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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篇 立下誓言牢记使命担当(二)

小说:谶语警言(卷二) 作者:滁州徐舟 更新时间:2023/1/10 11:35:26

手机响了,江海涛掏出看看是王丽打来的。

“回来几天了也不给我回个电话。”声音里听出王丽嗔怪。江海涛道歉。

“你现在就过来,我要见你。”王丽用命令的口气说。

王丽也是下岗职工,在附近开一家小吃店兼卖烟酒。显然是做“永红厂”的生意,面条水饺供应。厂里若来人,当然是普通客户,或工人们需要打牙祭,提前说一声,小店也能置办几样私房菜,在路边支张桌子,开怀畅饮别有一番风味。江海涛起先不习惯,毕竟是国营大厂出来的人,讲究些斯文。时间长了入乡随俗渐渐习惯,也和厂里工人来小店抬过几次“石头”。

王丽三十出头,长得漂亮人也热情。爱操闲事的洪大嘴说她原是国营棉纺厂科室干部。有人深问,她有男人吗?怎么就只见她一个人在店里忙活。洪大嘴说她有男人,去南方打工了。见工友用不相信眼光瞅视他又补充一句,老板娘亲口对我说的。时间长了彼此熟悉,年龄大的叫她丽妹,年龄小的自然就喊她丽姐。江海涛没和她叙过家常,也就不知他俩谁大谁小,见面就称她丽老板。王丽却称他涛哥。那天江海涛中途穿着工作服出来买烟,王丽红着脸说,到底是没女人的光身汉,工作服能脏成这样,甩到垃圾堆里都没人拾。江海涛愣怔脱口问,你怎么知道我光身一人的。王丽说还向我保密?我有顺风耳,洪大嘴什么都告诉我了。江海涛顺水推舟说,丽老板这么关心,莫不是想为我介绍一个。王丽说有这个打算。朝他献个媚眼,下班后工作服捎过来我替你搓搓。一来二往两人熟悉。

王丽单身女人。同样身世共同命运,两人同病相怜逐渐亲近。王丽曾问他,你懂技术会管理,为什么自己不办厂,却为别人挣钱?江海涛回答,人贵有自知自明。我不是当老板的料。王丽说我来当你的老板,咱两合伙办厂。一笑了之,谁也没有放在心上。

一小时后,江海涛气喘吁吁赶到王丽店。王丽已经在桌上摆放几样下酒菜。江海涛自知理亏连声赔礼道歉。王丽阴沉着脸斟上酒,也不嚷自己喝了。江海涛说:“你叫我来不是看你冷脸的吧。实在对不起,事情太多一时疏忽忘记给你说一声了。”

王丽连喝三杯,抬眼虚看他一眼,阴阳怪气问:“都忙些啥了?”

江海涛张口结舌,无从回答。这几天他可以说马不停蹄,到处托关系找朋友解决资金问题。小厂起死回生不难,有产品有销路,而且又接下一宗大订单,关键是资金,有了钱一切好办。带回微薄预付款杯水车薪。他跑了多家银行,都说贷款可以需要固定资产抵押。永红厂除了十几台破旧设备一无所有。

“真有你的,一个打工者忙的似半个老板,梁红妹给你什么好处,八成是许愿要嫁给你了?”王丽连珠炮的话语一串儿喷出,江海涛招架不住连连摇头:“没有的事,不要胡猜乱想。”

王丽得寸进尺:“洪大嘴把话都传给我了。男老板携款逃走,厂子关门工人讨债,这些与你有什么关系。当初我看中你喜欢你,就因为你有事业心责任感做事执着。像你这样有技术懂管理的人,到哪儿不能谋份好差事,非得窝在这个小厂为梁红妹卖命。”王丽眼圈红了,委屈的掉下眼泪。

