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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有鼠待客汤也醉小说:伍卒 作者:少风 更新时间:2023/6/5 17:25:59 借了鼎罐回来,盛上大半罐子水,吴焜烧着火,借着夜晚的微光,把老鼠大卸八块煮起。 鼎罐摸到一个背湾的小沟,采了一些野地瓜藤叶,天旱没找到水洗,用匕首剁碎了,把吴焜和他的两根小红薯,剁碎放进罐里,不一会香味起来。 吴焜从腰带里摸出他的法宝之一——盐袋,掐了一小撮盐,用自己的铜茶缸和鼎罐的竹筒,给何流和李方奎各盛了个满,自己和鼎罐喝着剩汤。 “何流同志、李方奎同志,荒村野外,战乱加天旱,实在没什么招待你们,打退了围攻,我们一定补起来。”三营的管家婆鼎罐,刻意回辟了原来的称呼。 唐元明苦恼着脸说道:“我们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反围剿半年多了,敌人兵力多,我们不得不把战线拉长防守,才能集中兵力于主要方向打击敌人。现在继续不断紧缩阵线,已经放弃了好几多个县的广大根据地,集中于通江以北至万源以南这一线。我们的根据地缩小了,人力物力补给不易,粮食极度缺乏,就是这包谷、洋芋、红薯,也要两三天才能吃到一顿,前次花萼山之战,我们饿了两三天,还在跟敌人打肉搏战。” 何流痛快地小口啜饮着老鼠野菜汤。“唐教导员,你多心了,说的空话,我们这几年,瞎闯乱窜,象没妈的娃子,到了这主力部队,找到了爹妈,我何流终于修成了正果,喝水也是香的。” 吴焜举碗:“今天这接风宴丰盛,有纯德他们提供的老鼠猪,有加了盐的汤当酒,来,我们一起干一碗,为了革命,为了胜利!” 李方奎把自己碗里的给吴焜匀了点,说道:“你今天摆的这老鼠宴,赛过万县太白楼的大宴席。嘿,这加了盐的汤,硬是喝起来攒劲,我都要喝醉了。一盆饭,根据地不缺盐吗?” 查哨回来的副营长丁德山,拿鼎罐的碗,从罐里倒出残存的野菜汤,有滋有味地抿着:“原来缺得很哟,我们是前年底12月份入的川,进来的前几个月,没盐吃,走路就提不起脚,打闪闪。伤员不但没药,连洗伤口的盐也没有。站稳脚跟后,组织的第一个战役就是仪南战役,占领了嘉陵江东岸南部地区的所有盐井,才解决了吃盐问题。也怪,跟好人学好人,跟着端公会跳神,我们3营大多数干部战士都学吴营长,用菜金尾子制了一个小盐袋子,藏在身上的。不信,何营长,李连长,你们瞧。” 丁德山是一个性格活泼的18岁青年,13岁就参加了红军,打进了四川来,每天无忧无虑地,对同志毫无心机,对吴焜和唐元明丰富的斗争经历很钦佩。 “德山,不要再叫何营长、李连长了。” 唐元明忍不住劝道。 “怎么?”丁德山抬头观察众人,何流在蒙圈,李方奎在诧异。吴焜皱眉思索,很快就换成豁然开朗状:“嗯,对,何流同志,李方奎同志,是这样的,西方军的规矩大、纪律严……” 何流游击队当晚分配了工作,20多人分到各连排,而且无一人担任连排级干部职务。何流到特务排2班当了个班长,李方奎到警卫通讯排当了个副班长,吴焜终究还是把他俩留在了身边。他们的军装,经过鼎罐的努力,很快穿上了。 这晚三人在一起睡,合躲在草窝子里。 吴焜问:“我师傅韩四叶,究竟是怎么牺牲的?” 何流不答,闭着眼出粗气。李方奎叹了口气:“是涨死的。” “啊?”吴焜不解,师傅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 李方奎伤感:“我们三人在陕南流浪,衣食无着,何流坚决不准抢劫和偷盗。他说我们是军人,只要开抢,就堕落成土匪了,那还不如死球。” 他继续说道:三个大男人,要饭也没人给不是?就这样靠扯野菜生吃,饿了很多天。这天有个财主,坐着四人抬的轿子,轿夫病了一个,差人抬,又遇到要下大雨了,财主要我们抬轿。抬到他家,他给了我们十斤黄豆。我们找人借了口锅,炒熟了,吃黄豆,先是围着锅边吃,后来炒熟后,边走边吃,吃着吃着,你师傅说肚子涨,我俩给他摩肚子,可还是没救过来,唉—— 吴焜沉默了,在草窝子里暗暗流泪。 