笫22章 喜出望外

谈判结束，肖富贵带着他们的谈判人员离去。

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彭大山兴高采烈地夸赞彭冬梅说:

"我的闺女呀，今天真的是大显神威啦!那穆桂英，大破天门阵成为巾帼英雄;我家闺女，把谈判桌当战场，大胜国民党匪军谈判代表，更是巾帼英雄。"

"我也认为你闺女非常了不起。"江小龙对彭大山说。"面对国民党匪军的军官，她面无惧色，慷慨陈词，有理有据，尤其是把我们天柱山天兵参与他们的军事活动比作长工短工为梁家干活，非常恰当，非常形象，真让我佩服。"

山虎虽说没有夸赞彭冬梅，却非常高兴地对大家说:

"其实，他们这么做，真的就像对待长工、短工那样对待我们，为他们干活、卖命，他们却什么也不管，连长工、短工都不如。我在想，肖富贵回去以后向梁耀宗禀报，梁耀宗肯定也无话可说，认为冬梅讲的有道理。所以我认为，下次谈判，肯定有好戏看。"

彭大山和江小龙的夸赞，使彭冬梅受到鼓舞。而山虎的评论，则使彭冬梅激扬了斗志。她豪情满怀地说:

"下次谈判，我还要与肖富贵单挑，硬要灭他们的威风，长我们的志气。"

"对，我们专等肖富贵再来。"大家异口同声地表示。

但是，大家等来的不是肖富贵，而是贺家喜。

贺家喜身穿国民党匪军军服，大摇大摆地来到天柱山。一到天门，就被两位执枪守卫的天兵拦住了，问道:

"你是谁?是从哪里来的?到我们天柱山来干什么?"

贺家喜摘掉蓝天白日帽徽的军帽，昂首挺胸，和颜悦色地说:

"你们仔细地看看，能不能认出我是谁。"

两位天兵看了看，摇了摇头，说:

"不认识。"

"既然你们认不出，那我就告诉你们。"贺家喜说。"我就你们天柱山天兵司令家大小姐的夫君贺家喜，到你们这儿来过，你们没有见到过我吗?"

"没有见过，但是听说过。"两位天兵说。"见过他的人说，他一身农家人打扮，可你这是国民党兵的打扮，怎么回事呢?"

"这是军事秘密，不能告诉你们。"贺家喜说。

"那你是从哪里来的?到我们这儿来干什么?"两位天兵又问。

"这更是军事秘密，更不能告诉你们。"贺家喜说。"你们不必问了，去把你们参谋长山虎请来，我就在这儿等他。"

天兵无奈，只好由一人去请山虎。

山虎到来，一眼瞧见贺家喜，诧异地问: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说来话长，到你屋里细说。"贺家喜说。

山虎没有再问，领着贺家喜登天柱山，进了他住的房间。这时，他忍不住问了起来:

"瞧你这身打扮，我就知道你现在已经是梁耀宗手下的兵了。可是，你到这儿来找我干什么?难道是有什么重要的情报吗?你这么做，不是自我暴露、后果凶险吗?"

"你多虑了。"贺家喜微笑着说。"我是奉梁耀宗之命，到这儿来找你的。"

"他为什么要你来找我呀?"山虎问。

"因为你们和肖富贵谈判的事呗。"贺家喜说。"肖富贵回去以后向梁耀宗报告谈判的情况，梁耀宗听了以后说，他们与天柱山天兵的谈判有上中下三策。上策是通过谈判达成协议，将天柱山天兵收编为中国国民党**救国军湘北兵团，壮大自己的队伍。中策是通过谈判达成协议，天柱山天兵可以独立存在，自行管理，但是在军事活动中要统一步调，听从中国国民党**救国军湘北兵团的指挥，执行战斗任务。下策是通过谈判达成协议，彼此互不骚扰，互不侵犯，井水不犯河水。他认为，肖富贵与天柱山天兵的谈判取得了中策的胜利，所以他是比较满意的，可以签订协议。"

"关于向天柱山天兵提供生活物资和武器弹药问题，梁耀宗是什么态度?"山虎问。

"就是这个问题，把梁耀宗难住了。"贺家喜说。"肖富贵在向梁耀宗报告的时候，我在场，看到他为这事只挠头皮，愁眉苦脸。他认为，天柱山天兵的要求是合情合理的，一点儿也不过分，确实应当像为他家干活的长工、短工那样，要管吃喝，管干活的家伙。但是，他说他现在缺的正是生活物资和武器弹药。尤其是粮食问题，自己的部队都吃不上多少时日了，实在难以供应天柱山天兵。就是为这事，梁耀宗特地要我来找你谈，暂不提生活物资和武器弹药的供应问题。"