男追女一堵墙,女追男狼捕羊。王丽与江海涛搭上线,发起猛烈攻势。不仅为他洗衣,中午还不许他从家带饭,在店里为他开起小灶。江海涛去了几次不好意思,说孤男寡女这样亲近外人会说闲话的。王丽直言不讳,我喜欢你,咱两正当谈恋爱。江海涛羞涩说,八字还不见一撇,风声大了不好。王丽笑他,咱一个女人都不顾忌,你老爷们怕啥?有一次她把做好的饭菜送到车间,顿时一片哗然。洪大嘴当面开起玩笑,王老板勾引咱们江师傅想当重婚犯。王丽脸都不红一下反驳,有丈夫的女人就不许交男朋友。洪大嘴做个鬼脸,说清楚了是男朋友还是情人。王丽说怎么理解都可以。男人找情人风行,女人交男朋友时尚。江海涛一言不发,三口两口把饭吃了,催促她快走。背地江海涛抱怨,你对我好心里有数,何必张扬满城风雨。王丽说正大光明的事,为什么要偷偷摸摸?今晚甭走了就在这儿歇。王丽是个火辣辣的女人,爱如一团火,恨似一把刀。敢爱敢恨爱憎分明。她想做的事谁也阻挡不了。江海涛第一次走进王丽的房间,不大的卧室摆设井然有序。床铺整理棱角分明,一对枕头绣着鸳鸯戏水栩栩有生。最显眼还是床头柜上插着一支鲜红的玫瑰。能看出当天购买。王丽大方说不要猜疑都是为你准备的。江海涛体会到王丽真心实意的爱,发自内心不掺杂一丝虚假。江海涛试探问,你们为什么离婚?不料王丽反问,你呢?江海涛说,她嫌我穷,期盼渴望穿金戴银阔太太的生活。王丽说不能责怪她女人都这样。不过,她是看着眼前,我是着眼未来。江海涛似乎不明白瞪大眼望着她。王丽说女人嫁男人无非两种:一是看钱,一是看人。看重钱属于现实主义。俗话,打只兔子别腰间,图着眼前利益稳当保险。看重人的需要眼力和气魄,好似一场人生赌博押宝。江海涛笑说,你属于后一种女人。不过,你的期望值太高,看走眼了一败涂地会成为输家。王丽说,当初对他男人十分看好信心百倍。无论外表长相和政治条件,都属于上乘。政工干部党委**的接班人。政治风云突变,一场大改革,把堂堂的国营大厂关停并转变成民营。职工分流下岗,各找生路。他一个没有技能和特长的人,在当今社会成了废物。江海涛说,你把宝押在我的身上,会使你大失所望。我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德才兼备完美无缺。王丽自信说,走过夜路能记住路标,经过一次失败,看人入木三分。你具备成功的条件,唯一缺少胆略和气魄。江海涛承认。

“现在永红厂一副半死不活的烂摊子。”王丽拭拭眼泪追问:“你打算怎么办?”

江海涛说:“我能有什么打算,打工挣钱吃饭。”

王丽劝说:“以前我劝你要想发财就得当老板,终于天赐良机千载难逢,发财的机会送到你的面前。”

江海涛说:“你叫我釜底抽薪另起炉灶?”王丽点点头。江海涛沉默半晌。“做人要有准则,道德需守底线。梁红妹求生不得寻死无门,我再踏上一脚明显逼她绝境,这样做还能称作人吗。何况我还在工友们面前许下愿,以一个党员的身份立下保证……”

“党员,一个衣袋党员也值得这样炫耀。不要忘了党员也是人,有血有肉有私欲,也需要金钱、地位和名利,有权追求自己幸福美满的生活。”王丽被激怒。“你才五年的党龄,我比你长得多。二十三岁入党,为企业贡献青春,奉献最美好的年华,结果怎么样,企业改制被人家一脚踢出门,十几年的工龄只换来一万多块钱的买断费,还不够孩子的奶粉钱。”

江海涛有同感,下岗工人谁肚里没有一股牢骚怨气。怨气归怨气,静心往深处想想还得着眼大局。改革需要付出代价,国企职工必须历史性的承担起这份重任。

王丽见江海涛沉默无语,乘热打铁:“梁红妹自作自受,谁叫她管不住自己的男人。有这样花心的男人小厂倒闭迟早的事。现在一副烂摊子走人谁也不会责怪你,就是梁红妹也说不出所以然。顺梯子下台阶,咱们自己办个厂。原来的业务不与她争抢,省的让外人说闲话。你带回的订单总可以自己做吧。刻算刻算投资需要多少钱,我来筹集资金。设备可以先租赁,等赚钱了再购买。”