在库楼湾的山顶,可以清楚地看到距离2公里左右外、垒城山上垒城寺的朱红墙,两地间隔着两百米深的山谷,大嗓门喊,可以听到。 这里的地势,围绕垒城山顶的垒城寺,周围形成了圈状的山梁沟槽,丛生的树林、灌木,阻挡了人的视线,让初次进去的人难以走出来,形同迷宫。 吴焜营起床后,遥望2营修在垒城山顶上的工事,已初具雏形。 昨晚夜半时才睡下的2营战士,这时又开始修工事。他们隔着山谷,对3营晚起的战友们,戏谑的大喊“地主”“懒汉”这边的战士们在回“我们要去吃肉了。”“羡慕吧!”。 吴焜下令,敌人尚未到,各连以排为单位向东,熟悉地形,采野菜打野物。除非遇到大野物,不准用珍贵的子弹,如遇敌人不准交战,立即返回报告。 吴焜和丁德山带着特务排数人,当然有四小虎和何流,一行向东去看地形。 按照李政委的作战方案,三营阵地可以略后退了一些,让垒城山阵地,依托有利地形,消耗敌人。待敌人疲惫不堪、战机出现时,由垒城山上发出攻击信号,三营才能出击。 等了几天,才见敌人向垒城山的阵地进攻。 敌人采用的狼群战术,一次又一次地向垒城山上的二营阵地冲击。 三营的干部战士,咽着口水干瞪着眼,百无聊赖的等待着二营发出的反玫出击的信号。 一些老兵油子,如络腮胡之流,在隐蔽的阵地上,睡起了大觉。 第三天的午后,太阳刚偏西移,敌人又发起了一次攻击,烟劲过了,显得疲惫的白狗子,弯着腰向上爬着。 这次山上的反击微弱,只有不时响起的零星枪声,伴随着中弹者的嚎淘。 当敌人快接近垒城山前沿阵地第一道堑壕时,山顶上突然响起嘹亮的反击号。 吴焜一跃而起,急令:“出击,吹冲锋号。” 见营长发出了命令,三营干部战士,飞身跳出堑壕,如一群猛虎下了山,对着敌攻击队形的腰部一戳,敌人马上溃散,屁滚尿流,掉头逃窜。 山顶上的二营同时冲下了山来,勇猛冲杀。 “追击!”吴焜的命令声中,杨革命的九连冲在最前面,他发现跑在后面的敌军官,边逃边在抛撒什么东西,白花花、亮晶晶的,满山到处都是。 杨革命冲上去一看,地上到处是银元。 “快追,别捡。”杨革命追出去了。 九连指导员王景胜停下脚步“不准捡!不管什么东西也不准捡!快跟上连长。” 九连战士听了指导员的话,看都不看地上的弹药、银元、干粮,穷追猛打,追上了大部分的敌人,只有几个腿长的侥幸狼狈逃脱。 部队撤回来,大家这才来不慌不忙地打扫战场,缴获了几百斤粮食,弹药,白花花的银元,装了几口袋,也不知多少。 燕明高兴得站在山包上,边敲银元边唱道:“龟儿子刘湘硬是好,运输队长功劳高,送了武器还不算,外加几袋银元宝。”逗得大伙哈哈大笑。 黄俊久政委命令:粮食二、三营各留一挑,其余的粮食、银元,全部送到梓桐的军政治部,那边还有千多名干部战士,很久都没有闻到粮食的味了。 鼎罐、沈红雨、瞎子等人,围着这一挑粮食,乐着掰指头算,每人每天一两粮,混在野菜里,能吃多少天。 沈红雨叹息:可惜没油,这肚子里没油水,吃得多,饿得快。 富得流油的刘存厚派到南坝的驻军团长张苏!他家中猫狗也有“三高”,老鼠也有脂肪肝,美得睡觉也能笑醒。 这个团长的好处在于,一、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不用过着伴君如伴虎,提心吊胆的日子,不用随时看刘瘟牛那副髅骷像。自己就是一方诸侯,小土皇帝,南坝唯我独尊。二、南坝富庶,盛产“名特产”鸦片,这鸦片还极有品牌效应,“南土”在四川众多的鸦片爱好者中,誉满全川。是能流通当钱用的“黑黄金”。几年下来,张苏个人就积攒了数百斤鸦片。每一个鸦片贩子、大商人,税赋之外,都要向张苏进贡,不然,你生意必黄。南坝各处士绅的送礼,部下的孝敬,更是大宗。他跟有十个中队、上千人的南坝团防相勾结,所有税费必加码增收,然后除按比例分成外,他还要时常侵吞。三、南坝不但物资丰富,也盛产美女,加之南坝有钱人多,消费高档,生活条件好,有众多的奢侈品入场销售。有喝不完的名酒,烧不完的鸦片泡,玩不完的妙龄女子,时不时,还有戏班子老板带着娇滴滴的坤角来探访,精神生活充实!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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