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红色十月国营农场（2）

“真是一位坚强的战士！”目睹了252。2高地上刚刚发生的一切，第69集团军司令员瓦西里·德米特里耶维奇·克留琼金中将的眼睛慢慢离开战术潜望镜，同时对着自己的副司令员尼古拉·伊万诺维奇·特鲁凡诺夫中将说到。

现在他们的指挥部已经往后面移动了一些距离，设置在普罗霍洛夫卡的西南面，一处废弃的砖厂内。

“是啊，多么勇敢的青年，可惜了。”尼古拉·伊万诺维奇·特鲁凡诺夫中将颇有些遗憾的摇摇头，这样的牺牲在库尔斯克似乎屡见不鲜。但是只有红军的中级军官会为他们的死感到惋惜，祖国正在失去成批的优秀年轻人。等这些人都死完了，战争胜利了又有什么意义呢？又有谁能接过建设伟大社会主义祖国的宏伟旗帜？

我们的信念，伟大的理想必须有人来传承。这段民族苦难的岁月，也必须世世代代流传下去。用来警惕后代们，不要忘记战争年代的艰苦以及和平的来之不易。想到这，特鲁凡诺夫中将的鼻子竟感到一阵酸楚。

但是克留琼金中将却没有时间为这些事情去悲伤，他转过身继续回到自己的战斗岗位。此时他的指挥部内可以说是将星云集，围绕着桌子上的那台电话机，所有人都秉住了呼吸，静静等待电话接通的声音。

拿着话筒的方面军政委尼基塔·谢尔盖耶维奇·赫鲁晓夫中将难以掩饰自己脸上的兴奋表情，在等待接线员漫长转线的时间里，他的左手食指也在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对音乐敏感的人不难察觉，这个节奏是《神圣的战争》里面的曲调。

“你好……”话筒的另一边，响起一个音色雄浑的格鲁吉亚口音，向方面军政委问好。

“中午好，朱加什维利同志，我是方面军政委赫鲁晓夫。”

电话那头稍微沉默了一下，才说道：“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赫鲁晓夫抓住粗实的黑色电话线，激动的回答，“朱加什维利同志，我想向您报告一个好消息！就在昨天晚上，草原方面军的近卫坦克第5集团军已经增援上来了。他们的先头部队已经到达普罗霍洛夫卡火车站，您说过，只要战略预备队到达战场，就要我在第一时间通知您。”

“真的吗？”电话里先是轻微的震惊语气，不过随后就恢复常态，“赫鲁晓夫同志，集团军司令员都到了吗？”

“到了，他们都到了！”

“方面军司令员现在在哪里？”

赫鲁晓夫笑着回答，“瓦图京同志正在视察普罗霍洛夫卡和红色十月国营农场这一带的战场情况，现在估计在火车站，和朱可夫同志在一起。”

电话里没有再追问瓦图京到底在哪里，因为只要是红军的高级指挥员和朱可夫呆在一起，斯大林就不会再去管他们。“能请第5集团军的司令员同志接电话吗？”

“罗特米斯特罗夫同志，**要您接电话！“赫鲁晓夫很爽快的就把话筒交给近卫坦克第5集团军司令员帕维尔·阿列谢克耶维奇·罗特米斯特罗夫坦克兵中将。

这位中将留着短小的黑色寸头，戴着一副圆框黑色眼镜，最特别的就是上嘴皮那一撮浓浓的胡须。整个人看上去老成而又稳重，是一个不怒自威的人。他接过赫鲁晓夫递过来的话筒，向电话里的人亲切问好。

“罗特米斯特罗夫同志，你们要坚决执行由大本营转交给战场代表们的命令，由我亲自授予华西列夫斯基和朱可夫同志这样的权利，他们可以从战场实际出发，对你们下达任何命令，尤其是进攻或者撤退。作为红军的指战员，你们要服从**委员会的一切安排。另外，无论如何也要坚守普罗霍洛夫卡地区的所有战场，关于这一点，瓦图京同志会跟你交代清楚的。”

“是，我一定遵照**的指示！”司令员帕维尔·阿列谢克耶维奇·罗特米斯特罗夫严肃的回答，“斯大林同志，我和我的同志们会坚持到最后一刻，直到把德国法西斯全部赶出祖国的国境线。”

“祝你们成功，罗特米斯特罗夫同志。”电话里的语气明显是比较满意的，“请叫方面军政委赫鲁晓夫同志接电话。”

集团军司令员又把话筒还给赫鲁晓夫。

“方面军司令员不在的时候，如果遇到紧急情况。那么就由你来统筹全局，注意要充分发扬红军在国内革命战争时期的军事**。切记不能盲目行动，具体的事项也应该告诉瓦图京和朱可夫同志，并且要多听听这两位同志的意见。”