王丽说得都是内行话。现在业务难接,尤其是有信誉的大企业,拿到订单等于捧个金娃娃。即使自己不做产品当中介,转手也能大把的钞票装进腰包。江海涛从来没想到,也不愿意想,过河拆桥这种损人利己的事,他绝对不会做。职工们都笑他捧着金碗讨饭。

手机响了,江海涛掏出看看是老妈打来的。

江海涛一脚跨进门看到老妈的脸色不好,阴沉着怒气冲冲。他喊声“妈”。老妈没理睬,指指旁边的椅子:“坐下,妈想问你几句话。”

江海涛嬉皮笑脸:“有事说呗,干嘛这么严肃认真?”

老妈在家除了家务很少说话。只要身体扛得住,总是不停忙活。她干净利落看不得家里凌乱,房里屋外厨房小院,丢了抹布拿扫帚,小家被她拾掇得一尘不染。江海涛父亲死得早,为使儿子不受委屈,宁愿寡居独自一人把儿子带大。街坊们都说他们这对孤儿寡母不容易。穷困清贫的生活也养成老妈坚韧倔犟的性格,在这个家老妈绝对说一不二。江海涛很孝顺,百依百从。

“你和梁红妹什么关系?”老妈开口问。

江海涛说:“这还用着问,她是老板我是伙计,雇主与雇工的关系。”

“你和王丽呢?”老妈的话让江海涛吃惊。他与王丽的事一直隐瞒着,他不想在生米未做成熟饭前告诉老妈,引来烦心的絮絮叨叨没完没了。老人好糊弄,与王丽同居,胡乱编个理由厂里加班。既然老妈知道了,不必再隐瞒。

“王丽来咱家了?”他意识到蹊跷。

老妈说:“不要刨根寻底,妈就问你俩啥关系?”

江海涛吞吞吐吐说:“她对我好,咱对她也有意。”

“两人都同床共枕了吧?你们相处到这份上还在隐瞒,你眼里还有咱这个老妈。”老妈很生气。

江海涛遮遮掩掩,含糊其辞。

“王丽登门了,啥话都告诉我。”老妈一语道破。“我看王丽人倒不错,精明能干朴素大方。人家真心爱着你,不恋钱财不嫌家穷,人也长得俊美,配你绰绰有余,你可不能做出没心没肝的事。”老妈话匣子打开没完没了。

江海涛默不作声洗耳静听。

“既然和人家好,就得真情实意,不许脚踏两只船。梁老板有男人有事业,圈套你为她挣钱。你也三十大几了,孰轻孰重要掌握分寸。”

江海涛有言难辨无可奈何:

“老妈,儿子再糊涂也不会发昏到不知道好歹。”

“有你这句话妈就放心了。”老妈脸色多云转晴。“王丽前脚走梁老板后脚跟,还带来不少礼物。”她把两提袋的东西推到江海涛面前。“统统退还。你和王丽好上,要与梁老板一刀两断,以后不需藕断丝连。她是有夫之妇外人会说闲话。”

江海涛哭笑不得:“妈你说些啥呢,老板关心职工是正常事。”

梁红妹对他看重,纯为利用一技之长,江海涛心里**。

江海涛清晰记得梁红妹第一次登门正是年关,她拎了烟酒之类不少礼物拜年。尽管他知道这是老板笼络大师傅联络感情的一种手段,心里依然感激。江海涛忙着倒水沏茶。老妈喜得眼睛笑成一条缝,坐在她的身边“闺女长闺女短”唠叨着不停。中午非得留他吃饭,要做几样拿手菜款待。江海涛说,她是我的老板。老妈说,老板怎么了,她在我眼里是个不错的女人,你俩般配。江海涛说,人家有丈夫有孩子。老妈顿时秃嘴了。事后,江海涛赔礼。梁红妹不但不生气还开玩笑说,你要是迟招工几年,说不准俺俩真的成夫妻。仅此一句戏言。

