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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三次鼓掌振精神小说:伍卒 作者:少风 更新时间:2023/8/13 16:33:17 杨家婆姨将儿子们说的话,在墙根下与乡邻们吃饭时摆谈。 谁知乡邻们也在谈各自家里住下的红军,不老成的睡状,形成一致的是大多数红军兄弟,要抱着枪才睡得着觉,即使是脱光了也要抱着他的枪,无解! 有个汉子说,他家有个红军长官最厉害,时常睡梦中,有一点动静,提着手枪“嗖”地一声,飞上墙头察看,然后回来又睡。 有个汉子说,满娃哥,我听住我家的那个炊事兵说,顶数你家住的那个红军长官的官大,听说是师长呢。 啊?杨满娃傻了眼,那个双眼皮,盯人一眼象锥子锥一下的小个子汉子,是师长? 上级组织了一些医生为伤员治伤,要求全力以赴,救治伤员。 西北虽苦寒,缺粮少医,没办法,西药、中药、草药一齐上,西医、郎中、草药先生共处一堂诊治。 由于住地固定,伤口清洗到位,加上环境安全,饮食规律能吃饱,冲出包围脱离困境无忧虑,各级慰问心情好,数天后,大多数重伤员病情好转,轻伤员伤口痊愈。 终于,有人睡足了觉,来到院子里晒太阳。 又有睡醒后的人,凑在一起,述长征经历,忆牺牲战友,讲惊险经过,喜死里逃生,抒胜利情怀,发革命幽思,看光明远景,骂贾某无信,赞何龙善战,颂东方宏英明。 杨满娃确定自家中住的,果是贵客。虽他仍在睡中,可这些来串门子的红军长官,个个相貌不凡,谈吐惊人。 杨贤保和杨记琼认得来客中,多数是身背短枪,他们不象大大平时要求的坐相、站相,有的蹲在墙角,有的横坐在板凳上抠指甲,挖鼻孔,甚至有坐上墙头的,不一而足。 这两天有难得的太阳,杨家把桌子、椅子摆放到院子里,还拢了两笼火,摆上了山茶水,乡苏维埃的干部也来维持。 终于,有一个年长的红军长官,问背短枪的小兵:“万山,师长还在睡么?我们这么大的声,也没吵醒他?” 那兵立答:“师长早醒了,靠在床上望天棚,不作声。” 众人全默然,半晌,公推那年长的去请。 刘节代身负**推举的重任,看向墙头坐的那将。 谁知那将弯腰驼背、头压膝盖,望远方,沉思量,无意这一方。 无奈何,刘节代从兜里摸出薄书一册,清咳两声,然后,挺胸膛,气轩昂,稳步来偏房: “师长,哦,你刚醒,睡好了么?是这样的……” 未等吴焜答复,刘节代先来个仪式咳,然后:“上级来了重要文件,很多重要的精神,要求,先要传达到师团级干部,然后再向战士们传达,我考虑到我们师人少,就让营级以上干部也来了,大家已经在外面等着,你看……” “老刘,你看,我还想睡,这个学习嘛……有你,你读给他们听就是了。呃,嗯。” “不行啊,师长,我们跟总部刚汇合,这,第一个任务是学习,你是师长兼政委,16师军政的第**,这是个对党的态度问题,任政委和关副政委专门派了政志部的干部来指导学习,要求师团主要领导,不但要认真学习,还要围绕东方宏同志的讲话,积极踊跃的谈感想和意见。你不但要参加,还要讲话。” “要讲话?”吴焜头都大了。 “对!你可以多说些拥护,正确之类的话嘛,可以对说得好的干部表扬吗。简单,比你指挥打仗轻松得多。” “可我宁愿动手打仗。” “走嘛,走嘛。” 刘节代领先出房,还给黄充送了个得意的眼神。 没人喊口令,吴焜刚露头,全场起立,面朝吴焜,热烈的鼓起掌来。 鼓掌的时间很长,不停歇,吴焜忸怩地想退回去,却见都是从渭河中混过来的老战友,忍着慢慢等。 