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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冬天里的春天小说:情系获麓山 作者:达庸 更新时间:2023/7/6 12:06:32
一场小雪后,获鹿山披上了一层白衣。 这层白衣将一直披着,而且越披越厚,一直披到来年开春。 我曾经听刘婶讲过获鹿山的来历,她说是当年的射箭大英雄后羿曾经在山上射到了一只梅花鹿而得名。 河水也开始结冰。 获鹿山是铁马河的源头,这里的铁马河还是涓涓细流,不叫铁马河,获鹿山人给它起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鹿鸣溪。 冬天的日子深下去,山涧里的溪流一层层结着冰花,最后终于被完全银装素裹起来。 流水声听不到了,仿佛也躲起来猫冬歇息去了。 整个获麓山就像一个走累了的巨人,停下来歇息,那些山间的白雾就像他嘴里呼出的哈气。 我们家的冬天却是另一番景象,有了暖暖的家里仿佛早早就迎来了春天。 暖暖虽然是七个月出生,身体有些弱,但是孩子很聪明,眼神灵活而清澈;我最初的担心消失了,我开始怀疑我的头疼病不是天生。 暖暖爱笑,用手指一逗弄嘴角就笑。 暖暖一笑,我就周身温暖,感觉这间透风撒气的小房子就跟我七岁时住过的楼房一般暖和。 我的奶水很旺,暖暖在我怀里总能获得最大的满足。 何**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抱孩子。 为了不让孩子受寒,他先在炉子上烤温了前胸和双手,然后就向孩子张开手臂,像抱起真正的千斤(金)小姐那样,重拙地抱在怀里,生怕一不小心把他的宝贝闺女摔了。 小屋里充满了笑声,一直到何老三那边响起抗议的敲盆子或者锤墙声,我们才止住笑。 但我们还会抿着嘴,无声地笑上一阵,才肯关灯睡觉。 临近春节,何**打工的采石场也停了工。 那天晚上等暖暖睡了,我和何**把藏在炕洞里的铁盒子拿出来,加上何**这次带回来的钱,我们一直数了半宿。 一共是八千三百八十元。 何**很惋惜地说:“要不是老板欠着两个月的工钱,应该过万了。” 我说:“不急,欠着也是咱家的,早晚都得给。” 我把何**说笑了。他总是这样,不管我说什么,他最后都会用笑容来回答我。 何**把那八十元零头拿出来,想了想,又抽出了三百。 他说:“过年了,给你和暖暖都买身新衣服,再置办点年货。” 我马上说:“还有你,你也要穿新衣服。” 他说:“我就不用了,整天和石头打交道,穿什么也是浪费。” 我立刻板起脸:“不行,我说了算,要穿新,一家人都穿新,一个不穿,全家就都不穿!” 我们全家穿着新衣过的春节,惹来全村人惊奇的目光。 在他们的记忆里,何家已经十几年没人穿新衣服过年了。 刘婶那边传来了村里人的议论,人们都说何家的运要转。 过了年初五,村里人还沉浸在节日的气氛里,何**就已经坐不住了,他开始在村子里转悠,找闲地方。 这几年,村里的年轻人开始往城里跑,村子里盖新房的人家明显减少。 有些长时间没人住的房子,没了人气顶着,冷不丁就掉下一块墙皮,塌下一片屋瓦。 个别久无人住的房子最终坍塌在一声轰响,和一阵腾起在半空久久不散的烟尘中。 失去了年轻人的村子已经停止了新陈代谢,看上去不是越来越新,而是越来越旧,显得有些凋零。 人老了长皱纹,村子老了烂房子。 但这一切挡不住何**盖新房的热情。 他和我商量,怎么去找村长要地皮。 但我这时想把自己憋在心里的真实想法说出来了,我说:“何**,先不急着要地皮,等等再说。” 何**愣了,显然我的态度大出他的意外:“为什么?我们的钱打地基足够,而且……” “何**!”我没容他再说下去:“难道你忘了当初你对我的承诺了吗,你就打算让我和暖暖在这穷山沟里过一辈子?” 何**的脸色马上暗了下去,他显然记起了他的话,他没想到,我离开这里的心一直还在。 他沉默了,不再说话,下意识地蹲在院子里,掏出烟卷抽了起来。 我一扭身进了屋,不再理他。 那个下午,我侧卧在炕上,怀抱着暖暖,一边给她喂奶,一边生闷气。 傍晚时分,何**开始在院子里忙活,我听出来,他在做晚饭。 门吱扭一声打开,何**端着饭菜走了进来,已经换了一副笑脸:“晓彤,起来吃饭吧。” 我一扭身,把后背亮给他,还是不搭理他。 身后的何**没出声,但我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声,而且是越来越粗重的那种。 他要干什么?他会打我吗?他如果真打我咋办?虽然我不怕他,但我知道,这两口子要是开启了打仗模式,这个家就会从此绝无宁日。 我还在胡思乱想,身后的何**说话了:“起来吃饭吧,我听你的,先不打地基,等钱攒够了,我和你去龙山街看看,我们去那里买楼。” 我还没转过身就笑了,不仅仅是又一次让何**向我低头,关键,我能感觉到,这个男人心里有我。 作为女人,有什么会比自己被一个男人满满当当地装在心里更让她感觉到幸福。 幸福其实很简单,有时候就是一句话。 我说:“好,那你明天晚上去问村里要宅基地吧。” 何**眼睛一亮:“你同意打地基?” 我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咋了?给暖暖占个地有啥不好,将来咱们回获麓山还有个站脚的地方。” 从他的话音里我已经听出来,他看中的都是远离旧房的闲地,不可能和村民发生任何纠纷。看出来,在这些事上,他能绕就绕,尽量不和别人打交道。 但村委这道关却绕不过去,没有村里批地,看好了地块也是白搭。 真要去找村长,何**就有些怵头,他的眼神里分明在说,希望我能出这个面。 但我不能再和刘婶去找村长,我要学会让我的男人在村里出头。何**不会说话,我可以教他,但我不能去;女人再有本事,在外面,也不能盖过自己的男人,这是刘婶私下里嘱咐我的。 虽然听着有点刺耳,但我觉得有几分道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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