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回 妹意绸缪情似水 亲恩浩荡爱如山(3)

第19回 妹意绸缪情似水 亲恩浩荡爱如山（3）

常带月跟着吴妈来到正房的堂屋，常亭晚和杜晓霜都坐在那里。

见到父母，常带月第一句话就说：“爸爸、妈妈，你们不要劝我，更不要阻拦我，我已经打定主意了。”

常亭晚笑笑说：“月儿，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劝你、阻拦你呢？你怎么知道我和你妈妈不会支持你呢？”

常带月一下子愣住了，她设想了许多种情况，都是父母怎么劝说她她该怎么应答，父母怎么阻拦她她该怎么应对，就是没想到父母有可能支持她。

杜晓霜爱怜地看着常带月，招招手说：“月儿，到妈妈这里来。”

常带月乖乖地走到杜晓霜面前，杜晓霜拉起常带月的双手，直视着她的眼睛，问：“月儿，能把你心里的想法跟妈妈说说吗？”

“我、我就是想跟着成哥哥走。”常带月的脑筋一时还没转过弯来，说话缺乏她惯有的逻辑性。

“告诉妈妈，你是不是爱上成连长了。”杜晓霜直入主题。

常带月的脸红了，羞涩地点点头。

杜晓霜柔声道：“乖女儿，用不着不好意思，爱上一个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妈妈为你找到你爱的人感到高兴。”

听了这话，常带月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不相信妈妈会说出这样的话。

在常带月的印象中，妈妈总是对她要求很严，从小就让她背诗、学画画、练大字，有什么好东西也不会多给她一点。她犯了错误妈妈一点都不宽容，从来不宠着她，从来就是跟她讲道理，好像母女之间只有道理没有感情。

今天听妈妈这样说，常还月忍不住感激得流出了眼泪，趴在妈妈怀里跟妈妈拥抱在一起。在她印象中，这是第一次跟妈妈有如此亲密的行为。

杜晓霜轻轻**常带月的背，静静地享受着这份难得的亲情。

常带月激动地说：“妈妈，实在对不起，月儿知道给您添了很多麻烦。月儿也知道，他已经有韩姐姐了。

“可是月儿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月儿活了二十一年，还从来没有过这种感情。妈妈，您说月儿该怎么办？”

杜晓霜**常带月的背，深情地说：“孩子，妈妈理解你的感情，妈妈也年轻过，也爱过，妈妈非常清楚你的感受。

“妈妈非常非常想帮你，可是对不起，乖女儿，这件事情别人帮不了你，只有你自己帮你自己，你得设法理清自己的感情和思路。妈妈知道你不是个容易感情冲动的人，妈妈相信你对成连长的爱绝对是经过认真考虑的。

“可是成连长已经有了妻子，他能不能接受你的爱、那个韩小姐能不能容得下你、就算他接受你的爱那个韩小姐也能容得下你，你跟成连长和韩小姐又算是什么关系？这些问题你都得考虑清楚，对于所有可能的结果，你都得做好承受的心理准备。”

常带月从杜晓霜怀里出来，靠在她身边，说：“妈妈，这些问题我都已经考虑过了，我想的最好的结局是与韩姐姐共侍一夫，最坏的结局就是他不接受我的感情、韩姐姐也不能容我留在他身边。如果是后者，我情愿在远处默默地注视他一辈子。”

“我的孩子，要是那样的话，你可就太苦了，你让妈妈怎么受得了？”杜晓霜的眼泪夺眶而出。

常带月倒是很平静，安慰道：“妈妈，您不要难过，月儿不觉得那样有多苦。在这个世界上能有一个深爱的人，能够时时看到他，月儿觉得比那些没有爱人、或者有爱人又看不到的人幸运多了。”

杜晓霜忍不住站起身，把常带月抱在怀里，身体因为啜泣而微微发抖。

常带月也流出了眼泪，激动地说：“妈妈，您别难过，月儿感到非常高兴，也许月儿得不到他的爱，可是月儿知道妈妈是爱月儿的，月儿真的很高兴。”

常亭晚走过来，伸出双臂，从常带月背后把母女二人一起抱住，轻声说：“月儿，这么多年来，你误解你妈妈啦。

“有些事爸爸、妈妈一直没告诉你，现在你就要走了，爸爸必须告诉你。你应该也想得出来，你大哥比你大很多，也从来不管你妈妈叫妈妈，肯定不是你妈妈生的。

“是的，爸爸在娶你妈妈之前有过一任妻子，你的两个哥哥都是她生的。她因病去世了，那个时候你二哥还小，你妈妈像亲妈妈一样照顾他。

“你大哥当时已经十四岁了，正是逆反心理强的年纪，你妈妈只比他大三岁，他不肯接受你妈妈。你妈妈为了避免他有被歧视的感觉，对你们几个孩子一直是一视同仁。

“对你、对报国、对雨儿，从来没有过一点点偏爱，尤其是对你，矫枉过正，难免有些苛刻，让你产生了误解。

“其实妈妈是非常爱你的，常常因为对你付出得不够而一个人偷偷地抹眼泪。月儿，没有一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特别是自己的女儿。”

明白真相的常带月，紧紧地抱住母亲，痛哭有顷，啜泣道：“妈妈，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月儿太无知了，这么多年伤了妈妈的心。月儿是个不孝的女儿，月儿向妈妈忏悔，请妈妈原谅。”

杜晓霜也忍不住哭出声：“好女儿，不要这样说，是妈妈对不起你，妈妈没办法把事情做到两全齐美，只能牺牲自己的亲生女儿，是妈妈对月儿不公平，妈妈应该请求你的原谅。”

见妻子和女儿双双泣涕不已，常亭晚劝道：“好啦，话说开了就行了，用不着这样。妈妈是好妈妈，女儿也是好女儿，以前的事情就不用再提了，说以后的事情吧。”

常带月紧紧依偎着杜晓霜，二人挤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常亭晚也坐回椅子。

常亭晚说：“月儿，爸爸妈妈已经商量过了，尊重你的选择，不过成连长和韩小姐那边，还得你自己去说。爸爸希望你能答应，如果他们不愿意带你走，你就安心地留在爸爸妈妈身边。”

这话让常带月犹豫不语，常亭晚解释说：“月儿，你是个明理懂事的人，你跟在成连长身边，肯定会给韩小姐造成不快，也就会给成连长造成麻烦。既然你爱成连长，就应该为他考虑，而不是只顾自己的感受，你说，爸爸说得对不对？”

这话当然对，常带月只是一时被感情冲昏了头脑，一门心思要跟在成古今身边，绞尽脑汁地想如何应对父母的反对，完全没考虑别的方面。如今常亭晚这么一说，她被提醒了，她是真爱成古今，当然不愿给成古今造成困扰，她要想一个两全之策。

正在这时，常报国走进来，兴奋地问：“爸爸、妈妈，你们既然同意姐姐跟成连长走，当然也同意我跟成连长走，是不是？”

常亭晚笑道：“当然，男人就得干大事，现在日本鬼子来侵略中国，你去打日本鬼子，爸爸、妈妈怎么会拦着你？”

“太好了，谢谢爸爸、妈妈。”常报国高兴得手舞足蹈。

“老三。”杜晓霜嘱咐道：“打仗的时候，你可千万小心，别冒冒失失的。另外，你还要保护好你姐姐。”

“放心吧妈妈，我会保护好姐姐和我自己的，成连长也会保护我姐姐的。成连长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能杀死我的人，他爷爷都还没生出来呢。’行了，先不跟你们说了，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