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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卷第30章神秘的万源天德军小说:伍卒 作者:少风 更新时间:2023/4/30 23:28:24 大山坪下起了连绵的秋雨,整整下了一夜又一天,下得道路泥泞,仍不见雨住的迹象。 枪声在雨夜响起,打破了乡村的宁静。 一股数百人的万源土匪,报号”万源天德军”,大当家名叫何天棒,蒙着黑头巾,突然来到芭蕉乡,杀进了儿子在瘟军中当副师长的大地主大绅粮张廷华的庄园,搜光了他家的粮食、衣物、金银钱财、盐巴、枪弹,现在仍盘踞在他家,杀猪宰羊,大碗肉、大碗饭、大碗酒,胡吃海喝,还把一锅煮熟的饭食,让老百姓同吃。 土匪时常下山抢粮抢物,为过冬的吃食御寒,晚秋初冬,尤其多见,只是这股土匪报的号,过去,从未没听说过。 是副师长的家遭了劫,不能不救!驻扎芭蕉的瘟军营,听说土匪实有五百多人之多,留下一个排,其余五个排由营长大人亲自率领,会同芭蕉团防的四个中队,由营长为正,团防大队长胡子明为副,踏着泥泞,匆匆忙忙地出发了。 胡家祠堂门前胡教员家,为死了的父亲做百岁冥寿,前两日就派送了请帖,还恭请了驻军营长严静秋和乡长、团防大队长,到时赴宴。 那知土匪下山,营长和团防大队长出征去了,改由乡长和营军需、排长、营文书坐上排席位,芭蕉的学校校长等乡绅打横相陪。 这胡老师真是孝顺,声明不收礼金礼物,只收祭祀的鞭炮香烛,来客只需在天黑尽后,在胡老大人灵牌前,上柱香,晚辈叩头,平辈作揖,就行!送的鞭炮有专人专放,另专请了两个放三眼铳的人,放铳。 住在乡场上的胡家宗族亲戚,顺着胡老师的孝心,凑钱共请了一个草台班子的戏班子,在胡家祠堂的戏台上,咦咦呀呀地唱,引来乡人围着观看,大家盛赞胡老师不愧是读书人,学问深厚、师道尊严、孝道感天,知书识礼。 胡老师说,我是穷乡酸儒,父亲大人恩德如海,小子只此一番孝心,天可悯见,云云。 芭蕉街上的头面人物,和驻军一个排的兵,全坐在台下看不要钱的戏。胡家不吝赏钱,演员们难得遇到一个这样的好主顾,吃饱了红薯饭,鼓劲表演,闹热得很。每则戏之间,是震天的鞭炮声,三眼铳炮的响声大,对面说话也听不清。硝烟弥漫在雨夜的低气压中,烟雾蒙蒙。 喧嚣中,黑熊、胡世安、莽撞子三人,嘴里咬着木棍,用钢纤、撬棍、錾子、抹刀,把胡家祠堂后墙砖剥了一块下来,迅速扩大成一个几尺宽的洞,三人闹了个满头大汗。其它所有人嘴里都咬着禁言的木棍,看着三人忙碌。 洞口刚扩开,伍泽甫和杨革命就先钻了进去,吴焜也亲自钻了进去。 随着吴焜的指点,两捆成色并不是很好的达县仿造的意大利步枪,被递了出来。守在洞口的唐元明和闵学文,急忙接过,放在两个两眼放光的赤卫队员宽肩膀上,迅即被扛走了。 接着出来的第一个箱子,是手枪弹,一箱10包,一包70发,用防潮厚油纸包着。这个很重要,唐元明让胡世安扛走了。 第二个箱子也是手枪弹,箱了轻一些,唐元明打开箱盖,见只剩下6包,赶紧给游击队员每人一包。 再递出来的就是铁皮盒装着的步枪弹,一盒一千发,接连送出来好几盒。 炸弹箱递出来后,耽搁了一会。唐元明示意队员们抓紧把子弹往空弹匣里压,他自己也快速的夺子弹,同时听声音,吴焜他们也在往空枪里压子弹。 吴焜的头伸了出来,给唐元明嘀咕:“弹药没有了,只有煤油、衣服,铺盖、盐巴、十多斤鸦片杂物” “盐巴要,鸦片也要,其它的你看着办。” “好吧。” 每一批货物出来,就被贺值山和鼎罐安排的壮劳力背走,迅速消失在雨夜的黑暗中。 三人撤出来后,唐元明和警戒断后的伍泽甫,将几捆包谷杆遮住了后墙的洞口。 军需当晚喝饱了酒,看戏到深夜。第二天早晨醒来,想起营长大人出征去了,难得的空闲,懒在床上,直到日上三竿,晒到屁股才起,修整了脸面,到伙房,吃了一大碗上士班长给他这个顶头上司特做的鸡蛋面。 今天伙房要领盐,吃了面的军需,打着饱嗝,领着上士班长,打开库房,瞬间,两人惊得傻了眼。 出征的严静秋营长,率领大军,威风凛凛、杀气腾腾、气喘吁吁、匆匆忙忙,一路泥泞一路骂,接近副师长家的地主庄园时,被远哨的土匪发现,远远地就开始枪战。 严营长久经战阵,“英勇无比”,在土匪步枪的有效射程外,岿然不动指挥,然后远远地亲自挥刀猛攻,在众兵之后,身先士卒冲锋。在他的指挥下,部下正面佯攻,侧翼迂回,分路进攻。经激烈战斗,严营将士打败了“万源天德军”,攻进了张家大院,缴获土匪未来得及搬走的桌子、椅子、床若干,草鞋数双,解救了全部的被困人员,取得空前大捷。 庄园里没酒没肉,严静秋营长全身污泥,不愿在庄园歇息,率队返回。 回程途中,突遇芭蕉留守军需,带兵一班,团防一小队,追踪而来。报说弹药库被盗,所有库存的子弹、鸦片、盐巴被盗,其余物资损失也多,判断是同一伙土匪所为,脚迹往这边来了。 