一年三节,梁红妹都来登门而且礼物丰厚。江妈对她并不热情。街坊操闲了,三五成群登门打听。有人问,小涛又谈个新的?女人长着甜相蛮讨人喜爱的,貌相有貌相,个头有个头,和你家小涛般配。还有人说,你家小涛是我们看着长大的,秉性憨德行好又知道疼老婆。可惜你那媳妇没享福的命。咱老邻居们正在物色给你家再说一个,小涛有本事不声不响带进门了。江妈气得语无伦次。她不是小涛的女朋友,是现在打工的女老板。不要张冠李戴坏了咱儿子的名声。江妈含沙射影点过几回,梁红妹不知是木讷还是装蒜,依然我行我素。忍无可忍江妈便明说了。梁老板你是有家室的女人,咱家小涛还是单身汉,尽管你不嫌咱家门楼低,逢年过节屈驾来看望咱老婆子,领情了。以后请不要再光临。梁红妹笑说,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封建,男女就不能交朋友?以后咱两口子来看望你老人家总可以吧。李永兵不赞同她这一套,老板雇工,打工付钱。咱们也不是龟孙子非得低三下四。梁红妹不与他争辩。自己的男人最清楚,大把钱砸在小姐身上不心痛。女儿小囡都难见他一颗糖豆豆。

江海涛感恩戴德,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梁老板来咱家说些啥了?”他意识到有事,急问。

“我不会给她好脸色。”老妈说。“不过,她这次来不像往常有精神,愚三叨四神魂颠倒,说出话儿前言不搭后语,心里像憋着一肚子话又不好说。”

江海涛掏出手机拨了梁红妹机号,关机。他意识到要出事,转身欲走。老妈喝住:“你还要去找梁红妹,王丽那头怎么交代?”

江海涛说:“要出人命了!”

找遍县城所有餐馆酒吧,在一家歌舞厅里终于看到梁红妹的身影,她夹在一群年轻人中间狂舞尽欢。年轻人稚嫩的面孔,洋溢着轻狂浪漫。而她蜡黄苍白的脸在七彩灯光的扫射下,显得干涩老苍,再加上生硬笨拙不协调的动作,与轻松欢快的氛围格格不入。本属年轻人的天地,融入进一位中年女人是那么的显眼瞩目。众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像观赏一个怪物。她喝高了,在陶醉中发泄全然不顾。有一个小年轻朝她打声口哨,她回敬一个傻笑。小年轻跑过来大胆拥抱起她亲吻着。歌舞厅里爆发出一阵阵尖声淫笑。

江海涛冲上去抓起她的手,梁红妹大喊大叫:“我没醉,还能喝下三瓶。”

江海涛哄宠着:“咱们回家好好喝。”

梁红妹使劲挣脱:“不,就在这儿喝,你陪着妹喝它一醉方休。”

江海涛强行拖拽,梁红妹抽出一只手使劲抽他一个耳光。“你是我什么人?我不要你管。生不如死,一死了之落得清静。”江海涛硬把她抱进出租车送回家。

梁红妹发烧了高烧不退,吃药打针吊点滴丝毫不起作用。住进医院医生诊断急性肝炎。城里她没有亲人和朋友,老耿头昼夜护着厂抽不脱身,中途来看望几次。照料全靠江海涛张罗忙上忙下。洪大嘴带着职工来讨债,见着梁红妹半死不活的样子,封住嘴巴调转话头,说是来看望梁老板的。梁红妹激动地流眼泪。走出病房外,洪大嘴纠缠住江海涛:“你这个衣袋党员说话还能算数?”江海涛斩钉截铁说:“红口白牙,我拿党性做保证,小厂恢复开工绝不会少你们一分钱。”

江海涛想起党组织,找到开发区管委会说明情况。管委会主任党组**老高像看外星人一样,对他张口结舌。半晌敷衍几句,你摸错庙门了,党委只管政治思想工作,企业贷款应该去银行。他转道去银行,一位副行长接待他,饶了半天圈子还是那句话,贷款可以,需要抵押。江海涛想到自家的三间小屋,他偷出老妈的房产证,终于得到一笔贷款。

