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二战张灵甫

“吴参谋长。”

是军政治部刘主任在叫，吴焜不由得愣了下。

刘主任的脸色苍白，“吴参谋长”他回头看了看那些吊着的尸体，对望吴焜的红眼晴，一字一句地道：“拿下东家山，救出李震同志，一个俘虏也不要，责任我当！”

声音铿锵，掷地有声。

吴焜没有回答，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转过头，伍泽甫、东东、马云、朱世权、何明、周蛮子这6员老部将已经站在他面前，不用看，吴焜知道他们已经做好了该做的一切，挥挥手，带头窜进了饮马沟的丛林。

跑了数十米，吴焜有了两个感觉，一是自己浑身充满活力，折磨自己一年多的伤病，在这段时间的饱食和中药调养下，彻底好了！二是这山，没有大沟，没有什么乱石，基本上可以直线行军，速度快，省力，简直如趟大道，比川东那些危崖小道好走多了。

“17师，开始进攻！”白军与李震，在江西苏区反围剿战斗时就并肩战斗过，这两个月的搭档，让他跟心直口快的李震结下了更加深厚的感情，见李震困在敌围中，心中焦灼。

黑熊上前，挺身请求：“军长，师长，50团请求在前攻击。”

49团扩编比50团晚，50团虽也新扩编，可总算打了几次小战斗。白军点了头。

贺祝极叮嘱：“千万小心，把节奏放慢点。”

吴焜和黑熊，在建设团队时，有意培养3营的冲击力，继续保持老3营的阵形，这次又是。

“一营在左，二营在右，三营在中，匍匐前进，交替掩护。”

“干部要注意与兄弟单位的协同，步调一致，步调一致，老战士要指导新战士，纠正他们的动作。”

“机枪组超前建立射击阵地。”

黑熊是第一次独立指挥团级规模的战斗，又是很讲究规章条例的阵地战，又是攻击。而且大多数新兵战士又是第一次参加战斗。

他全神贯注，满头大汗，渐渐地，他眼中只剩下敌情我情。

好在使机枪的是老战士，犹其主射手全是老红军，他们从副团长的命令中，领会到副团长要机枪手前出，是要给新兵壮胆，制造一个适应战场的缓冲空间和时间。

于是，他们动了，没有主动开枪，而是不断使用娴熟的跃进动作，给新战士示范。

接到六军可能在郭川村宿营情报时，张灵甫身边只有一个营，他没怯场，而是立即精心安排了埋伏。

兵力少，他煞费苦心地布置了这个围点打援的战术。

随同的军部政训主任不顾张灵甫的反对，上演了吊挂红军烈士遗体的大戏。

张灵甫从内心是反对的，他崇尚德国军官铁血作风，这种东方残虐的方式，与他的习性相悖。

可军政训主任官阶少将，是长官，又掌握张灵甫之类军官升迁大权，平时巴结尚来不及，张灵甫又怎么敢？

何况，张灵甫也认为，这场戏，对激怒红军将领，让他们丧失理智很有作用。

可黑熊这打法，让他蒙圈。没有轻易下达射击的命令，而是举起望远镜进行仔细的观察，观察了很久，直到红军前进到阵地前300米，接近郭川村边缘时，他才发现进攻队伍中有一些老兵模样的人，在不断指导另一些动作笨拙的菜鸟士兵时，才明白攻击红军是新扩编部队，不禁苦笑，心中暗赞对方指挥官，胆子真大！

“轻重机枪、迫击炮，射击。”

“哒哒哒哒”“哐哐哐哐”“轰轰隆隆”弹雨呼啸中，刚适应战场的红军新战士骇得瑟瑟发抖，大部分人按老战士的叮嘱，伏在地上不动，小部分跳起来朝后跑，被早有准备的老战士急忙扑在了地上。

仍有十多名新战士，没按住，在弹雨中乱跑，很快被机枪的扫射和炮弹撕成碎块。成了干部和老战士教育新战士的活教训。

进攻部队停止了前进，原地找掩蔽。

张灵甫没有想到，他的这一道命令，虽造成了50团的伤亡，但机枪和炮弹，也帮助50团的新兵，顺利地度过了战场恐惧的第一关。

比如4连新战士白林，就很快从敌人炮弹爆炸的震撼中，清醒过来，他摇掉头上的泥土，吐出嘴中吸进的泥沙，爬到一条土坎后，架上枪，按石仁连长传授的射击要领，瞄准两百米外那机枪手的钢盔，扣动了扳机，接连打了三枪。

