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自唐仲林和何桦进了瑞福楼，唐仲林便装模作样地看了看一楼的陈设和环境，然后又把目光定格在老掌柜身上，笑道，

“呵！我这俩人好大的面子，让掌柜的亲自伺候！老掌柜不必担心，我们不急。”

老掌柜满脸笑开了褶，弓着腰，说道，

“不急就好，不急就好，二位爷一看这打扮就知道今儿是贵客登门，怕小二不知道规矩，言语粗鲁扰了二位爷雅兴！”

“你倒是挺会说话的！不过一楼人太杂，我们去二楼看看！”

唐仲林在一楼环视所有人一圈，各自长得尖耳猴腮的，没一个像马先生，于是拔开腿，咚咚咚上了楼梯，过了拐角，直奔二楼，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唐仲林先是环视四周环境，这里如一楼一般的陈设，摆上几桌破旧的桌椅，喝茶的人用着各色的眼神看着眼前的这两位生客，何桦没好气地嚷嚷道，

“你们都瞅啥呢！再瞅把你们眼珠子抠出来当泡踩！”

见这俩人不好惹，坐在桌子边上喝茶的散客一个个顿时低下了头，各自小声言语，唐仲林笑着制止了何桦，道，

“咱们初到贵地，别这么粗鲁！”

唐仲林和何桦坐在二楼一个偏角地，这里靠窗，又可以纵观二楼所有角落，还不显眼，老掌柜走过来，笑道，

“请问二位爷来点什么茶？”

唐仲林掏出老刀牌香烟，掏出一支点燃，吸了一口，然后把烟盒扔在桌子上，何桦却是答道，

“你这都有什么茶？”

掌柜依旧是满脸谄笑，道，

“有西湖的雨前龙井，洞庭的碧螺春，安溪的铁观音还有武夷山的岩茶，胶澳的绿茶，都是今年刚摘的，新鲜的很，不知二位爷喝点什么？”

“呦，都是名茶啊！这一趟没白来！”

唐仲林一阵吞云吐雾之后，便是微微一笑，道，

“那就先来壶龙井吧，砸吧砸吧味儿！”

“得嘞！西湖龙井一壶！”

老掌柜兴高采烈地下了楼，何桦把脑袋贴近唐仲林，说道，

“这旮沓的人都乱的很，没几个正经的，咱们如何才能找到马先生？”

唐仲林却是悄声说道，

“不急，不急，咱们先在这品品茶！静观其变！”

很快，喷着香气的龙井便被老掌柜提了上来，说实话，这茶究竟怎么样，唐仲林和何桦也喝不出来个真假，只能一杯接着一杯地喝，唐仲林的目光始终聚集在楼梯口，形形色色的人在进进出出，却是哪一个都不像是马先生。

唐，何二人都未再言语，只是一壶龙井已然下肚，何桦道，

“干等着也不是办法，不如问问这个老掌柜？”

唐仲林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何桦便嚷嚷道，

“老掌柜，给老子再上一壶！”

老掌柜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正要端壶，不想却被唐仲林叫住，只听唐仲林问道，

“老掌柜留步，向你打听个人！”

老掌柜转过身来，笑道，

“不知二位爷要打听什么人？”

唐仲林道，

“你们这，有个叫马先生的人么？”

老掌柜面上一惊，随后说道，

“马先生？当然有，他这个人可是我们这的大主户，经常来小店照顾小老儿买卖！”

何桦追问道，

“那他现在在这么！”

“不在！这个马先生神秘的很，一般每隔两三天才来一次，他昨儿来了，今儿小**估计一般是不会来了！”

何桦说道，

“那你再见到马先生的时候，给我带个话，就说后天下午六点，我们二人在这里邀马先生喝茶！”

不料老掌柜却是摇了摇头，道，

“二位爷，这恐怕是不成，要请马先生喝茶的人能从八大胡同一直排到牛栏山！您要这么说，恐怕就得令二位爷失望了！”

“哦？”

唐仲林听着老掌柜的话，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看着老掌柜说道，

“那你这么说，就说有位客人，要劳请马先生办点小事，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说罢，唐仲林对何桦使了个眼色，何桦自兜里掏出两张票子，递给老掌柜，老掌柜眉开眼笑地接了过去，口中喃喃说道，

“一定带到！一定带到！打死小**也不敢忘！二位爷……”

交代完，唐，何二人起身，正欲往楼下走去，何桦在前，唐仲林在后，二人走到半晌，将要下楼之时，突然门外闯进七八个穿着黑绸子外褂，头戴黑翻帽的人，这几人身材壮硕，满脸杀气，为首那人一抬头撇见到唐仲林，也不言语，拔枪便射！何桦经验何其丰富，初见那几人便知不歹，见为首那人手摸向腰间，何桦暴喝一声，“快撤！”电光火石之间，何桦双手自腰间抽出两把二十响的匣子炮，来不及看人，对着眼前直接扫出一个扇面！

一长串的子弹逼退众人，唐仲林也是一名久经沙场的老兵，反应自然敏捷，听到何桦的惊叫，也自腰间拔出勃朗宁盯住一人打出一串子弹，那人顿时瘫软在地，哀嚎不止，唐仲林对着何桦叫道，

“快上楼！”

楼道口顿时子弹横飞，何桦断后，唐仲林咚咚咚向上跑，不时回身支援何桦，不料唐仲林自二楼楼梯口刚一露头，一串子弹贴着头皮飞了过去，唐仲林余光一扫，只见原来端坐在二楼角落里的三五个人，也各自持枪，以桌椅为掩体，冲着二楼口疯狂射击！

唐仲林一边装填子弹，一边冲楼下大叫道，

“二楼有埋伏！”

瑞福楼里的人听见枪声，各自呼喊着逃命，整个瑞福楼顿时乱做了一团，不时有人被流弹击中，倒在地上捂着伤口痛苦哀嚎，唐仲林和何桦被堵在楼梯拐角，上下不得，头顶，脚底都有子弹嗖嗖飞过，唐，何二人背靠着背，一人守上，一人守下，何桦叫道，

“冲上还是冲下，子弹快打没了！”

一楼二楼这两伙人显然都是同一帮人，上面堵，下面追，誓要把二人堵死在瑞福楼，唐仲林和何桦二人深陷险境，绝无逃生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