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秋芳剑士的曾经

徹源典當二楼

长徹老板也就是灰布衣者，用水壶倒了一碗茶水。楚源白衣老伯端着这碗茶水，递给了坐在木桌前的金天宇。“金天小徒弟，咱们一边喝一边聊。”说着长徹先生也端了两碗茶坐了过来，金天宇见他们二人先喝了茶，自己才端起茶碗一饮而尽。

“堤防之心不可无，不错·不错。”长徹老板点点头，“孩子，秋芳老儿怎么样了，他可是好久都没来这里看我们了。”楚源老伯询问秋芳师父的下落，“呃......我还不知道二位前辈的名号呢。”金天宇低下头双手抱拳敬向眼前两位。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制方流·长徹！”长徹老板道出名号，“重六山·楚源”楚源先生也道出自己的名号。“我们都是你师父的朋友，他在...好像是二年前？还是一年半前，突然跑到这里将一些东西典当了。”楚源先生将原委道出，“说是典当，实际上属于存放了。他在这里留了一笔钱，还有一把剑等等。”长徹老板表情略有不屑的意味，“留了钱和剑？”金天宇双眼放光，师父还真是给自己留了礼物啊！

“嗯，他存當的时候，虽脸上没表现出来。但很容易看出他有很自豪的心情，而且这心情是来源于你。”楚源先生喝了口茶水继续道：“他之前向我们透露过他救了个人。而且见过最近的一次的面里...那个时候，他说他收徒了。也表示存當的这些物件，统统都要交给你。”“二位前辈是怎么相信的我是秋芳师父的弟子？”金天宇双眸轻轻的一眯，“哈哈哈哈，小孩子你还想考我们？！你如果不是秋芳的徒弟，你在上二楼之前就已经死了。”长徹老板很自信的边笑边点头。

“首先，你师父的當票，根本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落到他人之手。秋芳老儿再上岁数，也依旧不是个好惹的主。”楚源先生淡淡的说道，“毕竟我这身怀六重绝技的人，也不至于落下个月弧形的疤痕。”楚源先生用手掌比量着，从左胸处斜着划到右腹。金天宇点了点头秒懂，“而且你丢暗器的动作，像极了你师父。哈哈哈哈哈。”长徹老板接了这么一句，金天宇反而是有些脸红了。

接着金天宇就将自己如何遇到的师父、跟着练功、再到师父死去；自己下山等等。给长徹、楚源二位先生交待了个大致，“你能在他手底下待这么长时间，耐性也真是够足的。”长徹对眼前的小辈有些刮目相看了，楚源也跟着说：“别看我们二人是你师父的朋友，这一般人可真受不了他的怪脾气。有时候我们都要堤防着他，他那怪脾气上来说不定就要打上一架！”

不过二位前辈也没有说太多关于师父的坏话。他们接下来说出的事情，可就和上面那些有损人意味的玩笑话，截然不同了。

秋芳师父原本是官宦子弟，因拒亲未曾谋面之人作妻，从而逃出家族浪迹天涯。那时他的年纪，甚至比金天宇还要小上几年。可这一路流浪也练就了，他非凡人能及的求生心、求胜心。在一次与练家子的争执中，他被贵人看中，那位贵人的姓名未知，不过他传授了秋芳超凡脱俗的剑术以及武功、心法。

因为年纪轻、天分又高，他仅仅用了十年就完全学会了。随即他开始走向外面的世界，行侠仗义、保卫一方平安，甚至还娶妻生子了。可名声高了，这麻烦事也就跟着来了。就算行侠仗义，也免不了节外生枝以及仇家的出现，这也表现出来他在得到正义的同时，恶果也紧随其后了。

这些闯荡江湖的人，他们有默认的大忌；那就是成家立业！除非是退隐江湖不问世事，不然永远无法脱身。

秋芳剑士的灾难就出现在这里，当时他与“剑兴会”出去**边域一带的匪患，仅隔一个半月回到家。却见到妻女惨死家中，尸身都已经有腐烂的征兆。而周围的邻居们，都失去了对他往日的敬重，反而都是畏惧的目光看着他。邻居们都知道这件事，但没有一个人告诉他是怎么回事，更没有一个人在他归来期间收拾残局。

他只能看着吊在房门前，那个脸都无法认清的妻子。一边默默流泪，一边将她放下来。他很急促、慌忙的去找自己的孩子，屋子里没有、哪里都没有。但他顺着血迹去追寻，发现这些已经干了的血渍停留在了井边。他永远不会忘记打捞出自己孩子的绝望感，作为一个被孩子仰慕的父亲，还说想和自己学艺，为的是保护父母的好孩子就这么......