他把这个突来的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梁红妹。梁红妹像注射一针兴奋剂,从病床上跳下紧紧抱住江海涛激动痛哭流涕。

江海涛说:“你尽快病好出院,咱们重振旗鼓大干一场。”

梁红妹说:“太感谢你了,你使企业起死回生,是永红厂的大功臣。永红工贸给你三成的股份。”

两个人像孩子一般拉着抱住欢腾雀跃,房门推开了,王丽煞神一般站立在门前。两人迅速分开。江海涛惊讶:“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王丽反问。“这么多天不见你的猫影,我就知道你与这个女人鬼混。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放个屁还有点臭味呢。”

江海涛说:“你听我解释,梁红妹生大病我不能看着她生死不顾。”

王丽说:“她是你什么人,这样无微不至的关怀体贴。”

江海涛说:“我们是清白的。”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两人好的抱在一起也算清白。”王丽抡起巴掌扇自己的嘴巴。“天下竟有我这样呆实心的傻女人,你真心痴迷着人家,人家却拿你当猴玩耍。我发贱,我这个女人太发贱……”

江海涛拉开她的手:“王丽,请你不要这样。你是有情有义的好女人,我对你始终坚贞不渝。”梁红妹也忏悔:“都是我不好,使你们产生误会。”

“都滚开,花言巧语遮掩不住事实。我永远不想见到你们这对狗男女。”王丽捂着脸哭着跑了。

当晚,老耿头转来一封信,王丽留下的。

涛哥:

我走了,决定去南方谋生。人生悲哀莫过于婚姻失败,这也算我第二次的坎坷吧。不过,我不后悔。和你相识的这段日子里,心情非常愉悦快乐。因为,我不仅遇到一个真诚执着,有才能更有德性的男人,而且他还能处处为别人着想,诚实可靠值得信赖。可惜我没有这个福分。好嫉妒梁红妹,舍弃一个不成器的丈夫,得到一个有作为的男人……

江海涛看不下去了,默默流着眼泪。梁红妹递过纸巾:“你为我丢失的东西太多,劝阻王丽还来得及。”

江海涛说:“她所需要的东西我给不了也达不到。我不能走,我用衣袋党员的身份向职工许下愿,还有银行的贷款。”

永红厂如期开工,恢复往常机器轰鸣声。江海涛比以前更加繁忙。除了财务,厂子里里外外都由他一人承担。第一批产品如期交货,对方很满意。货款也按时电汇。生产一旦正常,工人们按部就班干活,江海涛轻松了许多。

江海涛找老耿头说事:“管委会高主任说了开发区准备成立党组织,下设三个支部,要求咱们永红厂先成立党小组。”

老耿头说:“党小组需三人,目前只有咱们两个。”

江海涛说:“高主任允许永红厂发展一个。”

“咱怎么没想到呢。”老耿头把脑袋一拍,如梦初醒。“建立起党组织,咱把组织关系从乡下转过来,你也有了落根处,不再做水上浮萍到处飘荡。”

江海涛点点头,深情说:“没做过衣兜党员,不知道失去组织的痛苦。早就渴望这一天。”老耿头突然问:“红妹你看怎样?”

江海涛说:“可以作为重点培养。”

老耿头激动:“红妹这孩子根正苗好。当妇女主任那会咱就一心培养她。要不是小兵子使坏把她拉到城里,党龄不会比你短。”

江海涛说:“此一时彼一时,需要培养考验。”

江海涛不会忘记当年他接受党组织培养考验那几年的日子。苦等耐熬三年过去,和他一起重点培养的工友,接二连三成了预备党员,他还是无休止的悬在半空中。他泄气了牢骚怪话,向组织怨言。这么多年就是一块铁也该磨损。给句敞亮话,考验哪天算作头。他师父是党小组长耐心做他的思想工作。孩子,入党不是为了脸面光彩,有个好听的名声,而要做好准备为革命事业奋斗终身。入党不是索取而是奉献,奉献出自己的一切。你能做到吗。江海涛表态,从写入党申请书那天起,就立下誓言。师父说,口头决心只是形式,点点滴滴落实到行动才为真实。江海涛做了。分配的每样工作他都做得圆满出色,得到职工一致好评。在竞争车间副主任的职位,他以满票通过。在就职上任那天,预备党员也批准下来。工友说他双喜临门。谁也体会不到他其中的艰辛甘苦和持之以恒的努力。师父一句口头禅:“是金子总会发光。”他铭记心间,永生不忘。

