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波云诡谲

盘踞山东多年的军阀李坛被蒙古兵打败后，走投无路，便寻思大树底下好乘凉，找一个靠山才是。碰巧南朝左将军彭义彬以讨北军都**身份奉诏攻入山东，一连攻克好几个州郡。李全见机会来了，便主动投怀送抱投入到彭义彬麾下。彭义彬见自己势单力孤，正想寻找合作伙伴。李全的到来让他心满意足，不仅接纳李全，还承诺为他上奏宋理宗，既往不咎，官复原职。随着队伍不断地壮大，讨北军都**彭义彬更加胆肥，为了继续扩大地盘，这次他领兵顺势包围了东平府。

东平府守将严实看见敌人兵临城下，惴惴不安，看到自己队伍将寡兵少，急忙修书一封，派遣心腹偷偷出走后城门，连夜快马加鞭求见国王孛鲁。斯时，孛鲁正率领蒙古大军南下，准备收复山东失陷各州郡，看到严实求救信，只见上面写道：南朝将军彭义彬人多势众，卑职难以固守永平。如果国王从速发兵驰援，卑职自有守城候援的办法；如果援军不能及时赶来，请允许卑职佯装投降彭义彬，待其取得信任，会让卑职协助他攻取真定，到时国王只需设伏于西山，然后，卑职与国王里应外合，可望一战大捷。上述两种计策，国王任选其一，卑职静候国王裁断。孛鲁与智囊商议之后，便采用了后面计策。并立刻作出战略部署：孛鲁率领一支主力挥师攻打李全，命大将军史天泽率一支人马为其殿后，并派遣铁木真的庶长子珠日查率一支大军驻守西山山谷。

斯时，彭义彬包围东平府，发起猛攻，严实拼死抵抗。一看孛鲁救兵没到，便知晓国王已采用后面计策，忙修书一封，射出城外。彭义彬看到信，笑逐颜开，原来是守将严实乞降，并附加条件，说只要保全严实以及手下人马的生命安全，甘愿投降。彭义彬马上回信，劝严实放下思想负担，一旦北伐成功，南朝皇上会给严实加官进爵。

严实如释重负，便打开城门迎进彭义彬，两个人携手同行，严实笑着说道：“彭**如此相逼，末将真是深受其苦。”

彭义彬喜上眉梢，高兴地说道：“严将军弃暗投明，可喜可嘉！从今往后，愿严将军与我勠力同心，攻城略地，消灭敌人。大功告成之时，皇上会重用严将军。”

严实把彭义彬迎进帅府，屏退左右，诚恳地对彭义彬说：“实话告诉彭**，末将投降蒙古实乃情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如今观察蒙古时局，自从木华黎死后，其兵力大不如从前。末将早有心归依南朝，可一想，末将过去供职金廷，而返脚投降蒙古，就怕宋理宗不买末将的帐。如果没有彭**力保，末将哪敢有这种非分之想呢？”

彭义彬听罢，微微一笑道：“严将军多虑了。严将军威名，皇上早有耳闻。目前正是多事之秋，皇上急需人才，求贤若渴，不会埋没将军才能。彭某今后还须将军一臂之力。”

严实吩咐设宴，并请彭义彬为上座，就这样，宾主推杯换盏，不亦乐乎！

彭义彬在东平休整几日，打算让严实一道讨伐真定，正中严实下怀便满口应承下来，说：“末将已成你的部下，随时听从彭**调遣。”

彭义彬严整军纪，随即领兵赶赴真定与敌人决战。珠日查以逸待劳，并部署包围圈。彭义彬趾高气昂满怀信心打一个大胜仗，没承想落入了敌人的天罗地网。厮杀中，降将严实反戈一击，让彭义彬大吃一惊，处境明显处于劣势。

彭义彬方知上当后，率领余部将士夺路溃逃，被恭候多时的蒙古大将军珠日查走马生擒。严实出面劝彭义彬投降。彭义彬大骂严实是个奸诈小人，变着法子陷害他。严实奸笑道：“兵不厌诈，你我各为其主，只得如此，希望彭**不要生气。”

