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0团团长

贾**一行马蹄溅起的烟尘，腾起在远处。

没等吴焜想明白秦其刚话语的意思，洪道和一个身材高大，蓄着漂亮八字胡，腰挎左轮子手枪，手持牛角烟斗的首长，并肩向他走来。

在绒巴岔和这几天警卫工作中，吴焜早已认识，这是盛名远播的湘鄂军司令员兼红二军军长何龙、何老总，当年的川军第一师师长，当即“啪”就是一个立正。

刚一交谈，吴焜就折服在何老总气度恢宏的豪爽之下。

何龙拍拍吴焜肩膀：“调你们过来，我还费了点劲呢！贾首席想反悔，可木已成舟，生米煮成了熟饭，想改，哪啷个得行？哦，吴焜，你还没有给西方军的老战友辞行吧？”

“没有。”

“莫关系，今后我们两个军要在一起战斗，有的是机会。哦，你原在30军时就是团参谋长兼营长，可这次改编、人事变动，是会师后大家一起研究决定的，那个时候，三营过来的事还没办成，所以没来得及安排你的职务。”

洪道一扫一年来的愁绪，在旁笑意盎然，自豪感爆棚：“吴焜的纪律性很强，在职务上从来没对组织上提过要求，也没发过半句牢骚，他还想给我当一辈子的警卫员呢，那怎么行！我还指望他给我们红军拉队伍呢。”

拉队伍是湘鄂军的强项，更是何龙在战争年代的专长，没有这个专长，他早就湮没在残酷无情的革命斗争中了。他经历过一次次的失败，一次次的东山再起，“两把菜刀闹革命”，才有了现在的局面。所以他对扩红工作上能力突出的干部非常重视。

他仔细看了洪道的表情，认真地说道：“吴焜，你的情况，你的军政委李别同志，给我详细介绍过，我们六军内，因为部队损失较大，师以下取消了团级编制，兵员太少了嘛，可近日李震给我说，师长们反映，师直接指挥到营，有联系上的困难，担心在作战时命令脱节，要求恢复团建制。16师、17师是六军的主力师，李震已经和白军军长、贺祝极师长一起，对你们那个营的干部战士情况，进行了调查，发现你那个营老战士特别多，能当干部的好苗子非常多。六军原来的干部苗子本来也多，可被我和任政委大量抽调到二军来了，造成六军目前同样缺干部。所以，六军党委决定，将17师全师的千来人，暂编为49团和50团，你任17师50团的团长，你的老搭档唐元明任政委，你们3营的干部战士也要调一批出来，到其它单位任职。你觉得怎么样？”

“服从安排。”

何龙满意地吸了口烟：“我们这里的事情结束了，洪老总他们要先出发北上，你马上回部队，想法多搞点粮食”。

洪道一直等何龙说话完后，才走到正面，跟吴焜握手。

他用手解开吴焜的皮带，仔细观察吴焜腹部的伤疤，见伤口已经痊愈，身体也恢复了，心情变得更好：“你进入了新的部队，走上了新的工作岗位，我要告诫你：作为一个指挥员，一个团长，猛打猛冲是好的，但更多的精力要放在对战斗的策划、战场的观察、战术的运用上，要把自己的工作重点放在发挥全团干部战士集体的作用上。”

他的脸色逐渐转为严肃“我要和贾恒剑同志走在你们前面去了，临别之际，作为一个老同志，你的老领导，给你强调一点。”

他松了吴焜的手：“湘鄂军，一直是红军队伍中，团结互助的模范，是标兵！你的勇猛，你对党的忠诚、你对革命队伍的热爱，这些我很放心！我只希望你在这支新部队里，搞好团结，不论做什么事，不论在什么危急的关头，心中要有整个17师，整个6军、整个湘鄂军，我不想听到你同其它干部闹无原则矛盾的消息。嗯？”

吴焜没有回答，只是给两位老总尊重地敬了个军礼。

刚回17师驻地，与贺师长、汤政委还没谈上几句，军政委李震和军政志部主任张子意骑马到了。

李震政委端起桌上的茶水碗一口饮，一把摸擦掉胡子上沾濡的水渍，也不坐下，直接开问：“祥丰，17师的编制怎么弄起的。”

汤祥丰即答：“陈外欧和谭文帮的49团架子搭好了，从吴焜、唐元明的三营调了十多个干部过去，充实了干部班子。

50团有了方案，因人员变动较大，吴焜尚没回来，没宣布。这不，我们正在谈。”

李震把马鞭一抖：“都是革命队伍，讲究什么？走，到50团去，马上把人员定好，部队马上要北上了，耽搁不得了。”

众将随着李政委，一齐到了50团。

17师政治部主任王赤，对迎上来的唐元明急道：“全团集合，快！”