“大家看，白林打得多好，三枪打死了敌人的机枪手。他娘的，敌人也是人，中弹后也会死，同志们就照这样打！”四连长石仁及时给战士们鼓励。

“向白林同志学习。”四连指导员喊出了口号。

张灵甫这番射击的另一副作用，是掩护吴焜，摸掉了他放在东家山后梁上的隐蔽观察哨。

果然不出白军长所料，张灵甫在后山梁放了三个人的观察暗哨。

哨兵刁钻，很警惕，伍泽甫和何明几次三番摸去，都没得手，闹得满头大汗。

枪炮声一响，三个敌暗哨全跑到山梁上朝东看。

没等伍泽甫、何明动手，二风子、三疤子、四耗牛、五毛，4个杀神，还有他们的老领导东东，借着枪炮声，一拥而上，刀砍、刺戳，割喉，扭颈，几下子了帐。

3个兵身上长木柄的德式手榴弹也插在了几人腰上。

吴焜用手势催促加快速度，心道：张灵甫啊，你龟儿子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弄出声响来帮我的大忙，我如果不借这个机会摸掉你的潜伏火力点，对不住你啊。

国庆党兵的射击，仍在进行，但机枪换成了点射，两门迫击炮换成了以红军机枪为目标的清除，打哑了50团两挺机枪。

黑熊心痛极了，不断往山梁上瞟，期待团长得手，再打下去，机枪会炸坏！

张灵甫和军少将政训主任，并肩佇立在阵地后坡高处，举着望远镜看射击效果。

凡是身材和容貌有点美的人，都爱打扮，古时爱画像，现时爱照相。

张灵甫这时官小，没钱买外国相机，他多想这时有个相机，记录下他和政训主任并，肩指挥获得胜利的画面呀，怕是到时把这照片往政训主任桌上一放，被他当作心腹，官阶连升，多好呀。

有惊呼声，有人拉自己的军服。

张灵甫放下望远镜，看到的是一个参谋恐慌得变形的脸。

以为是看望远镜久了，瞳仁变化，咔吧咔吧两下后，确实是这小子在惊叫，顺着他的手指，看向后山。

张灵甫头皮一麻：上百个如狼似虎的红军战士，已经无声无息地将自己视为撒手锏的暗伏火力点，全部清除了。

机枪开始转向，枪口朝向国军阵地的后背。

站在山坡上的那个红军长官，张灵甫只需一眼就认出来了：是去年在广元城墙上，跟自己交手的那个红军高手。

“打！”吴焜见暴露了，果断下达了射击的命令。

弹雨呼啸着如一张网飞向了国民党军的阵地。

紧接着，数十枚手榴弹又飞向阵地，斜坡，扔得远，大多数直接飞进了敌阵地。

张灵甫第一时间拉住政训主任，扑在了地上，当第一波弹雨和爆炸声后，他没有迟疑不决，而是立即下达了向西撤退的命令，并拉着政训主任率先走了。

久经战阵的张灵甫明白：这仗，败了。

直属连数十支盒子枪在点射，目标多多，不用寻找。

特别是原来的小老虎们，点射声中，枪枪咬肉，枪枪带血。

冲锋的时候到了，冲锋的军号声响了起来。

冲锋的17师的老红军战士，已经顾不上新战士了，怒吼着向敌阵冲去，干部们同样嘶吼着，叫着新战士的名字，鼓励他们向前冲。

被压在郭川村里的16师，发出更压抑的吼声冲向敌人。

张灵甫部队的作风这是显出来了。

阵地正前面的一个连，虽听到了撤退令，可连长见长官没离险境，红军冲锋势头猛，竟然没有撤退，也完全不顾后背被红军袭击，在连长的指挥下，向阵地前冲锋的红军，疯狂的进行射击拦阻，打得冲锋的红军战士，倒下了一片又一片。

冲锋的红军怕子弹伤到敌阵地后的战友，不能射击，于是，张于秀和张飞翔为首，挥着刀不管不顾地硬冲，速度越来越快。

吴焜指挥大家，打倒了一线的敌机枪手，发出命令：“9连冲锋，直属连，跟我来。”

吴焜带着直属连向西猫腰急走，战士们边走边压子弹。

走到敌人向西的道路上方，见一群卫兵簇拥着几个当官的刚刚跑过去，不由暗叫可惜。

“打！”正拥挤在路口上的敌人，彻底乱了，精兵也会鬼哭狼嚎。

白军冲进郭川村，见50团的战士在打扫战场，49团的战士们羡慕地看着，不好意思捡拾武器装备。

李震政委兴奋地跟白军长大声说着话，见吴焜来了，咧嘴笑出牙齿：“本来我准备去见马克思了，你小子，行！哎呀！”一摸腰，摸出一手的血，扶着后腰，倒了。

众人急看，政委腰部受伤，而且伤势不轻。

白军长大急：“卫生员，包扎。”包扎完，把政委抬上担架。

吴焜这才看到战场打扫情况，凑到贺师长、汤政委跟前嘀咕了几句。

贺师长说：“好，你宣布。”吴焜摇手拒绝。

汤祥丰政委到担架前跟军长政委汇报后，白军长点头，李震政委在担架上，忍痛专门跟吴焜握了手。

白军长大声叫道：“16师、17师的同志们，17师参谋长吴焜同志提议，这次战斗的全部缴获交给16师，补充他们在这场战斗中的损失。大家同不同意？”

两个师的战士一怔，随即欢呼：“同意！”

张辉、晏道全领头，16师的师领导来跟17师的领导握手。

白军命令：15分钟后，向磨渠沟方向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