"他们的谈判代表是肖富贵，怎么不派他来而派你来呢?"山虎问。

"梁耀宗本来是打算派肖富贵来的，但是肖富贵死活不肯来。"贺家喜说。

"肖富贵不是不肯来，而是不敢来。"山虎说。

"你这话说对了，他就是不敢来。"贺家喜说。"当时，梁耀宗让肖富贵再来与你们谈。肖富贵说，他不敢再来了。他说他如果再来谈生活物资和武器弹药的供应问题，你们不仅会在谈判桌上攻击他，而且这会发动全体天兵来围攻他，使他无法承受。"

"肖富贵的这番话也说对了。"山虎说。"如果他在谈判中拒绝向天柱山天兵供应生活物资和武器弹药，他在谈判桌前确实会受到我们所有参加谈判人员的攻击。他如果硬是不接受我们的条件，那我们就会把天柱山的天兵集合起来，让肖富贵去讲，那他肖富贵肯定会受到天兵的围攻。他说他不敢来，说的是实话。"

"是的，梁耀宗也认为肖富贵说的是实话，所以才对我说:'你去天柱山一趟，做做山虎的工作。'我一听，真是喜出望外呀。"贺家喜说。

"你怎么会喜出望外呢?"山虎问。

"因为我去他们那里是执行侦察任务的，侦察到了一些情况，想来向你报告，可是想不出来向你报告的办法。所以，梁耀宗派我来找你，我真的是喜出望外，不是正想睡觉时有人递过来一个枕头嘛。"贺家喜说。

山虎听了，也是喜出望外，急忙说:

"你侦察到的情况，快给我说说。"

"我侦察到的，主要是两个方面的情况。"贺家喜说。"一个方面的情况是这股国民党匪军的藏身之地，就是在梁家南边二十多里的牯牛山中。另一个方面的情况就是这股国民党匪军的兵力，大约有六七百人，全是从常德县城逃出来的国民党正规军。"

"你说的这些情况很重要。"山虎说。然后又关切地问:

"你和我现在的关系，梁耀宗和肖富贵觉察到了吗?"

"没有。"贺家喜说。"我当时虽然喜出望外，但是那只是内心，从表面上来说，我还是装作不愿意的。"

"你是怎么对梁耀宗说的?"山虎问。

"我是这么说的。"贺家喜说。"既然肖副官不敢去，我就更不敢去了。因为我与山虎有私仇呀!山虎当年当逃兵被追杀，我以为他真的不在人世了，才与他的妻子王春桃成婚。现在山虎是天柱山天兵的参谋长，见了我，要报夺妻之仇，我去了，恐怕命就丢在那里了，怎么敢去呀。"

"梁耀宗怎么说?"山虎问。

"梁耀宗还没有开口，肖富贵说话了。"贺家喜说。"肖富贵说，山虎的妻子我见过，就是土包子，土里土气，只会围着锅台转的那种妇女。山虎在天柱山天兵当参谋长，运气比你强，走官运，也走桃花运。天柱山天兵司令彭大山，有中女儿名叫彭冬梅，人长得漂亮，又有文化，聪明能干，女中豪杰，在谈判中我就是被她击败的。山虎和彭冬梅才是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依我说，山虎早就把王春桃抛弃了，像丢垃圾一样丢掉了，你拣了个垃圾还怕这怕那。你怎么不想想，如果山虎还惦记王春桃，心中舍不得王春桃，他投奔天柱山天兵以后，无论如何也会把王春桃接去的呀，怎么会让你贺家喜占便宜呢。"

"这个肖富贵呀，是狗嘴长不出象牙，说不出人话。"山虎说。"肖富贵这么说了，梁耀宗怎么说。"

"梁耀宗说他对我这个人是非常了解的，胆小怕事。"贺家喜说。"所以他劝我大胆一点，并且说了要派我来的三个理由。"

