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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卷第20章泪洒东征路小说:伍卒 作者:少风 更新时间:2023/4/27 14:28:10 近距离的爆炸,让距离近的人死伤一片,张晓平是老军伍,在手榴弹冒烟时就伏在了地上,躲过了一劫。 护兵们把张晓平从地上扶起来,他眼珠子都气得要爆出来了:“给老子把机枪架在山梁上,把西乐坪上的红匪,全部杀光!全部杀光!” 自盘古开天以来,寂静清幽的西乐坪,鸡犬唱鸣,山歌悠扬之地,响起了狂暴的机枪声,它用弹雨,把那些无处躲藏,无处遮护的红军生命,无情的收割,红军战士一片片地倒下,一群群血花四溅,中队、小队,只需一片弹雨,刹那间覆灭,尸横遍野,血染山岳。 一大队未来得及跑拢云集寺,后面的三个中队顿时处在四挺重机枪和几挺轻机枪制造的弹雨下,转瞬间,成片、成队的倒下,就连跑在蔡奎身边的袁树森中队长,也被打中,睁着不甘的眼睛,咽了气。 蔡奎已经气急得说不出话。 杨勃看着一个个熟悉的战友,儿时的玩伴,不断的牺牲,痛苦得发呆。 吴焜一把拽住蔡奎的右臂,陈锐冲过来拉着他左臂,两人合力,拖着蔡奎,借着机枪换弹的间隙,向云集寺跑去,一路摔了不知多少跤。 副指挥长秦伯卿,久经战旅,是王渡同志离开后,东征军中最资深的军事干部,他的平民革命军奉命驻守在西乐坪云集寺一带,准备接受改编,承担建党、建军责任的两个特派员,自上了西乐坪后,工作节奏在凉爽的风中不知不觉也变慢了。秦伯卿等到今天,才终于等来了二位。 秦伯卿同志坚决拥护指挥长部的改编,他的平民革命军能在敌人的围剿中单独坚持下来,跟秦伯卿坚强的党性,卓越的指挥长能力有关!他的部队战斗力很强,两个特派员同志计划用平民革命军的战士,充实战斗力弱的二、三大队,但又涉及到职务和二、三大队中的山头主义、宗派主义的抱团观念,三人正在借着早晨的清凉,仔细地讨论整编方案。 战斗打响后,三人冲出寺门瞧,看到敌人一枪不放,兵不血刃的突破了三路红军指挥长部设置的三道防线,指挥长部已被包围,警卫总部的二大队一中队,从院墙中跳了出来,敌人象打兔子一样追着点射,一些人跑到坪中,加入到丁矮子领头的乱窜逃命队伍的行列,象一群无头的苍蝇,在坪上来**窜。 秦伯卿看了平时振振有辞,此时呆如木鸡的两位前敌指挥长,没再请示,咬了咬牙,立即指挥长平民革命军向回龙寺突击,力争靠拢,掩护指挥长部及溃散的三路红军撤退。 英勇的平民革命军,怒吼着向回龙寺发起绝死冲锋。 谁知包围回龙寺的敌人火力很猛,步枪排射,轻机枪点射,重机枪扫射,把迎面冲锋的平民革命军,一排一排的打倒,未牺牲的战士站起来继续冲锋,呐喊着、一波接一波、连续不断,死战不退! 跟进的两位特派员充当的前敌指挥长,看到冲锋时的巨大牺牲,看到平民革命军在血与火的战场上,不断地呐喊、搏杀、牺牲,又看傻了眼,连鼓动的话也说不出了。 秦伯卿知道战事危急,虽心疼自己部下的牺牲,仍继续组织冲锋。 可冲锋的难度太大了,最后,他见平民革命军转眼间损失过半,实在冲不上去了,就掩护着一些趁机跑出来的红军战士,退守到云集寺,与蔡奎汇合。 无处可走了,秦伯卿要吴焜吹响了集结号,通知落单的同志到云集寺集结。他指挥长平民革命军,把蔡奎带来的一大队的剩余战士组织起来,分散在云集寺周围布防,准备作最后的坚守。 刚布置完,敌人的包围也即将完成。 在云集寺即将沦陷,东征的四川工农红军第三路军将被敌人全部吞噬的危急时刻,突然从东面的高处冲过来一队人马,短装便服,动作敏捷。 他们攻击猛烈,两挺机枪在前横扫,迅速在张晓平仓促布置的包围圈上,打开了一个缺口,高喊:“红军弟兄们,请撤到这边来,我们是‘八德会’派来支援你们的!” 原来,“八德会”得知敌人的部署后,不但及时将情报送给了第三路红军,也集结了五百多会员,准备配合第三路红军打破敌人的围剿。 那知第三路红军战力薄弱如斯,在掌握敌作战计划的情况下,仍被敌人一个侧击就打垮,全军皆溃,反被敌人包围受困。八德会军师李南宾,党代表刘岱池,速派大队长杨南槐率会兵五百人,从黎家坝赶到西乐坪东侧,在外围封锁线上,与围堵三路红军的敌军接上了火,冲上了西乐坪。但此时也无力挽回三路红军的败局,只能撕开一道口子,掩护三路红军撤退。 张晓平的白军知道“八德会”的会兵,同样是白杆兵的老底子,算得上是觉醒了的白杆兵,且武器精良,不弱于正规军。作战时勇猛、顽强远非军阀军队可比,那里敢过于靠近? 白杆兵见是八德会会员,同是白杆兵,立即停了手——白杆兵不打自己人! 第三路军见有了援助,个个精神振奋,边打边撤,向会兵靠拢,撤到会兵的后面,迅速向黎家坝转移。 