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疾风迅雷闪电战

早上四点，寒意袭人，黑沉沉的天空中，有丝丝缕缕的霜露降落，沁入战士单薄的征衣。

可疲劳的战士仍睡得香甜，战壕里，到处是低低的鼾声。

彻夜未眠的吴焜，倒了点自己水壶里的水，冰了冰发热的额头。

纵队副司令丁纪才，带着一个重机枪组和一个迫击炮组来了。

“副司令，你？”

“别管我，吴焜娃，我来给你当兵，你该不会嫌弃我吧？”

西方军中，首长上阵是家常便饭，特别是主力30集团军，军长余云一到关键时刻，一手刀一手枪时常冲在前面。支队、营级干部更是常态，以至于干部牺牲很大。

“那您和王副教导员在一起，指挥重火力，这是关键。”

“扯淡！王运东打老了的人，几挺机枪还指挥不过来吗？我跟你。”

“可突击队是老唐，唐麻子。”

“这仗关键在敌人的炮阵地，搞掉了它，我们就胜利了一大半，我当敢死队长，你当副队长，别扯了，啰哩啰嗦，象个婆娘，快去增加重机枪和迫击炮的阵地，攻击要开始了。”

看来支队已将三营的计划汇报上去，不但得到了肯定，副司令还准备亲自跃马出阵！

丁纪才副司令是老行伍，同样发现敌人防守体系中的焦点在炮阵地。

凌晨五点，25支队攻击开始，这次他们在支队长的亲自率领下，不打枪，不喊叫，悄悄地向敌人阵地摸去。

敌独三团警戒异常严密，很快发觉，马上开始射击，枪声骤起，夜空中弹道飞舞。

30军、8纵队的迫击炮发言了，重机枪开始压制，隐伏的战士们在嘹亮的冲锋号中，不顾敌人密集的火力，一往无前地向敌人冲锋，距吴焜营最近的右翼，冲锋的队伍突然加速，很快冲进了敌人的战壕，跟战壕里的敌人展开生死搏斗。刀来枪往、大喊大杀的声音，把凌晨的寒雾驱散得无影无踪。

吴焜营阵地前仍只有冉立基的神枪队，在放冷枪，没半点攻击的迹象。

战士们遵令伏在战壕中，嘴里咬着军帽，没有露出头来。

果然不出吴焜所料，随着25支队在突破口越来越大的折腾，三营正面的第一道战壕中，近半的敌人，第二道矮墙、第三道战壕中大部分的敌人，在军官的呼喝下，陆续从工事里爬起，奉命向突破口冲去——敌人兵员少，不得不撤东墙补西墙！

吴焜紧张地观察着，屏气凝神的计算敌人调动的兵员数量，一直等增援的敌人，冲进了25支队撕开的突破口，与25支队继进突破口的队伍，纠缠在一起肉搏后，他站起身子，右手向前，做了一个向前进的动作。

望眼欲穿的唐元明、严有福、林尚品见了，提着手枪，从战壕中轻快跃起，向前猛跑，边跑边向战士们挥手。

八连的战士们如豹子般悄悄地站起来，猛跑。

闵学文腰插盒子枪，端着一支步枪，闪超在了唐元明前面。

没遇到阻击，八连的战士们弯着腰，向前轻手轻脚的疾跑，很快就跑出了速度。当面战壕里的敌人，全被突破口上的残酷肉搏场面吸引了眼球。陡然间，发现面前大队红军上来，顿时，响起惊恐的叫声。

吴焜一默，八连至少跑出了五十米，敌人才发现。

戏正在按大导演吴焜精心编排的步骤上演：唐元明等人见敌人发现了，不是就地卧倒，也不是开枪，而是象百米跑运动员一样，发起了冲刺跑，片刻间冲到敌人阵地前十米时，才有人开枪射击。敌人的工事功用大减，被压住了，战士们飞快地冲进了第一道战壕。

唐元明、严有福、闵学文彻底跑起了兴，迈开大步，从敌人第一道战壕上空跳了过去，让已经蹲在战壕底部，准备肉搏的敌人浪费了宝贵的时间，只能对着象鸟儿一样，飞越在战壕上空的红军战士射击，将红军“空军”战士打了下来，可由于“空军”们飞跃时速度快，光线闪烁，效果微小。

正要站起身，向红军背后射击时，自己背上成了靶子。紧跟着扑上来的九连，向战壕里扔出了手榴弹，还有密集的子弹。

唐元明借用一段连通的交通壕，一举冲过矮墙，见矮墙里人不多，打了几枪，迅速向第三道战壕冲去，第二三道战壕里，有凶悍的军官、士兵，端着机枪狂扫，挺着刺刀突刺，可机枪打不倒半梭子，就被安全“着陆”了的红军“空军”的子弹，点了名。