"哪三个理由?"山虎问。

贺家喜说:"第一个理由是说，他认为你是个人才，就在又是天柱山天兵的参谋长，掌管实权，他说他非常需要你这样的人出来帮他做事。第二个理由是说，我和你是从小在一起长大的，又一起在他手下当过兵，通过我来了解你的真实想法。第三个理由是说，他对与天柱山天兵的谈判和对待你个人有不同的想法，私下里征求你的意见，探口信，派别人来不合适，只能派我来。"

"你说的第三个理由我很感兴趣。"山虎说。"梁耀宗的不同想法是什么，你说给我听听。"

"好吧。"贺家喜说。"他说他对与天柱山天兵谈判达成共识签订协议，不抱希望，因为他们现在缺的也是生活物资和武器弹药，拒绝你们的要求，你们肯定不会签协议。对于你，他另有想法，要我与你谈，把握好上中下三策。"

"这个梁耀宗，名堂还真不少呀。"山虎嬉笑着说。"你说说，他的上策是什么?"

"他的上策是说服你脱离天柱山天兵，回到国民党军队，重用你。"贺家喜说。

"他这是痴心妄想!"山虎怒道。"我是来执行侦察任务的，是要消灭他们，怎么可能为他所用。"

"梁耀宗说，如果上策难以实现，就争取中策，确保下策。"贺家喜说。

"中策和下策的具体内容是什么?"山虎问。

"他说的中策是，你可以不脱离天柱山天兵，当你的参谋长，但是要争取让你当他们的联络官，加强他们与你们的联系，服从他们的指挥，传达他们的命令。"贺家喜说。"而他说的下策，则是确保你不能为解放军所用。他说，如果发现你为解放军办事，那他们就对你不客气，把你当作国民党军队的逃兵对待。"

山虎听了，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说:

"他争取的中策和确保的下策，我听了实在是喜出望外。他要你争取的中策，正合我的心意。当他们的联络官，可以随时掌握他们的情况。继续当天柱山天兵参谋长，可以及时研怎部署对策，不失时机向团部报告，取得首长指示。"

"这么说，你同意当他们的联络官了?"贺家喜问。

"对。"山虎说。"我的这一决定，还有你提供的关于他们的藏身之地和兵力情况，都非常重要，必须马上向团部报告。"

"你打算派谁去团部报告呀?"贺家喜问。

"不用派人。"山虎说。

"那就是你自己要去啦。"贺家喜说。

"我自己也不去。"山虎说。

"那怎么向团部报告呀!"贺家喜说。

"有个重要情况，忘了告诉你啦。"山虎笑了笑说。"我到天柱山以后，曾派江小龙回团部汇报。团首长对这里的情况非常重视，从团部通讯连派了两名战士，带着无线电收发报机和手摇式微型发电机到这里来了，我们只要把情况告诉他们，他们就用电报向团部报告，不需要再派人回团部了。"

"太好了。"贺家喜兴奋地说。

山虎带着贺家喜来到两个无线电通讯战士所在的机房，贺家喜讲述了这股国民党匪军的藏身之地和兵力情况，山虎讲述了他准备担任这股国民党匪军联络官的计划，然后对那两个战士说:

"把我们所讲的情况，立即向团部报告。"

两个战士向团部发报去了，山虎对贺家喜说:

"你忙完了公事，也该办点私事了，去看看你的岳父岳母吧。"

"我的岳父岳母，也是你的岳父岳母，要去，咱俩就一块儿去。"贺家喜说。

山虎无奈，只好从命。

其实，在彭大山和李秀英的眼中，贺家喜和山虎都是他们的女婿。所以，看到山虎和贺家喜结伴而来，彭大山和李秀英都高兴得眉开眼笑，聊完了家常话，定要留山虎和贺家喜吃顿饭。

饭菜是彭冬梅准备的。

贺家喜见到彭冬梅，翘起大拇指说:

"小妹，你真了不起，不仅打败了肖富贵，而且还打败了梁耀宗，让他们束手无策。"

彭冬梅听了，一头雾水，连忙问:

"我什么时候打败过肖富贵和梁耀宗呀?"

