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迷途

梅馨望了望天，天空**无云，市民一个个惊慌失措地满街地跑。她不明白是何原因，也跟着市民漫无目的地在南仿佛像一只风雪迷途的羔羊。

在这里，她举目无亲，偌大一个城市，人口近百万，梅馨不知道去那里找萧卫国。她只知道萧卫国在南京，南京当兵的住在啥地方，她不知道。街上的行人匆匆，一脸惊慌。像中了瘟疫似的，很不正常。

“兄弟，你认得一个叫萧卫国的人吗？”梅馨终于鼓起勇气拦住一个巡逻的国军问道。

国军士兵摇摇头。

梅馨一连问了十几个国军，都表示摇头说不认识。这也难怪，国军在南京有十几万人，萧卫国只是一个小小的教官，认识他的人自然不多。

天渐渐黑了下来，梅馨仍然没有打听出萧卫国的下落。梅馨摸摸身上，竟然身无半文。那个黑心船主幸好后来来到岸边，由于要过船的人多，梅馨没给他的船钱，其实，她身上连一个大洋也没有。她就悄悄地下船溜走了。她觉得欠了船主的人情，但一想到对自己不怀好意，又释然了。谁要他耍流氓！话该！

梅馨望着被炸塌的房子，路边的死尸，市民撕肝裂肺的哭声，一股恨意立时涌上心头：小鬼子应该千刀万剐！中国没惹你们，竟然欺负到中国家门口来了，像一群疯狗，杀人放火，该杀！

梅馨站在十字路口，不知那条路好。梅馨与萧卫国虽然是师兄妹，可是，在那样男女授受不亲的年月，俩人却很少说话。他信中并没有讲他的详细地址。梅馨不知道南京有多大，只知道南京是皇帝住过的地方，现在是国民政府的首都，在梅馨的想象中，南京一定像天堂一样美丽，没想到来到这里，就像地狱一样，到处是死人，空气中飘着腥臭。房子被炸得面目全非。市民害怕阳光灿烂的天空。希望天空天天飘着黑厚的云彩。刮风下雨天最好。鬼子的飞机就不会来。生活在这里的人，生命就像天上的风筝，说没了就没了。中国并没有惹他们，他们却像疯狗似的到中国来杀人放火抢劫。她开始明白，他来南京是为了打鬼子。难怪婆婆终年眼泪不干。他们害怕自己的崽被鬼子打死。他是家里的独子，几年来，家里多次拍电报要他回家，与自己完婚，延续高家香火。高家不能后继无人。她深深地爱着萧卫国，高家也早以把梅馨儿媳对待。萧卫国没回家，高梅两家在萧卫国缺席的情况下，办了婚酒。现在梅馨是名正言顺的老婆。梅馨决心千里寻夫，到南京寻找萧卫国，带着萧卫国的骨肉回家。

梅馨望着天上，月亮出来了，银白色的光华倾泻在南京的房子上，她想起了家乡的月亮，眼前浮现了家乡的森林，屋前的那棵合抱大的桂花树，桂花树下的那口仙人井，井边的那口水塘，水里悠闲游动的红鲤鱼。孩子们的嘻笑声。一切的一切，家乡是那么美，那么有诗意。她想起和萧卫国一起和父亲学武的日子，为了练飞刀，萧卫国拿着一个桃子要她打。她怕伤了他，萧卫国总是鼓励她，自己的飞刀绝技萧卫国功不可灭。虽然俩人没有很多的沟通，但是梅馨却感到很甜蜜。可惜那样的日子太短暂。

“哒哒哒……”

“轰轰轰……”

“嗡嗡嗡……”

突然，二十多架飞机出现在天空中，不一会，飞机像下蛋似的掉下成串的黑黝黝的东西。落在居民的房顶上轰地一声，惊天撼地。立时，房子塌倒，燃起了大火。房里的人在梦中送命。梅馨终于明白天气睛朗对市民是一个黑色的日子。

无数的炸弹在市内居民区和惊慌奔走的市民中爆炸，生命说没了就没了。

梅馨站在一棵大樟树下，突然，一阵枪炮声从光华门外传了过来，天空中飞起了一颗颗黑黑的尖尖的东西怪叫着朝城里飞了过来，掉在地上，“轰”地一声，人碰到它血肉横飞，身首异处。炸在房顶上，房屋倒塌。炸在坪地上，就是一个与人身高的大坑。恐怖之极，街上的市民满街乱跑。

梅馨也和市民一样，没命地往前跑，脑袋嗡嗡地响。她已经分不出东南西北了。那里有枪声，就往那里跑，子弹和炮弹在她头上呼呼地尖叫着。

梅馨像一只无头的苍蝇，一会儿东，一会儿西。

”萧卫国，你在那里呀！”梅馨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