梁红妹身体恢复很快,又开始像往常那样正常上班。不过比以前多件事,除了做账管钱,每天还要为江海涛开小灶,不是大烧就是煲汤变换着花样。梁红妹热情厚爱使得江海涛不过意:“家常饭养人,营养过剩会得‘三高’”。

梁红妹板脸:“瞎说,多吃一口就能得‘三高’,那些整天歪在宴会席上的人,还不早见阎王了。你一人干三人的活计这么大的工作量,妹担心你的身体,一旦拖垮不仅本人遭罪,咱们厂损失更大。”

梁红妹说得是真心话。永红厂全靠江海涛撑着,他是顶梁柱主心骨,万一有什么闪失后果不堪设想。江海涛红着脸吞吞吐吐:“你对咱这么好,厂里已经流言蜚语。”

“你和王丽黏黏糊糊,洪大嘴当面调侃不在乎,这回脸皮倒变得屑薄了。”梁红妹笑说。“你是孤男咱是寡女怕什么,让她们说个够。”

最先挑破这层纸不是别人,而是老耿头。那天他特地把江海涛叫到门卫室,两只花眼直直盯视,莫名其妙说道:“像,实在像。”

江海涛懵懂:“耿师傅,你叫我来就为着让你呆望?”

老耿头不慌不忙装袋烟,深深吸上一口才说:“你与红妹有夫妻相。”

江海涛脸腾地红了:“耿师傅,没有的事你也跟着瞎掺乎起哄。人家是老板咱是伙计,风马牛不相及。”

老耿头说:“咱不分老板伙计只看人。红妹当我面也不止一次夸奖你,说你人好心好人品好。你两如若结成夫妻,咱们这个厂兴旺发达财源茂盛。”江海涛不愿操闲瞎耽误功夫,推脱要走,老耿头拽住。“咱老耿头想听你一句心里话,爱不爱红妹?”

老耿头穿针引线试探话音,江海涛挣脱跑了。

江海涛一闷心思扑在生产上,其余无暇顾及。直到接收老妈的电话,才想起三天没回家了。

“妈,身体还好吧。”江海涛走进小院,见老妈在忙活,悬吊着的心踏实了。竖起耳朵准备接听老妈的训斥。出乎意料老妈成了闷葫芦。

自从与王丽分手,老妈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阴沉。叫妈怎么说你呢,多好的女人主动送上门,你不领情硬把人家气跑了。这辈子真想就这么散混?梁老板人是不错,可人家有夫之妇,还有那么大的家产。癞蛤蟆甭想吃天鹅肉,死了你那颗心。絮絮叨叨没完没了。到后来说的更严重,骂他鬼迷心窍。并且厚着脸皮央求街坊老邻居帮忙说亲。江海涛说,妈,这是何必呢,儿子也不是小孩子,自己会处理好自己的事。老妈说,聪明人办糊涂事。这回由不得你任性妈做主。邻居真的带人登门看家了。江海涛敷衍。老妈骂他,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姑娘媳妇胖的瘦的?江海涛烦心。

老妈安静了,江海涛反倒觉得异常。“老妈,怎么不说话了。”他有意操话。

老妈把手中的活儿忙完,喜形于色:“红妹来看望咱了。”

江海涛吃惊:“你不会让她吃闭门羹吧?”

“瞧你孩子说话。”老妈板起脸训斥。“咱娘儿两谈心可亲热了。红妹说了她的情况,和男人办了离婚手续。听她话音对你蛮有意思的。”江海涛不言不语带着耳朵听。“红妹没有老板的架子,勤快能干把咱的被窝洗换一新。还说家电要添置,明儿就叫店家送来彩电洗衣机。”

江海涛对这个老妈没招,无可奈何随她唠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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