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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篇 案情诡异发生楼顶花园(三)小说:谶语警言(卷二) 作者:滁州徐舟 更新时间:2023/1/18 17:35:38 八 不仅我不同意这种犯上冒进,潘局也竭力发对。这不是没事找事,上级限期结案。你倒是扯着荷叶满堂转。我建议他先去医院看医生,是否自己患有精神病。庄易据理力争,阐明自己的观点。 当晚潘局找我聊天,开门见山说道:“你是老公安,对此事件调查应该拿出主导意见。老瓮是慈善家,坠楼本身就是一场悲剧,疑点重重,百思而不得其解。网上炒作沸沸扬扬,上级要求我们尽快调查此案,给民众一个公正合理的说法。首先你要掌握原则,坚决不能负面报道,让谯城难堪。” 我说:“据现有调查证据分析,老瓮可能患有抑郁症,至于怎样引发这种病因,可能是夫妻感情所致。老瓮长期郁闷,最终引发生不如死的念头,导致坠楼身亡。” 潘局说:“即使这样你也不能这样结案,家庭不和生活压抑,是给老好人脸上抹黑,这样的报告上交也通不过。我的意见在失足或者病魔方面多做些文章。” 潘局给我制定框框,划定调查的范围。 我如实把潘局的意见转达给庄易。庄易腾地从座椅上站起,怒目圆睁注视着我。 “老陈你觉得这样办案妥当吗?” 我毕竟比他大十几岁,相差个放牛孩子,双手把他安坐原地,倒杯开水,以长辈的口气说:“下级服从上级这是组织原则。你还年轻,省厅才安排你到地方来多操练操练。” 庄易说:“我踏进公安大学的大门第一节课,老师严肃庄严告诫我们,从今天起,你们就是共和国的卫士,保卫社会主义建设的中坚力量。你们要严肃认真,保证每个案件,做到科学取证,依法办案,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漏网一个坏人,实事求是匡扶正义。这次空降谯城挂职锻炼,真正体会到省厅领导用心良苦,他们在给我补充一堂重要的实践课。” 我看着他那张还存留着稚气的娃娃脸,笑说:“我们公安也是人,不是生活在真空中,许多人事关系也是案情中重要环节,不能不重视。” 庄易反问:“依照你的意见就这样不负责的草草结案?既省事,也不得罪人,刀打豆腐两面光。如果这样做了,有可能掩盖疏漏我们意料不到的重大隐情。” 论嘴皮我不是年轻人的对手,他们思维敏捷,口齿伶俐,而且经过高等教育,专业知识丰富扎实,但他们缺少我这样在基层跌打滚爬几十年的实践经验。我很喜欢这样聪明有头脑,且敢想敢冲初出牛犊不怕虎的年轻人,同时也担心操之过急适得其反,一失足成千古恨酿成悲剧的结果。我以老公安的身份自居。 “年轻人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你不要忘了,你来谯城是挂职锻炼,坠楼事件我是主侦,你是助手,你要完全听我的。” 错误决定也要听你的?”他着实回击一句。 我反问:“你认为这样程序错误吗?” 庄易回答:“你在揣摩领导意图办案,起码不负责任。这是刑侦人员办案一大忌。失足或者癔症坠楼,现场我们已经反复勘察,基本排除这种可能。假如设定是抑郁症,这只是一种假设,那么病因所在?夫妻感情方面,从你介绍老瓮一家慨况,这种可能性也很小。