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诸葛定计舍江陵 刘备夤夜退江夏

关羽兵退后，蔡瑁没有追击，而是命令跟随关羽的船只，这使得关羽从容地退回了江陵西门护城河。其实西护城河并不是真正的人工护城河，而是长江的一个支流河道。江陵城沿着这个河道修建了西门和南门，并将西门护城河通过开挖一条引河与长江连接，这样西南护城河也就成了船只可自由出入长江的港口。关羽的水师退入退入引河后，引河的水闸关闭，这使得随后到来的曹军水师无法入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关羽水军由引河进入西护城河撤离。

蔡瑁命令军士开始进攻，务必要攻下引河的水闸隘口，但隘口内由投石车和火石车，造成蔡瑁水军进攻几次未果，反而损失了几艘战船。这使得蔡瑁十分懊恼：如果这些水兵再给自己半年时间训练，关羽肯定会被自己歼灭。

蔡瑁命令北方军士弃船上岸，听到这个命令后，这些北方军士如获大赦，船上生活的这几天，简直是两世为人，吃不好、睡不好，晕船造成了很多士卒呕吐不止，再在船上站都站不稳了，现在听到上岸的命令，很多士卒心里在想：就是死在岸上，也不愿再上船来受这种活罪。

一万多名北方士卒在护城河与长江之间的沙洲上登陆后，稍事休息便在李典的率领下开始从陆路进攻引河关隘，相对于从船上进攻，陆上进攻要顺利的多，只用了一个多时辰，到了申时末，这些士卒便攻破了引河上的关隘，随后打开了水闸后，蔡瑁命令江上的水军进入引河。

而当蔡瑁的水军快接近护城河时，便受到了城楼上的投石车和火石车攻击。蔡瑁只好命令船只停泊在投石车的攻击范围之外，由于没有攻城的重武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关羽的水军修整后沿着护城河撤向南门。

北门和东门依然是曹操攻击的重点，到日暮西山，多处城墙在投石车的冲击下已经出现了坍塌。好在江陵兵誓死抵抗，才堵住了缺口。

入夜时分，曹操在车辇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照此进度，明日即可破城。于是下令停止攻击，大军进行修整。

一天的强攻，曹军死伤约八千人，对于曹操来说，攻下江陵城，即使损伤五万人，也是值得的。

是夜，曹操与众谋臣及将军在中军帐**进晚膳。

“传闻江陵城城坚墙厚，今日一战，外界传闻不实也。”曹操笑呵呵地说道。

“丞相，我倒觉得此事蹊跷。”张辽也从东门赶来参与了晚膳。

“哦？文远有何疑问？”曹操对于张辽是非常在意的，张辽自从归顺曹操以来，曹操逐渐发现他不仅武艺高强，而且排兵布阵样样在行，加上张辽这个人喜欢不耻下问，又能与军士同甘共苦，所以无论在军中还是同僚之间，张辽的口碑都是非常好。加之张辽经常向贾诩、荀攸、荀彧、程昱等人讨教兵法，现在的张辽已经成为曹操麾下文武全才的第一人。

“丞相，按照常理，我军今日攻城已造成城墙多处损坏，虽不严重，也应该连夜修补才对。不然等到明日攻城时，我军必然针对今日损坏之处猛攻，届时一旦损坏之处崩坍，江陵城内士兵如何抵御我大军从崩塌之处进军？诸葛亮精通兵法，从今日守城情况来看，诸葛亮守城章法井然，但入夜竟不修补城墙，实难费解。”张辽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丞相，我觉得刘备军今夜会撤离江陵。”此言一出，有人点头，有人摇头。曹操看去，原来是自己的副赞军校尉蒋干蒋子翼。

蒋干字子翼，江左名士，东吴大都督周瑜周公瑾的十年同窗好友。历史上此人才华横溢，容貌俊朗，善于雄辩，而非跳梁小丑之流。古代同窗，并非像现在同学之间，学渣学霸在一起。因为那个年代每个老师只带几个学生，学生之间的才智都差不多，若出现学渣之类的学生，估计两天不到就会被先生逐出师门，甚至连拜师礼都来不及进行。蒋干与周瑜同窗十年，而且是好友，那么从周瑜的才华就可以看出蒋干的才能绝对不可能是学渣一级的，应该也是属于学霸之流的人物。

但是曹操却对蒋干的推断不以为然：“子翼多虑了，江陵乃南郡的首府，繁华之地，刘备此人颠沛流离半世，如今得到如此一座大城，如何舍得轻易舍去？

再者，守住江陵，可与江夏互为犄角，抵抗老夫的攻击。如若丢弃江陵，只剩下一座孤城樊口，刘备还有何本钱与老夫抗衡？

其三、刘备若舍弃江陵，则夹在了荆州与东吴之间，若老夫不攻打东吴，刘备则老死终了于江夏孤城内。刘备与诸葛亮不会连这个都看不出来吧？”

