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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回到了福利院

小说:情系获麓山 作者:达庸 更新时间:2023/6/30 21:18:06

这是我第一次走进医院,里面的人全都穿着白大褂,两手纤细,而且面色白净。

我的心安静下来。

爸爸领着我走进一间屋,坐在一把椅子上,和一位戴着口罩只露一双眼睛在外的老医生对面而坐。

医生先用听诊器放在我胸口和肚子上听了一会儿,然后翻看了我的眼睛,便主要听爸爸讲。

爸爸和医生说了很多,甚至还附在医生的耳边低声说了一会儿,我看到先是医生一边听,一边不停点头;然后反过来,是医生不停地说,爸爸一边听一边不停点头。

我虽然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但我知道他们在说我,因为,他们说着说着就会把目光看向我。

说完,他们都莫名其妙地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爸爸的叹气声格外重:“唉,快一年了,一直这样。”

医生最后说:“先吃吃药再说,病因很难说,有可能是先天性的。”

从医院出来,爸爸手里提着一方便袋药。

爸爸带着我直奔镇上的大集,我内心马上喜悦起来;我闻到了肉香。

爸爸径直走进一家小酒馆,领我坐下,高声喊:“王老板,来一盘猪头肉拌黄瓜,一盘香椿炒鸡蛋,两盘水饺。”

爸爸喜欢喝酒,但从不喝醉,只是把脸色喝得微红,看上去就跟天边淡淡的晚霞一样。

但爸爸今天没喝酒,而且很少吃菜;他今天只让我一个人吃,我把两盘水饺差不多都吃光了,撑得小肚子溜圆。

我和爸爸走出小酒馆时,我是哼着歌谣爬到爸爸的自行车上去的。

那天爸爸没急着和我回家,他骑着自行车带着我在一条大河边一直往前走,后来我知道这条河叫铁马河。

那天天气很暖和,太阳明亮,照得人眼睛发花,我终于抵挡不住这刺眼的阳光,慢慢闭上眼睛。

但爸爸并没有停下车,我能感觉到他一直带着我继续往前走。爸爸骑车的技术很高超,可以撒开手骑很长一段路。

今天他用一只手搂着我,一只手驾驶自行车,慢慢往前走。我坐在前大梁上,就像坐在摇篮里,很温暖,很惬意。

我不知不觉进入梦乡。

在梦里,我像电视机里的少先队员那样高高举起自己的右手,大声宣誓:“我叫张晓童,今后保证再不尿床,再不头疼,再不哭!”

我不知睡了多长时间,一睁眼就感觉不对,因为我发现不是睡在自己的房间里。

这是一个陌生的大房间。

我猛地跳下床,赤着脚就往外跑,却和一个正走进屋子的人撞了个满怀。

这个人我影影绰绰的认识;仔细端详,我恍然大悟,她是福利院的张院长。

我竟然来到了福利院!

很长时间,我难以接受这个现实。

我曾经一连几天不吃饭,甚至大半夜也不睡觉,吵着让张院长把我送回家,我要去找我的爸爸。

但张院长他们说:“那不是你的爸爸,那也不是你的家,你的家在这里,在福利院。”

我一直觉得他们在骗我,所有人都在骗我。

我坚信爸爸会来接我,说不准哪一天,我坐在福利院的院子里,爸爸就会骑着自行车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我白天想,晚上也想,做梦也会梦见爸爸骑着车子带着我回家的样子。

但是树叶掉光,大雁南飞,直到天上飘起了雪花,爸爸的身影也再没出现。

直到这时,我才死了心,知道自己真得回不了家了,爸爸和妈妈不要我了。

那天我哭了,哭的很伤心,一个人躲在院子的角落里;一开始是默默地流泪,到后来,憋不住心里的委屈,竟然哭出声来,直到把福利院的人都招惹到我身边来,他们就围了一圈看着我哭嚎。

我从此变得沉默寡言,再也不愿意和别人说话。

直到有一天,我正吃着饭,心里咯噔一声,仿佛有根弦断了似的,我看对面走来的人影变成了一个黑大汉。

我立刻惊惧地站起身,警惕地看着来人,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直到看清来人是一个女服务员,我浑身的战栗才慢慢消失。

到后来,我竟然变得越来越不喜欢男人,看见男人我就往后躲,嘴里不由自主地高喊着:“别过来,别打我,你走开,走开!”

这更让我感到困惑,因为爸爸从来也不打我,妈妈虽然对我很凶,但也不打我。

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解不开的谜,越解越结实;让我自己感到头疼,让别人也感到头疼。

而且有那么一天,当我睡醒,我突然感觉大脑一片模糊,很多记忆丢失了,那个有钢琴的家的记忆似乎也丢失了,因为我之后再也没有再和别人提起那个家。

表面上我完全成默认了自己是一个福利院的孩子。

但我心里却打了一个结,而且越结越紧。

当王医生给我治好了病以后,我变得生龙活虎,像一个无忧无虑,不怕天不怕地的愣小子。

几乎是人见人烦,又人见人怕。

后来我上完小学上初中,初中毕业,高中没考上,我就走出了校门。

那年我十八岁,我参加了工作。

我谢绝了张院长让我留在福利院学习电工技术,将来在院里当个电工的建议,迫不及待地搬出了福利院。

我记得张院长含着眼泪说:“张晓童,你要常回来看看,这里是你的家,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就来找我。”

我含含糊糊答应着,头也不回地走出院门。

我参加工作的厂子是龙山街上的一个小工厂,名头却不小,环球机械厂;据说还是一家中外合资企业,老板是韩国人。

我在那里当了一年多仓库保管,就见了那个韩国老板一面,其实和我们中国人没啥两样;只是一张嘴说话,才发现叽里呱啦听不懂,原来是个洋鬼子。

后来我再也没见过这个洋鬼子。

第二年秋天的某一天,我们正常去上班时,却发现再也进不了厂大门了,门上一把大锁锁住了很多工人进厂的脚步。

打听了半天才知道,厂子关门了,韩国老板跑回济州岛去了。

那时候我已经搬出了福利院集体宿舍,自己在外面租房子住。

成了下岗工人,心里感觉到失落,于是独自去街头小酒馆喝了一场酒;于是就遇见了何**和刘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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