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开门揖盗

几乎是与此同时，在战火纷飞的中国，奇袭弹药库的郑龙、秦坤等人穿上了日军的军服，换下来的国军军服则套在了日本人的尸体上，为了防备日军的狙击，郑龙他们的国军军服早就摘掉了军衔和胸牌，从外观上只能分清官兵，根本分不清军衔。

“头儿，你还真别说。”秦坤笑道，“咱们这啥标志也没有的军服，套在鬼子身上，还真像是击毙了什么神秘的‘特别行动队’呢！”

“行，干得不错。”郑龙看了看，表扬道，“还不忘在尸体上多补几枪。”

“那必须的。”秦坤憨笑。

“报告！”负责观察的队员急匆匆地前来，“鬼子过来了，大约有一个中队！”

“坤坤，跟我走！强子，你带上没换日军军服的几个兄弟，按计划行事！”

“是！”刘振强和秦坤齐声答道。

凌晨的夜幕下，长谷川隆一少佐正带着一个中队的援兵，奉旅团长武田彻少将的命令，冒着刺骨的寒意火速驰援弹药库，漆黑的夜晚，摩托车的车灯发出刺眼而闪烁的冷光。忽然看见一个日本少尉带着列兵火急火燎地赶来。他的手下立马紧觉起来，无数条枪对准前方。灯光下，一个个黑洞洞的枪口显得杀气腾腾。

日军少尉一看急了，两手只摆：“别开枪！别开枪！我也是帝国军人!!!”

长谷川隆一听这个少尉的口音，笑了笑，示意部下放下枪，问道：“你是谁？”

“603弹药库卫戍小队队长木下良实向您报告！”少尉连忙鞠躬。

“哦？听你的口音，像是东京人？”

“嗨，我是八王子市的。”

“哈哈，我也是的，咱们是同乡！”

“嗨！”少尉诚惶诚恐，“那是卑职的荣幸！”

“弹药库什么情况？”

“报告！弹药库忽然受到了一伙儿不明身份的支那军小队袭击，他们没有军衔，没有任何标志，在小队的顽强抵抗下，刚刚歼灭了他们包括带队军官在内的大部分人，还有少数人落荒而逃！”

“少佐阁下，你看！”随行的一个大尉指向南方的树林，在微弱的月光下，依稀能看到两三个人影在“落荒而逃”。

“少佐阁下，要不要追击？”木下良实问道。

“帝国军人的刀既然出鞘，不见血实在有点儿说不过去。”长谷川冷冽地笑道，“清水君，你带一个小队继续追击，歼灭以后自行归队。你叫木下吧？老弟，随我去见武田将军，报告一下这个别动队的情况。”

“嗨！少佐请！”

俗话说，“他乡遇故知”。一路上，长谷川隆一少佐拉着木下良实少尉谈笑风生，日本军队等级森严，上级责骂、殴打下级更是司空见惯，看到长谷川如此随和、亲热，木下良实显得受宠若惊。

“唉，离开故乡已经大半年了，真是想念呐！”长谷川感叹说。

“嗨！属下斗胆，等我们回国，如果长官不嫌弃，我带您去高尾山参加一年一度春季大节，我的父亲是做九谷烧的高手，到时候我送您一些上好的瓷器！”【“九谷烧”是釉上彩绘瓷器，因发祥地日本九谷而得名，距今已有三百五十多年历史。明朝末年，中国彩绘瓷器技术传入日本，受到当地人民的喜爱，并得到迅速发展，因而日本彩绘具有浓郁的中国风格，九谷烧瓷器就是其中的代表。】

“哦？那太好了！”长谷川喜道，“你不知道，我特别喜欢九谷烧，不比中国的古瓷差。等到那个时候，说不定我早就退役回学校教书了，唉，战争一爆发，学校的好多老师都成了军人。那个时候，我不是长官，你也不是少尉，我父亲藏了好几瓶神户的白鹤清酒，咱们一块喝酒去！”

“嗨！”木下良实高兴地说。

两人唱着八王子市特有的歌谣，枯燥的路上解了许多气闷，很快，他们便到达了陆航指挥中心。木下良实一看，好家伙，纵使是在深更半夜，陆航指挥中心、卫戍部队营地依然是亮如白昼，探照灯不停地来回照射，门口的九二重机枪更是打开了保险，装上了弹药，无声地瞄准着前方。

“口令！”哨兵刺刀一架，杀气腾腾地问道，纵使他认识长谷川。

“富士山下，回令！”长谷川也收起了轻松的神态，正色回答道。

“武运长久！”哨兵说道，立刻恭敬地说，“少佐阁下，武田将军已等候多时，请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