"就是在谈判的时候呀。"贺家喜说。"你在谈判中说的那番话，像重炮轰击一样，轰得肖富贵焦头烂额，一筹莫展。肖富贵在向梁耀宗报告谈判情况的时候，特别报告了你讲的那番话。梁耀宗听了，也是焦头烂额，一筹莫展。他们都无计可施，只好派我来了。"

听贺家喜这么说，彭冬梅高兴极了。餐桌上，她对贺家喜说:

"梁耀宗派你到这儿来，说明他对你是信任的。那么，你是怎么找到他并取得他的信任呢?我好奇，很想知道。"

"这些情况，我也很想知道。"山虎说。"我一见到你，就想问你的。现在，你就边吃边说吧。"

"好吧。"贺家喜应承，真的边吃边说起来。

他说的情况，是这样的一一

身入敌营侦察，是他主动要求的。但是，敌营在哪里，他并不知道。不过，肖富贵到过天柱山这件事，给了他启发。他认为，只要沿着肖富贵走过的路走下去，就一定能够找到这股国民党匪军的藏身之地。

他问明了肖富贵来时和去时的方向，认定了那方向便是肖富贵所走的路。于是，便朝着那方向走下去。

他走啊，走啊，走了大约十来里路，来到了一个山谷地带，发现那里有穿国民党军装的人在走动。他急忙走了过去，但没走几步，突然从树林里钻出两个国民党兵，执枪拦住他，厉声喝问:

"你是什么人?到这儿来干什么?"

"我是来找你们的人，到这儿来就是为了找你们。"他理直气壮地回答。

那两个国民党兵不信他说的话，斥道:

"你是共军的探子，到这里来是打探我军军情的。"

"放屁!"他骂道。"你们两个是猪脑子，怎么不想一想，共军的探子怎么能这样大摇大摆地到这里来呢。"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骂我们!"那两个国民党兵恼火了。

"我就有这么大的胆子，就敢这么骂你们。"他怒目而视回敬。

正在这时，有个国民党匪军军官经过这里，听到吵闹声，便停下脚步，问: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情况啦?"

"这个人是共军探子，还胆敢骂我们。"那两个国民党兵回答。

"让我来看看这个大胆的共军探子。"那军官说。随即走上前来，把他打量一番，说:

"我认识你，你名叫贺家喜。"

贺家喜一惊，举目细观那军官，脱口而出:

"你是梁家大院的肖管家呀!"

"正是，现在从军当了军官。"肖富贵说。接着又问贺家喜: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一言难尽，我有满肚子的话要对你说。"贺家喜说。

"那就到我那里去细谈吧。"肖富贵说。然后对那两个士兵说:

"他是我们自己的人，我带他走了。"

说罢，手一挥，便让贺家喜跟他走了。

进入肖富贵所住的山洞，肖富贵让贺家喜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来，说:

"我到这里来了以后，找过你，没找到，谁也不知道你的下落。这是怎么回事?"

"我要对你说的，正是这件事。"贺家喜说。"部队在常德的时候，我们营担负守卫河伏山的任务。南下解放军要解放常德，我们在河伏山与他们激战，阻击他们。他们的炮火大凶猛，兵力太强，我们顽强战斗，但是还是没有守住阵地。他们攻上来了，我急忙装死躺在死亡弟兄们身下，用他们的血抹手涂脸，躲过了一劫。当他们下山追击我军逃散的弟兄们的时候，我便从死人堆中爬出来，逃命去了。"

"你从河伏山逃出来以后，到哪里去了?"肖富贵问。

"哪里也没去，就是在找部队。"贺家喜说。"但是，我不知道部队在哪里，到哪里去找呀!实在走投无路，就趁夜黑没人看见，悄悄溜回了梁家冲的我家里。"

"你回到家里以后怎么样?"肖富贵问。

"家里人对我说，梁家冲变天啦。"贺家喜说。"说是解放军来了，占领了梁家大院，梁家大院的人都跑光了。我一听，害怕极了，在战场上好不容易保住了一条命，要是丢在梁家冲就完了。所以，我当天夜里就带着妻儿和母亲，离开了梁家冲，到亲戚家避难去了。"

肖富贵听了，感慨地说:

"解放军来了，害得你我都无家可归了。"

"无家可归，心里难受呀。"贺家喜说。"心里难受的时候，就老是牵挂梁家冲的情况。后来听人说，占领梁家大院的解放军被袭击了，死了不少人，粮食也被抢走了。我得知这一消息，高兴得不得了，认为这肯定是我所在的国军部队干的。"

