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一盆饭刀法传神

王茂云下水时间短，很快就恢复了体温，他穿好衣服，见战友们仍在烧烤丁德山。

他拿过网来，独自走到远离人群处，理顺了网，扑的一声，将网抖开，洒了出去，网笼罩了水面上，溅起一片细小的水花。

网一响，众战友观众见了，扔下烧烤的菜品丁德山，又跑过来看热闹。

彪子先到，急问：“王班长，你会打鱼？有鱼么？”

王茂去也不急着拖网，把网绳一掂，答道：“丁营长熬鱼汤的鱼有了。”

代彪不信“在哪？”

话音未落，下网处有鱼翻滚，鳞甲时现。观众和代彪欢呼起来，丁德山穿好衣服，跑了过来。

众人齐夸王副连长打鱼技术好。

王茂云不燥不急，慢慢腾腾的收着网，红红的脸膛上满是谦逊：“我游点泳还行，打鱼这活，还是从营长那学的，他才是内行。”

“啊，吴营长会打鱼？还是内行？”就连丁德山也质疑。

“嘿嘿”王茂云不作声了。当网收到岸边时，网中的鱼挣扎得更欢实，王茂云弯下腰，紧束网，把网向下一沉，然后猛的提了起来，丢在岸边草丛里，一条斤多重的锂鱼，一条约两斤重的草鱼，在草丛中嘣达。

众观众围成了人墙，有人在赞鱼，有人在赞王副连长打鱼顶呱呱，有人在争论，这鱼怎么吃法。也有人说等会再吃吧，我们营长溜耧竹竿去了。

王茂云边清理网中的枝叶垃圾，边对代彪道：“我听营长说，好吃不过酸菜鱼，煮鱼最好是江水。不如找个大锅，烧他一锅水，放些泡菜进去，煮成一大锅鱼汤，让丁营长发发寒气。”

帅哥代彪咧嘴一笑“好咧。”马上指挥七连的战士找锅、找老乡买泡菜，收集柴火。更有人挖灶坑，也有人飞跑回住处，抱着一大抱碗、瓢、茶釭子来，准备喝汤。

王茂云再要找僻静处去撒网，丁德山把手拢在衣袖里，尾随着“王副连长，你说吴营长会打鱼，水性好，是怎么回事？”

王茂云再次把网撒了出去，一边提网绳，一边慢慢地说：“我是和营长在万县当兵时，伙食孬，没油腥，经常一齐下河弄鱼，才知道他会整鱼的。他的家在黄柏，在长江最险的巴阳峡谷岩洞里，从小在水中找饭吃，捕鱼摸虾，拉纤过裆。父母饿死后，他三兄妹跟着陶铸儿政委，在长江和嘉陵江上当船工，拉纤，这嘉陵江，他也来过。如果不是他能在水里讨生活，怕早是饿死鬼了，丁营长，你说他的水性好不好？”

“哦。”丁德山的眼珠转了几转，让王茂云心中发虚，蒙圈——我没说吴焜的坏话啊？怎么……

“班长，你那里没鱼！”两人闻声回头瞧，见溜马回来的吴焜，盘着腿偏坐在耧竹竿背上，如成功人士户外游般的闲适。

“你说那里有嘛？我想喝口鱼汤，身上都打湿了。”丁德山半诉苦，半埋怨。

吴焜有些幸灾乐祸的笑，用马鞭指：“那个岔子，那个湾口，还有那个沟下，就你两人去，我去拿提篮来装鱼。”

“就那么准？你是龙王吗？吴龙王！”丁德山讥讽。

吴焜一笑，骑着耧竹竿回去了。

王茂云不吱声，轻手轻脚按吴焜指的地方下网，很快就捕到了一些鱼。

丁德山喝着鱼汤，望着吴焜若有所思。

两天后，一条命令传来：23支队3营长吴焜，到总指挥部报到。

耧竹竿对于不长期驮货行军，充当军马，让人骑着到处跑，很满足、很享受，自认为是它的骡性提升，加上一身雪白毛发、子弹头般的身子，到哪也不掉价，跑起来溜顺，一路小烟尘。