从娶回鲍春喜进门,夫妻之间巨大反差,给他造成自卑感。老瓮心知肚明。这么多年睁只眼闭只眼都忍受下来,说明他已经认可。即使鲍春喜做出过激的行为,也不会对他造成致命的刺激。” 我说:“你认为另有所因?” 庄易说:“老瓮是否患有抑郁症,我们还没找到确凿的证据。有一点可以肯定,老瓮一定遇到强烈的刺激,已经超过自己的承受压力,生不如死促使他不得不做出过激行为坠楼身亡。” 庄易慢条斯理说出自己的推理。我觉得他的分析也蛮有道理,不愧为公安大学的高材生,经过刑侦学系统的学习,比我们土包子强胜百倍。不过他这种较真,我不敢认同。一件普普通通看似简单的民事案,干嘛要故弄玄虚的设定那么复杂。再说上级已经明确指示,应该多从正面给予结论,免得有损慈善家的形象。经过现场勘察分析,他杀基本排除,如果说剪花修枝或者登高做什么事,一阵风不小心掉落坠楼,也未尝不可。这样结案既迅速便捷,也迎合上级领导的意愿。 我开导他:“人世间许多事,在不同人的眼里,会得出各种不同的结论,有人会把简单的事摆弄成复杂,也人能把复杂的事袪繁化简,处理的得心应手。我们为什么不采取后种?” 庄易说:“我也想那样,可是职业道德不允许我那样做。在疑点重重的情况下,草草结案,那是对死者不负责任,是渎职犯罪。 那是我俩第一次争吵,针锋相对,各执己见,互不相让。 九 庄易建议要去偏远乡镇的一家福利院,理由是那里有老瓮一个帮扶对象,而且在最近不久,也就是出事前的一个多月老瓮还专程与他的帮扶对象见过面,并在哪里住上一夜。他想了解出事前老瓮的精神状态是否有异常现象。我认为这是调查取证的重要一环。为节省费用,我俩跟公交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三个多小时才赶到哪家福利院,在院长的带领下,很快见到那位帮扶对象。 这是一位下肢瘫痪的残疾人,名叫宋家福,50多岁,坐在电动轮椅上,精神萎靡眼光呆滞。庄易开口问道:“你认识砂钵老瓮吗?” 宋家福摇摇头。 院长说:“送给你电动轮椅车的那个好心人。” 宋家福眨动着双眼,好像在记忆库里搜寻存留的印迹。 院长说:“一个多月前他还专程来看望过你。” 宋家福似乎隐隐想起,他点点头。 庄易说:“你的那个好心人几天前死了。” 宋家福迟钝一会,当听懂话意,眼圈微微发红,不相信地问:“好心人不会死的,你们在骗俺。” 接着呜呜哭起。 院长把我们请到接待室说,宋家福患有精神病,最近越来越严重,不能受到强烈刺激。老瓮是他最尊敬崇拜的人。三年前老瓮通过民政局和残联,结下他作为帮扶对象,每月汇来生活费,才得以安排进福利院。院长说以前宋家福不是这个样子,他勤快聪明会几种手艺,在村里算是小能人,家庭生活殷实。他的儿子不成器初中辍学,游手好闲,和一般小混混结帮一起打架闹事。后来沾上毒品,一发不可收拾,偷抢扒拿无所不为。整个家产都被他吸光败尽。后来宋家福拿不出毒资,他的儿子毒瘾发作,生生把他的双腿打断。儿子后来下落不明,杳无音信,他也得了神经病。谯城一位神秘人物暗中资助他三年,一个多月前终于露面,没想到资助者也是位残疾人。那天老瓮在有关部门的带领下乘着小汽车来到福利院,开车的听说是他的老婆,年轻漂亮风度翩翩的中年少妇。同时也来不少记者。女人好像事先有所安排,专程来拍照的,陪伴着老瓮做出各种亲昵慈祥关爱受助者的姿势,与受助者合影留念。正式活动结束后,老瓮要求见见他资助三年的帮扶者宋家福。