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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祸起萧墙小说:河朔风云 作者:遨游红尘 更新时间:2023/4/30 18:25:24 北宋四帝仁宗年间,河北蒿城县野庄镇白娄村,有一个村民叫张达德,以开荒种地为业,娶了个娘子皇氏,人称皇氏娘。那皇氏丽质天生,性格温柔,幼年即知书达理。深居闺阁,绣花描目,栩栩如生。芳龄十八岁时,嫁到了张门,丈夫张达德,为人憨厚,勤俭持家。那皇氏待人彬彬有礼,平易近人,很是让丈夫称心如意。 俗话说:胆子大的跑私商,胆子小的来拓荒。张达德性格内向,不苟言谈,依老服实,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庄稼人。 他有个弟弟叫张达道,以做生意为业。乡党评价他是:走过南,撩过北,打过早晨摸过黑,就是没见过乌龟驮过碑。其实乡下俗语说的乌龟驮碑,那不是乌龟,它叫赑屃,也叫“霸下”它形似龟,爱好是负重,而且昂首抬头,永不停步。赑屃与世无争,故而它是祥瑞之兽,象征着长寿和吉祥。这种赑屃驮碑,一般在有名望的人逝世后才能配备,再一个,古寺庙当中也极其常见。张达道喜欢经商,一般不好旅游,他更不去寺庙。 张达道家属小康,娶了娘子叫陈氏,陈氏姿容俏丽,德性贞静,中规中矩,家里条件什么都感觉挺好。两口子结婚十来年,一直没有生育。为了这件事,这小两口没少烦恼过。 一天,妻子陈氏对丈夫说道:“我听老人说,如果没有孩子可以去老母庙或小寺里面降香,求老母送子,或佛祖保佑。”陈氏接着说道:“据说,只要心诚,一烧香就灵验,要不,咱去烧个平安香去?!” 张达道开颜道:“行咾,那就这么做吧!” 期间,两口子多次去寺庙降香,求老母送子,求佛祖保佑,忙了一阵子也没有什么结果,肚皮依然不见隆起。 看着与自己年龄相仿的乡党,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张达道好生羡慕嫉妒恨,恨自己过事(俚语,结婚)好几年了,也不见妻子肚子鼓起来。为此,张达道暗地里常常唉声叹气,一个劲地晃着脑袋,恨自己命里无孩。 张达道的一举一动,早被细心观察的妻子陈氏发觉,陈氏也觉得很对不起自己男人。 过了一段日子,陈氏的弟弟陈小撇来姐姐家串亲戚。这个陈小撇是个热络人,在昆仲当中,陈小撇与陈氏走得最近。陈氏家里的人知道小撇有鬼谷子心眼(俚语,歪道子多)。陈小撇每次去姐姐家,总是两个肩膀扛着一个脑袋,回来时,他姐姐老摸(俚语,经常)给小撇一点东西,大包小包或给点钱什么的。 这次,陈小撇来到姐姐家里,姐俩聊天的时候,无意中聊到小撇妻子又要坐月子了。陈小撇说:“这回老婆找郎中看了(俚语,诊断,检查),又是一个小子。”言外之意,陈小撇脸上露出不悦的表情。 陈氏听罢,内心一阵欢喜,便与弟弟商量道:“你回去跟你媳妇商量一下,要不你过继给俺介(俚语,俺家)一个孩子吧!“ 孩子过继给姑姑也算是一件天经地义的好事情,这叫亲上加亲。陈小撇一听很是高兴,心里的话:孩子来到姐姐家,吃不清,喝不清,偌大的家产最后还不都成了我陈家的?! 陈小撇心里早已按捺不住便连连点头,满口答应了下来。 陈氏说道:“这事我还得跟你姐夫说说,看看你姐夫同意啵。” 第三天,张达道回到家里,他听妻子说起过继妻侄的事情,满心欢喜,便应承了下来。 陈氏说道:“长兄如父,如今咱们家里老得(俚语,父母)没了,我看把这事需要跟哥哥商量商量,看看哥哥怎么看待这件事?” 张达道一听妻子说的在理,便一个人走进里院找哥哥去了。原来,这弟兄俩住的是一宅两院,张达道在前院,张达德在里院居住。 张达德听罢弟弟的说辞,他仔细想了想。其实,张达德也读过几天书,他对孔孟之道也了解一点。张达德对弟弟说:“你看,陈家是外姓,你把家业给了人家,那财产不就成了人家了,与咱张家不沾半毛关系。我看还是算了吧。” 张达道一听哥哥分析的蛮有道理,就回答道:“那好吧,就听大哥的。” 陈氏想要弟弟的儿子为嗣,大伯子张达德却极力反对,说外姓人继承家产不合适。陈氏的娘家人获悉后,心里很不高兴。尤其陈小撇更是恨透了张达德。 在那个封建年代,男女之间授受不亲,女人们遵循三从四德逆来顺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即是平常人家,一般不出门。要是村里过年过节唱大戏,闺女们想看怎么办?那个时候,家里大人或者哥哥领着结伴去。