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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神乎其神小说:河朔风云 作者:遨游红尘 更新时间:2023/3/23 15:25:12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正如行走一样,迈了左脚,右脚也得跟上去,交叉进行循环往复,方能渐行渐远。斯时,正值金蒙交战之际,在河朔地区蒿城东南十公里处野庄镇,该镇有一村庄名曰白娄村。时年,盛夏之际,又逢旬日连阴雨,滹沱河水暴涨,致使**成灾。 地里庄稼大受损失,村民们屋舍浸泡在洪水里,摇摇欲坠。有的土垣浸泡透彻,遂“呼塌”声中委然堕地,随波逐流。在水中泛出混黄浊流且弥漫开来,缕缕烟丝般游刃有余起来。宛如吃人的蟒蛇状吞噬着生灵的肌体,侵扰着安静的田园生活。 村民们从水里打捞着自己的家什,还有没有主的死鸡烂豕,对于忍饥挨饿的人来说,这些或许就是求生的资本。人们把这些尸体挂在树可把上,燃着火烤烧着,不时发出“吱吱”声,一缕缕白烟袅袅娜娜升腾着。闻着丝丝沁人心脾的味道,围观的家人或旁人,不时地用舌头舔挡着涎水外溢。一双双眼珠子里喷射出团团烈火,仿佛大战前的一次演练,亦或是欲进不能欲退不可的“鸡肋”游戏。 每每这时,都是神情往之,不敢懈怠一毫一厘的分享。 房屋已坍塌,周围被洪水肆虐,人将何往?便成了灾区群众们吃住的头等大事。灾区群众们看到眼前景象,一片狼藉,一片**,一片迷茫。他们以家为单位,以臭味相投为组合,开始寻找他们的伊甸园。 俗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句亘古相传的老人言,道出了大自然的一些奇迹。 在举家搬迁的灾区群众里,有一大家子,此家姓皇,实属皇氏娘家人。这帮皇氏便四处寻觅,终选定一高土冈上,遂安家落户。虽说落脚地与原住地相距两箭之地,可人们的惆怅与不舍还是在心海里缭绕,久久难以澄澈。 自此以后,原住村里两大姓氏,皇氏与焦氏分道扬镳。焦家弟兄在原址附近掘土筑堤建立家园。一分为二的村落,原址东部焦家人所成立的村子叫东白娄,原址西不远处,以皇氏,张氏等成立的村庄,被官府造册起名西白娄。 俗话说:胆大的去经商,胆小的来开荒。这句话也不无道理。 可事情也有出入,这对于皇氏家人来说,就有点不相同了。 原来,皇氏家族有不少习武之人,据说,这种风气已历世数代,且武艺精湛,一个个功夫非凡。这家成立的武馆也是遐迩闻名,慕名学武者趋之若鹜。 斯时,这家武馆常被当朝皇帝所青睐与厚重。下面要给客官讲的故事,便是来源于此。 皇太基,名全,后因其为元朝灭南宋南征北战屡立战功,被皇帝封为宣武将军,藁城野庄镇西白娄村人(与清朝皇帝皇太极不是一个人,只不过发音是对点字而已)。为村内一大姓氏,累世家境富裕,可到了皇太基爷爷那里,家道中途没落,沦为贫民,这与皇太极爷爷不务正业有很大关系。 当地有一句流行语:千顷地,一棵苗。皇太基爷爷是独生子,虽说家有良田万亩,可皇太基爷爷皇霸酷爱武术。皇霸承袭家传武艺之后,并不满足,遂变卖大量土地,遍寻名山大川,古柏名刹。皇霸拜访邀请这些有名望功夫卓群的名家,光临自己所建立的精武馆。 皇霸仗义疏财,很少向徒弟们要学费。在全国知名武术大家指导下,皇霸子弟们武艺大增,一个个生龙活虎,且出手神出鬼没。常常让对方不知拳脚踪迹。一时间,皇霸精武馆声名鹊起。不少学子慕名而来,拜师学艺。 