老瓮很同情宋家福不幸的遭遇,当场决定资助款翻翻,临走时老瓮还把自己的电动坐车赠送给宋家福。 庄易问:“宋家福身下做的那辆吗?” 院长点点头。 庄易要求检查那辆电动坐车,希望能够发现蛛丝马迹。经过仔细查看在座车的夹缝中发现少许纸屑。庄易似有所悟,当即返回谯城老瓮的住所楼顶花园,检查老瓮新购买的电动轮椅车,果然在坐垫的夹缝中发现一只烟盒,里面烟纸上写着与玉树和墙壁上一模一样字形图案,两个“正”字,第二个“正”字下面依然少画一笔。三处同样的字形图案,证明都是出自死者之手,显然死者在向外界传递一种信息。并且与坠楼死因有着密切关联。庄易下意识瞥视我一眼,他再无言辩白,证明自己推理判断按照正确的思路深入进行。对于庄易这种认真敬业的精神我认同,但是深挖细究对那些无关紧要偶尔的巧合,也疑神见鬼神经兮兮似乎有些过分。再说也有悖领导意图,得不偿失。 组织原则必须遵守。 十 就在我和庄易警官持两种不同意见时,案情突变急转。厨师二胖子做贼似得溜上楼顶花园,向我们透露一个消息,老瓮坠楼身亡,可能与保姆阿琪有关联。庄易追问,你有证据吗?二胖子说出其中奥秘。 鲍春喜公务繁重成天奔波于商业之中,无精力照顾家庭,她从家政公司招聘保姆。众多的阿姨选择,她一眼看中阿琪。阿琪从山区来城里打工的女孩,高中毕业有文化,人也长得很标志。使用三个月,鲍春喜满意。阿琪聪明伶俐,善于察言观色见眼行事,不仅勤快能干,而且忠厚诚实,最令鲍春喜满意,她把雇主家完全当做自己家一样进行管理,手脚干净,放在家中钱财不论多长时间,不会丢失一分一毫。阿琪的工作就是打扫家庭卫生,接送小孩上下学,再者给老瓮一天三顿送饭到楼顶花园。做饭有厨师二胖负责。阿琪有文化,孩子接到家后,除了照顾生活,还能主动给孩子当补习教师。鲍春喜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给她不断增加薪金,主仆关系融洽。厨师二胖喜欢上阿琪,主动献殷勤,要求与她谈恋爱。两人逛公园看电影唱歌跳舞,好过一段时间。不知什么原因阿琪突然提出分手,二胖追问原因,阿琪死活不说。二胖在心留意,暗中观察。一天夜里,二胖发现阿琪穿着睡衣摸上楼顶花园。二胖心知肚明,原来阿琪在高薪的引诱下,保姆之外兼职陪伴。第二天二胖盘查质问,你年轻漂亮,且有文化,怎能做出那种下三赖的事。你在毁坏自己的人生。阿琪怒目训斥,你是俺什么人,俺的事不用你管。以后你若再敢监视,俺就告诉鲍老板。二胖为保全一份舒适的工作忍气吞声,自动放弃阿琪。 我问,保姆兼陪妇常有的事,绝非阿琪一人。怎么能断定死者是阿琪谋杀?二胖说,失恋使俺心烦意躁,夜间常常神使鬼差摸到楼道的铁门口,窥听楼顶花园。经常能听到阿琪痛苦的嚎叫声,俺估摸着老东西虐待。他还透露在阿琪的手包里发现介绍迷魂药的小广告, 我们立即叫来阿琪询问,阿琪起先不承认,在威严强势的逼问下,她不得不说出真话。 阿琪被招聘到主家做保姆,通过三个月的试用期,主家很满意。在阿琪主动增加工作量的同时,女主人也随之给她长薪。后来对她完全信任,把家庭的管理权都交给阿琪掌管。包括日常用品的购买,还有职工食堂的财务管理。二胖说她是老板家的二当家。一天鲍春喜把阿琪叫到办公室,和她谈话交心,要她工余时间多读书学习,报名参加电视大学财会系,一切费用由公司报销。将来学业有成做她的得力助手。