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红色十月国营农场（3）

“要来一点吗？**同志。”警卫员抬着那支没有标签的酒瓶问。

正在车站里吃午饭的朱可夫**轻轻用餐布擦了一下手拒绝道：“谢谢你，警卫员同志，战争开始后我就不喝这种东西了。”

“给我来一点，一点就够了。”对面的瓦图京伸出一个金属酒杯，对此朱可夫也只是笑笑。虽然他并不喜欢在战争时期饮酒，但是这并不妨碍其他司令员和战士在忙里偷闲的时候偷偷来上一杯。而往往朱可夫也不会去特意阻止，适量的酒精能提高军队的士气，但是他同样也不喜欢酒鬼战士和醉醺醺的司令员。

警卫员又重新拿来了一瓶牛奶，这倒是让朱可夫有些惊奇。怎么沃罗涅日方面军的伙食会这么好？仅仅是一顿普通的战地午餐，有红茶，白面包，熏鱼，红肠和卷心菜汤，甚至还有饭后的糖果甜品，现在又端来了鲜牛奶，这个瓦图京还真是会享受。

兴许是看出大本营代表朱可夫**在想什么，匆匆咽下一口食物的瓦图京笑道：“这是农场里集体农庄庄员送的，还有很多猪肉和粮食，都被分到前线的各个部队手中。”

“这可能是我近两天听到的最好的消息！”朱可夫又笑了，总算有一件事是他不用操心的了。这场战役之所以让朱可夫如此的费心费力，完全就是大本营在一开始的误判造成的。

要知道罗科索夫斯基麾下可是集中了第48，第13，第70，第65，第60整整五个集团军和一个坦克集团军，这些部队是沃罗涅日方面军不能比拟的。

包括**方面军参谋长马利宁中将，以及红军**谋部作战部部长安东诺夫上将在内的一大批高级军官，直到在7月初都一直坚持这样一个观点：由于在波内里至库尔斯克一线集中了大量兵力，以及我方3月在德米特里耶夫、利戈夫斯基、谢夫斯克、中布达、日霍夫总方向上的进攻，敌军集群在1943年4月10日已经形成。

在1943年3月10日，德国第2装甲集团军和第2集团军下辖的诸多兵团开始在**方面军的正面作战。敌人一线至少有18个师组成了庞大的进攻集群，这其中还包括2个匈牙利师，1个意大利师和1个西班牙师。且敌人兵力和武器密度最大的地方仍然在第65集团军的正面。

这就导致了从4月到6月，整个红军**谋部都认为敌人会把主攻方向放在库尔斯克北线一带。当然除了上述的客观因素，包括朱可夫在内的所有人都因为主观臆断葬送了红军在5月下旬最后的调整时间。

无论是斯大林还是最高统帅部的铁木辛哥，他们一致认为法西斯的**方面军群才是苏联的心头大患。因为这个作战集群是一直威胁莫斯科的存在，因此必须在任何一条战线上，红军都要给予“特别的照顾”，这一点就连朱可夫都不能免俗。

也就只有瓦图京在这个时候敢于站出来和所有人唱反调，他早在5月上旬就向最高统帅部报告了南线德军已经在一线集中了至少10个装甲师和6个步兵师，这是一支对整个战线来说都很致命的集团军群。

但是又有谁会搭理他呢？朱可夫不会，铁木辛哥也不会，至于最高统帅斯大林就更不可能了。无法忍受事态发展的瓦图京，曾经在6月上旬还提出过沃罗涅日方面军可以主动向别尔哥罗德至哈尔科夫一线，用两个近卫集团军作为主要力量（近卫第6和第7集团军）向德军发起进攻。

这样即便方面军得不到大本营的优先增强，但也可以在将来可能发生的战争中，为突出部预留更多的纵深防御地带。

可以说这是一个万般无奈的决定，瓦图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具有精锐部队番号的南线德军在自己面前集结完成。这样他就成了整个沃罗涅日方面军的罪人。

但是他的这个提议再次遭到红军**谋部的无情拒绝，基于哈尔科夫战役的失败，以及西南方面军在哈尔科夫遭受到的毁灭性打击，斯大林已经对红军在这个方向上发起的进攻变得敏感起来，甚至说是“惊弓之鸟”也不足为过。

因此政治部在下发的文件中还特意批注了对瓦图京的评价，说他是“面对凶恶的敌人缺乏作战经验的指挥员，并且盲目的行动也是沉不住气的表现”。

就这样，红军再次丧失了能重创曼施坦因部队的最后机会。直到朱可夫7月3日从莫斯科飞到前线，了解到曼施坦因在沃罗涅日方面军正面摆上了三个党卫军装甲师，才知道瓦图京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但这个时候对于所有人来说都已经太迟了。

“说实话，普罗霍洛夫卡的战斗，我也有一些责任……”朱可夫拿起了一片白面包，往上面涂了些果酱，但是却不肯吃下。如果自己早一点反应过来，哪怕是提前两个星期，都不至于让眼前的司令员如此受罪。