就这样,一路折腾下来,皇霸武馆弟子急剧上升,可是,皇霸家业日渐凋敝。 及至到了其孙子皇全皇庆这一代,皇家家底告罄。 俗话说得好: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皇太基从小就聪明伶俐,无论做什么事,都是使好心。 一次,皇太基与村里几个小伙伴去地里薅草,在绿茵茵的草丛里,他发现了一条小长虫,绿色,这条小长虫受到惊扰而想离开,由于蛇的活动,皇太极才发现了它。“快来看,小长虫。”受到惊吓的皇太基脱口喊道。小伙伴听到皇太基发现了小长虫,一个个手里紧攥着小弯刀,跑到皇太基跟前。“在哪?在哪?”一个为首的小孩子问道。“在这”皇太基用手指给他们看。只见同样受到惊吓的小长虫慌慌张张地逃跑着,为首的那个孩子,胆子真不小,一手提溜着长虫尾巴,在空中抡了几圈,另一只手舞动起小弯刀,准备杀死这条小长虫。“嫑害巴人介,”皇太基急忙喊道,看来他是有点急了,“给俺,那是俺发现的。”就这样皇太基把这条小长虫提溜回了家。一开始,皇太基把小长虫放在了瓦罐里,天天喂吃头,自己把舍不得吃的饭食也喂给了它。 这条长虫长得很快,几个月过去了,这条小长虫在瓦罐里已经盛不下了,无奈,皇太基把这条胳膊粗的大长虫弄到了村外,并对着长虫梳(注)捻道:“你也长大了,也该获得自由了,你愿意去那里就去那里吧。” 只见这条长虫冲着皇太极点点头,从它的眼神里流露出眷恋,一种情感,长虫也是有灵性的,它的眼睛里淌出了泪水。“你要好好活着,不要祸害人介,”皇太基末了又补充道,“不然,我不会轻饶你的。”这条长虫给皇太基不停地施礼并频频点头示意,然后它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皇太极,逶迤进了大草荒。 皇霸家拥有财产万贯,还种着好几顷肥田,还雇了十来个长工。皇霸是个闲不住的主,其实是个小心眼吝啬鬼。他老是估摸着付出的工薪让他心疼,每当雇工去地里干活去了,他就当监工。 这日,皇霸就穿一身蓝绸长衫,头戴一顶黑色瓜皮帽,足蹬一双宝蓝色千层底,迈着八字步,一调游一调游尾随而去。 雇工们干活拾荒(俚语疲倦或累)了,就打一下得缓冲一**力。好几次,都让皇霸发现,皇霸也被有说些什么,只是背绑着胳膊,嘴角上不时抖动着那稀不愣登的山羊胡,翻着黄眼珠子,一连地发出“吭吭吭”的声音。 雇工们听起来心里就不舒服如芒在背,一个个不情愿地拖动着疲沓的身体慢条斯理地干起活来。老地主一看自己的暗动作起了效应,便屁颠屁颠地挪向了其它地块。 皇霸拄着怪兽状拐棍,枣皮色泛着亮光。他哼着小曲颤巍巍地走到一棉花地块,乍开的棉花朵,纯白如雪,犹如星星的眼睛格外夺人眼球。他上地里采摘了几朵,厚厚的毛绒绒的,攥在手里暖呼呼。他望着丰收的景象,不由地裂开了抖搂齿,“哼哼哼”“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他刚要返身准备回家,脚底下一滑,摔了个不浪子(俚语跟头)。他费劲地弹挣着自己肥胖的身子,好不容易站立起来。 他想:自己得小心翼翼走路了,想想自己这老朽躯壳搁不住折腾了。他二返身把腿开路,谁知,他身子一侧晃,又“咵嚓”一声跌倒在地,灰头缸脸,不仅如此,额头颧骨嘴角上浸出了血印,红中透紫,紫中泛黑。 此时只有他一个人,这个地块也够偏僻,远离大道,看不见一个路人。 他战战兢兢地再次起身,也不顾拍打身上的土了,呲着牙列着嘴,拄着拐棍的手哆哆嗦嗦,生想把持不住。他咬着牙跌跌撞撞走了没有几步,再次重重地摔在地头一块石头上。 “哎呀!