"准确地说，是我带领国军部队干的。"肖富贵说。"当团长的少爷梁耀宗带部队从常德撤退到山里以后，派人回梁家冲接他父亲梁洪泰避难，我就带领家丁一起来了。当时我想，这么多人躲进山里，吃的粮食是必须解决的大问题，应当把梁家粮仓里的粮食抢来。我把这想法对团长少爷讲了，他非常高兴，并且说，不光把粮食抢上山，这要打一场漂亮仗，以振军威。所以，他让我带部队打头阵，利用熟悉梁家冲情况的长处，夜间偷袭，先消灭解放军的兵力，然后抢粮上山。"

"原来真的是你们干的呀。"贺家喜说。

"那当然。"肖富贵趾高气扬地说。"这一仗，干得漂亮，少爷发现我有军事才能，就让我穿军装，当上了少校副官，所从他的使唤。"

"你这是飞黄腾达，官运亨通呀。"贺家喜恭维肖富贵。

"真正飞黄腾达的不是我，而是我家少爷梁耀宗团长。"肖富贵说。"作为团长，他认为这一仗的胜利，意义非常重大。因此，他要建立中国国民党**救国军湘北兵团，并把夜袭梁家冲作为**救国第一仗的战果，上报迁往台湾的中华民国国防部，受到高度重视和奖赏，批准成立中国国民党**救国军湘北兵团，并委任他为中将司令。"

"这正是我所期盼的。"贺家喜说。"我听到你们夜袭梁家冲的消息以后，就知道你们在这一带的山中，我要找你们，回部队。但是，你们具体在哪里，我不知道，干着急呀。后来有个进山打猎的人，说他在牯牛山一带看到当兵的人，吓得逃跑了。他是说者无心，我是听者有意呀，所以就找到这里来了。"

"原来如此。"肖富贵说。"看来，你是真心实意要归队呀。好吧，我在司令长官面前说说情，让他把你留下来。"

在梁耀宗面前，肖富贵把贺家喜的经历细说了一遍，道:

"这贺家喜死里逃生，经历千辛万苦来找部队，可见他的一片忠心，你就留下他吧。"

"他的情况，我非常了解。"梁耀宗说。"就留在我身边当个勤务兵吧，再者说，我父亲跟着我在这山中生活，也需要有人服侍。这差事，让贺家喜来干，我觉得挺合适。"

就这样，他当上了勤务兵，整天就在梁耀宗身边。

一一他讲完了自己身入敌营并取得肖富贵和梁耀宗信任的情况之后，说:

"梁耀宗和肖富贵对我深信不疑，非常有利于我们开展侦察活动。"

"对。"山虎说。"听你讲了这些情况之后，我心中有了新的想法。"

"什么想法?"贺家喜问。

"先吃饭吧，吃完饭再说。"山虎说。

吃完饭后，山虎和贺家喜立即起身，向彭大山、李秀英、彭冬梅告辞。

回到山虎所住的房间，山虎对贺家喜说:

"梁耀宗派你到这儿来，你喜出望外。梁耀宗要我当联络员，我喜出望外。所以，我也想给梁耀宗一个喜出望外。"

"你想怎么做?"贺家喜问。

"首先，我答应他的要求，当联络官。"山虎说。"其次，关于生活物资和武器弹药的供应问题，是谈判难以取得共识签订协议的关键。你回去以后对他说，武器弹药的供应问题，什么时候有什么时候给，什么时候给都行。这就等于说，这一条，我们天柱山天兵松口了，不坚持了。生活物资的供应问题，主要是粮食，给多给少由他们定，天柱山天兵不计较，所计较的是诚意，只要他们能表达一下诚意就行。"

"如果是这样，梁耀宗听了，肯定是喜出望外。"贺家喜说。

"我知道，梁耀宗也缺粮食，多了他拿不出来，少了有失他的面子。所以，我为他想到了一个搞粮食的办法。"山虎说。

"什么办法?"贺家喜问。

"你不是在天神庙村附近的沅江码头干过吗。"山虎说。"码头是货物转运站，那里肯定有粮食转运。你设法去打探消息，然后由梁耀宗派兵去抢劫。他手中的粮食多了，出手大方了，多给我们一点儿，他有面子，又达到了他们与我们签订协议的目的。你说，他会不会这么做呢?"

"肯定会这么做。"贺家喜说。

"不过，我要特别提醒你一下。"山虎说。"关于到码头搞粮食这件事，你不能说是我的主意，你只能作为你的建议，向梁耀宗提出，由他作决定。当他作出决定之后，你要想方设法告诉我。"

"是，我一定按你说的去办。"贺家喜坚定不移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