条件好一点的,家里大人就套上车,让女人们在车厢内,两头有父母监护,在看戏人群外面观看。 要是女孩在人群看戏,说不清是谁,一会有拽**的,一会有扽衣角的,一会有碰触脚的。若是女孩一回头,身后边的男人就跟没事人似的,一本正经盯着戏园子。女孩继续看戏,还是有人在后面做小动作。反正让你看不好。为此,看戏的大人们为了安全起见,常常先把地形看好,再者看看尽量离那些眉毛不顺、言语猥琐或恨慌之人远些,避免尴尬事情发生。这一举动乡下人称作扫边。扫边目的就是巡视适合的立足点。 有一天,某村有个结婚娶媳妇的,呜嘀哇,呜嘀哇,娶个媳妇没有尾巴。在旁观看的男孩子兴高采烈地说着乡下流行语。邻居家媳妇听到后,心里被**的难耐,便蹬着木梯爬到墙头上观看。 抬轿子的后生们不时晃动着红色轿子,吹喇叭的,扭秧歌的,现场气氛热闹非凡。 邻居少妇边看边笑出了声音。丈夫回到家,看见老婆骑马在墙头上忘情投入。丈夫二话不说,上来就把木梯子给撤下来了。邻居少妇喊叫着:“我不看了,你让我下来吧。” “我叫你看个够,我叫你不嫌臊。”男人生气道,“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邻居少妇带着哭腔哀求道:“求求你,放过我,让我下来吧,下次我就不敢了。” 邻居少妇说嘛,丈夫也不给她支梯子。 就这样,邻居少妇在墙上爬了多半天,饭都没有吃,还是小叔子过来,这才给邻居少妇解了围。 当时,这样女人不守规矩的例子很少。 有一个女子自己去毛子里方便,本来,找一个就伴的会省心安全。可这个女子没有这样做。 就在这个女人往上提裤子时,被村里一个不不怀好意的男人给堵在毛子里。 这个女子脸疼得红了,臊的脑袋都快低到裤裆里了。好在家里大人离得近,总算没有出事。没想到,这件事情让闺女婆家知道了,大骂有悖伦理道德。二话不说,这门亲就算罢亲了。 可这个女子回到家里,觉得让人家看了自己的身体,这让她羞愧难当,再加上让婆家给休了,着实让这个女子觉得抬不起头来。当夜,便寻了短见,悬梁自尽。 陈氏上寺庙里降香,每次都有丈夫作陪。一开始,并不显什么。一来二去,时间一长。张达道与红门寺方丈便混熟了。 红门寺方丈叫法青,据说是当今圣上的弟弟,俗称御弟。 法青不是本地人,而是外地人,他因犯事而潜逃出来的。 闲话休提,书归正传。 法青看陈氏长得貌美如花,便淫心荡漾。他为了能够靠近陈氏,便仗着一张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张达道,二人结拜成了干弟兄。法青为兄,张达道为弟弟。 如此一来,法青目的达到了,这样他去张达道家自在情理之中。 有一天晚上,张达道说肚子疼得厉害,跟刀绞似的。妻子陈氏问:“你是不是吃不得付(俚语,对)了?还是怎么了?”此时,张达道在床上痉挛着,汗水出了全身,面部扭曲的狰狞起来。张达道断断续续嗫嚅道:“觉摸——是喝——酒——”,“你和谁喝酒?”“红门寺——法——青——”张达道说话更加不利索起来。陈氏慌忙起床,安慰道:“你等会儿,我去村里找郎中来。” 待陈氏领着郎中赶到时,张大道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面部紫黑,两只眼睛瞳孔放大。就这样,张大道不明不白地死掉了。张家一家子感到达道死的太突然了,村里人也觉摸得奇怪,一个五大三粗的汉门,怎么说没了就没了。村里有几个亲戚就伴来到藁城县衙告了状。 藁城赖知县闻禀:原告丈夫张达道与红门寺僧人法青在一起喝酒引起的,遂传唤法青到县衙当庭对质。 红门寺,本是龙宝寺,是四帝宋仁宗所赐。因龙宝寺寺门是红色,遂称之为红门寺。法青正是红门寺主持,是当今四帝宋仁宗的替僧,两人关系亲如兄弟,非同一般,时人称法青是“御弟”。 法青因此有恃无恐,在当地飞行跋扈,当地衙门官员迫于淫威,不得不睁只眼闭只眼,谁也怕得罪法青。 法青一副满不在乎地争辩道:“是喝酒来,可就喝了一点。” 赖知县审问道:“怎么喝了点酒,就死了呢?” 法青狡辩道:“我也不知道,达道酒量蛮大的,仅凭这点酒是不会出事的。” 原告陈氏知道,达道与法青是拜把子兄弟,经常在一起喝酒,今个在这,赶明个在那,好的跟一个人一样。 可张达道哥哥张达德持反对意见,他早就发现法青不地道,靠拢弟弟是不怀好意。坚持认为是法青是蓄意谋害,恳请赖知县明断。 法青不楞着脖子说:“张达德血口喷人,栽赃陷害,我早就听说,张达德图谋不轨,想霸占达道家产。” 张达德连连向赖知县叩头,直斥法青:“法青,你一派胡言。” 赖知县见双方争执不下,就当庭通知:“择日再审。” 