“如若丞相取下江陵之后攻打东吴呢？”贾诩突然问道。

“刘备若舍江陵退夏口，老夫自然要顺江而下夺取东吴，文和何必有此一说？”曹操不解地问道。

“丞相，如若刘备退守江夏，只恐怕是诸葛亮料定丞相在获取江陵后会攻打东吴，只怕这是诸葛的祸水东流之计。”贾诩解释道。

“哈哈哈，文和，即便是诸葛的祸水东流之计，又能奈我何？老夫现有精兵四十万，战船近千艘，横江而发江东，可断大江。而江东现在即便倾其所有，也不过十数万人马。众卿有何可担忧的？”曹操大笑道。

“丞相，大军攻下江陵，还是暂时不要攻打东吴方为上策，我军不打东吴，反而向东吴示好，则刘备必为江东所灭，江东孙权有野心，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丞相只需守住江陵，两年之内，孙权必然攻打刘备，丞相只需坐山观虎斗即可。”蒋干继续向曹操建议。

“唉，子翼，大军自南下以来，刘备逃窜，刘琮归降，现若拿下江陵，军势正旺，岂可停而不进？汝无需再言。”曹操不悦地说道。

“丞相，当请蔡瑁将军帅水师至南门，切断刘备与江夏的联系。”程昱突然说道，程昱新败，虽然曹操将他还是留在了身边，也没有对他进行任何处罚，但程昱已经不敢轻易献策，虽然已经判断出诸葛亮要撤往江夏，但听完曹操刚才与张辽、蒋干、贾诩的对话，程昱也只能思考对于曹操决定的补救之策。

“嗯，程先生所言极是，正合老夫之意。”曹操看到终于有一个人符合自己的想法了，所以赶紧对程昱以先生相称，而不呼其表字。程昱也是巧妙地说切断刘备与江夏的水路联系，而不是说切断刘备退守江夏的水上退路，这就是语言的艺术吧，所以曹操觉得程昱是赞同自己的。于是曹操连忙对蔡瑁说道：“德珪将军，程先生之言可否做到？”

“禀丞相，属下可挑选水师中的精锐，组建一支约万人的水军去南门切断刘备与江夏的水上联系。”蔡瑁赶紧施礼回答道。

“仅有万人可去？”曹操有点不悦，随即下令道：“那就请蔡将军速去安排吧。”可以看出，曹操很不满意了，从称呼德珪将军变成蔡将军，甚至晚饭还没吃完就让蔡瑁速去安排。蔡瑁如何能听不出来？回答一声诺之后，立即起身离席而去。

蔡瑁回到水军大寨，立即将荆州水师中的精锐进行重编，于子时编制完成后，令这支部队向南门进发，但关照张允，不可与关羽水军决战，只可牵制。而且不可靠近城门，以防被投石车和火石车攻击。

张允领命而去。

江陵城内，钱粮在有条不紊地搬运上船，到了亥时，最后一车钱粮也被装运上船。诸葛亮命令城楼上的小火把换成了大号的火把，并用扎好的草人替代了城楼上的军士。城楼上所有军士立即撤往南门，并在南门上船撤往江夏。到了子时，江陵城城楼上虽然灯火通明，若从城下看去依然是严阵以待，实则已经没有一名士卒。

关羽水军的二百多艘船只，载着江陵城所有剩余的钱粮，还有剩余的四千多名江陵兵以及刘备的一千多名残兵，趁着夜色，沿江顺流而下撤往江夏。

两天的鏖战，八千江陵兵已经死伤近半，但这就是乱世之中人的命，没有选择，也由不得你选择。

很多江陵兵在撤离时，叩拜这片属于自己故乡的土地，遥拜自己的爹娘。也有的一声不吭，默默地留着眼泪。前日里还在一起把酒畅谈的兄弟，今日已然不见了踪迹……

到了丑时，城墙上有很多火把已经燃烧殆尽，但却没有人更换火把，东门外大营的巡逻的曲长立即把这个反常的情况告知了张辽，张辽听完报告之后，立即睡意全无：不好，刘备夤夜逃走了！

张辽立即命令所有的将士起身，立即攻城。刺耳的号角在东城外响起。张辽、于禁的大军立即进入了作战状态，北城外的曹操也在睡梦中被惊醒，听到号角之声从东城方向传来，第一感觉就是莫非刘备夜间来劫营？但随即又哑然失笑，江陵城中的兵力，自保都难，还会进攻？

于是曹操连忙问道：“东营何事？”

