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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卷第26章 蹈锋饮血小说:伍卒 作者:少风 更新时间:2023/4/21 16:15:42 太阳西斜,官渡场头。 恶毒的曾伯熙,把赏金加到1200个大洋,白花花的大洋堆在一个硕大的八仙桌上。 刘绍根救援部队将要到的消息,让官渡的土豪劣绅们,如吃了鹿茸人参般的兴奋起来。 “我捐中河边水田十亩,这是地契。”刘东东把几张过去用尽心机,从农民手中盘剥而来的地契,加进了大洋堆里。“另外,所有战死的敢死队员,团防局补3块大洋。” 丁宗义捫着内心的绞痛,跟进“我捐20亩水田。”他是官渡最大的地主,最是吝啬惧内,把地契放上桌子后,仔细看了家中那只母老虎的脸色,略放了心。 “我捐5亩坡地。” “我捐3亩榜田。” “我捐1亩菜园子地。” …… 丁宗义的老婆、刘东东、刘绍根的大姐,平时吝啬如鬼,此时听到幺弟领兵要到的消息,挪着肥乎乎的胖身子,来到桌子旁,取下手腕上的黄金手镯,举在头上,用破锣嗓叫道:“丁家再捐黄金手镯一只,净重18两,那位英雄第一个冲上去,我再送18岁丫环一个!” “哇!”惊叹声、议论声,顿时乱哄哄一片。 刘东东的老婆,马上跟上,献黄金耳环一对,也送丫环一个。 见官渡场妇女界的两位大豪如此,其他爱凑热闹的富婆们岂甘寂寞,马上也纷纷捐上首饰。这些妇女们似乎深知男人们的爱好,丫环就捐了五个,只是没像丁宗义老婆一样说年龄,至于到时送出来的是五十老妪,还是窈窕小女,那就另说,反正这会要绷起! 肉眼可见的磕膝包,遍地都是鲜血的地狱,空气中都有一种粘呼呼的血喇子腥味。可桌子上放着的东西,又是团丁们梦寐以求,终生为之奋斗的目标,什么都有了,金钱、房屋、良田、美女。 鼻子闻着血腥,手上脸上沾着血迹,耳朵听着那些还在阵地上重伤未死的敢死队员们凄厉的惨叫声,团丁们如第一次坐过山车的孩童,心里乱得不行。 贪婪和恐惧交织,渴望与惜命融合,梦想跟现实相汇。 不知不觉中,团丁们、土豪劣绅们的眼光聚焦在东林乡一个剽悍的中年人身上。 他叫弯角龙,四十来岁,当过土匪,官府招安后随赵尔丰远征过西藏,四川内战中数次转换门庭,后来因与长官为分脏闹翻,携钱财回乡置了数十亩地,建了几间大瓦房,娶了一房妻,生了几个娃,作战经验丰富。 既然众望所归,又有这么多好处,弯角龙出了场,他抱拳对众人说:“兄弟年迈,上阵刀枪搏命,是不成的了。”他先把自己撇开。 “我见**子弹也不足了,几仗都是拚刀子,上去的几拔弟兄也吃亏在上面。” 丁宗义插话“可我们也没有多少子弹了哇?” 弯角龙微微一笑:“丁大队长说得对,我们也没多少子弹了。那我们就枪刀并用!” “还有,每次敢死队被打下来后,我们要等好久才又上去,这就给**留下休息调整的空隙。这次我们这样……” 手枪队在山包上布置好了存量一半的六棵炸弹,划分了射界。 安守田和闵学文,坐在一起吃叶子烟。 敌人出来了,闵学文皱了眉头:“不对头,这次有章法,难打了。” 只见敌人的刀矛队在前,拉得很开,所有人都是赤膊,后面的步枪手,队形拉得更开,到了300米线后就弯了腰,各自找射击位,明显是掩护,步枪队中混杂了许多穿长衫,提短枪的官面人物。 李学财心想,手枪队子弹也不多了,对射打不得!他命令道:“把敌人放近了打,注意隐蔽。” 团丁的刀矛队过了200米后,敌人散在两翼的步枪队开了火,并不断短距离跃进。 手枪队伏在石后不动弹。 刀矛队过了百米线,弯角龙发声喊,速度加快。 李学财的心象要蹦出胸来:这次怕是要糟,伤亡大了,撤也撤不下去了,回头看,主力后队依稀可见。 长矛队到了山包脚下,怪叫起来,疯狂的向山上冲来。 “打!”随着李学财的吼声,十多枝枪开了火,冲在前面的团丁倒了十多个,后面的仍在上来。 “扔炸弹!” 这是刘存厚达县兵工厂生产的炸弹,形如葫芦,启动靠明火点。陈锐、王军、黑熊、唐元明点着了火,“呼”站了起来,把炸弹扔进了刀矛队群里。 刀矛队没看清是什么玩意儿,还在左顾右盼,炸弹响了,随着一声黑烟散起,黑焰中火光突现,弹片肆意的飞…… 刀矛队故技重施,调头就要逃。 谁知弯角龙举枪“啪啪啪啪”,接连打倒几个,在后面督战的刘东东、丁宗义也开了枪,狂喝令回转。 许多土豪劣绅和他们的婆娘,站在场口唾沫四溅地乱骂逃跑的人,犹以刘东东的大姐、丁宗义的胖老婆声音最大…… 团丁们又回头,鼓劲再攻,虽又来了几颗炸弹,也不敢退。 李学财叫道:“各小队留一人掩护,准备冲锋。”片刻后,他从石头后立起身,边喊边向敌人冲去。 