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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卷第38章 天断崖小说:伍卒 作者:少风 更新时间:2023/6/11 15:23:26 瘟军排长想,走小路能按时赶到当然好。但是山道崎岖,这些夫子,原来都是干啥的也弄不清,其中会不会有诈?他一个一个地审视着,两眼慢慢移到铁匠脸上问:“打铁的,你走过吗?” 小陈铁匠随口答道:“走过!” 瘟军排长睁大两眼说:“你是蒲家街上打铁的,别以为我不晓得?你一天打铁就忙不过来,花几天时间跑到马渡关去干啥?说。” 铁匠不慌不忙地说:“我外婆家在马渡关,谁没有个三亲六戚,谁没个过年,小时候我每年正月都要跟妈去外婆家。去年给舅舅贺五十大寿,我也去了一趟的。” 瘟军排长见他神态自如,说得有根有底,没再盘问,心里先肯定有这条路。但又想,要是这些背脚的有赤匪混在里面,那就全完了。 狡猾的眼神最后又落在伍泽甫身上,心里立即打了几个问号:这小伙子这么精神,能说会道,是干啥的?为啥要走小路?问:“你叫啥名字?” 伍泽甫回答:“伍泽甫。” 瘟军排长问:“干什么的?” 伍泽甫说:“做庄稼的。” 瘟军排长,睁大两眼问:“你刚才还说是挑二,为啥现在又种庄稼了?” 他跨前一步,一把抓住伍泽甫的胸襟说:“你究竟是干啥的?不说实话老子毙了你。” 伍泽甫面无惧色,慢腾腾地说:“长官,你当官,是你家祖坟埋得好,风水好。可你不能不讲理呀?凡事得讲个理,我们蒲家观庙的人,春荒、冬闲时,那个不上街背脚挣几角的油盐钱呀!” 瘟军排长没说的了,松开手又问:“家住哪里?” 伍泽甫说:“蒲家观庙梁子上。” 瘟军排长间:“有几口人?” 伍泽甫说:“爹妈和我,娃儿和他妈,五张嘴。” 瘟军排长又依次重问一遍,伍泽甫回答得毫无差错。他在分土地时,帮的这家的情况他至今还在挂念。 瘟军排长心里的疑惑减了许多,又问:“你能保证三天赶到马渡关吗?” 伍泽甫想,这货还在犹豫不决,便故意说:“长官,难呀。那小路确实难走,稍不小心就要摔死人。你看,我们这一路,有的年龄大膝盖软,更多的是肚里无食腿打闪,怕不行。我们还是走大路好。” 说完背起背架,拿着打杵要往陈家沟方向走。嘴里自言自语:“石窝坪就是马渡关管,只要进了马渡关的界,就不算没到吧?” 何明随即站起身,拿起打杵说:“长官,到了地方,要是怪罪我们误了时间,你可要说清楚我们走的是大路。” 小陈铁匠站起身说:“要不是赶时间,谁愿意背着百多斤翻山越岭走山路。” 瘟军排长听了何明和铁匠的话,心里很矛盾。他想,要是耽误时间太多,这些穷夫子,一定会在上司面前说我没让走小路,把罪责加在我头上。上司要是发怒按军法论处,我也吃不消。又转念一想,出发时,上司讲了回去将有重赏,弄好了还可以官升一级,都是自己过于谨慎,如果能提前赶到,那就好了! 想通了,他心里又畅快起来,忙叫停前面的人,走到伍泽甫跟前问:“你说这条路上赤匪不多?” 伍泽甫知道他心虚,说:“只听说陈家沟原来被赤匪抢劫过,是个叫鼎罐的老赤匪搞的。长官,走这条山路小道,只要脚踏实,身子稳,保险摔不下崖去。” 瘟军排长不耐烦地打断伍泽甫的话说:“我是说会不会遇到赤匪?” 伍泽甫故作惊奇地说:“凡正我是没遇到过!这一路上到处是国军,怕个啥?” 瘟军排长想,这几天没听说这一带有红军活动,担心多余了吧? 最后,他下了决心,让伍泽甫带头走小路。