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O十六章：荣升旅部一教官

第四十四章：荣升旅部一教官

我姥爷去乡里，冤讼了，苦情戏演了，至于乡里怎么做，那就不是他的事了……对于我姥爷的请求乡长是否上报无人知晓，日本人和伪满国兵经常进山讨伐损兵折将却是真的。

我姥爷经过这么大的一次变故，又典卖田产地亩堵窟窿，弄得家业一下子败落了下来，心里难免憋气又窝火。为了家宅平安不被日本人找麻烦，还要托乡长向县上花钱上“小相儿”（送礼），里外里又花费了不少钱。气得我姥爷逢人就骂李法师，说是自己瞎眼结交了这么个匪类，逮到他一定千刀万剐……

九

我姥爷忽然想起旧事，一时心里犯沉思，仲旅长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以为我姥爷给他难住了。说：“老杨，我就说让你给我当兵，怎么还难为成这样？算了算了，我也不为难你了，明天我挑些骨干战士，你帮我调教调教行吧？”

仲旅长这么说，我姥爷也不好推托了。再说了，回家去说不定还得接受斗争，再次给拉出去毙掉也不是没有可能，还不如先在这儿教战士们打枪，等躲过了这场风头再说，于是就点头应承了下来，在仲旅长的部队上当起了“教官”。

仲旅长做事肯下本钱，当即挑选了一百多名骨干战士，集中到旅部交给我姥爷教练。我姥爷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操练场上自然尽心竭力，很快就使这些战士的射击精准度有了很大提高。就这样一直在部队上教了两个月多的枪法，临分别时仲旅长就把他那支德国造“瓦尔特P—38”手枪赠给了我姥爷。仲旅长说：“你可别小看这支‘瓦尔特P—38型’手枪，八发的弹容量不如盒子炮，但它却是纯粹的德国造。半自动，射程远，精度高，性能也不错，被列为世界名枪之一，很适合东北的野外作战。给你说实话老杨，这可是我一位老战友当年从一个鬼子少将手里缴获的，自打到我手一直没舍得使，就送给你做个纪念吧！再说了，虽然小鬼子打跑了，咱们东北也解放了，但是还有不少暗藏的敌人，你又在咱队伍上呆了这么长时间，没准儿会有哪号儿不长眼的惦记你，有把枪也好自卫！”

那段时期，正是“一切权力归农会”时期，我姥爷家的长短枪支都缴上去了，成了农会民兵们的武器。像他这样玩了二十几年枪的人，喜欢枪已经到了成瘾的地步，冷不丁手里没了枪，就好像生命里缺少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心里没着没落地难受。这下突然得了仲旅长的赠枪，心里真比掘了一窖金子还高兴！

第四十五章：回乡还原老农民

但可是，我姥爷虽然高兴得要命，却没好意思伸手就接，还虚伪地谦让了一下，说：“这、这咋好意思？这么重的礼，旅长的心爱之物，我怎么承受得了……”

“你这话就是见外了。”仲旅长说，“不就一把枪嘛有啥承受不了的？接着！”

我姥爷这才把手在棉袍大襟上擦了几下，双手接过枪，说：“谢谢旅长！”

“谢啥谢！”仲旅长叹息了一下，又笑着说，“说实在的老杨，我是真舍不得你啊！这么好的枪法，不当兵真是太可惜啦！可是咱们队伍上有规矩，参军入伍，全凭自愿，我也不能破坏纪律……”

或许是我姥爷给仲旅长这句诚挚的话感动了，也许是我姥爷在队伍上的几个月里，对这支**的军队有了新的认识，他想了想，说：“旅长，不瞒你说，我在队伍里呆了这长时间，也看出咱**是真心为老百姓打天下，我也是满心里舍不得走啊。可是家里上上下下一大家子……这么着吧，我有个侄子刚十八，枪法虽然不是很精，但比一般战士还是强很多。我回去看看，他要是同意的话，我就把他送来，给旅长打个小支使啥的，你看行不行？”

“是嘛？那太好啦！”仲旅长乐得一拍大腿，说，“那就这么说定了，老杨你可不许反悔哟！要不干脆这么着，明天我派个参谋跟你去，如果他愿意的话，就直接把他领来，你看好吧？”

“不用不用，怎么敢烦劳旅长费心呢！侄子要是愿意的话，哪天我亲自把他送来。你看着行，就留在咱们队伍上，看着不行的话，我再把他领回去……”我姥爷这么说，其实心里还有他的想法。因为毕竟是自己的侄子，不像自己儿子可以自己做主，他回去还要说服哥哥嫂子，征得他们的同意，然后才能把人送到队伍上来，这事才算办得四脚落地。

我姥爷揣着枪，乐颠颠儿地回了家。虽然他也知道，这枪是将军赠送的礼物，自然算是合理合法，也不怕工作队和农会的干部来收缴。但那时候的时局形势一天一个样儿，万一将军哪天带兵开拔走了，就恐怕有理都找不到人说去。总之，财宝还是不外露的好！于是我姥爷一回到家，就用野猪油把枪里里外外涂擦了两遍，又用油纸严严实实地包了好几层，然后又搁红布里三层外三层地包裹好，这才小心翼翼地，压到板柜里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