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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读书>情感>扣儿>第10章:太蹊跷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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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太蹊跷了呀

小说:扣儿 作者:秦风晋韵 更新时间:2022/6/16 14:26:51

酸枣出来泼洗脚水,看见香草还坐在老槐树下,心里又腾起了火。她太了解香草了,不管谁家有事,要是不打听出个子丑寅卯来,香草睡觉都闭不上眼。

“香草,真把自己当槐树奶奶了?别坐树底下等啊,坐树杈上去,等着人给你磕头上香!”

“行呀,?等着你过来给我磕头呢。”

香草也不是善茬,针尖对麦芒地回敬酸枣。酸枣气恨恨地把洗脚水往老槐树下泼去,香草躲不及,溅了半裤腿泥,早上刚穿的一双绣花鞋成了泥鞋。

“你个鬼货,我好好一双鞋,平时都舍不得穿,好不容易今天拿出来穿上,你给我弄成这猴样?”看着满脚的泥,香草真生气了。

“男人又不在家,花红柳绿的,给谁看呢?大端午节的,快晌午了,不早点回去做饭,到处游魂,瞎眼婶这几天没让小鬼儿给你念咒,你身上的皮又紧了吧?”

一提婆婆,香草的脸色立马变了,哭丧着脸嘟囔:“他不在家,我就不能穿红戴绿了?都跟你一样,穿上抹布?没个女人样!”转身往回走,走了两步又扭回头,指了指扣儿家,对酸枣说,“看你那急眉赤眼的样儿,准没好事。纸里包不住火。你那屁股再大也当不了井盖,迟早有冒水水的时候,你等着!”

看着香草落寞的背影,酸枣心里不落忍。香草嫁到槐树沟不足半年,男人出去揽工就再没回来,一走三年多,撇下个青春正当年的小媳妇陪着个瞎眼婆婆守活寡。守活寡的滋味酸枣知道,本应该和香草同病相怜,但她就是看不惯香草成天擦胭脂抹粉的妖精样儿,逮住机会就要损她两句。

绣花鞋被酸枣弄脏,香草怕人笑话,正垂头丧气地贴墙根穿胡同往家走,被人挡住去路,抬头一看是拴柱,她乐得“咯咯”笑出了声:“柱子,哟,咋了?遭贼了?咋让人扒得只剩下一条裤衩子了?”

拴柱羞愧自己还不如酸枣一个妇道人家,恨不得掐死自己,在山上嚎了半天,不放心扣儿,又赶紧往回跑。怕人看见,只得钻小胡同,没成想会在胡同里遇上香草。胡同太窄,两个人没法错身,拴柱红着脸,手足无措。

见拴柱光着身子,香草猛然想起酸枣穿的那身男人衣裳,心里一激灵,难道……酸枣……拴柱……扣儿……脑子里飞速划了几个圈,不怀好意地凑近拴柱:“柱子,跟嫂子说实话,身上的衣裳是不是让酸枣嫂给扒的?”拴柱只想快点逃走,向香草解释:“我没见酸枣嫂。我去给扣儿家撵牛,被牛踢得跌到了污水池里,衣裳洗了,晒在沙圪梁上,我回来吃饭,吃过饭再去拿衣裳。”

香草盯着拴柱的眼睛,见他眼眶红红的,眼里恍惚有泪,像是刚哭过。她可不会轻易相信拴柱的话,又追问:“那你见扣儿没?听说扣儿让狼撵得从树上掉了下来,这会儿还昏迷不醒呢。”

不等香草说完,拴柱刚清醒点的脑子又乱成了一盆糨糊,耳朵里“嗡嗡嗡”的,根本听不清香草说的什么话,硬贴着香草的身子挤过去,失魂落魄地跑出胡同。

拴柱已跑出胡同好远,香草还愣在原地发呆,思谋眼前的事:太蹊跷了呀?酸枣说扣儿是从树上掉下来的,可扣儿根本不像摔着胳膊跌着腿的样子呀?依扣儿那娇滴滴的性子,真要是被狼撵得掉下来了,还不哭天嚎地把房顶给掀了?咋会悄没声儿地缩在被子里不露头呢?酸枣身上明明穿着拴柱的衣裳,拴柱为啥死不承认呢?