为了保险起见,派两个瘟军士兵,跟在伍泽甫后面,作前哨尖兵,探视情况。 伍泽甫背着箱子走了起来。 其实从蒲家到马渡关徒步也只需一天,何须用三天。伍泽甫和小陈铁匠商量着,走开了之字路,先到罗家岩,经宝石梁,到了罗家沟。 来到宝石岭上,伍泽甫和何明放眼望,一条崎岖的羊肠小道,隐没在葱翠的林木中。 凉爽的山风,带着浓厚的馨香,吹拂在人们的脸上,真使人舒坦啊! 午后过了青宁,伍泽甫指给瘟军排长看:“那边大山就是马渡关了。”排长暗喜。 “那就抓紧点走,晚上我给你们的菜汤里加把杂粮面。” 听了排长的鼓励,夫子伍泽甫心情振奋,挑意昂扬,继续领头加快步伐。 他还温暖的拥军心肠,转过头对紧跟在后的两个瘟军士兵说:“老总,前面就是有名的天断崖,这地方可险哪,山高坡陡,可要小心点啊。” 两个瘟军士兵后面是小铁匠师傅。他明白了伍泽甫的话意,便说:“老总,如果有险道过不去就说一声,我好扶你一把。” 伍泽甫也领会了铁匠师傅的意思,放开脚步沿着山间小路一股劲往上爬。 天黑不久,月亮从东山头上慢慢露出头来,黑沉阴森的山林里猛然亮了许多,曲窄难行的小道也好象变得宽大起来。 为了和后面的人拉大距离,伍泽甫有意加快步子,有时走到坡度较大的地方,还贴心的,返身用手拉一把跟在后面的两个瘟军士兵。 起初两个瘟军兵还很警惕,生怕伍泽甫耍心眼子,溜掉或搞鬼。后来渐渐感到这人不错,有当代关云长之风,义薄云天,慢慢不在意了,放心大胆的跟着一股劲往前跑。 路越来越难走了,伍泽甫的步子却越来越快。他想,先把这些瘟军兵拖得精疲力竭,再一个一个地收拾他们。 跟在伍泽甫后面的两个瘟军士兵,累得象背了一个大风箱,呼哧呼哧**不定。一个瘟军兵转过身,见只有小陈铁匠独自一个紧跟在后面,其他人都落得比较远,便说:“喂!走慢点,等后面的人跟上来了再加快。” 伍泽甫指着山岭说:“老总呃,几步路就到顶了,我们上去把东西放下,你们休息,我返回去接一下。你没看见?有两个老头子在沟里有些背不动了么?莫说这山路了,只要能按时赶到,平安无事交了差,我们青年人费点力气不算啥。” 两个瘟军兵听了觉得很有道理,再没阻止。 他们又爬了一顿饭工夫,月已西斜才来到天断岩。 这天断崖,有壁陡的山峰,有令人头昏目眩的悬崖绝壁,仅有一条人工小道在半岩上惊险。 伍泽甫想:好地方,不在这里下手,对不住“天断崖”这名字。 他决定先收拾掉紧跟在后面的两个瘟军士兵。 为了稳妥,他眼珠一转,想了一条计策。 转过头对两个瘟军士兵说:“老总,这里太危险,万一掉下去,你婆娘要改嫁,娃儿要改姓。你站着等一下,我背过去再过来拉你一把。” 两个瘟军兵见这悬崖绝壁,打了几个寒战。我的妈呀!莫说走,从娘肚子里生下来,都没听说过这样的险崖啊。听伍泽甫说要来接他,心里更是感谢不尽。 伍泽甫有轻功,你看他背着一个大箱子,步伐稳健踏实,如走平坦大道。 他把东西背过去,很快返回来拉着一个瘟军士兵的手,叫另一个瘟军兵又拉着这个瘟军兵的另一只手,慢慢往前走了七八米。心想,应该把枪也弄来自己背上,便停下脚说:“老总,你们走得太不稳了,万一掉下去就会粉身碎骨,快把枪拿来我帮你们背着。” 两个瘟军兵见眼前岩下黑洞洞的一眼看不到底,呼呼的山风吹得身子晃荡不定,背在肩上的枪好象有几十斤重,走起来十分费力,巴不得伍泽甫早说这句话。两个将身子倚着岩壁,把枪取下来给了伍泽甫背上。 伍泽甫对跟在后面的铁匠说:“铁匠师傅,你在后面扶一把,不要出差错了。” 铁匠会意地说:“放心吧,错不了。” 