50团集合了，自然形成了三大块。

一块有近200人，队列前架着一挺重机枪，两挺轻机枪。人员大多数有枪，子弹不足。

一块有150人左右，队列前只有一挺轻机枪，而且兵多枪少，看战士们肩上的子弹袋，也是瘪瘪的，枪膛里有无子弹不详。手榴弹弹袋里基本全空，个别战士才有一颗。

第三块是吴焜营，前面架着两挺重机枪，7挺轻机枪，队列中还有五支花机关冲锋枪，盒子炮更多，快慢机不少。战士们人手一杆步枪，特务排、通讯排和很多干部，大多是长短枪双配。肩上的子弹袋很有几排鼓鼓的子弹夹，马尾手榴弹数十颗，木柄手榴弹也有20来颗。

人多了，吴焜想点个数，眼里看着，不好意思当众搿指头，悄悄把手放在身后，搿着指头数人头。

首长们在审查方案，吴焜低声问：“麻子，杜国军呢？”

“他到49团当营长去了。”

走了一员大将！吴焜一怔，点了点头，在西方军时，杜国军赖在3营不走，耽误了好几次的提拔机会，这次怕是军令难违，不敢再玩倔强。

“贵子、顾老八等十多个老同志，调出去当连长了。”

唐元明是他肚子的蛔虫，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在干什么，于是低声道：“全团667人，包括你，比我们那时一个营还少，吴团长。”

吴焜准备用眼神表示一下对他的抗议时，见唐麻子表情诡异，有望他入坑之幸灾乐祸的期待，即忙住了口，鼻子里鄙视的哼了一声。

李震等人看了汤政委写在一张纸上的整编方案，又仔细地看了全团面貌，点头同意。

汤政委把方案递给吴焜。

吴焜惊得双手一推，连连拒绝：“我服从组织，各位首长，3营是**的部队，一切听党的。”

唐元明也连连摆手，表示服从安排。

李震心中满意，高兴地说道：“既然你俩是这个态度，那就简化手续，快点，先把团部的架子拉出来，再各营干部班子，其它的让他们自己慢慢来。”

汤祥丰将方案纸片递给17师政志部主任王赤：“执行！”

王赤走到队前，高声道：“经军部批准，湘鄂军政志部同意，决定17师暂时恢复49团和50团的编制。由吴焜同志任50团团长，唐元明同志任团政志委员，谭天兵同志任参谋长、燕明同志任政志部主任、张远贵同志任供给主任，杨革命同志为特派员、孙毛同志任俱乐部主任。团直属连连长伍泽甫、指导员马云，副连长何明。念到名字的同志请出列。”

吴焜和唐元明马上出列，点到名的干部们依次站在他俩身后。

王赤把方案纸递给唐元明：“营连编制你来宣布，快点。”

唐元明接过来直接开读：“1营长，张于秀，副营长胡登高，教导员林尚品，供给主任马宗海；2营长张飞翔，副营长代彪，教导员王景胜；供给主任刘真富；3营营长严有福，副营长王茂云，教导员邓东哲，供给主任沈红雨”

“1连长胡春霖，……4连长石仁；……7连长鲜春；……8连长冉立基，……9连长柯明东，指导员朱世权、副连长周蛮子”

随后吴焜主持编队，他把冉力、何长牯、“二风子”、“三疤子”、“四耗牛”“五毛”，和冲锋枪手周记贵、呙兰经等全编进了直属连，担任班排长。

把三娃、小七等青羊驿、蜂子岭参军的战士全编进了胡春霖的1连当班排长。

把代彪的原7连骨干战士编进了9连，原杨革命9连的骨干，编进了王景胜任教导员的2营4连。

这样团部有直属连，1营有胡春霖的1连，2营有石仁的4连，3营有柯明东的9连，团部和各营都有了一支突击力量。

而且新的3营中，有7连长鲜春，8连长冉立基，9连长柯明东，营长是老3营的严有福，副营长王茂云、教导员邓东哲、供给主任沈红雨，无不是老3营的老人，原老3营的战士比例也较大，传承了老3营的血脉，隐隐是50团的主力营。

“所有物资集中后，平均分配，骡马一个营一匹，团部一匹。重机枪每营一挺，轻机关枪每连一挺，机枪手随走。手榴弹按营平均分配。所有战士们身上的弹药都要拿出来，由鼎……张远贵主任平均分配，原3营经理部的存货要清空重新平均分配。原三营的干部，有长短枪的让出长枪，有长短枪的战士，把短枪贡献出来。”

听到这里，李震政委放了心，吴焜搞的是全团物资平均分配，人员也做到了五湖四海。

军里的事多，他要急着回去，他说：吴焜，贺师长以你们3营的班底为主，组成了50团的架子，目的是让你们尽快形成战斗力，随时能打硬仗，你要抓紧熟悉团里情况，抓紧筹粮。但是要防止山头主义、宗派主义思想，你和唐元明都是久经考验的**员，要以党的事业为重，不要辜负何总和军部、师部对你们的期望和信任。任政委已经随贾恒剑**、洪老总在前面出发了，何总回到我们湘鄂军了，估计马上要召开师团领导会议，你们抓紧完善编组后，立即开始全力筹粮。

李震政委这番话，有肯定，有希望，有担忧，有鼓励，50团团部一班人望着他的背景，都在思考消化。

贺祝极等吴焜等人回过神来后，马上和17师的领导们一起，帮着50团细化编组，忙乎了好一阵子，看到干部战士们热情的互相认识，师团领导们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