阿琪很感激,当即表态,一定不辜负主家的期待和恩德,忠心耿耿为主家效犬马之劳。说着说着,话题转到男主人老瓮的身上。鲍春喜说俺家的现状你是了如指掌,老瓮样子,不但不能为家庭事业帮忙,倒过来还需要别人照顾。我一个女人家,里里外外这么大的摊子都靠俺一人支撑,就是铁打汉子也吃不消。她希望阿琪代替她全身心地照顾老瓮的生活。阿琪心里明白,红着脸低头不语。鲍春喜坚信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样吧,薪金给你增加两倍,享受中层管理人员的待遇。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阿琪抵御不住重金的诱惑,她答应了。 阿琪调整工作计划,除了照顾孩子的生活起居,重点转移到老瓮身上。一天三顿饭送上楼顶花园,不像以前转身就走,等到第二顿送饭时,再把残食碗筷收走,而是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老瓮细细品食。老瓮多年习惯以前的模式,吃饭一人慢嚼细咽。阿琪突然坐在身边,玉琢雕像一般注视着他,他反而浑身刺扎般的不舒服。 “你走吧,孩子一人在屋里不放心。” 阿琪说:“孩子有二胖照看,俺等你吃完了,碗筷一起收走。” 老瓮再不能像以前那样把吃饭当做消闲,小酒慢慢品尝,一顿饭要吃上两小时。他开始加快速度,一口酒喝猛呛咳半天。 “喝那么猛干啥,俺做旁边不碍你事。”阿琪说。 老瓮尴尬笑笑:“两眼珠子滴溜溜盯视着俺心里发虚。” “哪俺陪着你喝。” 阿琪拿出一只酒杯,斟满和老瓮碰一杯。老瓮兴趣大增,也一口把满杯酒喝完。 阿琪问:“感觉如何,心里还发虚吗?” 老瓮开心笑了:“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人陪俺喝酒,而且还是漂亮的女人。” 阿琪有意问:“俺漂亮吗?” 老瓮连声回答:“漂亮,非常漂亮。俺所见过的女人,你是最漂亮的一个。” 阿琪挑逗:“俺与春喜姐相比谁漂亮?” 老瓮思忖一会说:“春喜操心劳累这么多年,也老了,你年轻。” 阿琪佩服老瓮回答得巧妙,肢体残疾,脑筋聪明。 周末的晚上,阿琪驾轻就熟地把孩子忙清,吃饭洗澡,还有复习功课,正准备安排带他睡觉,鲍春喜回来了,她推掉所有应酬,特地提前回家。 “家里没有你的事,可以走了。”女老板吩咐。 阿琪明白女主家的话意:“我……” 她迟疑不动,脸上泛起红晕。 女老板说:“甭害羞,那是你的工作,做出成绩,俺会给你重重奖励。” 阿琪清楚,女老板把沉重的包袱甩给她。 阿琪羞羞答答来到楼顶花园。 阿琪在晚间从没光临过他的住所,突然出现老瓮很惊奇。 “你有事吗?”老瓮问。 阿琪笑盈盈说:“没事就不能来看主家吗。” 老瓮问:“孩子睡下了?” 阿琪回答:“春喜姐带着。” 老瓮更惊奇了:“你来这里春喜知道吗。” 阿琪实话实说:“春喜姐让俺来看望你的。” 老瓮气忿:“俺一个大老爷们,有什么好看的,八成是春喜叫你来监视的。回去告诉春喜,楼顶花园的大铁门一锁,一只猫都难钻进,不会有野女人来招惹。” 阿琪心里发笑,走路东倒西歪四肢不全,啥样女人会看中你,梦里娶媳妇想的倒美。便说: “你心眼拐到哪去了,春姐担心你寂寞,叫俺来陪你说说话。” “陪俺说话?”老瓮不相信。