我的娘哎!”皇霸禁不住嘟囔起来。 也挺乖,这麽大的人了,碰到倒霉事也喊娘,可见娘常挂在嘴边是条件反射了。 “这么大人了,还整天不打得。”老婆在榻前梳捻着,“腿摔断了,这回安生了吧?!” 老地主皇霸哪有心思跟老婆对答,只是咧着嘴:“哎吆歪!疼死我了,快给我找郎中看看!” 几天来,神医一手准也是悉心给皇霸治疗。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时皇霸不喊疼了,一天到晚闹起了醉喝子(俚语洋乎或神志不清)。搅得老婆子一个黑介一个黑介地睡不安生。 “这可如何是好?”家人泛起了愁。 家人找神医一手准,神医说:“这病我治不了,不是实病,应该去找木乎看看虚。” 要说木乎这个人,被当地人穿得神乎其神,捉鬼拿怪,上天入地,就没有他办不了的。外人一开始也不相信。及至到了木乎这个村,平坦的大道,高大上档次的村牌坊,村民们一到年终岁尾,有解不开锅的,有捉襟见肘的,有入不敷出的,等等。只要一朝木乎伸手或吱一声,木乎没有多,有少。反正让穷人们吃上饭,穿上衣,即便是粗布料,那也是人家木乎的援助之手。 村民们按照木乎的使唤,把赵有才抬到村里通衢处。并置上一张长条供桌,上面摆上几样贡品。 夤夜时分,木乎让旁人远离或躲避,自己在供桌前比划着手势,嘴里振振有词。至于木乎嘟囔个什么意思,谁也弄不懂。 大约一个时辰,木乎方收住法术。 第二天一大早,皇霸呜哩哇啦一阵呕吐,一堆秽物黑乎乎黄呼呼,发出刺鼻难闻的气味。家人们捏着鼻子,关注着皇霸神色变化。 “现在感觉疏通多了。”皇霸有板有眼地说出了声音,“你们附耳过来。” 孝子们就像沾上了鳔胶一样,贴近了赵有才。 原来,皇霸夜里做了一个梦,梦见有一股旋风老是围着他打旋,冥冥之中,说有一个老母告诉他:让他给老母盖个小屋,现在老母居无定所,需要在这个村里住下来。 如果办好了,皇霸身体依然保持健康,心情也会豁达开来。 妈的!这岂不是一桩买卖吗?孝子当中不知谁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皇霸老婆见状,心疼老头子道:“你们说嘛了,只有你爹身体养得壮壮的,让咱干什么都沾。” 老婆一边梳捻这孩子们一边安慰老头子:“他爹,该扔钱财时就别心疼。” 皇霸一听老婆说破财,咬着牙哼哼道:“好!好!好!你们看着办吧,能省钱那就省点钱。” “到这份上了,还说这样的话。”老婆子又梳捻起来,“钱那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当年暮秋的一个良辰吉日,野庄村中间一老槐树下,三间小屋拔地而起。一番折腾下来,所请的建筑材料一律由五台山规划。俗话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个小屋构造与大寺材质一样,青砖碧瓦,雕梁画栋,尤其院内的老槐树,其龄不知几何,树皮龟裂,枝丫交错,枯枝与新枝相掩映,故意盎然,新生葳蕤,不时引得鸟儿在树冠里栖息放歌。 村民们也是素雪纷纷,你捐我献,条条小溪汇成巨流。 小屋门前有两头圆睁大眼的石头狮子,龇牙咧嘴,长长的獠牙,蹲伏在朱门两边。琉璃瓦的门楼,四角飞檐,勾心斗角。 庙虽然不大,倒也不失威严壮观。 老地主皇霸又在一个心悸的梦里,把遇到的那个披头散发衣衫褴褛但模样却是神采奕奕,行三跪九叩之大礼请进了老母庙。老母换上崭新衣服端坐在大雄宝殿里。 有客官要问了,老母到底是何方神圣,竟引得人们顶礼膜拜降香者如云。 当地人传说有两个版本,其一,老母是造人女神女娲。