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雪夜救妍影

入冬的第一场雪下了，那天许小宝正好到外地采购煤炭，深更半夜才回五所，那雪下的铺天盖地，温度骤然下降到零下七八度，许小宝回到住宅区，见每间宿舍都已门窗紧闭，升起煤炉烤火，窗户上的通风烟囱在呼呼向外排烟。

许小宝见慕妍影寝室的灯已灭，隔门听了一下，已听不见熟悉的键盘敲击声，到底是天变冷了，人都缩到被窝里冬眠了，许小宝自语着回到自己的宿舍。

戚耀山被惊醒，睡眼朦胧地说：“小宝，你们搞后勤的也真辛苦，这么晚了才回来。”

“煤要是拉不回来，你们取暖只能坚持半个月，慕教授的煤炉是你们帮助升的？”

“是的，中途又灭了一次，慕教授忘记加煤，她以为是自动的呢，你说这大专家怎么这么木。”

“不能这么说人，她们在欧洲都是用的暖气，一到冬天自动供暖，当然不操这个心，通风烟囱接上没有，小心煤气中毒？”

“接上了，我还反复叮嘱了。”

“这就好，”许小宝脱衣睡觉，奔波了一天他也乏了。迷糊中戚耀山煤炉中途又灭了一次的话在耳边响起，他感觉不安，不踏实，又披衣起床，到隔壁的慕妍影寝室看看。

为防止煤气中毒，职员宿舍靠南的窗户都要求留空半截玻璃，女职员宿舍为防止偷香大都用报纸糊上了，慕妍影也不例外。通风排气的烟囱在寝室后窗，许小宝绕到宿舍的后面进行检查。宿舍后都是一尺厚的雪，每间宿舍通风排气烟囱下的雪面上都滴有煤油、煤尘，只有慕妍影房间的烟囱没有排烟迹象，烟囱下面的雪是洁净的。

不好，要出事，许小宝破雪跑到慕妍影的门口轻喊“慕教授，慕妍影！”没有动静。

许小宝叫醒自己宿舍的戚耀山、明启帆几人，破门而入，迎面是刺鼻而来的煤气味。

众人打开窗户，许小宝扑向床铺，见慕妍影口唇、两颊皮肤潮红，进入虚脱昏迷状态，神志不清。

许小宝用棉被裹着慕妍影抱到屋外通风口，宽衣解扣，促其呼吸通畅；掐人中，人工呼吸，进行紧急抢救。最后，众人帮忙把慕妍影送进医院抢救脱险。

一个历经万险艰难，好不容易回国的女博士、女教授、女科学家差点因为煤气中毒丧失生命，这件事惊动了负责海外归国专家安全保卫的特别机构鹤巢。铁龙和佩戴将军衔的E院袁副院长、五所所长罗川霖一起看望了慕妍影。

事后三人进行了秘密交谈。

“象慕妍影这样研究航空发动机的尖端人才在国内是凤毛麟角，说她是国宝一点也不过分，今天这件事是个教训，是不幸中的万幸，老罗，你们要引起重视，要全方位关心、爱护这样的宝贝人才，在对外人身安全防范保卫上是鹤巢的事，生活上的安全、关心就应该是你们五所份内的事，要加强对慕妍影教授生活、工作的照顾，这种失误以后绝不允许再发生，”袁副院长发话。

“是我们的工作失误，虚心接受长官的批评，”罗川霖诚恳地说。

袁副院长说：“都不是外人，我刚参加了内阁军部会议，可以提前向你们透个风，按照内阁要求，马上要上一系列大的国防航空科研新项目，慕妍影教授将承担更大的责任，如果这次发生意外，那对我们国防航空军工事业将是一个巨大损失。”

他停顿了下对铁龙说：“你们派去五所工作的人员很负责任吗，建议内部立功嘉奖。”