一个大老爷们和一个小保姆有啥话好谈的,便嗤之一笑。 阿琪顺手把象棋子倒在棋盘上:“没话说,俺俩杀一盘。” 说到象棋,老瓮精神倍增。老瓮一生有两大爱好,一是下棋,二是听大鼓书。自从进了城里,住进楼顶花园,这两样爱好基本废除。没有朋友来看望他,棋友一个个敬而远之,他成了坐大狱的囚犯。至于听大鼓书吗,不能进书场,广播里还时常播放刘兰芳的《岳飞传》,单田芳的《七侠五义》,就是时间太短,听得不过瘾。 阿琪的棋艺不赖,与老瓮拼杀旗鼓相当,博弈三盘一输一赢一平。时辰不早,老瓮玩的很开心,这是入驻楼顶花园以来最开心的一晚,但是兴奋之余仍免不了呵出几声哈气。 “好了今晚就玩到这儿。”老瓮准备休息。 阿琪转身进了内屋,把老瓮的床铺铺好。 “今晚俺就在这里陪你。” 阿琪的话还没说完,老瓮被惊呆了。 “这样的玩笑开不得,若是让你春喜姐知道了,俺收不了场。” 阿琪说:“放心吧,不会招惹麻烦,是春喜姐安排俺来的。” 老瓮眼珠子连转几圈,若有所悟。 鲍春喜不想毁灭这个家庭,她需要保持这个躯壳。出嫁时,她是被骗婚。新婚之夜,她整整哭了一夜。老瓮劝说,你这样伤心,俺心里也难过,媒人说你不嫌弃俺残疾,国家职工吃保险饭,嫁给俺是一种福分。俺信真了。如若不心甘情愿嫁给俺残疾人,退婚还来得及。鲍春喜卷曲在门后面哭泣不止。哭闹一个多月,鲍春喜勉强愿意。老瓮夜夜度日如年,久憋成病,直到允许。数次失败后,他灰心丧气不再愿意努力。即使这样,仍不影响鲍春喜怀孕生子。老瓮问这公众娃到底是谁的种?鲍春喜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想给孩子认干爹吗? 因为有这个残疾男人,他才能抢占供销社的两间门面房,逐渐走向富裕道路。现在发展到县城,她依然离不开这个残疾男人。男人在她的唆使下做起公益,一本万利,微薄的付出却得到丰厚的汇报。单就税款一项,一年免去足够做公益事业。鲍春喜掂量出残疾男人的重量。熊掌和鱼不可兼得,鲍春喜在事业和男人之间做不到统筹兼顾,她只能采取偷梁换柱取而代之。老瓮在一个女人面前已经丢人现眼,他不想再在第二个女人身上现出丑相,于是婉而谢绝。 “感谢你陪伴俺半夜,回去吧睡个香甜觉。” 阿琪说:“这是俺的工作,俺想挣下这份丰厚的薪金。” 庄易问:“最近这段时间的深夜,有人经常能听到你痛苦的尖叫声。” “俺不想遭到掠待,按照小广告,私自购买迷魂药让老瓮服下,自己得以安逸。” 庄易警官动怒。 阿琪吓得从座椅上噗通跪地。“仅此而已,俺怕丢掉这份工作。至于谋杀绝对不可能。杀人偿命俺懂这个道理。” 十一 庄易沉浸在案情深挖细查之中,他希望能在字形图案与阿琪之间找到关联,他询问药物专家,得到肯定的回答,世界上还没有生产出能控制人的大脑,指使其做出茫然行动。迷魂药当然也是如此,它只不过是一种安定镇静药物,不可能受别人遥控,失去理智而跳楼身亡。阿琪即使让老瓮服用江湖传说的迷魂药,只能让老瓮暂时安定沉静,免遭虐待,贪图一夜的安宁。迷魂药可以排除疑义。阿琪提供最近一个多月老瓮的情绪反常,显得异常狂急暴躁易于冲动,是什么原因导致老瓮这种反常现象,值得深思。 潘局对我加大压力,一次次催促要抓紧时间结案,好向上级汇报。在被逼到墙角无处退路,我只好说了真话。潘局大发雷霆,庄易是省厅挂职干部,一切要以地方意见为主。再说他年纪轻轻,对地方工作不熟悉,你要拿出主侦的权利,越快越好了解此案。