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采绿姑娘

许小宝告别慕妍影准备回单位时，采绿早已在一旁守候，忙跟上来，“许哥，今天多谢你为我说好话。”

“是采绿姑娘呀，没什么，我和你哥很熟，他托我照顾你。”

许小宝开始打量这个才入城的农场女孩，眸子是那么明亮清澈，没有一点浑浊；小胸脯已开始挺起，可能是家里穷，还穿着小一号的衣服，扣子绷得紧紧的；刘海有点长，经常搭掉在脸，让人不仔细看不清她的脸庞。

在和许小宝说话的瞬间，采绿用手捋了下脸上的长发，露出一张俊俏少女小脸，许小宝定睛一看，哇，原来是个藏在丛林里秀气小美女。

“采绿，你妈是踏青的时候生得你吧？”

“你怎么知道？”

“听名字就听出来了，你还小，要好好学习，晚上你可以去识字班扫盲。还要学习城里人的生活习惯，知道文化人的爱好、秉性，咱们单位可都是大技术人员，专家们的个人生活用品都是独立的，例如专家们喝水的杯子是不能混淆的，专家们在独立思考问题的时候是不容他人打扰的……”许小宝语重心长教她。

“知道了，许哥，你真见识多广，真有学问，比慕教授学问大多了，”采绿佩服地说。

“你真逗，知道咱们单位谁的学问最大吗？慕教授算一个，这么跟你说吧，一个人上学要经历小学、中学、大学、硕士和博士研究生，我只是一个初中生，慕教授要比我多上十年学堂，而且上得都是国外的名校。”

“这些我不懂，反正我就觉得你的学问大，学问大的人才有涵养，不训人，许哥，你有涵养，不训人，你的学问最大。”

可能是采绿回去和她哥说了什么，晚上独臂程在锅炉房旁边菜地的自建房请许小宝喝酒，仍然是炖了一只鸡。

“许哥，吃鸡腿，什么时候缺营养了就到我这里来补，养了十几只鸡仔呢，”独臂程撕下一个大鸡腿。

“程沂粟，你没有小名吗？叫大号太生分。”

“有哇，参军前在村子里他们都叫我蒙子。”

“那我以后就叫你蒙子，你也喊我小宝，这样亲切。”

“你可以叫我蒙子，我不可以喊你小宝。”

“为什么呀？”

“上次我说过，你长得像指挥过我们的一个长官，我不敢对长官不敬呀。”

“蒙子，我不是跟你说过，只是像而已，我可真不是你们什么长官！”

两个人喝高了，越喝越亲切。

“要说所里的女孩采绿最俊有点王婆卖瓜，但毫无疑问采绿的皮肤是最透亮水嫩的，城里的女孩无论怎样擦雪花膏都赶不上她原生态、被山里泉水滋润大的肤色，山里太穷，要是不带她出来，现在早被山里哪个穷后生用十斤苞谷面、两只野兔子给娶走，再生下一大堆嗷嗷嗷待哺的小馋猫，把她带出来，城里面机会多，说不定能嫁个好人家。”

“许哥，还是要感谢你给采绿找了个工作，这个单位的人太清高，不容易搭上话，看得出你是个重情义的人，以后要多关照下她，谁欺负她了，你要出头，当妹子、当小媳妇调教都由你，”独臂程一饮而尽。

“说什么呢，蒙子，”许小宝也喝高了，“采绿长得那么水灵，会嫁给一个好人家。”

采绿和一个打扫卫生的大嫂住在房头一间又是库房又是寝室的房间，许小宝拿来件旧衣裳来看她。

“是部队上发的旧军服，洗得有点白了，但还干净，你别嫌弃，把她换了。”

采绿惊喜地接过衣裳，“只有退役军人才穿他，穿这种衣裳的人时髦、神气得很，我哥就成天穿着它。许哥，在我们大山里布匹珍贵得很，许多女娃从一出生就裹着兽皮，到出嫁那天才添置一套新衣裳。”

“城里比你们穷乡僻壤条件好些，女孩一年四季会随着气候的变化换着穿衣裳，可好看了，这是肥皂，还有条毛巾，是发的劳保，都送给你，打扫完卫生一定要用它洗手，慕教授讲究这些，”许小宝嘱咐。

“谢谢你，许哥，”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采绿第一次感觉被人关心的温暖。

“采绿，中午吃饭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中午吃红烧肉，师傅给我打了一大碗，吃不下，我到处找你，”许小宝一有时间就关注下这个小阿妹。

“许哥，我……”采绿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直说，在许哥面前不要遮遮掩掩。”

“职员是先发薪水后干活，我们杂役是先干活后发薪水，我没有钱，早上吃两个馒头，晚上到我哥那里搭伙，随便吃点什么。”

“我怎么把这茬忘了，是有这个制度，那你中午也不能不吃饭呀，正在发育长身体的时候，这是五块钱两斤饭票你先拿着，粮票有点紧张，按人头定量发的，但匀个五六斤没问题，回头我给你拿来，”许小宝是那么慷慨。

“许哥，你对我那么好，我怎么感谢你？”

“感谢啥，你是新兵吗，队伍里同事之间都需要互相帮助。

“采绿，周末戚耀山他们工会搞文艺活动，你也去参加交流下，和大家一起认识，”许小宝邀请她参加团体活动。

“我什么也不会呀，都京话也说不好。”

“没人的时候不是听你唱过山歌吗，像百灵鸟，上去唱一曲，我在台下给你助威。”

“哎呀，羞死人了，那乍好意思，”采绿用手蒙住脸，被人欣赏重视的感觉真好。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采绿成了许小宝的小跟班，形影不离，每天食堂吃完饭帮他洗碗，洗脸帮他打水，换下来的衣裳洗得干干净净、叠得整整齐齐送来。

“许小宝，你是什么级别的长官，都有勤务兵了，而且是漂亮的女勤务兵，”戚耀山妒嫉地戏之，他看上采绿了，正准备追采绿。

“将军待遇的职员，”许小宝笑眯眯回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