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铭山看红叶

慕妍影来到五所后，像个被禁锢多年的大雁迅速飞舞起来，她向研究人员传授世界新的科学理念和知识，用自已在国外学到的先进航空动力理论迎刃而解了许多科研难题，在许多关键方向起到了大师高屋建瓴的作用，毫不夸张地说，五所刮起了一股“妍影风”，她受到了五所上下尤其是科研人员的魔顶朝拜和敬仰。

慕妍影以极大的热情投入到理论设计和实验中去，晚上下班后她寝室的打字机键盘声音经常到转钟才停止。

一个星期日的早晨，被慕妍影折腾了一夜的许小宝刚想放心补个觉，就被慕妍影和艾斯曼的对话吵醒。

昨天晚上，慕妍影不知道犯了什么神经，才睡下不久就又起床敲键盘，凌晨二点、四点又起来了两次，那啪嗒，啪嗒的清脆键盘声音在寂静的深夜格外响亮。目标在工作，负有保卫责任的许小宝是不能休息的，他躺在隔壁床上默默地陪着慕妍影，被她们的对话吵醒后是哈欠连篇。

一大早，折腾了一夜的慕妍影丝毫没有倦意，打扮的焕然一新要到铭山欣赏红叶，她穿着华丽的风衣，下套长筒皮鞋，露出白净的半截腿，秀发上戴着毛线帽，白皙的玉脖上套着进口相机，兴致勃勃地准备出去玩。

“慕教授，你这是到哪去呀？”艾斯曼好奇地问，她今天有航班任务也在收拾行装。

“去铭山看红叶，在国外我就听说都京铭山的红叶名满天下，再不去看看，就立冬了。启帆，告诉一下总师通知相关人员，上午的碰头会取消，让大家都放松休息，我也要放松一下，这几天绷得太紧，没灵感了，我要出去找下灵感，”慕妍影对刚起床经过的明启帆说。

“斯曼，你去不去呀？结个伴，我还可以给你免费拍照，”慕妍影优雅地晃动着相机说。

“下次吧，今天我有航班，妍影，你怎么去呀？铭山可偏，要转几道交通车，”艾斯曼关心地问。

“再转几道也要去呀，都京的出租只有在大街道上才能碰到，太不方便了，”慕妍影兴头正足。

躺在被窝里，但耳朵还听着隔壁一举一动的许小宝听得睁睁的，挤公交人挨着人，要是有特务下黑手防不胜防呀，再说那铭山地远人稀，要是有个什么事鞭长莫及呀，这慕妍影真是想一出是一出，没说今天有出行计划呀，这女人就是多变。

许小宝一个翻身爬起来，避开慕妍影，跑办公室拨打特别秘密专线电话，告知“鹤巢”今天上午要去铭山保护一个重要工作目标，请求协助，紧急启用国家资源帮助。

打完个电话后，许小宝以所办名义跟小车队要车，车队长回复，有辆空吉普，就是司机昨晚拉肚子还没到。

许小宝二话没说，到了车队开着吉普就走。

“小许职员，在等等，司机马上就到，”车队长劝阻。

“罗所长临时有重要公务要办，你们耽误得起吗，放心，我是职业司机出身，”许小宝打着罗川霖所长的幌子带车走，这是上峰的秘密约定，有紧急情况就打着罗所长的名义办事。

许小宝开车还没走到厂门口，就见艾斯曼一身空姐服装，拖着航空专用旅行箱，边走边东张西望，见到许小宝她急招手，“小宝，捎姐一成，姐今天有航班，到机场太远了。”

“是蔓姐呀，不行，我有急事，再说不是一个方向，”许小宝面带微笑拒绝了艾斯曼乘车。

前面就是正向交通车站晃悠的慕妍影，他按了下喇叭，故意放慢了速度。

“是小许，小宝呀，星期天也不休息，”慕妍影羡慕地望着车上的许小宝。

“临时被罗所长抓了公差，到铭山空招给长官送急件，慕工，你这是到哪去呀？”

“太巧了，我正要到铭山观赏红叶呢，搭个便车成不？”

