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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抬担架也有学问小说:伍卒 作者:少风 更新时间:2023/7/17 16:43:13 支队级以下受伤干部,就地留在老百姓家中养伤,长征期间,这是红军部队的一贯制度,无奈之举。部队要行军打仗,带着太多的伤员,不可能与数倍、数十倍精良的敌人作战。 马珍就是属于这种情况。 长征中红军的主要作战方式,说白了,就是跑路。进攻时,你跑得快,就能从对方意想不到的方位发起进攻;退却时,你跑得快,就能少受损失;抬着众多的伤员?不可能!华中红军离开华中根据地初期,行动缓慢,有着深刻的教训。 掉队红军战士中,许多人依靠坚强的毅力跟上了队伍,后来,成了共和国的功臣名将。 西路军中失败后,掉队的最多,能归队就是幸运,就是胜利,包括开国**余东和开国大将王栋,以及吴焜的好友廖爱国。 吴焜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这里是藏汉杂居的地区,大多数藏族群众对红军的主张不理解,远不是后世一些文艺作品中,对穿着华丽藏袍群众的描绘。在国民党反动的民族政策下,藏民这时还有一个污辱性的称呼,叫番民或者番子。大多数地区,还处在吃生食,啖粗砺、就地大便的奴隶制时期,信息闭塞的状况,导致他们对红军和革命不理解。 善良的藏民在奴隶主的带领下,用一道神符封住门,埋了珍贵的青稞,赶着牛羊躲进了深山荒原。有些剽悍的藏民,骑着马,在奴隶主的率领下,不断袭击红军。 如果留下来,不谈治疗,仅恶劣的高原气候,就会要虚弱之极吴焜的命。 有统计资料显示,红军长征期间,每前进400米就牺牲了一位战士,战场战损远小于因病、因伤、因饥寒牺牲的数量。 吴焜深知部队的困难处境,所谓寄存伤员,这是无根据地作战所必然要面临的困难,为此,他曾经无数次为遗弃战友而悲伤。 从昏迷中醒来,看到鼎罐黑着脸,带着经理部的人,为他做了一付牢固又轻便的担架,低声道:“用不着,我……好不了啦。” 战士们簇拥在周围,表情悲愤,无一人说话。长期的高原作战,长期的饥寒交迫,让他们的脸呈现不健康的黑色,人人颧骨高悬,眼窝深陷。 黑熊自顾自地在给耧竹竿备鞍,往它的背上铺被褥,数名连排长围在他身边,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有数人帮忙。 耧竹竿望着躺在地上的吴焜,又是喷气,又是眨眼,期望吴焜象往常一样给它打招呼,抚摸它的头或背,罕见的驯服。 杜国军蹲在担架前,低声劝:“营长,我们抬着你走,别多想,你腹中的弹片被彪子硬夹出来了,到了总医院,让杨医生和马丹好好治,你很快就会好的。” 吴焜摇摇头:“老杜,不行啊,大家……都饿着,衣服也少……这高原上……跑几步……气喘。” 他侧头看着大家,胸脯猛起伏了几下,用稍大的声音说道:“我本来是……一个沟死沟埋、路死路埋,快要饿死……孤儿,是陶政委……救了我,是党……教育,让我走上了……革命的道路,能够……为党的事业、穷人翻身出点力,贡献……生命,这是我的光荣!我杀的敌人……连我自己都记不清了,死得值了!” 侧头从人缝中凝视青青的原野:“这是一个多么美丽的地方,能够死在……这里,是我的……福份。我命令:你们把我抬到……包座河边,咽气前,我会……翻进河里,死了可以……顺流而下,回到万县黄柏去,那里……有人认得我,会把我……捞起来,埋了的。” 胡春霖忍不住哭泣:“营长,我们死也不会丢下你。” 马云:“我们抬着你走,营长,别担心,没问题的。”他身后的小老虎们连连点头。 瞎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喃喃:“怎么这个样子?我…………留下吧?” 东东脸上仅存的横肉直颤:“你们先走,我背着营长跟着来,除非老子死了,也要把营长背下这鬼山!” 贵子挺身:“把营长交给我们排吧?我保证……” 唐元明心情烦燥,对吴焜骂道:“你就不要出丑卖相的说胡话了,死啊活的,听着烦!这么点小伤,就不得了哪,天就要塌了么?把你丢下,你觉得会么?你就是一条癞皮狗,我们把你养久了,多少也有点感情了嘛。你把我们当作什么人?你把三营当成了什么?扯淡!给我闭上你的臭嘴!太臭了,臭不可闻!”麻子的内心很烦躁,很着急,也很担忧,以至于语无伦次。 他大声对战士们道:“3营的同志们,我们把营长丢下,大家说,要得不?” 如雷般地声音吼了出来:“不行!” 唐元明见吴焜没作声,凑近仔细看,发现吴焜又昏过去了。 熊发、毛文春从远处过来,毛支队长离得老远就吼:“唐麻子,还在等什么?为什么还不出发?”看得出,他心中也很烦躁。 熊发司令见担架做好了,战士们围着吴焜,表情悲伤,他亲自检查担架后,觉得还牢固:“同志们,李别政委要我问你们,你们能抬着营长走吗,就放在你们营里?” 唐元明和黑熊、杜国军等人,马上大声:“我们誓死保证不影响大队行军,不拖部队的后腿。” 战士们全都大声嚷起来,保证誓死跟上大部队。 熊发笑了:“平江,你留下来负责你焜叔的警卫,任何情况下,也不能丢下吴焜同志。” 毛支队长虎眼一暴:“张纯德,吴营长病重期间,你留在3营,抬担架,有谁敢丢下吴焜,你给老子直接毙了。吴焜丢了,老子毙了你!” 平江和纯德放下了忐忑的心,立正答是。随后喜悦的站到马云一起。 吴焜被担架抖醒了。 这坐担架,跟坐轿子大不一样,担架只能躺着,很多人都会“晕架”,就跟初坐轿子的人一样,有些“晕轿”。 吴焜干呕了几声,还好,没吐出来。 唐麻子跟着轿子走,见吴焜醒了,心中高兴,阴阳怪气地开玩笑“一盆饭,吴焜娃,坐担架还晕,如果这样的话,今后嫁你的那个大姑娘只能骑耧竹竿,不能坐轿了哟。”说了,还凑近吴焜的脸,眼皮故作神秘的眨了眨。 吴焜说不出话,胸脯大喘着,眼睛不住地斜望三营的队列,唐元明挥手示意,正轮着抬的是冉立基和当年三营刚成立时慌乱的向长禄,向长禄现在是老班长了。两人减慢了脚步,何明上前讨好地要给吴焜掖被子,被杨革命一把推开。 三营的老战友们,对何明恨着呢,冤不冤? 鼎罐来了,见吴焜醒了,叫住了担架,从怀里贴身处,摸出一个密封的小竹筒,看样子这竹筒是某个三营战士装盐巴等“宝物”的器具。鼎罐把竹筒凑到吴焜嘴前,让他喝,刚喝了两口,吴焜又昏了过去。 鼎罐马上对担架工作人员,进行上岗前的急训:抬担架也是高科技的技术活,讲究身体与担架**的统一;讲究齐、匀、平,就是两人步子要一致,步幅要一般大,还要保持上下基本不抖。最难抬的是出血的伤员,如营长这种。要走前后一致的鸳鸯步,即两人脚要同步同频,脚尖往内收,不能走外八字。这样,担架的抖动也有节奏,睡担架的人会松快一些。 感情抬担架也有学问?有人本想异议,可看抬的是营长,急忙认真听!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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