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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高三(2)

小说:山里来的 作者:situhan 更新时间:2023/6/26 11:05:47

高中其他学生如何去拼刺,国言管不了,可他自己明白该如何去应对。

在每次放假期间,国言都要回到道观里,在那里,老道一边看那些模拟考试的题目,一边默默的听著国言的回报。

对国言的学习水平,老道心中有数,他最担心的是那种从来没有的考场氛围会影响徒弟的正常发挥,所以,他对国言强调最多的还是一个“心静”。

“不要去管外界的一切,按照你的心境去做就行了,能够考上,对你来说是一条新路,考不上,对你来说也是一条新路,所以,考不考得上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心要沉下来,心要稳定的放在中间……没事的时候多默诵静心诀吧。”

其实,高考的时候,真正收到考验的并不是学习的成果,而是心境的磨炼。国言有老道给予指点,那心态自然要比其他学生强很多。

在历届高考中,能够侥幸考中的,无非是二种人,一种是心态过关的学子,这样的学子往往都会高中名校,成为新一代学术界的佼佼者。

另一种就是心胸豁达,混不吝的学生,不在乎是否能够高中,中了高兴,不中就去打工或者降低要求读职业学校。

这后一种学生总是在不经意间获得惊喜,他们生性敞亮,啥事都拿得起放得下,这种人往往最后都成为各界精英,他们的个性使他们能够驾驭自己和他人。

说出来你还别不信,看看商界的翘楚,能有几个是当时的学霸?不是说没有,是非常少,反而许多在大学寂寂无名的人,最后却都在各自领域里创出一番天地。

而许多在高中的翘楚者,往往由于放不下,在高考中名落孙山,有的复读后还是不中,其实,这个时候已经不是学识问题,而是个性和心态问题了。

说,有的人靠了十几二十年,年年不中年年考,其实,那是他命里就不该有。

房龄县在近三十年里,就没有一人靠正式的考试进入高等学府的,前十年,有几个保送的工农大学生,可毕业后没有一个回来,就是现任的教育局长戢蓬骅,他的学历也不过是省师范毕业的,算起来也只是一个大专。

所以,今年,县中是憋着劲要弄出几个学生考上大学,以陈校长为牵头人,整个高三年级算是进入了全备状态。

原来周末可以回家的规定取消了,礼拜天也要复习功课。所有的课外活动全部取消。体育课没了,劳动课没了,就连政治课也被压缩到了最低限度。

高二下学期一开始,班主任就按照学生平时综合成绩给大家分了科,国言被分到理工科,牛有力被分到文科,因为想着牛有力可以体育加分,考文科就行了。

可是,当牛有力找到国言商量的时候,国言却是提出了反对意见,

“你记性不好,背那些文科的东西怕是不行哦,相反,你做习题做化学实验都蛮灵光的,你啊,应该学工科。”

“老师说我有体育加分,体育好像是算在文科范围内的。”

“拉倒吧!那些话也就是拿来哄你的,你说说看,凭啥给你体育加分?”

“我可是校篮球队的队长哎!”牛有力耿着脖子说道。

“你这身高才一米七二,哪个篮球队会要你?凭这个能加分吗?”

“喂喂,咱们可是在今年拿到了地区中学生联赛的亚军哦!”

“不管用的,地区又没有体育学院,充其量也就是地区师范学校把你弄去,最后毕业后到下面小学里去当体育老师,你愿意吗?”

“啊?不会那么惨吧?”

听到这里,牛有力满脸的苦瓜相。

“你听我的,要求考理工科,数学你本来就不差,可以轻松过关,语文你也行,虽然不是班上的翘楚,但那个及格不是问题,要是作文再写好点,也许就能获得高分。”

“可是,我不知道要出啥题目啊?还不是临时抱佛脚。”

“切!这你都没看出来?这几年的高考作文题基本上都是议论文为主,即便是有记叙文也是要求最后发议论,所以啊,你别信语文老师讲的那些记叙文,还没完没了的给大家讲闰土啊桃花源的,是,那些行文格式你要学习,但学而致用才是根本,用华丽的笔调去发议论不是更好吗?”

“这些你都听谁说的?我可是第一次听到。”

“没谁说,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你信就按照我说的去学,不信,随你!”

牛有力想了想后用拳头捶了国言一下,“不信你我信谁?就按照你说的办。”

这哥俩现在可是死铁,牛有力家庭出身好,在班上又是体育委员,遇到有人欺负国言,都是牛有力出来撑腰。

周日,国言往往会出去拣煤核,可到了高三,这周日就没有休息了。于是国言就以要自修日语出去,有一次回来,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被班长丁东方给拉到班里去开会,当大家看到国言浑身脏兮兮的,于是就开始说风凉话了。

“国言,你这是去复习了?怕是满街去捡垃圾了吧?”张文红鄙视的说道。

“就是!国言,你以后不要再出去给我们班丢脸了好不好?如果你生活实在困难,我们班每个人给你二毛钱,这你该够一个月的生活费了吧?”

丁东方说着就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二毛钱拍在桌子上,

“没钱就不要来读书嘛,我凭什么要给他出钱?”一个干部子弟小声说道。

“是啊,我们家也没给我零花钱啊!”又一个学生附和道。

“怎么?我的话没人听了?”丁东方感觉自己的面子被人打脸了,“你们都有零花钱,不就是少吃几根冰棍吗?出,大家都出!”