否则你去上面那儿交差。我将潘局的意见如实转达给庄易。庄易眨动双眼愣怔地看住我。请不要用这种眼光盯视。我感到他的眼光虎视眈眈。 庄易半天才说:“我也想早天结案,下面还有许多事等着。如果敷衍了事,按照上级领导的意图当天就可以结案。那样有愧于身上这套警装和警官的光荣称号。老瓮在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 我好言劝解:“你是省厅下来挂职干部,可以退后一步,做出成绩你有一份荣誉,若出了问题有我和潘局顶着,不影响你的前程。” 庄易笑了:“抹着良心办事,前程还有价值吗?” 我绵里藏针说:“潘局有意向把你调出侦案组,另换他人。” 庄易蒙了,抱着茶杯使劲喝水。许久冒出一句:“即使出局,业余时间我也可以明察暗访。” 庄易明显在加快速度,他像一条嗅觉灵敏的猎犬,隐隐察觉到案情中的异常气味。他再次询问鲍春喜,对老瓮的死因有什么看法。鲍春喜一个劲的啼哭,她认为老瓮是好日子过厌烦了,想撇开她娘儿俩去极乐世界享清福。 庄易说:“老瓮不会平白无故的跳楼自杀,你们作为夫妻最亲近的人,他在临死前难道没发现异常现象吗?” 鲍春喜蹙起眉头,苦思冥想一番才说:“自从进了城里,事业拓展,这么一大摊子里里外外都靠俺一人支撑,每天都像绷紧的弦一刻不得轻松,因此对老瓮关照少了。事业和家庭不可能统筹兼顾,只好委托保姆阿琪多照顾他。作为一个男人应该不缺少关爱。他很乐于做公益,尤其对哪些残疾人,他有一份深沉的同情感,不论捐献多少钱,他从不说一句吝啬话。他经常劝导俺,富民政策使俺家最先富裕起来,俺们要尽力回报社会,特别是哪些可怜的残疾人,本来就是弱势群体,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被无情抛弃淘汰,俺们更需要对他们扶持一把。他为社会做出一点事情,社会却给他巨大的荣誉,鲜花掌声接连不断,他被层层光环笼罩。应该说他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一个人。俺也想不出他自杀的理由。” 庄易问:“老瓮有可能他杀吗?” 鲍春喜一口否定:“老瓮独自生活在楼顶花园,接触的只有阿琪和他的妻子鲍春喜,两人没有谋杀的任何理由和动机。” 庄易再次询问阿琪,阿琪还是哪些不知叙说多少遍的老陈话。 庄易问:“你接受兼职,陪伴男主家从什么时候开始?” 阿琪说:“大概有两年时间。” 庄易问:“老瓮从什么时候开始虐待?” 阿琪回答:“大概两个月前。” 又一个轮回下来,庄易对案情进一步了解。 就在庄易警官紧锣密鼓推进案情的深入,上级要求潘局和我专题汇报。 潘局要打电话给省厅,拒绝庄易在市局挂职锻炼。我清楚一旦形成事实,意味着庄易的政治生涯将要中断。我坚决不同意,庄易警官还年轻,前程远大,如果不愿接受挂职锻炼,辞退回去,他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起码他属于不受欢迎的人。潘局说我是万不得已行此下策,否则我的局长位子做不成。我说,三天时间我保证结案,并且按照上级的意图,老瓮是不慎失足坠楼身亡。 没等我去找庄易,他反而登门。好消息,案情有所突破,他像个孩子似得,连蹦带跳走进我家。没等我张口说话,他抢先告知案情有了重大突破。