不得不说瓦图京是一个优秀的指挥员，这是朱可夫此时对他的评价。就算他指挥的方面军得不到增强，也没有一点战略主动权。但是凭借自己手里弱小的兵力，以及过人的胆识。

他还是阻止住了德国人凶猛的攻势，并且果断的投入预备队，挡住德国人通往奥博扬的前进路线。思路和指挥部署几乎做到天衣无缝，朱可夫相信，眼前的司令员是苏联军事指挥界里冉冉升起的一颗耀眼新星。

“这没什么，**同志。战场上的形势千变万化，没有谁能准确的猜出下一步走向。”瓦图京喝完了杯子里的干红葡萄酒，警卫员还想给他再满上，但是瓦图京却拒绝了。

听了这句话，朱可夫也只是笑笑，而后便说：“听说你在战斗开始的两天后，就罢免了一位军长的职务？”

“是的，那天晚上我去了他的指挥部，里面乱糟糟的，身为军长却喝成一滩烂泥，说话都打酒嗝。这样的人放在一线是会出事情的。”瓦图京回答道。

“那你换上了谁？”朱可夫又问。

“是他手底下的一个师长，名叫涅克拉索夫。”

朱可夫恍然大悟，“我知道这个人，他的部队在前线抵挡了法西斯整整三天，德国人的坦克始终无法突破第三道防线，是个不错的同志。”

瓦图京罢免掉的，就是近卫第23步兵军军长瓦赫拉梅耶夫少将。由于他在第二天的指挥失误，才让保罗·豪赛尔的SS装甲部队顺利突破防线，并且前进到普肖尔河一带，严重威胁了普罗霍洛夫卡的安全。

“司令员同志，您的电话！”在屋门外的报务员这个时候提着电话走了进来，这句话明显是对瓦图京说的。

接过话筒，瓦图京先是肯定的答应了两声，随后才说：“这件事要立刻去办，不能质疑。他们的任务是阻挡法西斯在农场外五个小时，要等到晚上才可以撤出战场。”

“前线打来的？”朱可夫开始紧张起来，该不会又是哪条防线被突破了吧？从1941年起，这样的事情经常在自己身边发生，朱可夫都快要习以为常了。

瓦图京回答：“不是，方面军政委打来的电话。他要近卫空降第9师里的一个营，去支援红色十月国营农场方向上的作战。我告诉他必须坚守到今天晚上，不然这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

听闻了瓦图京的解释，朱可夫也开始在心里盘算着。从部队损失数量和补充数量，以及装甲单位，车辆和武器的维修率来看，南线的红军部队确实已经到了极限的地步。但是按照伤亡比的转化率来看，朱可夫很轻易的就得出一个结论，曼施坦因的部队或许已经是黔驴技穷了。

反攻的时间就快来了，朱可夫在心里这样想。但是按照以往德军的做派，红军想要对他们发起战役级的反攻，势必还要抵挡住最后一波强烈的攻势。况且现在朱可夫已经把这个攻势的战场猜出个七七八八了，现在就等曼施坦因会在什么时候发起最后的进攻。

“要注意国营农场周围的敌人，农田和晒谷场是装甲部队突击的理想战场……”朱可夫的话才说到一半，门外另一个苏联**又闯了进来。

“原来你们都在这！”华西列夫斯基抬起杯子里的牛奶就全部喝下去，按照和朱可夫约定的路线，原本他是要去视察**方面军各处战线的。但是才到中午，这位**同志就跑回来了。

看着华西列夫斯基熟练的拿起餐桌上的食物吃下去，朱可夫当即明白了这其中的意思。原来这位**一直瞒着自己，一有空就会跑到沃罗涅日方面军来蹭伙食，相信他也不是一次两次这样做了。

“北线的情况怎么样？”朱可夫问到。

“各处都很稳定！大帅哥一直没让法西斯前进一步。”华西列夫斯基笑呵呵的回答，“咱们这位大帅哥不光惹女同志高兴，就是希特勒的将军见了他都直摇头。”

华西列夫斯基说的话朱可夫当然能听得懂，那还是在1941年的莫斯科战役期间，苏联最漂亮的女明星谢罗娃曾经到访过罗科索夫斯基的集团军指挥部，并且还在那里过了夜。

当然这还不是最主要的，罗科索夫斯基的风流事后来还被赫梅里斯告诉给了斯大林。所有人都知道斯大林同志是谢罗娃的狂热粉丝，并且也都认为**同志应该有这样的一位女伴。

赫梅里斯的小人用心实在是歹毒，他妄图通过斯大林来铲除掉罗科索夫斯基，从而达到自己加官进爵的目的。但是后来发生的事却让赫梅里斯极度尴尬，斯大林除了严肃批评他这种不知羞耻的告密行为以外。

还把罗科索夫斯基的妻子用飞机送到前线去，直接送到罗科索夫斯基的指挥部。结果显而易见，这对夫妻在指挥部里吵的是天翻地覆。而对于斯大林这样的恶作剧，大帅哥罗科索夫斯基又显得无可奈何。

后来这段故事就在红军部队里传开了，并且所有人都相信这个故事会一直流传下去。甚至每每想起这件事，就连朱可夫和华西列夫斯基都会忍不住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