严营长真怒了,暴跳如雷,拔出手枪,当场就把营军需和团防小队长,打死在路边的泥泞里,然后下令:由团防大队长胡子明和一连长率团防大队,和一个排瘟兵回芭蕉,加强防守,其余的随他追击。 土匪留下的脚迹一直向北,从黄石和下八两乡之间,越过前河。从脚迹上判断,不断有小股敌人逃散的迹象。严营长下令急追,队伍在泥泞中行进,苦不堪言,大家衣服全湿,也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幸好是晚秋,溪沟里没有大的山洪。 一夜穷追,到第二早晨,临近桃花乡,山势逐渐上抬。先头排在一条小溪边休息辨认足迹时,突遭树林中几枝步枪射击,听声音全是货真价实的汉阳造,对方不但枪好,枪头子也准,当场打死了十多个,排长被一枪爆头,骇得士兵们狂奔回大队伍。跑时,还听到土匪在用万源腔嚣张的叫骂“我们抢你,是大当家的看上了你们,老子们有上千条枪,敢来追我们,叫你竖着来,横着回去。” “机枪射击!”严营长用机枪开路,亲带着大队赶到现场,看到留下的13具士兵尸体,枪支弹药全被土匪带走了。 严营长再次气得暴跳如雷,马上换一个排当先锋。 无奈接递先锋职责的排长,“稳重”!他先用抽签方式,抽出来一个士兵,走在最前,隔十多米,是一个抽签抽出的3人组,再后十多米,是被全班人奚落加怒骂,霉气透顶的中签班长,带着本班全体。 再往后十多米,才是另一个班,排长在这个班后面,顶着走,排长之后,是这个排最后的一个班,走得舒心畅快,班长的好手气深受全班赞扬。 走在前面运气最霉的尖兵,想把跟后面同袍的距离缩短,后面的想跟前面的距离延长,结果是速度越来越慢。 严营长疲累不堪,越走越丧气。 走在他身边的二连长见了,眼珠一转,马上为营长打算,大胆进言:如果只是丢掉一点弹药,损失不算大。那些鸦片和盐巴,找乡内的几个大户打个秋风,填补出来,差那么点点,瞒天过海法可用。仓库里的枪是旧的,丢了不可惜,我们打败了“万源天德军”,这点损失,在上报时很容易就报销了。怕的是这个万源天德军有千多条枪,如果在前面再挖个坑,布置个包围圈?围着我们死缠烂打,谁来解救我们?如果家中再出事,那营长您跳进黄河,不,跳进前河,也洗不清了。刘军长发怒后,可不会善待下属的! 为印证二连长的预测准确,前面“轰”的一声,又是炸弹响,随后爆豆般的激烈枪响,众军士急忙隐伏在路边,有沟钻沟,无沟跳坎,无沟无坎,伏地抱头。军官们嘶吼着带着一些傻儿,去抢占周围的制高点。 不一会前面的那个排,小心的警戒着,抬着一个树枝做成的担架退回来了。 排长报告:土匪把炸弹埋在路中间,尖兵过去了,可接着的尖兵三人组踩中了,一人当场亡,一人腿受伤,先锋排勇敢迎战,英勇打退了土匪的进攻,对方势大,人多得数不清,方才撤了下来。经查,这炸弹不是土造,是我们达县兵工厂造的。 这个排长报告完,就悄悄退进了大队伍之中,似乎他们排已经完成了这段任务,该换人了。 严营长问:仓库里被盗了多少炸弹? 二连长答:军需已经枪毙,那个班和团防已经回芭蕉防守去了,数目不详。可我知道,我们放在仓库里的炸弹有十多箱,这一箱6颗,10箱60,怕是够我们喝一大壶的了。 严营长靠在湿瀌瀌的山石上**。 二连长环顾周围,见几个排长在稍远处晃荡,如果此时营长下令谁当先锋,几个排长肯定会出现耳聋听不清命令的可能。那个先头排长,干脆躲得远远的,躺在一块大石上,一副奋力作战后的“精疲力竭”样。 “营座,我跟了你四年了,一惯的忠心恳恳,忠肝利胆,忠言逆耳。我说句不该说的话,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营座你亲率我们迅速出击,您还亲冒枪林弹雨,击溃了土匪八百多人,解救了几十个被土匪绑票了的人质,又亲自长驱百里,不,两百多里,大小……数次,数十次战斗,几乎全歼了土匪,仅有小部分借山高林深而逃脱,功劳苦劳全有了,是时候回军了,怕的是夜长梦多,家中出事啊,营座。” 众排长崇拜地望着这位二连长,人才啊!口才胜过了指挥才能,形势分析到位,营长的功劳总结细致,情景描绘如画。这人如不发达,天道不公! 就连那先锋排长也凑近来听自己的连长说话,只是不知何时、何地瘸了腿,走路一拐一拐的。 营长终于抬起头:“好吧,撤退。” 闻言众将皆大喜,二连长立即具体布置:“全体集合,为加强驻地防守,防止土匪进行更大的破坏,营座决定火速回师芭蕉。” 他指着先锋瘸腿排长“你为全军先锋,先到前面的冉家大院,叫冉家准备饭食,给营长准备一个床,作短暂休息,另外给营长拴一个骡子,有多的,给我也拴一头。” 那先锋排长精神百倍,受伤的腿刹那间痊愈,双脚用力一靠,举手打了个英姿勃勃的敬礼,响亮的回答: “是!”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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