“好哇，那就顺路捎你一程。”

“那感情好，”慕妍影迫不及待地上了车，忐忑不安地问：“公车私用，这不太好吧？”

“顺路捎你一程，又不是专门送你旅游，”许小宝轻松地说。

那边的艾斯曼见到这一幕嫉妒得鼻子都弯了，我搭车就不顺路，慕妍影搭车就一个方向，这许小宝跟谁是一伙的，忘记在谁手下当差了？

许小宝和慕妍影一路说笑启程，坐在没有敞篷的吉普车上的感觉太好了，望着川流不息的街道、人群，慕妍影兴奋地说：“各种牌子的小车我坐得多了去了，就是还没坐过军用吉普。”

“都是缴获宁军的，没配件，用坏一辆少一辆，没有敞篷，看景色还优美。”

“这就是跑车呀，多拉风，小宝，答应姐，到了春夏带姐出去郊游、野炊。”

“姐？咱俩谁大？”

“我今年二十六周岁，三月的生日，属蛇的。”

“我是二十五岁，属马的，十月生日，”许小宝按铁龙的要求压缩了两岁。

“那你真是弟弟，你谈过恋爱？和女孩子接过吻吗？”

“战火连天，硝烟弥漫的，哪有功夫享受爱情，”许小宝面带羞色、小心翼翼地回答。

“你原来还是个大男孩，我有过婚史，有个中西合璧

的男孩，是上帝赐给我们的爱情结晶，长得别提有多可爱，”慕妍影一脸幸福。

“影姐，你都结过婚、有孩子了，真看不出，你要是不说，我还以为你是刚毕业分来的风华正茂的大学生呢，”许小宝夸赞着她。

“还大学生呢，我教的大学生都毕业了，”慕妍影被夸得喜滋滋的。

“小宝，你真有本领，还会汽车驾驶？”

“你忘了我在战场上是搞后勤运输的，战事一紧张，什么牛车、马车、人力车、卡车都要往前线送物资，司机被打死了，你就要开车跑，不跑就是死呀，许多战友就是这样学会开车的，当然我不是，我参军前就是开车的。”

穿过一个人山人海的交通车站，慕妍影发怵地说：“今天多亏沾你的光，不然我这身新衣裳不知挤成什么样了。”

许小宝瞟了眼慕妍影裸露出的半截白净性感大腿，说：“应该感谢罗所长，要不是他临时抓公差，你也沾不上我的光。不过，妍影姐，给您提个意见，都京女性的打扮都很传统，你要入乡随俗。”

“你是看我露的大腿刺眼吧，”慕妍影翘起白花花的苗条秀腿，“国外时尚女性都是这身打扮，上身风衣，下身长筒皮鞋露腿，我前夫夸奖我就这双腿迷人，风情万种，她就是先看上我的性感大腿，才开始疯狂追我的，嘻嘻。纵观全世界，女性露大腿的国度都富得流油，不敢让女人露大腿的国度都很愚昧落后，许小宝，你要是找女朋友，喜欢不喜欢看你女朋友展示大腿？”

“在床上喜欢，在外面不喜欢。”

“嘻嘻，你这个人说话太风趣了，跟你在一起好逗，真喜欢和你聊天”。

许小宝就是有本事，不管在哪里，总能把女人迷倒。

许小宝把慕妍影安全送到风景如画、漫山遍野的铭山红叶风景区。

“太美了，简直就是红色的海洋，正是红叶观赏的季节，咱们来得太是时候，天气转冷了，色叶就萧条了，”她**一片红叶充满诗情地说：“这是乌桕，随着深秋的来临，它的树叶会越变越红，人也一样越接触，越交流，越暖心。”

“太深奥，我听不懂，”许小宝装糊涂。

“以后你会领悟的，小许，你帮我照张像，”慕妍影忘掉自我，兴奋地晃动着相机。

“我不会照相，”许小宝笨手笨脚地接过相机。

“先调焦距，把虚线调成直线，再把人放到镜框里一按就行了，小许，照相你要学会，以后谈对象交女朋友的时候用得着，”慕妍影教他。

“太复杂了，我怕弄不好这精密东西，”许小宝装傻，东弄西捣鼓，急得满头大汗。

这时一对恋人打扮的青年男女走了过来，见许小宝拿着相机无从下手，自然接过来帮着照相。

“斑鸠。”