冲进第三道壕里的红军“空军”越来越多，战壕里的敌人被冲进来的“空军”，无情地清洗，剩下的敌人终于绷不住了，崩溃而逃。

敌独三团终于明白，红军这是在声东击西，佯攻变成了主攻。

但独三团也是劲旅，周围各阵地的敌人，纷纷组织了救援队伍，向突破点冲来。

丁德山带着后队上来时，八连、九连已经将工事的沙袋调转了方向。

指挥部里，王栋、余云、李别、熊发，看到敌弧线阵地右角，唐元明一举突破三道防线，高兴得欢呼起来。

李别高兴得一掌将面前壕沿的泥土砸得尘埃四溅：“好样的，唐麻子，不愧是唐伯壮老前辈的警卫员。”

王栋惊讶“老李，这个干部的来历，你也清楚？”

话说胡宗南当了第一军的军长后，有次记者去采访他，在一所四壁透风的破庙内，士兵装束，四肢长有冻疮，两手宽大且有厚茧的胡宗南接待了他。采访中，胡宗南对第一军三万人多中的军官甚至优秀士兵名字和情况，如数家珍，让记者惊愕不一。记者后在第一军中采访，证实胡宗南所述全准，不由叹服。

**军队的首长，对队伍中的情况了解程度，远胜胡宗南！对23支队3营，30集团军领导更是无一不晓，余云就没放下过望远镜，嘴里在说：“唐麻子上去了，火力弱，也攻不动了，在修工事，严有福和络腮胡子把机枪架上了，太好了！只要他们站住脚，天亮了就有办法！丁纪才和吴焜还没动，王运东在搓手了。”

熊发跃跃欲试，急得团团转。

余云突然吼道：“司号员，给28支队发突击信号”

王栋接着吼道：“来人，命令31军，立即派出一个营，紧跟在28支队后面，增厚力量。”

各处阵地的敌人，反击来到唐元明造成的突破口外围时。

突然，3营阵地上响起一声长号音，马上，三挺重机枪，把如雨般的子弹，狂暴地洒向增援的敌人。

敌迫击炮兵队，见状掉转炮口时，28支队阵地上又响起雷鸣般的冲杀声，上千的红军战士，如倾泄的洪水，向敌右翼阵地冲来，声势浩大。

敌迫击炮队无奈，再次把炮口转向。

见敌迫击炮队被28支队吸引转向，吴焜对黑熊一呶嘴。

黑熊向前躬着身，向后挥手，七连静默着向前启步了，速度很快。

代彪永远是七连的箭头，一手短枪，一手雁翎刀，伍泽甫端着盒子枪，在他身侧护卫。

代彪越走越快，步子越来越大，逐渐混杂在救援敌军交错的阵形中，任各处敌人也以为这股红军是在与救援敌人混战。

可如果你在天空中仔细看，可见王运东这里，有两挺重机枪，哐哐哐哐，不停歇的打，在为七连扫清前进路上的障碍，七连冲锋箭头前面的敌人，根本无法与七连交火。

当距离迫击炮阵地仅两百米线时，炮阵地上警戒的敌人发现七连的意图。惊恐万状的敌人怪叫着，急从炮阵地其它几个方面调人来这边护卫。

吴焜一声吼，七连的三挺机枪在连长黑熊的指挥下，一边向前冲，一边开始猛烈地向炮阵地上扫射，那挺日本歪把子，由冉光照亲自操作，在队伍的侧面更加狂暴的扫射起来。

丁纪才和吴焜，冲在冲锋队伍的后面，丁副司令亲自指挥：“同志们，放开脚步跑哇，向炮阵地冲刺”，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从战友身上跃过去，继续跑。

吴焜奋力冲刺，小老虎们一步不拉紧跟，东东、燕明等人故意跑在副司令和吴焜身前。

每向前数步，就有战友中弹，吴焜只觉得时间似乎停止了，敌人每一次枪响，就有身边的战友倒下，心中就要抽搐一次，好象慢镜头，战士们的动作在吴焜的眼中清晰可观。

终于要冲进手榴弹投掷区域，丁纪中副司令大喊一声“快冲！”战士们更加疯狂的加了力，如旋风般的涌进了敌炮兵阵地。

随着一阵兴奋与惊恐的叫声，马上，搏杀声四起。

国民党政府代表的是大地主、大资本家的利益，他们所代表的利益阶级，决定了它不可能与大多数国民利益取向所一致。在他们的阵营中，再顽强的士兵，也只会是穷人的子弟！高官、地主、富人、官僚、资本家，永远不会让他们的亲生儿子在血与火的战场上卖命！用升官、发财等被诱惑的士兵，在生命受到严重威胁时，战斗意志定会衰减。当然，国战除外！

冲进阵地的红军，劈倒了一些敌人，立定了脚跟，喊起了“缴枪不杀！”“穷人不打穷人！”的口号，炮阵地上的敌人被这些红军勇猛的拚杀震慑了，有一个人举起双手，跪在了地下，一个穿**的军官，挥枪便打，被马云“啪”的一枪打倒，跃过去一脚踏住这个军官的枪，继续对周围顽抗的敌人点杀，他的二风子、三疤子、四耗牛、五毛等**着，有样学样，半蹲在地上，端着盒子枪点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