张晓平指挥长机枪,兜击突围的红军,又杀伤了大量的红军战士,后来只好眼睁睁地看着残存的三路红军余部突围而去。 八德会会兵和突围出来的红军一起,冲下西乐坪,遇到在外围布防的团防兵,又展开了激战,团防早占据了有利地形,专打红军,八德会会兵护着红军且战且走,连续冲过了几道民团的埋伏阵地。 不知道走了多远,翻过一座座山,涉过了不知几条河沟。没时间来救治伤员、来细查身上的伤。 终于,八德会的会员们说,冲过前面这个山沟,就是我们八德会的黎家坝,到那里就安全了。 冲在前面充当前锋的手枪队,在吴焜、杨勃等人的指挥长下,数番血战,早已经筋疲力竭,人人带伤。子弹也打光了,仅剩下几把刀可用。 旧伤众多的吴焜,只感觉到全身都在疼,似乎有的地方还在流血。 这是一个团防兵设的卡子,位置在峡谷中河沟的中段,道路从河沟边通过。团防兵用石块仓促砌了一堵矮墙,数十个敌人在矮墙后,已经严阵以待。 八德会的会员血战了一天,也已经疲惫不堪,仍集结了几十人,准备强攻。 从地理上讲,只能强攻了,如果再绕几十里山路下来,还是要经过团防控制的区域。 石柱的这些团防兵,较之于其它地方的团防兵,有天壤之别!他们中年轻的是白杆兵的预备人员,年老的是白杆兵退役和淘汰的人员,跟白杆兵一样,都是曾杀虎或准备杀虎的凶悍人! 吴焜艰难地倚在山石上,举起军号,说道:“麻子、黑熊、鼎罐,冲锋吧!冲出去几个算几个。”说完,他把自己的刀丢给了失去刀的唐元明。 唐元明点头,拿起刀,用嘶哑的嗓子组织冲锋队伍,秦伯卿副指挥长也在号召,许多平民革命军中的英勇战士,咬着牙,身上流着血,站进了冲锋的行列。 所有的子弹压进了枪膛。 吴焜的体力已经登不上高处了,他走到路侧,迎着敌人的阵地,左手叉腰,右手举号,用尽全身的力气,吹响了低沉、沙哑的冲锋号,号声在峡谷中却变得格外响亮、摄人心魄。 低沉、沙哑的冲锋号声中,他看到八德会的会员们,挺着白杆枪飞也似的冲锋。 低沉、沙哑的冲锋号声中,他看到唐元明舞着自己的鬼头刀,代彪挥着他的雁翎刀,络腮胡挺着一支捡来的步枪,杨革命端着盒子炮、顾之祥拿着一根木棒,歪歪倒倒地冲了上去。他们的身后,是怒吼着的平民革命军勇士,还有蔡政委。 低沉、沙哑冲锋号声中,他看到团防兵们从矮墙下站起射击,没有其它地方团防兵的胆怯,而是满眼凶光,顾之祥首先被打倒了。 突然,吴焜觉得身体一颤,眼前变黑,然后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三路军残部沿途遭敌人截击、杀害甚多,最后到达“八德会”的会部黎家坝时,仅剩百来人。 在西乐坪上乱窜的红军,大部分被重机枪打倒,再被分割包围,丁矮子跪在地上可耻地投降了,有的看清了形势后,跑不动了,各自为战,宁死不降。也有几人、十几人、几十人不等地向四面溃散,又不熟悉地形,在田野、山涧里乱跑乱撞,被张团和地方团阀追击残杀,死伤众多。 特别是石柱第七区区长冉正本,带领团防兵堵住了分水沟和王家坝上下三条路,拦截和屠杀了许多冲出来的红军战士。 那个奉李光华指挥长命令、驻扎在王家坝冉家祠堂的三大队的一个中队,任务是作为东征军的前哨。可惜不知道他们在干些什么,在西乐坪战斗打响后,才匆忙集合起来,向西乐坪运动,刚遇到团防兵的阻隔,他们就毫不犹豫的撤退,神速地、毫发无伤地一气跑回了梁平县。 指挥长部一位保管钱的军需官,在突围时身负重伤,背着一大袋银元躲进密林。第二天反动武装在搜山时,一个叫冉正谷的团丁发现了他,这位军需官对冉说:“我是**领导的红军,不是土匪‘棒**’,如果你救了我,这些钱你可以拿去,红军今后也不会忘记你。”利欲熏心的冉正谷吼道:“老子救你,还要把全家人性命都贴上不成,杀了你还可得到5块大洋的奖赏,我能救你吗?”随即开枪打死了这位军需官,捡起军需官的手枪,扛上银元口袋就往密林里钻,钻小路准备回家。在菱角塘的小路上,被搜山的几名张团士兵发现,一涌而上抢夺银元口袋,冉死抱住钱袋子不放,被张团士兵乱枪打死。 一名红军战士滚下山崖逃到王家坝,见四下都有团防兵丁在堵截,便逃到王家坝街上一个叫秦从良的居民家中躲避。秦从良见这位红军战士携有枪弹,一面假装笑脸相迎,请进内室休息,一面烧水做饭,乘这名红军不备之时,秦用柴刀将其砍死。他藏了枪,将尸体拖到区长冉正本处领了赏。秦从良自从有了这支枪,就在王家坝一带耀武扬威,敲诈勒索,成了王家坝的大爷,解放后被**。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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