其二,说老母是救灾救难与人谋福祉的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如此看来,老母不管是何方神圣,都是人类的福星人类的救星。 方七日,一个晚上,只见一个老妪跟头踉跄行至大雄宝殿,扑通一声贵在了老母面前,嘴里嘟嘟囔囔。烧燃上三支香,诉说自己在外遇到的一件烦心事揪心事。 “你这是要干什么?”炕上的一个人突然喊到。这声音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刺耳心颤— “哎吆呵!你打我做嘛?!”另一个人在前面那个人话音刚落,猛然扬声道。 小屋里的马提灯点着后,二人中间的那个后生仍然闭着眼,一副什么力量也震撼不醒他。 前面那个小伙子推了推中间酣睡的吴二愣,吴二愣是老妪的一个儿子。 吴二愣没有被晃醒,他就跟死猪一般,魂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刚才他打了我一耳光,”前面那个人说道,“这会儿他到跟没事人一样。” “谁道他是不是装睡?”后面那个男人盯着中间睡觉的胖壮小伙子说道,“我也挨了他一脖子掴。” 二人正在猜疑间,心的话:也许是吴二愣撒呓挣闹醉合子哩。如果是这样那就算了吧。 二人熄灯之后,就要倒下入睡。 吴二愣再次抡起巴掌,噼里啪啦呼喇了起来,雨点般落在了他身旁的狗剩与毛蛋身上。 狗剩毛蛋怒不可遏,无名火顿起,摁着歪鸟就要还手。 “好家伙,你过来,老子不怕你!”吴二愣开口说道。 狗剩毛蛋闻听此言,不由地迷惑了起来。 吴二愣继续道:“不沾,我没有惹你,你倒找起我事了,还差点把我掐死。” 醒着的二人异口同声道:“吴二愣,你醒醒,怎么回事?” 吴二愣出了一身冷汗心惊肉跳地睁开了两眼。 狗剩毛蛋问其故。 吴二愣用右手呼喇呼喇自己心口子,想让那颗悸畏的心平息下来。他喘着粗气道:“我梦见自己正在走路,斜刺里窜出一个蒙面大汉,手执利刃,使劲地掐着我的脖子,让我乖乖地跟他走。” “那个家伙手劲真大,掐的我还不上气来,我用脚弹挣着,两手胡乱捞摸着。”吴二愣接着说道。 “我感觉自己要死了一样难受恐惧。”吴二愣牙齿不停地上下碰撞着。 狗剩看到吴二愣这副模样,说道:“你刚才打得我好疼,我推你都不醒。” “可不是,我还以为我得罪过你呢。”毛蛋道。 吴二愣赶紧给两个赔不是,道:“我与你俩有嘛仇气,再说我们经常在一起。” 一阵交谈过后,吴二愣毫无睡意,独独一个人瞪眼吧唧熬到了黎明。 原来,这三个雇工给老地主皇霸看护着菜园子,本来是搞一个人的看管。不知谁说了一句,黑介在小屋里睡觉净闹鬼,一个人不敢睡觉。 一开始,雇工们不相信,换一个人第二天连连对东家说道:“我在那里面可睡不着觉,一黑介地动山摇,绞磨着你十分难受。” 有一个胆子大的,长得五大三粗,他对众人面说道:“哪有什么?都是自己吓唬自己,一群胆小鬼。” 第二天,雇工们早已上工,可这个莽汉还是没有开门。 老东家“啪啪啪”地敲打着门,窗户纸都震得“簌簌”直响,可门始终没有打开。 老东家不由地心生疑惑泛起了嘀咕,便赶紧叫来几个小伙子把门撬开。 此时,映入几个雇工眼帘的是一个嘴歪眼斜不能言语的那个莽汉。 注:梳捻,就跟用梳子摆弄头发一样,弄直弄理顺。这是民间俗语大意为教育提醒的意思。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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