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天火

陆航指挥中心卫戍司令部里，第37混成旅旅长、淞沪陆航卫戍司令武田彻少将正眉头紧锁地听着木下良实少尉的报告，听着听着，他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

“原来如此。”武田彻说，“看起来，正如国内一些将军分析的，支那军队知道，与我帝国军队硬碰硬无异于找死，所以开始派一些耗子，使一些雕虫小技，妄图以此挽回败局，哼，简直是自不量力！”

“嗨！”长谷川少佐附和道，“将军高见！”

“不过……我们确实要提高警惕了。”武田彻思忖道，“敌人一旦避免和我们正面交锋，往后的仗只会越来越难打……哼，管他呢，有仗打就行，反正皇军是绝对不会输的。”

“嗨！将军英明！”木下良实少尉鞠躬。

武田彻这才从思绪中反应过来，注意到办公室里还有这么个蓬头垢面的下级军官，他不耐烦地说，“行啦，你一路上也辛苦了，现在离天亮还有两个多小时，你洗把脸，去军官宿舍休息一下再走，长谷川，你安排下，叫人腾个床位。”

“嗨！”长谷川和木下躬身告退。

离开司令部办公室，安排好相关事宜后，长谷川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笑着说：“我还要去值班，你和你的手下还是抓紧时间睡两个小时吧！”

“嗨，长官辛苦！”

目送长谷川离开后，化名“木下良实”的国民革命军郑龙上校立马给扮作列兵的秦坤使了个颜色，二人立刻扭头向卫戍部队严密保卫的陆航指挥中心走去，只见大门外，两挺黑洞洞的九二式重机枪无声地瞄准前方，郑龙和秦坤面不改色向前走去。

“口令！”两个哨兵刺刀交叉一碰，厉声问道。

“富士山下！回令！”

“武运长久！”

“少尉，你有什么事？”哨兵问道。

“奉武田彻将军命令，有要事面见值班长官！”

“好的，请稍等。”

大约5分钟后，哨兵跑了回来：“少尉，我带你进去。”

“好，谢谢！”

步入指挥中心，只见几名值夜班的陆航参谋正在巨幅的南京地图前彻夜忙碌，他们随时接收最新的战报，标明敌我的态势，把确认的坐标和参数通过电话、电报发送给驻扎在南京郊区、上海、苏州、镇江等地的日本陆军航空兵，后者收到命令后，立刻对目标发起毁灭性的打击，郑龙看了一眼，雨花台还在国军的掌握之下，不由松了一口气。

值班军官室内，值夜班的椎名康胤中尉正通过军线，不断联络航空队，让他们不断加大攻击力度。

联络完后，椎名中尉长吁一口气，看到郑龙，不禁有点歉然，“抱歉抱歉，最近太忙了，少尉，请问武田将军有何指示？”

郑龙一脸严肃地把门反锁，“这道命令非常重要……”他缓缓走进椎名，附耳说道：“那就是杀了你！”

说时迟，那时快，郑龙已经紧紧拧住椎名的脖子，咔嚓一声，椎名就倒在了座位上。

郑龙慢慢拿起电话，拨通军线，学着刚才椎名的话说：“给我接第17航空大队，板桥队长吗？刚收到司令部最新指示，雨花台支那守军得到教导总队残部的支援，暂时夺取了307号阵地，命令你部迅速对该阵地进行轰炸！”

“嗨！”电话那头传来了略显嘶哑的应答。

完事之后，郑龙若无其事地关上门，看着依旧在忙碌的参谋们，郑龙叫来了其中一个少尉，敬了个礼：“椎名中尉正在处理武田彻将军交待的急务，要你五分钟以后立刻到他那里接受指令！”

“嗨！”

随后，郑龙带着秦坤迅速离开，他们上了一辆两人军用摩托，郑龙急速点火启动，一阵轰鸣声后，二人扬长而去。不久，就听到后面传来刺耳的警笛声，无数纷乱的脚步声，还有含糊不清的叫骂声。武田彻将军和川谷川少佐气急败坏地向门口追去，可一切为时已晚。

“可恶!!!!!!”武田彻声嘶力竭地捶地咆哮！

与此同时，五架爆击机（轰炸机）从上海虹口机场起飞，风驰电掣地扑向307号阵地，一瞬间，阵地化为了冲天的火海。然而，飞机上的飞行员做梦也没想到——阵地上的不是支那人，而是一个满编的日军中队！

看着天上掉下的馅饼（炸弹），看着眼前上一秒还穷凶极恶，顷刻间化为乌有的敌人，在阵地上代替郑龙苦苦死守的一营长赵德胜激动地大呼：“成功了！头儿他们成功了！哦!!!”

士兵们热泪盈眶，满身的伤痕与疲惫一下子涌了上来，再也支撑不住，瘫倒在战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