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惊险一幕

众人马上闪开一条道。

王能大叔高喊：“一定保护好大夫，有什么闪失，我拿你们是问。”

几个人嘴里喊着：“知道了，大叔，您尽管放心。”

一群人前呼后拥地保护着我们往前走，院墙上晃动着一群人影，我看了自己的身影一眼，一刹那，竟然有了穿越回古代的恍惚感觉。

邱建波和刘坤子跟在我后面，本来他们想走在我前面，被我安排到后面去了。

我说：“遇见了情况你们不知怎么处置，跟在我后面就行。”

一只手电筒开道，明晃晃的光柱照亮了前面的土路，我看到自己的运动鞋一步步踏进灯影里。

人群里还有一只手电筒和几个灯笼乱照，夜空和街边的树影凌乱地闪晃，像一群乱舞的群魔，平添了几分恐怖。

他们专门照射旮旮旯旯。

显然，这些人已经是草木皆兵，深怕中了疯魔的埋伏，被打个措手不及。

来到疯巷，我问：“哪个厉害？”

他们说：“都不含糊，都很厉害！”

我说：“哪个更厉害？”

他们说：“弟弟王大利更厉害，他打死了一头猪，打昏了他娘。”

我说：“好，那就先去他家。”

按照他们的描述，兄弟俩正好在巷子的两头。这条巷子里一共住了八户本家，南头是疯哥，北头是疯弟。

我们先来到北头的疯弟家门前。

一个声音说：“就是这里，大夫小心。”

随着话音，前面领路的人全部闪开，把我自己凸显在门前。

我知道，这些人已经吓破了胆，到此，保护大夫的承诺已经完全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我把注射器递给身后的刘坤子，然后，问他们要过一只手电。

我轻轻推门，门竟然没栓，吱扭一声开了，黑夜里，声音刺耳惊心。

身后的人立刻呼地后撤，把我们三人孤零零地暴露在前面。

邱建波虽然什么也不懂，我也没安排他做什么，但他一点不后退，很有点男子气。

我顾不得这些，先用手电照了照门板下方，没有看到腿脚，确信疯子没有藏在门后。

然后，把手电往前一扫，只见满院狼藉。

瓦片，碎砖，木棒，农具散落一地，已经断胳膊少腿，显然是被强力击断的。

一辆地排车，已经散了架，上面散乱着几块石头、砖头，无声地彰显曾经的惨烈。

我迅速照了一下院墙角和猪圈，确认无人藏身。

我踏步走进院子。

我先把手电光照向北屋。

一拉三间正房。

中间堂屋门已经空空如也，门框还残缺不全地当啷在半空，门口像一张黑洞洞的巨兽大口，隐约看见迎面北墙上的灶神，本来安详的神像，现在却看着瘆人。

再向前走，已经看清堂屋的全貌。

只见满屋垃圾，破碎的玻璃，鞋子，碗盆，衣服，能猜到当时曾经的噪声狂吼和暴力场景。

外间屋依旧无人。

我一步踏了进去，把手电射向东厢房门口。

这时，人影一闪，一条赤条条的汉子，手里拿着一把菜刀扑了过来。

后面隔了几步远的人群嗷地一声惊呼，立刻有散乱的脚步声响出院子，消失在胡同远方。

只有几个胆大的人远远地站在院子里。

我毫不犹豫地将手电射向疯汉子的眼睛。

他的黑脸膛完全裸露在光影里，显然被光刺激，目光呆滞，有些恍惚失措。

我不失时机地一拳打出去，正中疯弟的胸口。

但他身体强壮，这一拳显然力量不足，疯弟身体晃了晃，竟然没倒。

我知道坏了，我已经戳了马蜂窝，如果不尽快把他放倒，后果将不堪设想。

就在我焦急时，一个人影从我后面窜了上去，像一颗炮弹重重地砸在疯汉胸口，疯汉大叫一声，仰面倒了下去。

那是刘坤子。

我和邱建波立刻冲上去，一人控制了疯子一只手，菜刀被邱建波夺下来，踏在脚下。

刚才的一通操作，外面的人都没看清楚，他们只是听见疯子的叫声和倒地声。

疯子倒地的时候，屋子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

疯弟身体浑身打着颤抖，如筛糠一般。

我附身在他耳边轻声说：“兄弟，别怕，你感冒了，我来给你打一针，马上就好。”

我回身说：“拿注射器来！”

刘坤子马上把注射器递给我。

在手电筒的照射下，我先用酒精棉球给疯汉消毒。

这时候，其他人才惊魂稍定，小心翼翼地进屋，围拢了过来。

疯弟王大利赤身**，灰垢满身，浑身上下已经没了皮肤本色，用了几块酒精棉球，才擦出一圈白皮肤。

我给他注射了一针安定，然后招呼众人扶他上炕。

炕上已经没了炕席，半边已经坍塌，土炕面上堆着一床露出棉絮的破被子。

我把他安顿好，又对他说：“兄弟，你感冒了，你哥也感冒了，给你打完针，我再去给你哥打，打了就会好。别害怕，这些人都是来保护你的；我也是来保护你的。”

疯弟已经没了反抗能力，对我的话似懂非懂，顺从地躺下。

我们回身时，黑影里有人说：“这个女神医好手段，用了什么招数，一招就把他给制住了！”

也有人说：“女神医会法术，估计是掌中雷，一下就倒，比那些医生神汉强了百倍。”

我黑影里偷笑，马上说：“走，去另一家。”

大队人马马上出门，有人喊：“女神医，这里用人留下来守着吗？”

我说：“不用，放心让他睡。”

其实，我知道疯弟一连几天的疯狂，身体已经消耗殆尽，打了安定，疯劲退去，全身就会瘫软如泥。

古医书云：“疯魔卸身，瘫软如泥。”就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