大将军史天泽见状，便与严实共同做起了彭义彬的思想工作，希望他认清形势，顺应历史洪流。彭义彬不想多言，表示会下来考虑考虑才是。严实命人摆上酒席，他和史天泽把彭义彬奉为上宾。彭义彬为了蒙混过关逃脱出来，便佯装归降了蒙古。

几天后，彭义彬瞅准一个空档悄悄地偷跑出来，半路上，被珠日查擒获，推到史天泽、严实面前。彭义彬立而不跪，严实也不强求，悦色和颜地问道：“彭**，你既然已经归降，为什么还要逃跑呢？”

彭义彬鄙夷地看着严实，说道：“彭某生为大宋之臣，死为大宋之鬼雄，怎么会贰心事主？”

在严实看来，彭义彬出尔反尔，与自己有异曲同工之处，便不再多言。遂命人把彭义彬推出斩首。彭义彬大义凛然，视死如归。严实特别爱惜贤才，对于彭义彬的做法，令他惋惜的同时，不免又疑窦丛生。他向珠日查问道：“少将军怎么看出彭义彬佯降呢？”

珠日查郑重地回答道：“说到底，还是大将军史天泽神机妙算，他让我暗中监视彭义彬的举止。”说到这里，珠日查顿了一下，继言道：“史将军坦言，彭义彬恃才傲物，违心归降，哪有这样简单的事情？其中恐怕有诈。如果看到他要潜逃，你就立马擒来见我。”

严实目视史天泽，心中忐忑不安，仿佛自己诈降彭义彬的事情，会算到自己头上。史天泽拍着严实的肩膀，微笑地说：“在下深知严将军怜惜彭义彬姜才，可惜彭义彬是个忠臣，他投降不是他的初衷，由此，也不会为我所用。强扭的瓜不甜！”史天泽一边踱步一边说：“少将军武艺超群，彭义彬不是他的对手，故而我让他来做这件事情。”

严实听罢，连连施礼道：“史将军果然智勇双全，深谋远虑，严某自愧不如，望尘莫及呀！”

史天泽拱手道：“严将军过奖了，在下实不敢当。”

严实再次深施一礼，对大将军史天泽钦敬之情油然而生。

珠日查告退，严实望着这位少将军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由地赞叹道：“少将军果然好气度！一表人才。可不知道他出自谁家名门之后？”

史天泽笑着说道：“严将军一定想不到，他就是大汗铁木真庶生长子———珠日查！”

严实听罢，目瞪口呆。

“你别看少将军是大汗公子。”史天泽补充道，“可人家从来都是谨言慎行之人，他十几岁便投笔从戎，从一名普通士兵做起，一招打仗就跟猛虎出洞似的，奋勇当先，战功卓著，目前在国王孛鲁账下升任将军，这正是少将军令人肃然起敬的过人之处。”

严实钦佩不已，对史天泽说：“大汗教子有方，难怪帝业坚如磐石。听说大汗西征已回，我仰望大汗已久，多么想见上一面！”

史天泽推心置腹道：“等一切安排好后，我愿意陪着严将军同往觐见。”

彭义彬战死的噩耗传到临安，南朝宋理宗赵昀惊悉之余不免忧惧交加。起初打算想乘蒙古**失火之际竭力收复河朔诸地，如今看来企图落空，便下令紧急压缩军力，加强边界防御能力，静观其变。以前，彭义彬收复的失地，重新落入蒙古手中。

不久以后，大汗铁木真在蒙古汉营接见了史天泽、严实，鉴于两位将军平叛有功，当面授予二位“国公”称号，两位将军跳级成功自此位高权盛。

随着蒙军大举进攻，金国政权同样受到了严重挑战。海陵王时期，金国北京会宁府便出现一些政治不稳定因素，亲人之间，争权夺势尔虞我诈。本来，海陵王当上大金皇帝本不是光明正大的事情。他弑杀金熙宗，还滥杀大臣。