香草似乎醒过点味儿来了,她不敢往下想,但又禁不住要想:拴柱欺负扣儿了?让酸枣给碰上了?就酸枣那火爆脾气,眼里不揉沙子,真要让她碰上不干不净的事,把拴柱扒光揍一顿也是有可能的,哦,怪不得拴柱不敢走大路尽钻小胡同呢,这是干了见不得人的事儿啦?不对呀?扣儿和拴柱相好,只要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呀,十七八的年岁,真要做出点什么事儿来,也是你情我愿的,用得着酸枣橫插一杠子充好汉当好人?再说了,就拴柱那踩死只蚂蚁都得祷告半天的窝囊劲儿,只要扣儿不愿意,他敢霸王硬上弓?即使敢来硬的,也不至于把扣儿弄得浑身是伤呀?

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为了别人家的事,香草在胡同里想得焦头烂额,半天没有挪步。

该吃晌午饭了,她那瞎眼婆婆又坐在碾盘上扯开嗓子吆喝上了:“香儿哟……香草……你个游魂鬼……又去哪游魂了……晌午了,想饿死你妈?”

听见婆婆吆喝,香草回过神来,低声埋怨:“你不是神仙吗?神仙还知道饿?”快步走出胡同,走到婆婆跟前,换了幅笑模样,说:“妈,饿了吧?这就去做饭。”婆婆问:“你咋溜着墙根回来了?放着大路不走,非要跑胡同钻草垛,你男人不在家,不怕旁人说闲话?”

“妈,你不是看不……看不清吗,咋知道我走胡同回来的?”

“我是看不清,可举头三尺有神灵,他老人家替我看着呢!”

香草不敢再多言,乖乖地搀上婆婆回屋。

扣儿妈回到西角屋,从地上拾起刀,想把刚才没切完的长寿面切完,心神不宁的,把左手中指的指甲削了一半,血流不止。从围裙上撕了一小绺布,在火上烧成灰,趁热摁到指甲上才止住血。十指连心,但扣儿妈顾不上指甲疼,想着闺女浑身是伤,心疼得直抹眼泪。冲了半碗蜂蜜水,又来到东屋,坐到炕边,隔着被子抚摸扣儿:“扣儿哟,我的娇娇,让妈看看你伤着哪了,你气也不吭一声,是要急死你妈?”

扣儿窝在被子里,抽噎:“妈,我没事儿,就是头有点闷,你出去吧,让我好好睡一会儿。”

扣儿妈在炕边坐了足足有一袋烟的工夫,见扣儿纹丝不动,只得掩上屋门出来。六神无主,想去地里叫扣儿爹回来,路过酸枣家,拐了进去。她想再仔细问问扣儿到底是咋摔伤的。

酸枣还是刚才那一番话,说得轻描淡写。扣儿妈说:“酸枣,我信你。要依你说的,我这心算是放肚子里了,可是,后山咋会真有狼呢?早些年,你石头爷爷老说有狼,那是吓唬那些淘气娃娃的,后山坡陡,怕他们满山满岭地疯跑,跌下崖去。要是真有狼,你石头爷爷还能常去后山放羊,那不是?等着把羊往狼嘴里送?”

“石头爷爷说有狼,那就肯定是有狼。石头爷爷敢去放羊,那是有神仙老爷助着他呢。咱扣儿不是还没过十八岁生日吗?不过十八岁,就还是小娃娃,魂儿还不全,狼就不怕她,偶尔遇上了,吓唬她一下,也是保不齐的事儿啊。”

酸枣的一番话点醒了扣儿她妈,扣儿妈拍着巴掌大呼:“哎哟,你说的对,今儿是咱扣儿生日,按说小娃娃长尾巴的日子是不该乱跑的,说不定上山的路上撞着哪位祖宗哪路神仙了,让人家推了一下?”

“对呀,得找人查一查,问一问,给娃破一破灾。这样吧,我去请秀奶奶,你去醋坊院请瞎眼婶?”

终于找到了问题的症结,俩人分头行动,酸枣去请秀奶奶,扣儿她妈去找香草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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