“是，我明白了，朱加什维利同志。祝您健康！”

“祝您健康赫鲁晓夫同志，我预祝你们在战场上取得胜利。”

等对方挂掉电话后，赫鲁晓夫才将话筒放回电话机。环视了一圈周围的将军们，抱着手说道：“斯大林同志给我们下达了新的指示，要我在紧急情况下，召开**的军事会议，各位同志们，你们有什么看法？”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这里的指挥员大多都来自草原方面军。对乱成一锅粥的库尔斯克战场还不太熟悉，赫鲁晓夫自然是了解情况的。所以他微笑着转过身，对瓦西里·德米特里耶维奇·克留琼金中将问道：“军长同志，就目前红军在战场上的情况，请谈谈你的看法。”

“是这样的！”克留琼金中将从椅子上站起来，同时还接过副司令员特鲁凡诺夫中将手里的军用地图，在赫鲁晓夫面前摊开。指着位于铁路线南侧，靠近红色十月国营农场的那个黑色小三角形说，“在这里，也就是252。2高地。这个位置对于我们非常重要，从早上德国人进攻开始到现在，阵地已经反复易手好几次了。今天中午，德国人又对这个高地发起进攻并且占领了它。现在我们打算重新夺回252。2高地，可是集团军在这个方向上能动用的兵力已经不多了。”

“嗯……嗯……”赫鲁晓夫杵着下巴，静静听完克留琼金中将对战场态势的汇报，然后又问，“克留琼金同志，这个方向上是德国人哪一支部队？”

“政委同志，是法西斯党卫军的一个装甲机动团和一个混编的重型坦克连。敌人的武器非常强大，尤其是坦克。”集团军参谋长普罗斯卡上校回答。

“这个我知道，所谓的党卫军都是些顽固的法西斯主义分子。”赫鲁晓夫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好了，同志们。你们都说说该怎么夺回这个阵地？”

“如果我们有足够的坦克，或许能试一试。”留琼金中将说到。

“这个不是问题，”罗特米斯特罗夫率先回答了集团军司令员的要求，“我们的先头部队已经在附近完成了集结，这些部队都来自机械化第12旅。”

说到这，近卫机械化第5“济莫夫尼基”军下辖的机械化第12旅旅长格里戈里·雅科夫列维奇·鲍里先科上校站出来向所有人说明：“我们在砖厂附近集结的是第55坦克团，团长是戈尔德贝尔格中校，全团共有17辆T—34坦克和8辆T—70坦克。油料和弹药都很充足，让我们向这个小高地发起进攻也不是不行，但关键的问题是，集团军能出动多少兵力去协助坦克进攻，夺取阵地后能不能守住？”

克留琼金中将犹豫了片刻，最终也不得不坦白道：“说实话我们已经没有多余的部队去填这个缺口了，第48步兵军早上损失了一个团，刚刚军直属工兵营又损失了一个连。这个阵地就像是个怪物，多少人都不够他吞噬的。”

说到这，集团军司令员沉默了一下，才又接着说：“如果从48和49两个步兵军里挤出一些人员来的话，再从反坦克歼击炮兵第1661团抽调出一些部队，还是能组建一个加强营向敌人发起进攻。”

所有人都不搭话，他们都知道仅仅依靠一个营的部队也是无法守住阵地的。毕竟这里的人都跟法西斯打了三年的战争，德军一个装甲团的战斗力究竟有多强。或许远在莫斯科的首长们不知道，但是军长和旅长们却很清楚。

赫鲁晓夫对此同样也有自己的顾虑，他犹豫了很久，才最终下定决心说道：“如果这很难办到的话，我提议让后方的近卫空降兵第9师来增援第69集团军在普罗霍洛夫卡正面的阵地。”

克留琼金中将和特鲁凡诺夫中将都惊奇的看着方面军政委，如果是这样那自然太好不过了。但是这几乎不可能，瓦图京不会轻易的去冒这个险，因为近卫空降兵第9师是防御普罗霍洛夫卡小镇的最后一支力量。这关系到方面军司令员的军事生涯，以及整个沃罗涅日方面军的命运。

“不要这么惊慌。”赫鲁晓夫轻松的笑笑，“据我所知，空降第23团和28团都在死死的看住普罗霍洛夫卡的两翼。但是空降第26团却在普罗霍洛夫卡以西的地方，距离战线也比较远。让这个团抽出一个营来协防252。2高地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是……方面军司令员会答应吗？”克留琼金中将还是不太敢相信。

“他会答应的，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跟他说清楚这里的情况！”赫鲁晓夫中将说完，就开始拉动电话机上的摇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