从那一刻开始，秋芳剑士疯了。也不能说是疯了，而是入魔了一般狂怒。他没有去质问邻居为何不写信告诉自己，没有责问为什么不肯帮自己的家人收尸，也没有去说要报复他们的话。他只是在临走前，跟这群看着自己离开的人、却闭口不言的人，说了一句。“我不再保护各位了，希望你们自己保重。”说罢，他骑马离开了自己的安身之地。

接着就是传闻，他带领着剑兴会追查到了杀害自己妻女的人，仅用了两年时间就追查到对面的安身之地，那是一处在山脚下·小湖边的一座大宅院。得知了确切位置的他，仿佛已随恶共舞，抛弃了侠义之道。他带着剑兴会的人，杀进了仇人的宅子里，将里面的活物一个不留全部杀死。而且为报仇而走火入魔的他，在其家人、孩子身上裹上白布，但白布之上则是用血撰字，写上“杀人偿命，加倍奉还”。

被报仇蒙蔽双眼的他，做了太过出格的事。剑兴会的人进宅前就在劝他不要入了魔道，毁了自己的心智。秋芳剑士有意无意的，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赶走了他们。接着便是一意孤行的守着仇人的到来。却没想到这个仇人，是边域匪患事件的始作俑者之一，他回家的时候是带着一众边域的边域蛮夷。秋芳怎么认出来的？因为他听见几个人的用语，根本不是自己国家的，而且边域蛮夷们身着兽皮，身材不是高大壮硕，就是肥胖强壮。边域匪患事件中这种蛮匪自己见得太多了。

秋芳藏在房梁之上，看到仇人进屋后见到自己全家惨死的尸体，那失魂落魄的惊讶还有鬼哭狼嚎的惨叫。秋芳更是怒火中烧，因为他在仇人的举动中看到了自己的卑微模样。他忿恨的跳下房梁，一记下劈砍掉了其一条手臂。边域蛮夷见状直接冲杀过来，秋芳挥剑挡下攻势，脚踢蛮匪手腕使其弯刀脱手，再挥剑结果性命。

可是蛮匪却完全不是好惹的主，他们迅速切换战术，换了四面进攻阵势逼跳秋芳。蛮匪见秋芳跳起，自己人也随势同时跳起，并对其挥扫弯刀。秋芳在半空无法闪避，痛闷一声，只见他落地的后背上，留下了又深又长的血痕。敌人再次袭向秋芳，逼得秋芳是连连后退，身上又多中数刀。（这也是师父从来没有裸露过上半身的原因吧......）

蛮匪见不能轻易击杀秋芳，他们突然开动弯刀的机关，刀刃一错、反手一拿居然变成了一柄诡异的子午钺。秋芳见状心里暗叫不好，他们将可变换的弯刀转换成子午钺。这子午钺可是有点压制自己的剑，就算自己再怎么高强，也对付不了这么多的蛮匪。

而且就在打斗之际，蛮匪包扎了那个仇人，而且要伺机带他走。秋芳剑士不顾伤痛又心急如焚，他万分火急的想冲出房门去杀死仇人，可很快就被蛮匪用子午钺功 给逼回了会客间，这子午钺可是危险至极。究竟是什么人把这么重要的武学，传给了这群边域蛮匪。

秋芳和蛮匪剑钺对碰、刀光交错，蛮匪没什么损伤，而秋芳剑士的右臂则多处受损。秋芳剑士颤抖的将左手也握上了剑柄。这子午钺碰到小的不好对付，更何况这群身高力大的蛮匪，他们用的子午钺更是加大型。子午钺多的作战是以制击为主，能制的同时刺击对手的要害部位。

可以说是高手使用，只要被近了身，不死也一定会挂彩。秋芳剑士这几回合没受到什么重伤，看来这群人也并不是什么子午钺的高手，但背后一定有人指点！

可屋内激战的同时，屋外却传来了惨叫，包括秋芳仇人的惨叫声。接着就是兵器对撞的嘈杂声，秋芳剑士抽个空档边脱身跑出门外，这下子他看到了院中那些造成惨叫的是谁。

剑兴会的同伴们身上都带着血，而且也是对阵子午钺受伤所流的。“大家......”秋芳剑士没有多问，其他人也没有多说什么，相互点头示意便开始了厮杀。

这是场苦战，秋芳带的人加上自己一共八人，去掉自己就活下来两个。其他的人全部战死，院子里的蛮匪也全部斩杀。秋芳剑士问那仇人，究竟是谁勾结边域蛮匪？有何阴谋？

仇人不仅不肯说，还说杀他家人只是个告诫，说秋芳剑士已然卷入了边域事件。而且还杀死了这么多的边域蛮人，他不仅无法脱身，而且一定会死无全尸！

秋芳见他不肯透露，挥剑夺去其性命。再从身上翻出书信，与此同时他拖着受伤的身体，进屋搜到了其余的一些书信证据。然后带着活下来的二人，骑马跑到了离这里最近的一座医馆去疗伤。