俗话说：一朝君子一朝臣，这朝不用那朝人。海陵王估计日后会有人跟自己过不去，陷害自己。为了安全起见，便从北京迁都中京燕京。到了金宣宗时代，蒙古一再对金国挑衅，制造战端。金宣宗与海陵王想法如出一辙，他认为：蒙古想要的地方尽量给予满足，不过得有个前提条件，我南迁都城，不得继续寻衅滋事，咱们两好各一好，互不干涉内政。即便金国把公主许配蒙古大汗，金宣宗还是忐忑不安，生怕蒙古出尔反尔。越怕越找死。因为金国皇帝的畏缩与忍让，让蒙古大汗娇气日盛。

蒙古南下攻打金国的同时，为了巩固革**据地，继续消灭异己势力，毫不手软绝不留情！

公元1227年，南朝皇帝借红袄军被蒙军重重包围之际，为了自保，为了不让蒙军给自己不自在，也是给蒙古献媚的绝佳机会，便背信弃义下狠心杀死了李全的哥哥。

“他妈的，南朝真不是个玩意。”李全获悉哥哥噩耗后，悲痛之余，大骂南朝皇帝不讲信义，“他会有报应的，只要有我一天，就不会让他安生。”

借刀杀人，是李全惯用伎俩。为了达到灭宋的目的，他公开反叛南朝，投降蒙古。李全一方面采用蒙古计策攻打金国，另一方面，他心有不甘，多次对南朝发动进攻。李全的过度贪婪，致使兵力涣散纪律松弛，开小差事情也时有发生。

此时金国就像步入老年的一只老虎，辉煌不再。即便如此，金国还是瞅准了一个机会，将李全杀死，李全残部或**或投降或解甲归田。就这样，曾经闹得轰轰烈烈的红袄军终以失败宣告结束。金国政府出现了病态，此时已开始走下坡路。

然而，金国的残酷统治，并没有吓倒有志之士。他们纷纷揭竿而起，与金军展开了你死我活的斗争。至此，金国对领土的统治渐渐减少，退潮。不仅如此，尤其让金宣宗感到头疼的是自己的老家被蒙古占领，关内统治出现了严重危机。鉴于局势的严峻性，金宣宗采纳了大臣徒单镒建议：撤出东北这个大本营，迁都南京开封府，开辟革**据地。

人倒霉了喝口凉水都呲牙。当时有一个小贩去外地赶集，他老觉得今天出去能挣到钱，他说夜里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抱着一大包财宝，笑得自己在钱堆里睡着了。故而，即便今天是阴天也要赶这个集。可是天还不到晌午，这个小贩就早早打道回府了。

旁人见状，问其故。没想到，这个小贩是个说快书的主，看到有人来问，便一五一十念起了顺口溜：

汴京城，是老城。

男女老少忙匆匆。

（我）推小车，快如风，

车上放着炒花生。

花生脆，花生香，

想起赚钱喜洋洋。

摆上摊，拿出秤，

头一份弄了个开门红。

头一份，铜子三，

两份不到六个（铜子）钱。

来了个小伙个不大，

抓住撑杆就问话。

先问你名来后问姓，

家住哪里要说清。

旁人问道：“那后来呢？”

小贩用手拇捋了几下嘴唇，接着念道：

一个铜子拍卖光，

你看心慌不心慌。

又一个旁人问道：“那后来怎么样呢？”

小贩喉结上下动了两下，继续念道：

后来，

我推着小车往回走，

路上折了俩跟头。

旁人插话道：“你看倒霉不倒霉？！”

小贩不予置否，接着叨念：

回来（对老婆）一说更不强，

气着你嫂脸发黄，

啪啪，

又给我俩耳光，

你看遭殃不遭殃。

这个小贩把实事，以顺口溜的形势给念了出来，朗朗上口的同时，又好像折射出社会某些灰暗面。没想到，这段顺口溜竟不翼而飞，传到了金宣宗耳朵里，他心有戚戚然，便下令把这个事情给查了个水落石出，那个歹人受到了惩罚，可这个小贩因敢于说出真话实情，获得了金宣宗的奖赏。

金宣宗企图力挽狂澜于即倒，终因心有余而力不足，政体出现颓败，施政方针不得不搁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