伍泽甫拉着瘟军兵的手慢慢走过岩道,刚踏上对面的坡地,用力一拉,把前面那个瘟军兵拉了个狗吃屎。 铁匠见前面已动手,在后面用力一推,把后面那个瘟军兵推来趴在地上。 两个上前,一人踏住一个。伍泽甫端起枪说:“不准喊叫。”两个瘟军兵没防备这一手,连一点反抗的余地也没有,全身发抖地问:“你们是谁?” 伍泽甫说:“我们是红军,不准说话。” 两个瘟军兵不敢再出声,乖乖地当了俘虏。 停了一阵,走在后面的夫子,脚快的才爬上来,当他们在隐蔽的地方见到两个被捆的瘟军兵时,已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心里都感到痛快极了,主动要求看管俘虏,解下绳索把两个兵捆得结实,嘴里塞上了白帕子。 何明跟在夫子们的后面,过了天断崖,刚放下背架,瘟军兵们一手提枪一手掌着岩壁,一个接一个慢慢地走过来。何明间:“怎么办,都过来了。” 伍泽甫说:“尽量抓活的,多搞几只枪。” 第三个瘟军兵走到岩道尽头,何明伸过手去说:“老总,我拉你一把。”那个瘟军兵刚伸过手,被何明左手抓住用力拉到身边,右手夺下瘟军兵手里提着的枪,往前推了一把说:“快到那里休息去。” 瘟军兵还没来得及说话,已被铁匠一把擒住提走了。 第四个瘟军兵不知是怎么回事,脑子还没转过弯来,伍泽甫上前两步,抓住一只手拖过来下了枪,推给了两个夫子。 第五个是个背花机关冲锋枪的家伙,见前面两个被拉走,心里着了慌,一面喊着:“有红军呀!”一面停住脚拉枪机,可是岩道太窄小,动作滞碍,还没来得及拉开枪机时,伍泽甫几步跃到跟前,一把夺过冲锋枪,用力一推,那瘟军兵下崖时,在空中,凄厉的叫声,让山林也悲怆。 其他瘟军兵听到喊叫,转身就跑。伍泽甫拉开枪机扫射过去,第六个、第七个瘟军应声倒下崖去。 伍泽甫没打过这冲锋枪,虽知道这枪只有连发,没有单发,要打单发,全靠扳机控制。再要扫射时,枪瞠里已经没有了子弹,于是拔腿就追。 那些瘟军兵从来没走过这样的山道,哪能跑得快,再加上刚才的枪声,三魂吓掉了二魂。第八个瘟军兵听到枪响,心慌意乱,没跑几步,枪托碰在石壁上,身子歪倒几下,惨叫一声滚到了崖下。 伍泽甫很快追上第九个瘟军兵,对着他的后背,用力一掌,下崖的哀嚎声再起。 最后一个是瘟军排长,他提着手枪,胆战心惊地跑过岩道,刚转过身来就和伍泽甫迎面相对,没来得及举手开枪,伍泽甫的枪托已迎面而来,正着瘟军排长持枪的右肘,疼痛难忍,五指一松,手枪掉落在脚的刺芭林里。 瘟军排长手里没了武器,心里着慌,见伍泽甫又用枪托砸来,往旁边一闪,躲过这一枪托,趁势扑了上去,猛一下抱住伍泽甫的腰,就往岩下甩。 伍泽甫眼疾手快,一脚踏住岩边的一个坎石,用力一蹬,身子一下把瘟军排长压倒在地。 恰好瘟军排长倒在一个石尖上,顶得他腰背疼痛钻心,慌忙松开双手。伍泽甫趁势翻身站起来。 这时,瘟军排长也忍痛翻过身,弓腰往起站。伍泽甫忙一手抓住他腰上的皮带,一手从绑腿里摸出一把刀,捅进了瘟军排长的肚皮里,手上一绞,瘟军排长就软了劲,倒在了地上。 何明赶来,笑着说:“这下好了,彻底解决了。” 伍泽甫对着还没掉气的瘟军排长:“是你要顽固到底,自找死路,罪有应得。” 瘟军排长听了,不知作何想,反正是死不瞑目。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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