他扫视一下我家的四周,发现家中只有我一人,接着连珠炮似得打开话匣子。功夫不负有心人,字形图案终于破解。我俩在询问阿琪时,你注意没有,她说老瓮有两大爱好,一是下棋二是听书,我仔细琢磨,两个“正”字加在一起是十画,而第二个“正”字少一画,于是成为九画。一个“正”是五画,寓意“九五至尊”。这是指最高顶格。如果用词语形容,便可以理解为“好事做尽,坏事做绝”。 我听了哈哈大笑,想入非非牵强附会,如果按照你这样的思维逻辑推理,不下于十种答案。庄易说这是我的一管之见。阿琪还有一句话引起我的注意,老瓮两月前开始对阿琪实行虐待。这两个月间老瓮做了些什么?我进行排列,除了参与公益活动,和出席演说颁奖会议,这期间,老瓮还带着父亲的骨灰回老家探亲祭祖一次。回来后,老瓮的病情加重,使得阿琪忍受不了,常常夜间发出痛苦的尖叫。我沿着老瓮探亲的线路去了他的老家,哪是一座偏僻古老的山村,一个大家旺族在那里居住五百年之久。远远看去一片古老的民居,鳞次栉比坐落在青山绿水之间,走进村落吊脚小楼,青石板街巷,小桥流水,古木参天,民风淳朴,乡邻和睦,宾至如归,安定祥和,天地人融为一体非常融洽,恍如穿越走进明清时代的市井。令我惊奇的是一座占地几平方公里的古村落里,居住三大姓,竟有三座祠堂。祠堂里供奉着列祖列宗的画像,廊柱悬挂雕刻着祖先古训的额匾,族长为炫耀这个有五百年历史的家族辉煌,还郑重捧出三大姓族谱,上面红颜色记载着曾经光宗耀祖做出成就的人物,蓝颜色也标出伤风败俗劣迹斑斑被驱除族谱的不孝子孙。族长说老瓮的父亲六十年代离家后再没回来过,他的儿子带着父亲的骨灰回来祭祖,捐助一笔资金,叮嘱我一定要把他的父亲安葬在祖坟地,记载族谱中。 我插话问:“老瓮自己有要求吗?” 族长说:“俺也这样问了,老瓮回答族人记住父亲就行了。至于俺……他吞吞吐吐,含混不清地说,有辱祖先,就当没有俺这个子孙吧。说完,眼睛噙着泪花。” 阿琪说:“老瓮那天回来不吃不喝,整整睡了一天。从此变成另个人,性情暴躁,反复无常,稍不如意拳脚相加,开始对俺虐待。” 不容我插话,他一口气把他要说的话说完。这时才发现我的脸色不好,便问:“你咋了?”我说出实话:“潘局决定要辞退你,市局不欢迎你来这里挂职锻炼。” “为什么,我那儿做的不对?”他急问。 我毫不客气说:“你违背组织原则,不听从上级安排。” 庄易急眼:“我是警探,我有自己的思维,有独立侦案的权利。老瓮坠楼事件,我预感到有重大隐情,深入调查查明真相有什么不对!” 我拍拍他的肩头,好言劝慰:“不要一味沉溺于书本上,书生气十足,要尊重现实,个人永远不能凌驾组织之上。” 庄易说:“潘局的意见要是错误呢,我们也要百分之百的执行?” 我肯定地点点头。 庄易恼火:“我看你在基层待久了,百依百顺逆来顺受市侩作风,根本不配做一个警官。”我沏杯浓茶递给庄易手中慢声细语说:“年轻人你说的话都在理,你到我这个岁数,一切都会明理。” 庄易冷静一会,似乎体谅我的无奈处境:“既然形成这样结局,我是不会退让的,一定要使这个案件水落石出,真相大白。至于对我怎样处置,由潘局决定。我只恳求陈警官睁只眼闭只眼推演几天。”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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