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黑风暴—虎式（1）

这场战斗打得并不出彩，无论对德军还是苏军来说都一样。看着那些灰头土脸从前方撤退下来的装甲掷弹兵们，卡格内克伯爵只有在心里默默祈祷，盼望着接下来的战斗能容易些。

而同样对于攻击雷金卡桥的苏联人而言，由于德军114团得到了虎式坦克的援助。他们的进攻队形很快就被这种钢铁巨兽给冲垮了，在丢下几十具尸体后，只能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悻悻离开这片森林。

他们的首长，近卫第375步兵师师长戈沃鲁年科上校只是告诉他们，在昨晚的10点45分，法西斯步兵偷袭并且占领了雷金卡桥。他们的任务就是从法西斯分子手里夺回这座桥，但是师长并不知道法西斯究竟来了多少部队，更别提这些部队里还掺夹了一些虎式坦克。

于是，这场让红军战士始料未及的战斗就这样爆发了。之前在隶属近卫第6集团军的那段日子里，1245团的红军不是没见过德国人的虎式坦克。在普肖尔河广阔的战线上，面对SS第2装甲军的重型装甲连，他们也没有后退一步。

只是在7月10日，在近卫375步兵师被转隶成第69集团军的直属部队之后，他们就撤出了原先的战场，来到最南端的顿涅茨河战线。在这里，这两个营的士兵彻底被德国人的坦克惊呆了。

如果说SS第2装甲军下辖的三个装甲掷弹兵师，他们的虎式坦克只是小批量的出现在战场上，那么在雷金卡桥，光是第一次战斗就观察到，德军的先锋部队集结了至少不下8辆的虎式坦克。这绝对不是师部参谋长谢洛夫上校嘴里的，“只是没有坦克掩护的，德国法西斯小股的突击部队。”

因此，他们只能撤退到德国人看不见的地方。并且用手里的电台呼叫集团军司令部，让克留琼金中将派遣更多的坦克部队过来支援。

但是这个时候，第69集团军司令员和他的参谋们。几乎无法满足近卫375步兵师的请求，因为再过45分钟，增援上来的近卫坦克第5集团军就要对红色十月国营农场的三个党卫军装甲掷弹兵师发起反攻了，所有的坦克部队都必须集中在普肖尔河和普罗霍洛夫卡方向战斗。

因此，克留琼金中将只能将电话打到莫斯科的最高统帅部，向斯大林报告一个沉重的事实，雷金卡桥和北顿涅茨克已经失守了。东南方向的德国部队已经在普罗霍洛夫卡侧翼撕开了一个口子。并且用不了多长时间，成群结队的德军装甲部队就会一窝蜂涌入普罗霍洛夫卡的战场！

趴在虎式坦克炮塔上的卡格内克伯爵眼睛往天空上翻，在阴沉的黎明，森林后方已经飞升起了成片的火红色光芒。一枚枚尾部夹带硝烟的火箭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西北方最远的平原上冲进云霄，当然了，苏联火箭弹特有的尖啸声也一直响彻个不停，时时刻刻都在震慑着114团士兵的内心。

那是喀秋莎火箭车发射的弹幕，望着那片灰白色的云烟。卡格内克伯爵对它的特征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虎式坦克部队并不是无所畏惧。最起码苏联人的喀秋莎火箭车就是对虎式坦克最大的威胁，每个虎式坦克乘员到了战场上的第一件事，就是牢牢的记住这个特殊声音。

如果你在战场正面听到了它，那么最理智的做法就是尽快离开虎式坦克。找个掩体或者弹坑，把自己的身体缩成一个圆圈，然后再捂住自己娇贵的耳朵。因为虎式的顶上装甲只有26毫米的厚度，根本无法承受来自火箭弹破片的打击。

“很美，不是吗？”弗朗茨·贝克尔少校也同样望着远处的天际，似乎是无可奈何的对卡格内克伯爵说出了这句话。战役已经打了8天，曼施坦因的士兵们都已经筋疲力竭了，但是斯大林的部队却还充斥着旺盛的精力。

天知道在这片叶卡捷琳娜大帝统治过的土地中，里面究竟隐藏了多少力量。如果你和你的军队进入了俄罗斯，那么这个地方就会变成一个无穷无尽的黑洞。他会吸干你的一切精锐部队，最后彻底把你埋葬在深渊里。

这个时候少校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在纳粹官员们看来很可怕的念想，伟大的大德意志帝国会不会最终输掉这场战争？原因无它，对于苏联来说，俄罗斯祖国母亲的**里仍然在孕育着庞大的军队，这是第三帝国所不能比拟的。

“你知道的，少校先生。我跟你提过很多次，我的那个弟弟。他现在正在那个地方！”卡格内克伯爵指了指喀秋莎火箭弹落下的地方，然后继续说，“我实在不敢想象，苏联人动用了如此大规模的炮火覆盖。他还能不能在这场战争中活下来！”