其他学生不敢吭声了,可国言却是不干了。

“各位同学,是,我是去捡垃圾了,可这也是自食其力,算是半工半读吧,革命前辈当年到法国去留学,不也是勤工俭学半工半读吗?我不觉得丢人。”

“就是啊!”几个不愿意出钱的同学马上附和道。

“班长,你就是发动同学支援我,我也不接受,古人还知道不要嗟来之食,难道我还不如古人吗?你就是逼着大家拿出来了,我也会全数交给班主任作为班费用,我这样习惯了,请不要干涉我的事情。好了,没来得及换衣服,对不起!”

国言说完,向大家鞠躬,然后转身离去。

丁东方被国言搞的下不来台,这心里就记恨上了。可在班里,他不可能直接发飙,于是,第二天晚饭后,国言在校外被几个年轻人给堵住了。

高三两个班,每天只有在晚饭后有一个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许多学生利用这点时间回家看看,拿上几件换洗衣服,跟家里人说说话。

而国言往往是利用晚自习时间出去到李有田那里给他的女儿辅导一下,给那丫头送去新的作业题,顺便讲解头天作业上的对错。

可没成想,在回来的半路上被几个小混混给堵上了。

其实这几个混混就是丁东方在读中学时候的同学,眼下都在街道上游手好闲。

以前,毕业的学生要到农村去,可现在不用去了,可是在城里找工作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有关系,有门路的,不是去当兵,就是进了县办工厂,可没关系没门路的呢?在哪儿都有这样的家庭啊,何况,他们的父母也许就是刚从农村返城回来的,自己都还没有着落呢。

八十年代初,城市里这样的青年的确不少,在繁华的都市里,这都成了重大的社会问题了,要不然也不会在那个时期就展开了**,就是因为社会上游手好闲的人多了,搞歪门邪道的人多了。

如果真论起打来,那几个小混混压根就不是国言的对手,可国言很清楚,一旦把对手打出个好歹来,他在县城无根无底,很容易被陷害,对方既然想打自己出气,那就让他们出气好了。

于是,他弯下身子,缩成一团,双手抱头,让对方打,绝不还手。

那些人打了一阵后,才骂骂咧咧的离开,临走时还甩下一句话,“以后对我们方哥要尊重点,别再稀里糊涂的就顶撞,再有下次,打断你的腿。”

国言始终不吭声,脸颊被对方的木棍打中,已经肿了起来,不过他不在乎。

他也听出来了,这些人是班长找来的,就是想让自己服软。

服软简单,以后不吭声就是了,可这口气他不出不行,明着不行,玩阴的呗。

国言回到学校,去了校卫生所上了点药,然后就会宿舍休息,他被打的事情没有声张,可也没有掩饰,不过是换个法子表述而已。

脸颊肿了,这谁都看得见,牛有力就问他是怎么了,国言说是自己不小心摔的。可谁都能看出,那不是摔的,而是被打了。

国言为什么不向学校报告呢?时候戢辉也问过他,他的回答让戢辉无言。

“我报告了,学校怎么处理?报警?让派出所的警察来盘问?大家还要不要复习功课了?我个人挨几下没关系,影响全班全校就不好了。”

此时,住校的学生已经很多了,后面跟着的高二有二个班,都是四十人的正规班,而今年新招收的高一就有三个班了,这林林总总加起来,全校有二百多学生住校,所以,动静闹大了的确也是个麻烦。

可是,当天晚上,丁东方的被窝里就出现了一支死老鼠,把他给吓得尿了裤子。而过了三天后,那几个混混分别在不同的地方被人用弹弓给打得头破血流,最严重的去医院缝了三针,还不知道是谁打的。

丁东方可不是个能忍的人,他立即找到班主任告状,直指肇事者就是国言。

可国言有不在场的证人啊,丁东方根本拿不出自己的证据,还不小心把自己指使外面人打国言的事情给秃噜出来了,最后,学校给了他一个“严厉批评”。

如果丁东方不是有一个身居高位的爸爸,他至少要背上一个警告处分,那年月,在学校里受到的处分可都要计入档案里的。

最后还是丁东方的爸爸丁**前来表态,撤销了丁东方的班长职务,算是平了一些学生的“民愤”。

张文红升格为班长,学习委员还是她兼着,而丁东方从此就变了。

打那以后,牛有力坚决要求晚上要陪国言出去自修,他不放心国言一个人在外面溜达,没想到,他的这个善举获得了丰厚的回报。

牛有力跟着国言出去后,才知道国言是给低年级学生做辅导去了,于是,他也要国言辅导他,国言想了想才说出了一个秘密。

“我给你辅导可以,但你必须要保守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很严重吗?”牛有力不相信的问道。

“很严重,你要是敢泄密,我就再也不辅导你了。你只要保密,我保你外语可以过关。”国言神秘的说道。

“你该不是让我也学日语吧?不不不,我不学那个,我爷爷就是打鬼子的。”

“我有说要你学日语吗?”国言鬼黠的笑了,“我教你学英语的窍门。”

“你会英语?不是吧……你这藏的也太深了!”

“我从五岁开始就学英语了,就高中那点……你保证不泄密的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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