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开始调查

“我看好多情况档案里都有。”谢霄提醒着。

“档案是死的，可沙丘却是活的，随时都会发生变化。去实地看看，听听老百姓的声音，把所有情况都装进脑子里，这不光对业务有帮助，也对你将来的前途有好处。”王乡长挥了挥手。

“王乡长，我明白了。”

“没有时间限制，需要多长时间就用多长时间。最好赶秋季造林能掌握个大概，到时候也好行动。”

“嗯，我一定尽全力。”

“那好，你好好养伤，我先回去了。”

谢霄又养了几天伤。只是除过换药和输液去卫生院，其他时间都呆在办公室里。

他又把档案翻了出来，还把其他站所的档案也借过来查阅。主要就是熟悉各村的情况，尽可能的多了解。

再就是列出需要调查的项目，制作各种调查表格，准备调查需要的东西。

摔伤了，乡干部都过来看望。他很热情，也很礼貌的接待了大伙，却没有跟大伙说的时间太长。大伙一看堆积如山的档案资料，也都知趣的离开了。

文冬也过来看他，还带了一些东西。他依然很热情，却再也不像以前那么亲密了，跟其他同事一样，掌握着分寸，也保持着距离。

过去的已经过去，他不愿意再提起，也不愿意去想。他现在只想尽快熟悉情况，尽快完成王乡长交给的任务，再其他的什么都不想，也顾不上想。

文冬离开了，眼圈有些红。他礼貌的送到门口，开了几句玩笑，又挥了挥手。

他知道她不会待多久的，或许这是最后一次单独相处了。

伤势差不多了，谢霄开始练习摩托。

摩托车是县上配给王乡长的，自然也是乡上最好的摩托。后来王乡长从县里搞来了一辆旧吉普车，摩托车也还骑着，毕竟不能老麻烦司机。

现在王乡长决定把摩托车配给谢霄，那些乡干部都眼红的不要不要的，却又没办法。

谁让人家是大学生呢？

练习了两天后，谢霄开始下村了。

他身穿风衣，脚蹬旅游鞋，还有护膝护肘护腕和手套，再戴上头盔，真有点骑士的风范。

第一站依然是硝大池村。

毕竟已经熟悉，而且已经跑了两个自然村。再把其他几个自然村跑完，积累些经验，顺便看看能不能把剩下的提留再帮着收一下。

到了村上，才知道提留不用收了。倒不是收完了，而是冯支书已经做了安排，不用谢霄再去收了。

王乡长给各村打了招呼，让全力配合谢霄的工作，及时提供各类档案资料，还要安排人带领实地查看，更要在生活上提供方便。

冯支书本来就喜欢谢霄，加上又从房顶摔了下来，很是自责，对谢霄也是格外的照顾。提留肯定不能让收了，还对各自然村做了周密安排。

剩下五个自然村，冯支书陪着跑了四个，剩下一个是妇联王红梅陪的。

主要调查和收集各自然村的基本情况，包括人口，劳动力，贫困人口，五保户等等，还有总面积，耕地面积，草原面积，羊畜数量，粮食产量，经济状况等等。

最主要的还是沙化情况。包括固定沙地、半固定沙地、流动沙丘的分布及面积，林地面积及林木生长状况等等。

谢霄还特别注意收集老百姓治沙的做法。虽然大都在住宅前后，道路两侧，菜园周围，以及耕地四周，但很多做法相当有效，也很有启发。

这些林地和沙丘全都标在地图上。他带着林业站那份五万分之一的老地图，上面也有林地小班和沙丘情况，但已经发生了变化，有的变化还很大，需要重新修订。

谢霄在大学里学到的绘图技能发挥了作用。虽然还做不到特别精准，但也八九不离十。

在硝大池村呆了一周时间，每个自然村一天，或是一天多一点。

放秋收假了。谢霄骑着摩托车回到了一百多公里之外的老家，帮助父母收秋。

让谢霄欣慰的是，尽管遭遇大旱，但山里秋粮还是有些收成。特别是荞麦，后期偏了几场雨，收成相当不错。

谢霄起早贪黑，抓紧一切时间抢收庄稼。正好有几个南边的汉子出来揽活，他当即都要了。

结果只用了一周时间，家里的荞麦和其他庄稼都收倒了，而且拉上了场。

剩下打场，还有挖山芋等农活，就留给父母和兄弟们了。

谢霄提前收假，骑着摩托车回到了大沙头乡。

乡上除了看大门的，空无一人，灶也不开。不过，这都在谢霄的预料之中，也做了些这方面的准备。

在乡上住了一晚，谢霄又下村了。

还剩下五个村子，四十多个自然村，必须得抓紧时间。

不过，已经有了一些经验，也优化了一些调查项目。尽管这次是一个人调查，但速度要快多了，基本上是半天一个自然村，一天两个自然村。

当然了，这种调查依然是初步的。所有面积和高程等都是目测和估算，再就是从老百姓那里打听，肯定会有一些误差。

生长状况也是目测。只能看个大概，把整体情况描述一下，无法做到打样方，也无法精准的测量。

毕竟是一个人，初次参加工作，专业能力也有限。再就是时间有限，想要十分精准，估计一年都无法完成，而且还得一个团队，要具备相当的专业能力。

不是不需要特别精准，而是在乡上这个层面，没必要太过精准，至少暂时没必要。

这期间也遇到过风沙，但谢霄已经能够沉着应付了。太大的风沙就不出去，呆在村部整理内业。

至于沙窝深处，除非当地人带领，一般不单独进去。只是站在沙丘顶部观察，再就是跟当地老百姓了解情况，基本也能掌握个差不多。

调查完一个村子，遇到了新情况。

陈生柱追了过来，非要跟着。他说家里秋粮不多，也没啥收成，几天就收完了，连场都打了。反正再没啥事，过来给谢霄帮帮忙，而且这也是刘月的意思。

这让谢霄有些为难。

倒不是不需要，恰恰相反，正需要一名助手，这会大大减轻自己的负担。只是这事有点难，而且不是一般的难。

不让跟吧，这家伙肯定又要出去逛了。只要跟那些狐朋狗友联系上，估计又要回到原点，之前的一切都白费了，架也白打了。

让跟吧，可哪有让人白干活的？

虽然陈生柱再三表示，就是帮忙，不要任何报酬，连饭都不用管。相反的，他还可以给谢霄管饭，每天都要吃好的。

交通也不用管。幸福摩托虽然烂了点，但跑沙窝又快又稳，一般的沙子都搁不住。