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打架

舒静洋遭了骂，还是想找死，“爷爷，我能不能学老生？”

爷爷气笑了，“你想学老生？门都没有！”

“为什么？”舒静洋很不解，“大家不都是后面分行才定的行当吗？为什么我不能等到那时候换行？”

爷爷指着自己道：“别人是别人，你是你，你是我的孙子，你就是要学花脸。就像姓谭的那小子只能学老生一样！你们不像别人，你们都有自己的传承使命，这是你们的命。”

“传承使命？”舒静洋似懂非懂，“什么是传承使命？”

爷爷叹了口气，“如果是很多年前，有许多人学习京剧倒也好了，爷爷也可以多收几个徒弟，总能选到好苗子，也不会逼着你学这个了，现在时代不同了，爷爷也老了，可是这些好东西总要有人传下去，就只能指望你了。”

舒静洋似懂非懂地看着爷爷，总觉得爷爷和平时不一样，他长得脸宽，眼睛极大，瞪起人来更吓人，舒静洋从小见到爷爷就像耗子见到猫，但凡瞪他一眼就能当场吓哭，可今天他的样子却多了几分慈祥，眉宇之间也多了几分落寞。

“孩子，别怪爷爷，咱家世代唱花脸，总不能在你这代断了。”爷爷拍了拍他的头，“咱家就指望你了。”

在此之后，舒静洋加倍的努力，每天都和谭天越在一起练功，他让谭天越教她，总算有些许长进，爷爷也很欣慰。

只是他永远赶不上谭天越，不止是唱得不如她，连个子也不如她长得高。两人在一起时，总被人当成兄弟两，谭天越是哥，他是弟。

舒静洋也不介意，跟在谭天越身后也不丢人，两人相携着度过了数年，渐渐长大。

一天两人练完功照例去公园门口的小店里吃早餐，只刚坐下来，就听到了吵闹。

一群半大小子拍桌子叫老板，“你这面里面有虫！”

老板是个老实巴交的外地人，个子不高，皮肤黝黑，长期的劳作让他不自觉地变成了个驼背，脸上永远带着笑。

老板走过去一看，只剩面汤的面碗里飘着一只指甲盖大小的虫子，“这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为首的小子染着一头黄毛，嘴里叼着一根牙签，极其嚣张地指着老板骂道：“就是你的面条不干净！你现在想怎么着吧？”

老板看了一眼众人，满脑袋各种颜色，知道都是不好惹的主，只得认倒霉，“要不这碗面的钱不用给了。”

“光不用给面钱了？那我这兄弟吃下去，一会闹肚子还得去医院呢，你怎么着也得赔点医药费吧。”黄毛咄咄逼人。

老板唬得一跳，“还得赔医药费？”

“那当然了，你不会以为一碗面钱就行了吧？打发叫花子呢！”黄毛冷笑一声，对几个小子使了个颜色，众人纷纷起身一起吆喝威胁老板。

老板吓得连连告饶，“小店小本生意，真的没什么钱，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没钱？没钱你开什么店啊？”黄毛呸得一声吐出了牙签，向众人道：“看来这个老板有点抠门啊，咱们要不要提醒提醒他？”

众人齐声应了，便抡起桌椅板凳准备开砸，老板差点急晕过去，“我们一家都是外地来的，在这里讨口饭吃不容易，请你们高抬贵手！”

“我们也想高抬贵手，这不都已经给你机会了吗？是你自己太抠门，那就别怪我们兄弟了。”黄毛使了个眼神，两个人抡起板凳就要砸。

“住手！”谭天越一声怒喝，起身走到他们面前。

黄毛扫了一眼谭天越，冷笑道：“哟，小子，劝你识相点，万一断了条胳膊少了一条腿什么的，可别怪哥哥没提醒你。”

“我已经报警了。”谭天越很冷静地说道，“你们最好现在马上离开，否则一会警察来了，倒霉的就是你们了。”

一众混混都变了脸色，为首的黄毛指着谭天越咬牙切齿道：“小子，你别让我再看到你！”威胁完谭天越后，黄毛带着小混混们冲出了店门外。

店老板向谭天越表示谢意，“太谢谢你了！要不然今天我的店就没了，我一家子就靠着这个店活。”

“没关系，举手之劳。”谭天越一扭头回到桌前，和舒静洋击掌，“你这空城计甚是不错，今天记你一功！”

舒静洋擦了擦眼镜笑道，“嘿嘿，我诸葛孔明岂是浪得虚名，你这猛张飞也是勇气可嘉，咱们这一文一武，一动一静，将来必成大业。”

他们并没有报警，刚才看到那些人威胁老板的时候，谭天越很激动，舒静洋赶紧拉了她一把，告诉她假装报警，故意吓唬那一群人。

“今天我请你们吃面，”老板忙不迭地走到后厨，“我给你们再炒两个菜。”

“别忙了，叔叔，我们吃不了。”谭天越摆手拒绝道，走到吧台前结账。

老板连连摆手，“别给钱了，我请客！”

“那不行，老板，我们来吃饭就得给钱。”谭天越执意付了钱。

老板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唉，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怎么能让你们付钱呢。”

“一码归一码，老板你以后多加小心，他们下次再来，你就报警。”舒静洋笑着说。

“唉，你们为了我，得罪了那些人，万一后面，我心里怎么过意得去……”老板很是担忧。

“老板，你放心吧，现在法制社会，他们没那么大胆的。”舒静洋自信满满。

几天后，老板的担忧成了真，他们正在公园练功的时候，被这群黄毛堵了个正着。

黄毛嘴里还是叼着一根牙签，指着谭天越骂道：“可算让我逮着小子了，你不是挺厉害吗？今天让我们哥几个看看，看看你到底怎么报警？”

舒静洋冷汗都下来了，他往后缩了缩，被黄毛一眼看见，“还有那小子，你怕什么？你不是挺能吗？我听说你还自称是诸葛亮？让我看看你的妙计。”

舒静洋慌得缩成了一团，他这点小身板根本不够对方几下的。

谭天越明白今天这一仗是逃不了了，她突然面露惊喜对着远处喊道：“二叔，你怎么来了？”

一众小混混齐齐转头，谭天越推了一把舒静洋，“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