孰料,葫芦还没有摁下去,瓢又从水里浮了起来。 原来,陈氏娘家人状告张达德谋财害命,以达到他那不可告人的目的。 闹事最厉害的当属陈氏弟弟陈小撇,只因张达德没有同意自己儿子过继给姐姐,便悔恨在心。 这次事出,他不由地胡思乱想,一口咬定姐夫张达道之死与张达德有关,张达德就是罪魁祸首。不加以严惩,不足以平民愤。 就这样,方丈法清躲过了张达德的纠缠,只象征性地出了一点丧葬费才算了事。 赖知县见双方争执不下,就当庭通知:“明日去现场验尸。” 第二天上午,烈日当空,天上的白色云朵也赖得一动不动。在赖知县监督下,仵作走进尸场,看见尸首放在一旁一张新的芦苇席上。仵作将烧酒、食醋、棉花、新布一一备齐。令伙聚(俚语,伙友)脱掉尸体上衣服,仵作手执木尺,将尸体用酒用醋喷洗擦干净。前序工作弄罢,仵作走近尸体前仔细观察,把前心后心头部浑身上下验了一通,并无伤痕。 仵作正要细验,耳闻有人咳嗽,**过去,咳嗽的那个人他认识,经常给他联系业务。那个人给他伸出一根手指头。仵作明白,有人贿赂白银一百两。仵作暗自欢喜,便不再细验。 有看官要问了,这是咋回事呢?这个人就是法青找的中间人,中间人就是说事人,能够从中把事摆平。人们普遍认为,入土为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人死不能复生,死了死了,一埋就了,即使有点节外生枝或怀疑的地方,也是不看这个也得看那个,息事宁人尤妥。这种心里想法常常为不怀好意的人所利用,比如仵作等。干仵作这一职业,有时费力不讨好,好得罪人。在当时,仵作正常收入很少,仅能糊口而已。一些不法之徒常常利用法律里面的罅隙从中送礼。 俗话说:人无外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两者各为其利,故仵作提供假证来糊弄。这时,仵作走到赖知县面前跪倒,口尊:“大人,小人将尸体浑身验遍,没有发现伤痕,各样行迹一概没有,大约是暴病死的。” 赖知县听仵作回禀,觉得这个仵作干这职业多年,经验老道,辨别仔细,是个可以信任的主,遂定案为暴病身亡。赖知县酌情让法青赔陈氏银子一百两,这案子方才结案。 张达德及家人也没捉住人家把柄证据,只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便忍气吞声把弟弟埋了。 几天后的一个早晨,张达德正在院子里大扫除,清除院子中的一些落叶。当他扫到弟弟院子里时,发现弟妹陈氏的房门敞开着。 以前,弟弟经常外出跑生意,家里活都是张达德做。一般张达德起得比较早,每次扫院子弟弟屋子门都是闩着的。 这是怎么回事呢?张达德心怀疑虑。当地有个习俗,作为大伯子,一般是不能私自进入弟妹房间,即便通事,也得事先挑明。为了不犯禁忌,他叫来妻子皇氏,便一同走上前去,巴获(俚语,观察)着,也没发现什么,便喊了两声,听不见弟妹陈氏回声。他两口子便走到屋里一看,哎吆歪!惊吓的张达德不由得倒退了两步,只见弟妹陈氏躺在地上,血淋淋的,有尸无首。 张达德顿感头昏眼涨,一口气没接上来,身子一挺倒在地上。皇氏娘看见丈夫叫了一声就没有了动静,就赶忙跑过来,看到这一血腥场面,顿时头晕目眩起来,她强打着精神硬是坚挺着出去喊来地保找来亲戚,赶紧张罗着到城里报案。 张达道暴死,陈氏被杀,陈氏娘家人觉摸着,这都是张达德一手造成的。 于是,以陈小撇为首的陈氏娘家人对张达德不依不饶,硬说是张达德想霸占家业,欺负陈氏。陈氏娘家人陈告于蒿城县衙赖知县处,直告张达德欺负陈氏,陈氏不从,便谋财害命。 赖知县再次拘来张达德到县衙对质,陈氏弟弟带领家人直诉张达德谋财害命,夺取首饰之情。等到赖知县再审邻里,都说此案未必是盗杀。 赖知县又问张达德道:“哪里有偷盗杀人而女人不喊叫,内外无一人知觉?这件事与你有关,是你谋财害命,若早早招认,免受刑罚。”张达德不能辩白,只喊冤枉。赖知县用长枷收监,张达德受刑不过,只得诬服。案卷已成,只等朝廷下令,秋后问斩。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张达德被歹人陈小撇栽赃陷害坐了大牢,就这样好端端的一个家,叫歹徒害的光剩下皇氏娘俩,女儿香菊尚未成年。皇氏娘思前想后,咽不下这口气,她要为丈夫申冤,为妯娌告状。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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