“鹤巢。”

对上暗号，许小宝放心把慕妍影交给了这两个便衣。

“慕小姐，下午四点我办完事到这里来接你，”许小宝嘱咐。

“好的呀，许先生，额的好小宝，你真是个热心人，”慕妍影兴奋地招着手，和这对假扮恋人的便衣人员结伴一起欣赏红叶去了。

第二天一上班，所办主任蔡宇航就把许小宝叫到自己的办公室气哼哼地训斥，“你昨天私自开车到哪去了，带贵族小姐逛铭山赏红叶，游山玩水去了吧，大家都在加班加点搞科研，她却在游山玩水，一点奉献精也不讲。不旅游就没有灵感，就出不了成果，搞不了科研，谁信？

“主任，不能这么说，你和她是邻居，她晚上搞研究几点钟睡觉你最清楚，”许小宝辩解。

“这也不是她游山玩水的理由，这么快你就中了糖弹，帮她说话，这个女人的魔力真大。许小宝，你这是腐化堕落，变色了，贵族腐朽享乐思想在作怪。你要好好检讨，防微杜渐，”蔡宇航一套一套。

“没有这么严重吧，就和一个女同事出去了一趟，就贵族生活作风了，”许小宝不服。

“你不要强词夺理，你还没有从思想上认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为了陪这个女人逛铭山，你不惜违反纪律，私自开车，你这是什么性质的问题，被女色冲昏头脑，利令智昏，严重违反纪律，再发生下去会一发不可收拾，会犯严重错误，”蔡宇航拔高了角度。

“打住，主任，我好怕，你能不能容我说一句，”许小宝忍无可忍，抢过话，“昨天你们都休息了，办公室没人，我到办公室来办事，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我一接，里面传来罗所长十万火急、焦急的声音，指名道姓喊你蔡主任，”许小宝煞有其事地讲了一半不讲了。

“罗所长找我什么事？我昨天休息，确实不在办公室，”蔡宇航紧张起来。

“可长官和专家们都在加班没休息呀，设计室的工程师们加班加点到子夜，多幸苦，值班长官还叫我给他们准备夜餐呢。”

蔡宇航无语，“快说，罗所长找我什么事。”

“大事，急事，要事，罗所长指示要你亲自办，我说你不在……”许小宝卖着关子。

“小许，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蔡宇航高度不安。

“我说你不在办公室这不好，就说你到实验现场了。”

蔡宇航长松了一口气，“还是你小子反应快，那罗所长到底找我什么事？”

“送一个急件到铭山空招，刻不容缓，按理说我是分工搞行政后勤的，送信件这事归机要通讯岗，我可以不管，我怕耽误了急事长官怪罪你这个大主任，就自告奋勇送信，路上碰到慕妍影搭便车，就把她捎上了，结果没落到表扬，还惹了一身骚，以后各人自扫门前雪，别管他人瓦上霜呀，”许小宝委屈地抽抽。

“原来如此，你的工作热情还是值得肯定的，”蔡宇航安慰他，随口问了句“什么快件？这么急。”

“给大长官的，我一进会议室，长官旁边站着的最少都是一颗金豆。”

“细节不要说，保密守则你不知道。谁不知道咱们五所的重要性，肯定是大长官在关注我们的重要科研项目，”蔡宇航漫不经心地说。

“是的，是的，我向谁保密都不会向你保密，你是我的长官呀，”许小宝递上烟

蔡宇航接过许小宝的笑纳，口气缓和了许多，“小许呀，我批评你是爱护你，不要有什么想法。你开车的行为肯定欠妥，这是在地方，不是军营，在火线，司机被打死了谁都能拨下方向盘，大家都有各自的岗位，不能串岗，否则设司机岗干什么，大家都要严格遵守规定，以后不经长官同意，不准私自驾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