这个办法,我感觉很好,他们能陪毛毛一起生活我也放心。哪知道会搞成这样。这些年我觉得亏欠苦丫的太多,想在孩子身上弥补她,等孩子长大了,让她们母子相认,可现在是一句空话了。”

“现在能不能把这件事告诉她。”

孙祖稀慢慢地摇摇头说:“如果告诉她,对于她来说太残忍了,她刚从几年前的一场大火的阴影中走出来,现在又跟她讲儿子没死,儿子丢了,往后的日子她还能过吗?她会发疯的,会为找毛毛送了命,她会用下半辈子的时间去找儿子,不能对她说,绝对不能对她说。明天我多准备一点银子,后天赵路陪我过去再多打听打听。花一点银子,让住在附近的人们帮助多咨询打听,如果有线索告诉我们,人找到以后就重谢。子雨你且记一条,只有我们两人知道。”

第三天孙祖稀和赵路起得很早,没到中午就赶到目的地,打听了一圈没有一点线索。临走时给旁边住的那家人一点银子,让他们帮助留意打听毛毛。

从农家出来后,赵路说:“哥,只有这样慢慢等,我们回去吧。”

“好吧,只有先回去。”

两个人走到树前去牵马,孙祖稀瞬间想起一件事,说:“路弟,我好像听你原来讲过,毛毛学拳一事。”

“对呀,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呢?我回头再问一下在哪里学拳。”

回到老农家又问毛毛在哪里学拳,老农说:“你们往前走大概一里多地,问一位叫边拳师的,大家都知道。”

到了边拳师家大门口,正好过来一个中年妇女,赵路说:“我请问一下,边拳师住在哪里?”

中年妇女手一指说:“这就是的。”

“谢谢。”

赵路去敲门,里面有个男人的声音问:“是哪位?”

“我们是来找边拳师的。”这时门开了,大概有四十岁左右的一个男子说:“你们有事吗?”

孙祖稀说:“我们来找边拳师打听一个人,请问。”没等孙祖稀往下问。

“我就是边拳师,你们要找谁?”

赵路说:“有一个叫毛毛的在你这里学过拳,自从两位老人去世后,毛毛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想跟边拳师打听一下毛毛的去向。”

“毛毛有一年多都没到我这里学拳了,至于毛毛到哪里去了,我也不清楚。”

因为边拳师答应毛毛姥爷生前的话,和任何人都不能说毛毛的下落,在说毛毛去内弟小舅子那里,说出去对小舅子也不利。

孙祖稀说:“将来如果得知毛毛下落,麻烦边拳师一定要告诉我们一声,我给你留个地址,寿州孙家配货商行,我叫孙祖稀,另外我给你留下银子,将来如果能够帮我们找到毛毛,必有重谢。”

“地址我可以留下,但银子我不会要,你们走吧。”

孙祖稀和赵路白跑一趟,任何消息线索都没找到,只有回来等待。

毛毛到朱兆勇家只有二个月,朱兆勇老婆就怀上孩子,当年就生了个大胖小子,朱兆勇打心底里高兴,毛毛就是他的心头肉。爷爷奶奶恨不得把毛毛顶在头顶上,身上衣服从里到外全是新的,好吃的东西首先给毛毛吃。全家一致认为朱家有后全是毛毛带来的,毛毛就是为朱家来引子的。紧接着第二年又生了个小子,毛毛在朱兆勇家四年,朱家添了三个孩子,一共二男一女,这个家庭连毛毛五个孩子,共计九口人生活。赶上年成不好,不是淹就是旱,小生意也不紧提,别说上学了,就连一日三餐的粗茶淡饭都难维持。朱兆勇两口子为家里的生活愁得睡不着。

老婆说:“老朱家眼看着家就揭不开锅了,孩子们一天比一天大,也一天比一天能吃,得想个办法。”

朱兆勇翻翻身说:“过一天讲一天,我现在能想什么办法?”

“天赐也不小了,也该让他为家里干点活了。”

“今年他才十五岁能干什么活。”

“重活干不了,可以干点轻的。”

“什么轻的?”

“天赐十五岁,但他个头不小,让他上山砍柴回来卖点钱贴补家用。”

朱兆勇一听,坐起来说:“那可不行,天赐姥爷在世的时候,我答应他的,有我朱兆勇吃的就有天赐吃的。”

老婆拍了一下朱兆勇说:“你这个死脑筋,让他去砍柴又不是不给他饭吃,他每天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又不规定他必须砍多少柴。”朱兆勇听老婆说的也有道理。

“好吧,随便你,我要睡觉了。”

从此以后天赐的生活就是砍柴,每天早上去晚上回来,将砍好的柴堆好,由爹娘去卖。每天家里有馍,天赐就带一个中午吃,有时家里没有馍,他饿一天肚子,这样的生活持续了有将近一年,几次都饿晕的靠在树上不能动。有一天,他晕在山坡的路上,路过一帮人,有个人说:“这里死了一个人。”他用脚踢二下说:“还睁眼来。”

其中一个人把天赐扶起问:“你怎么啦?”