吴焜把步枪扔给杨革命,“你掩护,”抽出短枪,就要从背后拔刀。 杨革命一把扯住他:“你掩护,我冲锋。”他一跃而起跳进团丁群中去了。 鼎罐没用刀,他在传家宝铜鼎罐里塞满了泥石,扣紧盖顶,腰间的麻绳拴在鼎罐的铜提梁上,铜鼎罐变成了流星锤,手一抖,流星锤飞将出去,冲在前的一个团丁,头陷了半边,再一摆,旁边一团丁太阳穴上早挨了重重的一下,牙齿和血喷薄欲出。收回来又荡出去,一个转身躲避的团丁,背上结实的享受一下流星锤的滋味,“哇”的一声,嘴里的鲜血**。 场子拉开了,鼎罐的流星锤套路舞将开来,一招一式,伴随着恐怖的呼啸声,遇者头破,听者魂惊。王军和顾之祥等人,在旁边与他配合着,拾漏戳杀。 代彪在另一边,展开他的五鬼夺命刀法,挑、压、斫、捌、抡,雁翎刀舞成一片刀山,如砍瓜切菜一样的杀人,敌人在他身边一个一个的倒下。 络腮胡闵学文的声音嘶哑而雄厚有力,手中步枪不断的突刺,遇到缠手的,他就射击,在上山的要道上,一步不退。 弯角龙见团丁敢死队有崩溃之势,提着一支上了刺刀的步枪冲了上来,一枪打死了二小队的一个手枪队员,再拉拴,枪里没子弹,他一咬牙,挺着刺刀扑向安守田,“唰”地一刀,捅在安守田的后背,安守田向前栽倒。 代彪见了,瞠目忿色,大喝一声,用刀架在弯角龙刺刀间,逼住了他。 鼎罐见安守田倒了,眼中冒出一股火焰,用鼎作锤,“咣嚓”的一声,弯角龙成了没头龙。 手枪队一齐发出了怒吼,团丁们脸孔苍白了,惊惧了,终于想起了他们的爹妈,想起了家……眼睛里斗志光茫暗淡了…… 刘东东在后,尚不知弯角龙已死,仍是咬牙切齿的对团丁们举着枪督战,参加督战的卫兵们,见司令如此,也冷着个脸,喝斥进攻。 五个敌人共同围攻白冬瓜王军,有刀有矛,陈锐也被几个敌人围住了,自顾不睱。王军一个突刺,将一个团丁钉在地上,一个长矛手见他刺刀还未抽出,睃着空挡,一矛刺进王军肋下,王军奋力将刺刀抽出,带着矛杆转过身来,用枪膛中的子弹打得长矛手胸脯开花,回望了一下阵地,倒地牺牲了。 安守田没有死,他被敌人的刺刀捅进了后背,觉得全身象皮球一样泄了劲,翻过身来,靠在一块石头上回气,蜂拥而来的敌人、手枪队的窘境、王军的壮烈,让他担心难受。 他爬到那个炸弹箱边。两箱炸弹,一箱6个,先前扔了两轮,这箱里还有四个。 安守田从怀中摸出火柴,望了望家乡方向,毫不犹豫地点着了火,然后,奋力抱起箱子,大喊“鼎罐,焜娃,给我家带个信……”向团丁群密集处冲去。 “轰隆隆隆”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硝烟腾起,弥漫战场,硝烟中,一阵苍凉、悲壮又带着绝死气概的冲锋号响起,响彻中场河畔,缭绕官渡场上空! 团丁们再也打不下去了,刘东东、丁宗义一干土豪劣绅,也惊恐万状,纷纷后逃。没心没肺的观众、土豪劣绅的妻女,嚎哭着掉头就跑“红军大队来了……” 退回去的官渡团防,还没有受伤的人不足百人,团丁们跑回住处,躲藏起来——破胆了。 天黑后,刘绍根带着近两百人的正规军赶到——其余的掉队了。 趁夜冲上磕膝包,不见一兵一卒。刘绍根营两天急行军,也无追击之力,加上以丁宗义老婆等一干地主婆,被红军的绝死拼杀,吓坏了,坚决不准小弟追击,遂罢。 两天后,官渡后山的厂溪乡遭到红军游击队的袭击,乡公所的房屋被烧毁,厂溪的团防队吓得逃出乡场,在一个庙里困守到天亮,任由红军游击队烧乡公所,掀了四牦牛的灵堂,把四牦牛的尸体扔进了粪坑。厂溪团防大队近两百人,面对不到百人的红军游击队硬是当了缩头乌龟,不敢吱声吡牙,让事情办完的红军游击队扬长而去。 驻官渡的刘绍根营闻讯来救,听到厂溪团防队按兵不动的消息后,把团防中队长严登榜和分队长吴启发当场枪毙。 接着红军游击队袭击三河乡,恶贯满盈的团防大队长曾伯熙被一个虎眉鹰眼的红军战士劈杀…… 红军游击队袭击…… 随着一系列的胜利,一路红军又发展到两千余人。 红军游击队不断的四处出击,被官渡之战惨状惊骇的土豪劣绅们,再也不敢张狂了,纷纷躲藏逃避。 刘存厚无奈,收兵回了据点。 四川一路红军,取得了反第三次围剿的胜利。 手枪队在官渡减员数人,几乎人人带伤。回到根据地后,吸收了顾之祥等三人加入。顾之祥原是地方小游击队队长,被**出卖被捕入狱,入队后分到了吴焜小队。 吴焜在拚刺时左臂枪伤破裂,颈项上被长矛刺伤,可王军和安守田的牺牲,让他痛澈心扉,怒火冲天,休息两天后,又带伤出征。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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