“都给他记着呢，到时候一并嘉奖表扬，”铁龙表态。

慕妍影经过高压氧舱的治疗，康复得很快，为减少后遗症，医院对她进行住院观察治疗。

在许小宝的推荐下，采绿来照顾慕妍影。

“影姐，你醒了，我给你倒杯水吧，”采绿热情地用一个标有医院字样的白杯子给慕妍影倒水。

“别，用我自己的杯子，不卫生，”慕妍影慌忙拦住。

采绿疑惑地放下杯子，又给慕妍影送来一条热气腾腾的手巾擦脸。

“别，那是洗脚用的，你怎么连洗脸洗脚毛巾都分不清？”慕妍影有点愠怒。

“在我们乡下洗脸洗脚都用一条毛巾呀，”采绿疑惑不解。

慕妍影睁大了眼，扫着采绿用的脸盆，“你不会告诉我你们乡下洗脸洗脚都用一个脸盆吧？”

“正是，影姐，我错了吗？”采绿惊惶失措地问。

“my god（我的天），我算服了你，用过的手巾都扔了，重新给我买新的，脸盘也要换新的，洗脸洗脚各用一个盆，慕妍影发火吩咐。

“我叫你回去拿的东西呢？”

“都在这里，换洗衣服，牙膏牙刷，还有你要的拖鞋。”

“化妆品呢？”

“没带，我寻思你在住院，恢复身体，不需要化妆演戏。”

“化妆，演戏，我跟你简直没法交流，你回去吧，我一个人能照顾自己，”慕妍影没好气地说。

“影姐，求求你了，你不能赶我走，我就这么走了，转正就没希望了，我哥说你是专家，能和长官说上话，让我好好表现，还指望你帮我转正说话呢，”采绿张皇失措地要给慕妍影作揖求请。

“你起来，你这小姑娘怎么兴这一套，”慕妍影又急又气拉她。

“哎呀，你们这是唱的那一出呀？”许小宝乐哈哈进来，“采绿姑娘，你先出去，把卫生倒了。”

许小宝拿出一袋化妆品，“是不是为它呀，给你带来了，跟一个乡下丫头嗔什么气，她是锅炉房独臂程的亲妹子，不看亲面看佛面，独臂程给你开了那么多次小澡堂，你不能把他的妹子给辞了吧，都挺不容易的。”

慕妍影接过化妆品，描眉化唇，“知我者小宝也，我让那丫头给我带化妆品来，她竟说在医院里不需要化妆、演戏，我简直跟她对牛弹琴，你说所里怎么安排这么一个傻丫头照顾我。”

“乡下孩子不懂事，多调教下就好了。”

“许小宝，这次多亏了你救了我，”见到许小宝慕妍影感到格外亲切，话语也柔和多了。

“那你打算怎么谢我呀，”见到慕妍影恢复得很快，许小宝一颗心也落了地。

“我把初吻都给你了，还要什么谢。”

“那是人工呼吸，跟接吻是两码事，还初吻呢，你也真敢说，你孩子都有了。”

“我是说你把初吻给了我，又救了我命，又奉献了童贞，你真是额的大恩人，大贵人，”慕妍影开心地和他调侃。

“哎呀，这么说我真是亏大了，慕教授你可要好好报答我。”

这开心的一聊，慕妍影心情放松畅快多了，“别贫了，小宝，你怎么知道我煤气中毒了？”

许小宝给慕妍影披好衣服，“在坑道作战的时候烧煤取暖，我们有的士兵不知道煤气的厉害，整班、整排团体煤气中毒的事多了去了，因此，我刻骨铭心，对煤气特别敏感，当然也就多留了个心眼，四处多转了圈。”

慕妍影说：“第二次炉子灭了又升火时，戚耀山是嘱咐我套上烟囱，我睡过去忘了。许小宝，在国内生活我真是个门外汉，离不开你，你才出去半天我就差点命丧黄泉，”慕妍影由衷地感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