等掌声平息,蒙圈的吴焜,不解地问领头鼓掌的熊威:“你们鼓掌干什么?” 政工干部出身的熊威,胸脯一挺,朗声答:“我们是在向从哈达铺到两当,七战七捷的前卫团长,向在罗家堡血战,指挥我们强渡渭河的英雄师长鼓掌!感谢他为中国工农红军,为中国革命做出的贡献!” 随着熊威的声音,掌声又起,比前一次还要热烈,还要长。 吴焜双手连摆,按压住了大家的掌声:“同志们,我只是一个孤儿,一个革命队伍里只进不退、永不回头的小卒子!” “哗!”掌声再次响起,刘节代和几个师级干部,凑过来跟吴焜握手。 刘节代和黄充,惊喜的看到,三次掌声后,吴焜那像老腊肉片黄白的脸,逐渐变白,变红,这会已经是红光满面。 两人心中喜不自禁。 吴焜坐下,万山等警卫员退出。 吴焜问熊威:“熊团长,我真算是英雄?” 熊威还未答,彭飞龙伸过头来:“师长,您这样战功堆得山那么高的不算英雄,我们怕是叫狗熊,一窝子狗熊。”全场大笑。 刘节代用指敲桌,笑声停:“请师长主持今天的会吧?师长,可以开始了,人到齐了。”在房中,他已经给吴焜作了交代和“引导”,不然这个突击提拔的老营长,还真不会主持这种师级会议。他不知道,吴焜的老3营,曾经比16师现在的人马还要多,还要强壮。 吴焜低垂的头挺起了,眼神变得清明而坚定,他那在无数次血战中养成的沉着和自信,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灌注在他的全身,他仰起头,望向天空,似乎那些牺牲了的无数战友,也在欣慰地看着脱离险境的红军战友开会。 他用从未有过的清朗声音对大家说: “在开会之前,我先说一句题外话:我不是英雄,我们都不是英雄,那些为革命牺牲了的烈士,才是英雄。我提议,全体起立脱帽,向在长征中牺牲了的战友,默哀!” 有啜泣声响起,先是压抑的一声,接着多人抽泣,最后泣不成声、泣声一片…… 土墙,土炕,小火炉,四方小桌,罐罐茶。 来请示工作的48团团长谭中善,低声唱开了: 一送(里格)红军(介支个)下了山, 秋风(里格)细雨(介支个)缠绵绵。 山上(里格)野鹿声声哀号, 树树(里格)梧桐叶呀叶落完, 问一声亲人红军啊, 几时(里格)人马(介支个)再回山。 房东杨满娃咧开大嘴:“谭团长啥,你这个歌子蛮好听的咧,就是不知‘里格里格’、‘介支个介支个’,和咱天水这达的意思不一样,啥意思?” 吴焜从房里打着呵欠出来,见谭中善在蒙圈,不由问道:“呃,啥意思?我也听不懂。” “是,呃……是……我只会唱,那知道是什么意思,我是当团长,不是宣传队长,我问谁?”谭中善解释不了,干脆耍赖。 几人哄笑。 他接过杨记琼端上来的罐罐茶,一饮而尽,赞道:“好茶。” 吴焜嚼着一个干枣,说道:“我家在下雨时,我妈就会煮舅舅家送的老鹰茶给我们喝,爸爸边喝茶,边打草鞋,或者修理唢呐呀、纤绳啦什么的,眼里还要盯着江里,跟我们摆古,摆龙门阵。” 杨满娃家一脸蒙圈,就是谭中善也懵,听不懂。 还是杨满娃问:“吴师长,老鹰茶是个啥?是把老鹰晒干了煮茶么?望江里做什么?啥叫摆古,啥叫龙门阵?” 吴焜忍不住笑:“老鹰茶是我们那里,用山上茶树长的叶子和树枝制的茶,是我们穷人的茶,特别好喝。望江面,是下雨天,河中会漂下来东西,象木柴什么的,可以打捞起来,摆古、摆龙门阵就是讲故事,讲过去的故事。”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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