秋芳剑士因为名声不错，大家对他受的伤也没有任何疑心。他从蛮匪的书信中得知了一件大事，在伤愈后迅速快马加鞭跑到城市，将该信件上报了官府。

结果换来的呢？是一对枷锁，他虽然追查出来重大事件也及时上报官府。但其干下了伤及普通人的性命之事，杀人全家。此乃不可饶恕的死罪，秋芳剑士被打入大牢等候发落了。

接着官府的通告开始悬赏，抓捕几家武学大家，而且官府正式派兵前往边域扫荡隐患了。

秋芳剑士则赶上了新王登基获得了赦免，这才留了条命从大牢里出来。

出狱之时，更多的剑兴会之人前来给他接风洗尘，并告诉他因为剑兴会参与破获了通敌卖国的大案，剑兴会的队伍更加庞大了，加入者也是多了许多。

可他却高兴不起来，在牢狱中的这几年他不断反思自己犯下的恶行，加上自己在这世间也无依无靠，他顿感自己苍老了许多，出狱后的他也有了些许白发。

随即他退出了剑兴会，在人口比较少的卿奇县开了家武馆。目的是为了让人在这苦痛世境中有自保的能力，直到那个恶贼铜朗的出现......

他也有想过回到老家度过晚年，也就是妻女生前所在的那个村落。可他经询问得知，这个村子早莫名其妙的被屠光了，现在那里变成了荒芜之地，并且无人知晓犯下此种罪孽的人是谁。

金天宇听的胆战心惊，但也明白了师父的此生有多么的坎坷，他更加的想完成师父的遗愿，杀死恶贼。铜朗！

“孩子，实话告诉你吧。那剑兴会活下来的二人，就是我们两个。”长徹老板很坦然的说道，“秋芳这老儿也是仗义，明明我们都动手了。他却把罪责全揽在了自己身上。”长徹老板说着便将刚倒下来的整碗茶一饮而尽。

“这件事他是主犯，如果不把罪责全揽在自己身上。他很清楚我们不会放过他。”楚源先生很淡然的回应了他，而且楚源先生起身走向了二楼的一处“铁柜”，整个二楼的柜子，就只有这一座铁柜。他从腰间掏出钥匙，并且打开下层柜门，从里面取出来了一柄剑...一柄短剑。

“这柄剑，对照一般的长剑来看是短上了几分，可它！乃是稀世的宝贝！因为它 可是为数不多能够‘斩金断银’的奇剑！绝对不失为一把稀有的神兵利器。”楚源先生左手握剑柄右手抓剑鞘，正正经经的递给了金天宇。金天宇抱拳谢过，左手握住中间接过短剑。他顺势拔出这柄短剑，看着剑身上有着偏些青黄之色。剑脊上虽有划痕，但依旧感到尽显锋芒。

“别看这把剑有点老，它可是砍过不少东西的。不过剑刃从未出现过破损。”楚源先生说完又转身回的铁柜处，又从铁柜下层拿出来了一样东西，一个绑在身上的皮带。这带子设计的非常巧妙，从大兜逐渐变成小兜，看着像是用来放钱用的。

接着他叫长徹老板带着金天宇下去取钱了，钱自然就是铜板了，金天宇将这些铜钱存放在这皮带的钱兜之中。

他不认识这些钱币的大小面值，缠着长徹老板教他识别铜板。长徹老板无奈的同意了，同时也表示你这孩子怎么连钱都不认识。接着呢，教他区分这些铜板的种类，哪些铜板面值大。金天宇还让他告诉自己每种铜板都叫什么......这下惹得楚源先生也笑出了声。

楚源先生顺便和金天宇说了一声，原本秋芳剑士存在这里的是两块小金条。但是金条这种东西，容易惹祸上身。而且一般地方不好兑换，官府也严控金条的流动，所以.......

他从袖子里取出两张钱票，表示这两张钱票是本国最大钱庄的银票，在那些交通比较好的地界上，这钱庄的票子很容易就能够兑换。那两锭金子，他们两个人私自换成钱，存在钱庄里了。说着将银票递给金天宇，金天宇接过收回钱兜里。

为此楚源先生也是怀有歉意的向金天宇低头抱拳，金天宇连忙托住楚源先生的手。表示二位此举是提前帮了自己大忙了，为自己铺好了钱这方面的路。自己感谢二位前辈还来不及呢，怎敢责怪。

长徹、楚源二人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可能是对金天宇品性的认可。接着二人告诉金天宇，他来的路上想必也见过武林客栈了。到了那里可以提及他们二人，会有一些优惠，客栈既可以吃饭也可住宿，说着便给了金天宇一块木牌。收下小木牌这就要走了，金天宇连忙低头、抱拳、鞠躬，行礼感谢二位前辈的帮助，他感觉自己好久没有感受过...没有感受过这种被照顾的滋味了。

可金天宇浑然不知询问现世道如何才是重中之重，这也给他接下来发生的事埋下了苦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