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四十一

乞讨老婆的住所，虽然是一个小窑，但炕给铺的展展的，被子虽然不是新的，但也叠得整整齐齐的。炕栏边放着一张桌子，桌子旁边还放着一把椅子。赵三说，老娘不想上炕了，在地下也有个坐处，或者把饭端过来也有个吃饭的地方。炕头的另一角有一个小小的衣柜，九平拉开看了看，虽然只有几件衣裳，但也叠得整整齐齐的。

九平转过身子握住了赵三的手，向他顺起了大拇指。

那天，九平在戏场上说书的节奏更快了，因为，他看到原来的乞讨老婆，头发不是卷在一起的，而是梳起来还扎了一个小卷辫辫，衣裳也不在是那么肮脏了，不拿着碗，只是拄着一根拐杖，兴奋地这边走走看看，那边走走看看，好像告诉所有人，她如今的生活是多么的好了。

有人看见老婆来了，向她顺起大拇指，有人拍拍她的肩膀，也有人故意拽拽她的衣裳，当在人群中显摆完了后，她又来到卖油饸落处，卖油饸落的老板就问，你的碗去哪了？说着就准备拿起自己的碗为老婆捞面时，老婆赶紧上前拉住了他，还向他摇摇手。

老板笑着拍了拍老婆，又指了一下九平，让她听书去。老婆笑着望望老板走开了。

周围的天空特别给力，风“嗖嗖”地刮了一会儿，使得人们顿时舒适了许多，更是带劲地听着故事。

九平说书教育了七个兄弟的故事很快就在周围传开了，顿时来看戏的人增加了许多，使得戏场真是人山人海的，小商贩也增加了不少，有的时候因为占地盘不免吵几句，但片刻就被人们拉开了，这并不影响整个戏场的气氛，也使得整个场子里的氛围特别活跃。

来和九平约戏的人也不在少数，一旁的马平子到是乐呵地听着约戏的话语，秀兰更是忙碌着端茶倒水。

陈四见九平时不时地偷看一眼秀兰，就告诉他，李三也托人让秀兰出去学个手艺，秀兰倒是想跟着你学。

九平以为自己听错了，再一次确定后，头摇得向个拔浪锣似的。

陈四笑着问原因时，九平肯定地说，他不带女徒弟。

陈四笑着问为什么时，九平说，他带的都是光头小子，带一个女徒弟，吃不是问题，可住起来怎办？万一女徒弟有个病病灾害，他一个大老爷门也不好下手解决，给人家误下事怎么办？

陈四明白了，他看了秀兰一眼，也知道怎么个给她回话了。

从那开始，秀兰有意无意地一直躲着九平，九平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他也不好过问。

一天晚上，九平他们说完书，正坐在院子里拉话时，被秀兰叫到一个背沟沟里去了。

九平感到陌名其妙，秀兰叫他做什么？秀兰见九平真得跟了上来，就问，你为什么不带着她？

九平不明白了，反问，他为什么要带着你？

秀兰一下委屈起来了，说她和你一起说书去，那样可以天天和你在一起了。

九平听明白了，解释着，他不想让自己分心，所以不带女徒弟。

秀兰有理了，说，你不是没结婚吗？为什么就不能分分心？

九平也听明白了，就说他现在如果分心的话，就说不好书了，你还是多学学其他本事吧，其他的本事能用一辈子，像他的这么手艺，人请的话，有钱赚了，如果没有请的话，也就没收入了。

九平说着从兜里掏出来十块钱递给秀兰，让她在戏场上看看有没有看下的东西，有的话就买下。

这让秀兰激动不已。

那天晚上，秀兰说什么都要回自己的家去，陈四挽留了一会，见没效果后，就去喊二娃了。

二娃听说要送秀兰回家时，高兴地把摩托车擦了又擦，把自己的头发也用梳子梳了几个，又照照镜子后，高兴地骑着摩托车去送了。

看见九平他们正坐在院子里拉着话，马平子也在其中坐中，张三站在脑畔上面看得显显的，就是不知道怎么才能把马平子叫上和他们一块去，于是打着哨子、唱着小曲，但他打哨子的声音不敢太大，因为这是在庙会会长家，没想到被马平渐渐听懂了，这也是他们以前经常唱得调——一个人叫另一个不好名说的时候，只能用那种方式。

但马平子知道他现在不能有什么闪失，因为，九平给他保二千块钱着了，现在把九平惹下了，没人给他担保，要债的上门来了，他拿不出来钱，他们还会给他活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