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夫当关剑阁雄

30集团军过河后，余东和红西方军总部也从中路主渡口迅速过江跟进。

此时30集团军在突向剑阁，9军则与川军王致远部拼起大刀，夺下阆中和南部，歼敌3个团。红4军也已相继过江。

几支部队以疾风扫落叶之势，席卷沿江川军。

31军在副总指挥王栋指挥下全军扑向剑门关，他们能否攻下剑门关，把胡宗南和邓锡候挡在四川之外，成了整个战役能否成功的关键！

剑门关位于剑阁县城东北60里的大剑山上，扼控川陕大道，七十二峰峰峦绵延，高耸入云犹如刀削斧砍。

关口位于东西两峰之间，一条狭窄小路穿过，地势极为险要。素有“鸟道天险”“一关失，半川没”“打下剑门关，犹如得四川”的说法。

“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唐朝诗人李白有过这样的描述。

剑门关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三国时蜀将姜维曾在此抗拒了魏将钟会的10万雄兵。自秦惠王伐蜀后此关还从未被人攻克过。

它真的是天险，又因为历代统治阶级均把四川视为自己的后花园，不断的加固防守工事，一代更比一代完善。

对红军来说，这次，剑门关的要害在于它是联结江防的要点，敌人占住关口，向北可以与陕军呼应，防止红军进陕南；向南可以袭击红军侧背，阻止红军南下。此关如不克，则如痈在背，红军动转不灵。原来为调动敌人进行的广昭战役、陕南战役就算白打了，还将陷于骑虎难下的险地。

剑门关是红西方军西征的咽喉，“棋眼”之地。红军若占领剑门关，则可以有效阻击嘉陵江上游国民党邓锡侯部近21个团的兵力，把胡宗南和陕军，统统拒之于剑门关外，在红军渡江工具严重缺乏的情况下，为后续红军部队渡江争取时间。还可以赢得从容休息的时间，做活整个战役的“棋眼”。

对军旅事了如指掌的四川人邓锡侯，比红军更通晓剑门关这一战略要地的重要性，他把它作为江防部署的重要支撑点，派第28军宪兵司令刁文俊率3个团据守，在关上密布地堡、堑壕，吹嘘为“固若金汤”。又派人用十几匹骡子驮来4万银洋作为犒赏，妄图凭借险要地势，将红军堵截在雄关之下。

可惜任何天险都是要人来守的！

刁文俊此时犯了后世很多公司负责人时常在犯的低级错误，他把四万大洋放在关内，宣布打退红军后再论功行赏，并没有发给士兵们。大家都知道：事后的奖赏同事前事中的奖赏相比，事后的奖赏公平度将会大打折扣。如解放战争时期，按连队为单位分配立功数，一个主力连打剩下只有50人，分配10个一等功，全部是战死的烈士，有一个战士独自消灭数十个敌人仅评为二等功。在另一连队，负责战场外围警戒，仅打死了一个敌人通讯兵，评功时上级分配给他们连队一个一等功的名额，当然是这个打死通讯兵的战士了。于是这个打死一个敌人的一等功臣，享受待遇，而消灭数十个敌人的二等功，只有委屈着过了一辈子，还被当地政府和群众误解。

红西方军副总指挥王栋率31军承担主攻剑门关的任务。31军两个纵队在30集团军8纵队23支队的配合下，一路向前急进。23支队与31军同向而行，为让攻关主力顺利到位，23支队边走边给31军的同志让道。

27支队上来了，2营营长陈五和与吴焜同岁，都当过放牛娃。

吴焜笑道：“陈五和，这回看你们的了，你娃喂的牛不会上不了关吧？”

陈五和大笑：“吴水鬼，立了大功，得意了吧？放心，保证让你上剑门关看风景！”

2营鲍教导员只有18岁，他也笑道：“一盆饭营长，哦，听说剑门关的豆腐很有名，请不起你吃一盆饭，请你吃盆豆腐吧！”

吴焜道：“说话要作数哟，到时可不要赖皮。”

三人握手匆匆告别。

4月2日，红军的兵力呈三路扫清外围，杀至剑门关下，对剑门关形成了东、南、西的三面包围。

拿下剑门关天险的任务，落到了王栋的头上。

战前，王栋亲自率部侦察地形。得知剑门关以北是悬崖峭壁，仅有一条可并行两人的狭窄古道。在关口，川军还建起了高大的城楼，关上门就过不去；南面地形较为平缓，剑门关位于最高处。

红军攻下剑阁县后，川军仍在关上狂叫：“你红军过得了江，不一定能过得了关！”

根据战情，王栋决定：以突袭、迂回打侧的战术相结合，采用三路进攻的方式打下剑门关。亲临战线，这次他又早早来到五里坡指挥战斗，力求一战即克。

红军以精选的7名勇士组成小分队，在当地老百姓徐元培带领下，绕道诸王山西侧的梯子崖至金牛峡一带，缴获了一面川军旗帜和一挺机枪，随即化装成川军，边走边喊：“兄弟们，自己人。”守关的敌军还没来得及辨别真伪，红军勇士已飞上关楼，高喊着“缴枪不杀”，连毙数敌，占领了关楼。之后，红军紧闭关门，以轻重机枪封锁关口，守敌被迫逃上主峰阵地。

川军在外围阵地全部丢失后，残敌全部退入剑门关阵地。在团长杨倬云的命令下，敌人关紧大铁门，借着地形拼命顽抗。

敌变我变，根据川军坚决固守的部署，王栋决定从南北两面攻关。他集中了4个主力支队，在西方军迫击炮营和重机枪营火力的掩护下，实行强攻。红军勇猛冲锋，逐点攻击，一个碉堡一个碉堡地挤压川军的防御体系。到了中午，天空突然下起了雨，在漫天雨雾中，不甘失败的敌军集中了主峰上所有的火力，几十挺机枪和大炮，猛烈地向我攻击部队倾泻，红军一次又一次的冲锋都被压了下来，伤亡十分严重。山道上很快就被血水染红。

邓锡侯的川军战斗力强。

红军各支队轮番组织队伍对关口发起冲击，却屡屡受挫。敌军居高临下，不停地向山下的红军倾泻弹雨，给缺乏重武器的红军造成了不小损失

雨越下越大，山路变得滑溜难走。

王栋细致地观察了敌人的阵势，重新调整部署，集中迫击炮和机关枪，对敌各集团工事，实行逐点攻击，派遣突击队冲锋。

“告诉炮兵连长，给炮弹安上眼睛，往敌人集团工事里打。”王栋命令身边的司号长。

关口久攻不克，大批援敌随时会到，王栋深感压力。为了拿下剑门关，他准备拿出手上最后的王牌：将红27支队2营调了上来。

11时许，王栋正准备将2营拉上去，忽然听见山谷里传出喊杀声。原来，敌团长杨倬云眼看红军攻势减弱，以为红军受了重创，分兵一部，在炮火的掩护下向着红军杀来，以求“夺回失地”。

王栋的指挥部距前线不足600米，情况十分危急。他一看川军求战，他马上调过头，对身后的27支队2营长陈五和下令：“马上带着2营，向主峰发起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