到了总指挥部，吴焜习惯性的把缰绳扔在他头上缠着，也不拴它，它就自由地在总部外溜达，不断戏耍着那些拴在树上的军马。

红西方军总部警卫团驻地，在旺苍县东河镇文昌街，占地有300多平方米，川东木架子青瓦屋面。

总部一个警卫营营长接待了吴焜，交代任务：随余总出差，时间、目的地均不详，不能带牲畜和通讯员，现在先待命，总指挥命令到后出发。

接受了任务，吴焜跟着一个战士去找到了住处，出来**耧竹竿的头，给它说，让他自行回家。

到**治部去看了王渡和陶铸儿两位老领导，送上了带来的干鱼，怕有任务，没敢耽搁，迅速回了警卫营。

警卫营的武器，是两大件：驳壳枪和大刀。战士们腰上缠着挂弹匣的牛皮武装带，背上插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刀柄上拴着一块红布。

战士都是从基层战斗连队中抽调上来的优秀战士，在战场上有优异的表现，才能入选警卫团。

吴焜刚回房，来了个通讯员，说余总这次出差，负责跟随的是廖爱国连，要他去跟廖连长见面。

吴焜随通讯员穿过两个小院子，进另一院子时，听到院里嘈杂嚷嚷的叫好声，满院子里都是警卫战士，在围观一个小个子的战士耍刀。

吴焜瞟了几眼，认出是北派刀法在军中形成的简约版，很实用，讲的是力沉刀猛，这战士刀法老到，眼神犀利，是沙场老手。

通讯战士向耍刀者报告，耍刀人把刀交左手，倒提，来跟吴焜握手。

“报告吴营长，我是警卫营1连长廖爱国，接总部命令，后面几天，您随我们行动。”

“多谢廖连长，给你添麻烦了。”

“隔会就要开饭了，吴营长，你们23支队是西方军攻守全能的先头支队，早听说您一盆饭营长的威名，喜欢打硬仗恶仗，战场上办法多，会武功，军号也吹得特别，要不，先玩一把？”

23支队的名声确实大，战协显赫，警卫营的战士们早听说23支队3营营长一盆饭的绰号，纷纷投来钦佩的眼神。

“您的伤还没好吗？”23支队3营营长吴焜，几乎每仗必伤，只分大小，在军中也是盛传。

没等吴焜回答，比吴焜小三岁的廖爱国发出了第三问，看样子也是个爱热闹的急性子：“吴营长，听说您上阵容易红眼，红眼后还没有那个敌人从你刀下活下来过，您就让我们见识一下吧？秦团长说，您自从参加西方军后，没吃过一顿饱饭，他亲自给你安排伙食去了。”

西方军总部警卫营隶履属西北军委总部警卫团，这警卫团有点象总部的副官处或者司令部性质，统管总指挥部、**治部、川陕苏维埃、和党组织的安全、警卫、通讯等事宜，团长是大名鼎鼎的红小鬼出身的秦其刚。

廖爱国这一番话，让吴焜心中有些不安了，他握住廖连长的手尊重的说：“廖连长，我是在七星道观上学的武，学的时间不长，走的是峨眉拳中小巧短打的路子。”

吴焜接过刀，掂了掂，是军中常用的鬼头刀，木头做的练习刀，笑道：“师傅当年教的，我还给师傅大半了，比我的师弟柳雨点差多了，他这会不在，我就给同志们表演一下吧，同志们莫笑。”

说完，吴焜就地身子一沉，一个陀螺转，周边几个战士脚腂处纷纷中招，接着他在人丛中前扑、倒扑、抢背、倒跟头、侧蹬摔胯、前蹬甩壳、腾空向前背摔、翻身扑牙、栽碑，把峨眉山的九滚二八跌用上了，未跳离的战士，倒了一地。站起身来，他亮开峨眉山单刀刀法，兼用楞克肘、盘夹肘、砸肘、撞肘、压肘、架肘，圈开了场子。

见战士们都在全神贯注的观看，当即大喝一声，转为军中常用，也是刚才廖爱国表演的北派军中刀法，只见他的刀法开合显明，步高势烈，朴实力沉，风格豪放，步步杀着，然后收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