“你是说巴伐利亚男爵？”拍了拍野原灰军服上的尘土，贝克尔少校故作轻松的安慰卡格内克伯爵，“罗森男爵不也是在苏联坦克的炮火中捡回一条命吗？伯爵先生，请你相信豪赛尔长官和巴伐利亚男爵，上帝会保佑他的！”

这真是讽刺！正面战场都快被苏联人的火箭弹轰成渣滓了。侧面的顿涅次河却是一如既往的平静，看来苏联人也知道党卫军装甲师，他们就是曼施坦因**手里的一把尖刀，如果这把尖刀捅破了普罗霍洛夫卡，那么对于沃罗涅日方面军来说，战争就已经结束了。

究竟是谁在指挥这场战斗呢？卡格内克伯爵不禁深深陷入沉思，斯大林吗？很显然他没有这样的敏锐观察能力和果断的行事作风。这位布尔什维克领袖虽然在察里津打的不错，但是思维却还停留在一战时期。用骑兵和重机枪来作战他或许比谁都熟练，但是说到坦克和装甲，这个人一窍不通。

同样的，铁木辛哥，伏罗希洛夫也都是斯大林那样的人。他们根本不了解帝国的闪电部队，那么这个人会是谁呢？崔可夫，沙波什尼科夫，库兹涅佐夫，华西列夫斯基……这些卡格内克伯爵熟知的苏联将帅名字，飞快在脑海里闪现。最后定格在一个人身上，他就是朱可夫**。

是的，没错！应该就是朱可夫！卡格内克伯爵断定，也只有他能和曼施坦因**过过招。其他的人，根本就不够格！

“伯爵先生，请相信我的判断。您的弟弟会没事的！”兴许是看出了卡格内克伯爵忧郁的神情，贝克尔少校又往虎式坦克走进了几步，“我曾经在‘毛奇伯爵陆军**’团服役过，那是1916年的2月，在凡尔登，我作为一名列兵跟随威廉皇太子来到战场上。那一次战斗过后，我们排就只剩我一个人了。”

贝克尔少校所说的是在凡尔登战役期间，他曾作为一名普通的预备役士兵。加入到西线德军部队序列里的故事，当时的陆军第38“毛奇**”团团长就是保罗·豪赛尔。那一天法国人的重机枪很凶猛，经过一阵扫射过后，只有弗朗茨·贝克尔列兵侥幸活了下来。

“团长！所有人都死了，马赫，弗兰茨卡，还有昆廷班长。我们辜负了皇帝陛下的期望，我很羞耻自己还能活着……”

“不要哭泣，德意志男儿从来不相信眼泪，你只是缺乏一些勇气罢了！时间会让你变得更加坚强！”面对哭哭啼啼的年轻列兵，团长保罗·豪赛尔拿出了手帕替他擦拭掉脸上的眼泪。动作亲柔的就像是一位慈祥的父亲，在体贴受伤的儿子那样。

那一天保罗·豪赛尔的神情被弗朗茨·贝克尔永远的记下来，并且他一直称呼这位38步兵团的团长为“老爹”，一直到现在都是如此，从未改变过。

“老爹承诺将我和德意志的士兵带出‘绞肉机’，那次他做到了。我相信他，这一次他也会把巴伐利亚男爵带出来。”贝克尔少校陈恳的对卡格内克伯爵说。

“但愿确实如此！”卡格内克伯爵笑了笑，随后又趴在坦克炮塔上，欣赏那副由苏联人呈现出来的天空画卷。

这场火箭弹雨整整下了半个小时，至于重型火炮的声音，持续时间也远远比火箭弹要久一些。在位于114团前方6公里的前沿观察哨内，两个携带了高倍率望远镜的观察员，耳膜都快被这些炮弹声音震破了。

罗尔夫·西尔军士在炮火声过去后，用力摇了摇头。然后还皱着眼睛把小拇指伸进耳洞内掏了掏，抱怨道：“斯大林是不是要把俄罗斯所有的钢铁都在今天早上打完！”

背着电台的114团通讯员也无奈的笑笑，“谁说不是呢？要是**能有那么多士兵和炮弹，或许我们早就进入库尔斯克了！”

两个人哈哈大笑起来，只不过没过多久。蹲在草丛里的罗尔夫军士，他立马看到公路上的小石子正在颇有节奏的跳动，虽然振幅很小，但还是被细心的军士察觉到了。

罗尔夫军士扔下了同伴，独自一个人往小山包的另一头走去。这是坦克兵的直觉在告诉他，前方或许会有装甲部队在通过。

为了证明自己这个猜想，罗尔夫军士爬过山坡，又越过了一片小树林，然后在林子的边缘处，迎头就撞上他这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场景。

一队炮塔上涂着列宁勋章图案的T—34坦克正在向着公路前方挺进，行进的队伍犹如一条蜿蜒曲折的浅黄色巨大蟒蛇。罗尔夫军士根本数不过来敌人的数量，因为这些坦克足有上百辆之多。

那些坐在T—34坦克上的红军精锐步兵，正在高声唱着军歌：

嘿！白匪军是一群黑乌鸦，想把我们踩在脚底下！

从英国沿海到西伯利亚，嘿！世界上红军最强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