“禀报丞相，好像张辽、于禁将军在攻城。”侍卫回答道。

“哦？老夫怎么不知文远要夜袭江陵？”曹操觉得不可思议，依照张辽的性格，如此之大的军事动作，肯定会实现禀报自己的。

“报！”账外突然传来了一声禀报声。

“进来！，何事禀报？”曹操有些不满。曹操又偏头痛，夜间很难入睡，所以一旦入睡，不希望任何人叫醒他。这也是所谓曹操梦中杀人的原因之一。当然梦中杀人的最主要原因还是害怕刺客会在自己睡着的时候的刺杀。毕竟曹操当年也是向利用董卓在午睡的时候进行刺杀的。

“启禀丞相，北边城楼上的火把都已经熄灭，但无人更换。”门外校尉禀报道。

曹操一听，立马从床上站了起来，心里暗叫一声：刘备又跑了！

“为何不早些来禀报？”曹操大步流星走到帐门口，掀起帐门，对着门口还跪着的校尉大吼道。

校尉抬头看了看怒火中烧的曹操，又看了看旁边的全身戎装的许褚，低下了头，不敢回答。

“丞相，我我不准他吵醒丞相的，我见丞相已经劳顿了一整天，好不容易才入睡，所以才拦着他的，丞相要降罪，就治罪我好了。”旁边的许诸扑通一声跪下，瓮声瓮气地答道。

“仲康，你坏了我的大事！”曹操有点气急败坏地吼道，随即，转头一想，曹操自己却“噗嗤”一声乐了出来。搞得许褚等人莫名其妙，刚才还凶神恶煞似的恨不得活剥了人，转头却又笑出声来。

曹操为何发笑？原因有二：一是刘备肯舍弃江陵这样的重镇，说明刘备现在已经到了穷途末路，这个当世之枭雄终于被我曹**到走投无路的境地了。至此之后，刘备最多也只有逃亡江夏，与那个病怏怏的刘琦汇合。第二，刘备从此不再是我的心腹之患，我可以顺江而下，拿下江东。完成对江东的统一大业了。想到这些，曹操岂能不笑？

“传令众将士，随我前往江陵太守府所，大军进入江陵城！”曹操仰天大笑道。

卯时初，曹操已有跟随曹操出战的高级将领和谋士、主簿都到了议事大厅。曹操命令行军主簿对江陵城的府库钱粮进行统计，却发现库房里面连一粒谷子都没剩下，全部被刘备搬运一空。

曹操听到报告后，先是大怒，然后接着大笑起来，因为他觉得刘备果然是穷到极限了，不然不会连粮仓内的浮土都清扫的干干净净。这样的刘备，现在对他已经构不成威胁，眼下最重要的是尽快收拾掉孙权。

于是曹操说道：“刘备已经逃亡江夏，老夫已然无需再担心他。现在老夫欲顺江而下，直指江东，众位有何高见？”

贾诩急忙说道：“丞相不可，昔日，丞相破袁氏，如今，又将汉水以南收入囊中，威名远著，军势鼎盛。若是凭借荆州的的丰饶物资，用以褒奖吏士、安抚百姓，使人们安土乐业，则不需要劳师动众，就可以让江东稽服了。现在刘备逃窜到江夏，江夏郡必成为江东眼中钉、肉中刺，丞相若不攻打江东，则久之江东必破刘备。若攻打江东，必然促成孙刘联合。再者就是，如果要攻打江东，我军水军尚不可为之，待到明年水军纯熟，再议进军江东之事也不为迟啊，请丞相三思。”

“文和多虑了，我军现在军势鼎盛，正可谓气可鼓而不可泄，当乘胜追击，方可势如破竹。况且刘备现已经是黔驴之势，即便委身于孙权，我又有何惧？此事不必多言。”曹操站起身来，对这陈琳说道：“孔璋，起草一份檄文给孙权，老夫要与其会猎江东！”

“诺。”陈琳应声答道，众人看到曹操如此，也就不再做声。至此，刘单穿越所造成的穿越混乱已经被扭转，历史回归到了它本来的进度。

刘备在退守江夏后，重新整顿兵马，与历史不同的是，刘备现在是还有三万兵马，而不是历史上连一营兵士都不足的刘备，江陵的钱粮也运送到了江夏。刘备也趁机发展出了自己的步兵、骑兵和水师战船之类的军队。

此后，孙权在接到曹操战书后，派重臣鲁肃过江吊唁刘表，之后诸葛亮过江舌战群儒，孙刘联合抗曹，直至建安建安十三年（公元208年）十月赤壁之战结束，刘备利用现有的军力，成功获得了原来属于曹操的荆州南郡。孙权也没有让刘备退出江夏，而诸葛亮也兑现了自己的诺言，重返江陵。

刘单在自己还没能融入这个时代之前，也不再轻易表露自己的观点，他也学会了忍。之后，刘单（刘禅）在开始能说话之后就开始跟随赵云学习武术基础，加上刘禅的刻苦，此时的刘禅再也不会变成以后的安乐公。两年后，刘禅利用自己的特权，开始将后世的一些基础技术应用到这个年代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