“我是饿晕了。”

扶他的人说:“粮堆,你那不还有一块饼吗,拿过来给他吃。”

天赐接着饼,狼吞虎咽地将饼吃掉,旁边人又递给他水壶让他喝点水,这时天赐心里好受多了。

“谢谢你们救了我,我饿得实在不行了。”

中间最瘦最矮的人说:“我是知道饿的滋味,要想有饭吃就干我们这一行,跟我们走。”

“我不管你们干哪一行,只要有饭吃,我都跟你们走。”自己慢慢的站了起来。

其中有一个秃顶的人拍一下矮子的头说:“你真多事,如果他去了,老大不同意怎么办?”

矮子说:“那有什么怎么办的呀,不同意就让他回来,前段时间去二三个,老大看不上眼就让他们下山了。”

天赐随他们来到济贫寨,离多远就看到济贫寨三个大字,门又高又宽非常威武,走进大门一看就像一个大院子四周是山,天赐心里有点胆怯,东看西看看,走了几步往后看看,门头上面还有四五个人站岗,从内心有点打颤发慌,随着他们走进山洞,山洞有六七间屋子,正洞门上面坐着一个人,看起来个头很大,满脸胡子,他的边上还站着两个人,秃顶的那个人管他叫大哥,上前二步对大哥说:“我们回来了。”

“全回来了?”

“留四个人在那里观察两天,看王麻子和金昌龙两个恶棍有什么动静,是不是按照我们要求去办。如果能支炉烧粥会救活一批人,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

那个叫大哥的说:“这次他俩如果能做点善事,以后我们对他俩的看法要改变一些,能不让他们上贡就别让他们上贡。”

大家讲话时,天赐站在一个人的后面不敢露面,坐在椅子上面的大哥歪着头说:“老牛,你身后的人为什么低着头,好像是新面孔,我不认识。”

“大哥,我们走路上看他昏在路上,拿一块饼给他吃过后,他非要跟我们过来。”

坐在椅子上的大胡子说:“过来,站在前面。”

天赐吓的腿抖,慢慢地向前走了几步,大胡子手指着秃顶男子说:“我说你们什么好,今天又给我带回来一个小孩秧子,前两天带来一个老朽头的半截老头,我就是要壮大队伍也不能要小的小老的老。这样吧,桩子带他下去,拿几个馍给他,让他走。”

天赐一听当家的心肠不错,双腿跪在地上说:“大老爷,我求你把我收下,我回去早晚也是饿死,我什么活都能干。如果粮食不多,每天给我一二碗稀饭喝就行了。”

大胡子是一个心肠软的人,听天赐这么一说就问:“你的家人呢。”

“我没有家人,我跟姥姥姥爷长大,几年前我姥姥姥爷都死了,我姥爷知道自己活不长了,把我托付给边老师,让边老师给我找一个合适的人家,边老师找他的一个亲戚让我去帮他家引子。”

桩子接话很快说:“我听过压子的,没听过还有引子的,什么意思?”

胡子老大说:“你不知道的多来,压子是哪家生的孩子,抓不住就死了,不管男孩子或者女孩抱一个回家压子,后来的孩子好活好养。引子是哪家女人生的都是女孩子,家里需要男孩子续香火,必须找个男孩子来引子。”

大胡子又问:“你到他家几年,引出来男孩没有?”

“引了三个孩子,二男一女。”

所有人都哈哈大笑,七嘴八舌地说真奇怪,有人说真邪乎,大胡子说:“你们都别笑了,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看来你还是个奇迹人呢。”

此时,胡子老大对天赐有一点好感,说:“在我们这里最简单的要能爬能跑,脑子要机灵。”

天赐忙得插话说:“我会爬、会跑、会爬树、会翻墙头,我还会干架,跟我年龄差不多大的都干不过我。”

秃顶气不服插话说:“年龄不大吹起牛来一套一套的,你来跟我干行不行?”上去就拉天赐的膀子。

“现在不行。”

胡子老大说:“刚才还说的头头是道,现在要来真的就不行了,为什么呀?”

“老爷,我饿没劲。”

大胡子老大站起来说:“今天就到这里,不打了。”手指着天赐说:“小子,我今天说话算话,我给你十天饭吃,到十一天你要跟我们这里最不行的打,你如果连最弱的都打不过,我就一脚把你踢出去,打胜了就留下来。”

天赐点点头,很胆怯地说:“谢谢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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